第三百二十六章皇上的布局
想着明天早上早朝时,向皇上递上去,接着他又换了主意,皇上能不顾及魏家,直接将皇后送走,岂会因为他的一翻请罪松了口。
他眉头紧锁,面带愁容,在书房里踱来踱去,最后,按开了密室的开关,走进去,把手里最后的兵权拿出来。
即刻套了马车,终于赶在亥时宫门下钥之前进了宫。
令他疑惑的事,皇上身边的大太监王喜居然在道上迎接他,这不是巧合!
“王公公,您这是要出宫去了?”魏太师故意问道。
王喜摇摇头,陪着笑脸道:“老奴是奉了皇上之命,特来接太师到御书房去,皇上已经叫人备好了夜宵,在御书房等着太师了。”
魏太师为之一振,脸色一下变的煞白起来,接着,他身后的宫门吱呀一声,重重的关上了,那声音就像在他心里来上一记般颤抖。
手上捏着奏本都变形了,皇上好计策,安排的如此周密。
进了御书房不到一个时辰,魏太师脸色发白的出来,直接回府了。
次日早朝,魏太师告病在家,又有人弹劾他举荐上来的兵部尚书中饱私囊。
接着,就是魏太师的门生,户部侍郎,中书省御史等五六个官员都出大问题,不是结党营私就是贪污受贿,大小明目的罪状,被一一呈报上来。
皇上大怒,撤了兵部尚书的职,将其扁万州做刺史,永不得回京!
其余几个官员全被革职查办,贬官外放,空缺了的职位马上就有人出第八个能人来供挑选。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朝野震惊无比,魏太师那边也没有动静,朝中人人自危,生怕与那些个定罪的官员牵扯上什么关系。
早朝过后,御书房内,太子眉头紧锁,满腹心事。
今日的变故,傻子都知道,皇上故意收拾了魏家,条条罪名,人证物证俱全,让人毫无翻身之力!
根本就不是一朝一夕之间能够做成的,太子以往只觉得,父皇权衡利弊,百忍成金,不想,城府心机更是无人能及。
不惜将自己亲近之人全部算计在内,太子一阵唏嘘不已,心中又怕又悲。
“你在这儿站了快一个时辰,又什么事,说吧。”皇上看着奏章,眼也没抬,语气平静的问。
太子进来请问安,说了中书省举荐个地方上来五品通判的事候,就一直等着,不说话,也不坐着。
皇上知道他为什么而来,不说破,就随他站着,想清楚在说也不迟。
结果一个时辰过去还是纹丝不动,他忍不住先问了。
“父皇,既然目的已经达到,您就网开一面,放过母后这会吧。”太子突然跪下来,拱手道。
皇上眯着眼睛,深有韵味的看着太子,自己这个儿子,有智有谋,是个贤圣的明君,就是心思太过板,正帝王之术,尚未参透。
也都怪他,应该亲自来教育,不应交给那群忠心耿耿的老臣们,摆手让伺候的宫女太监都出去。
屋里只有他们父子二人,就是知道太子的心性,所以,他直接道:
“无论朕有没有将这件事算在其内,你母后都难辞其咎,你既然找到御书房来,朕就不打算瞒你了,你以为,皇后只有谋害苏贵妃这条罪吗?”
太子心动莫名升起一股不安之感,眼神忽明忽暗,既想知道皇后做了什么,又怕知道。
“从两年前,昭阳进宫起,发生的一连串事情,你应该知道的清清楚楚,朕在那时候,就知道了皇后许多不为人知的一面。
包括太后第一次中毒!
当时叛乱在即,还需要拉拢魏家,想着,只要你母后诚心悔过,朕看在你的面上,魏家的功劳上,都会饶她一次。
直到她拿兵符逼你娶魏玉儿,逼昭阳答应三件事起,她就不再是我赵家的人,她一心只想着魏家,魏家早有犯心,你不会不知道。
将来魏玉儿诞下皇孙,我们赵家的江上就到头了,你们仁义,怎么治理天下!”
