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吃饱撑的

第19章 吃饱撑的

这一摸,顿时出了一身冷汗。这才想起弓箭坏了。定睛一看。只见翁少言摸黑站在床前。

齐佳悬起的心这才落地。问道:“你大半夜不睡觉,跑来干什么?”

翁少言有几分委屈道:“我想跟师父睡。”别误会,真的就是字面意思。

齐佳问道:“为什么?”

“师父不在身边,我睡不着。”

确实,从翁婆婆死了以后。师徒俩一直挤在一起睡觉。因为条件艰苦。没想到还给翁少言惯出毛病来了。

这个毛病可不好。翁少言已经十五六岁了。要是养成猫儿一样黏人的性格,在这个女人如狼似虎的时代,会吃亏的。

“不行。”齐佳当即拒绝了他:“回你房间睡觉去,立刻,马上。”语气不容置疑。

翁少言一向不敢忤逆齐佳的话。只好一步三回头往回走。走到门口都快哭了:“师父,我一个人害怕。”

齐佳顿时一个头两个大。她从床上跳下,拎着翁少言的领子,把他按在隔壁床上:“你睡,我看着你。”

翁少言闻,乖乖的闭上了眼睛:“师父,你一定等我睡着了再走。”

“嗯。”齐佳闷声回应了一声。

这么一折腾,翁少言睡着