皇上的一翻肺腑之言,让太子动容不已,直直的跪着继续听训。
皇上道:“你起来吧,朕没有实现告诉你,就是想魏家放松警惕,眼睛一直盯着你跟永侯,朕才有机会将他一击击败。但也不能逼魏家逼的太狠,你继位后,魏玉儿是留是废,朕不干涉。”
“儿臣谨遵父皇教诲!”太子茅塞顿开似的抬起头来,眼里高深不可目测。
皇上看了十分满意,这才是帝王还有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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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侯府这头,何琰处理好军营的事,终于回来了。
听葱头说,他家夫人在宫里受了委屈,腰上又被打了一大板子,三四天了还没好。
何琰又心疼又自责,第二日早朝,直接拿了奏本,当朝问皇上秦念白遭仗责的事。
朝中大臣也是一阵唏嘘不已,昨天魏家的势力才垮了,今天永侯就来问罪,魏家是真的完了。
“昭阳是朕的公主,她遭仗责,朕已经惩罚了太子殿下与皇后,你就大人大量,揭过去吧。”皇上如是说道。
何琰眼中冷若冰霜,手里的白玉朝捏的咯吱作响,让他更愤怒的事,皇上把秦念白也算计了。
“恕臣不能苟同皇上之意,臣要当堂与太子妃对质,臣的夫人究竟犯了什么滔天大罪,她要下如此狠手,若不是太子及时赶到,太子妃是不是就要打死当朝公主,朝廷命妇!就算我夫人有罪,也轮不到她来发落,自有皇上做主,这样蛇蝎的女人,将来成了皇后,岂不是天下血流成河?”
魏太师听到他咄咄逼人,气的脸色发青,“你,你不要太过分,此事,皇上已经定夺结案了,怎么,永侯是想以下犯上吗?”
“太师,太子妃仗着身份打了我夫人,我还不能申冤了?单单只是禁足这么轻便的处罚,皇家的尊严何在?”何琰偏头看向魏太师,语气犀利的质问,又气的魏太师嘴唇发抖,牙齿颤栗。
皇上很是疲累的摆手,“好了,都是一家人,就不要吵了,朕让太子妃亲自去给昭阳道歉。”
昨天,他才削减了魏家的势力,今天再连太子妃也发落了,未免落人口实,影响他的英明决断。
而且,也会影响太子的身份,太子毕竟有魏家血脉。
不想,何琰不依不饶,非要一个说法了,便在朝堂上吵嚷起来。
他跪下来,脸色阴沉着,将头上的帽子与手里的白玉朝放在地上。
“皇上,您觉得为难,就不该如此草率的处罚凶手,今日,臣若是连替自己夫人讨回公道都不行,这官不做也罢!”
太子也道:“父皇,永侯说的在理,昭阳公主不止是公侯贵妇,也是儿臣的亲妹,忘父皇做主!”
一旁的魏太师坐不住了,皇上难道要将他们魏家赶尽杀绝吗?
他赶紧上前来跪下道:“启禀皇上,老臣年岁已高,但求告老还乡,太子妃也是臣教女无方,臣当带着太子妃上门去给朝阳公主赔礼道歉。”
一翻话说的十分诚恳,如今也只能牺牲掉最后一点儿的机会,换取魏玉儿的安危。
皇上要的就是魏太师告老还乡这句话,目的达到了,脸上的笑容也更加的明显了。
“两个好好看看,这才是为人处事之道,太师赶快请起,朕赐你万金会乡养老,魏岩袭爵您的定北侯,留在朝廷继续做官。”
魏太师感恩戴德的磕了两个头,老泪纵横,皇上恩威并施,让他心悦诚服。
此事也告一段落。
一晃两个月过去,天下太平,秦念白也终于有精力好好的打理一直搁置的外庄账目。
这天,她带上几个小厮打扮的侍卫,坐上马车,偷偷的先来摸个底。
第一站就是王庄。
进了庄子,百姓们都在辛勤的劳作,田间还有几个孩童在打闹,走近了看,那些个孩童身材瘦弱,衣着破烂。
近几年来并没有出现天灾人祸,按理说庄子上的那些个佃户,都应该是能交了税还有吃饱富余的。
怎么一个个像是饥荒逃难而来的,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的模样。
秦念白戴上斗笠,用白纱遮住面容,下了马车,向着田间玩耍的几个孩童招了招手。
“这位夫人,你唤我们过来有什么事吗?”一个七八岁的孩童,手里拿着个草编的蚂蚱,脸颊瘦削,眼睛亮堂的看着秦念白。
他们有经验,只要有富人路过,便尽量的向前乞讨,善良的多少会给一些吃的或者钱。
所以秦念白刚下马车,还没招手,他们便从这边拢过来了。
“葱头,把马车上的糕点拿出来,分给这些孩子。”秦念白对着后面喊道。
葱头点了点头,就从马车上拿出两盒糕点来,给这五六个孩子每人分了两块,他们也不吃,轻轻的放进了破烂的衣服兜里。
“你们平时在家里都吃不饱饭吗?”秦念白笑着问道,他们齐齐的点头。
远处劳作的孩子的父母们,见孩子们围在那迟迟没走,生怕是过来偷孩子的人贩子,就赶紧跑过来把孩子拉回来。
“我们不是坏人就是路过的,见既不是灾年又不是饥荒,你们种的地也多,怎么会活成这个样子?”秦念白面带善容,过来疑惑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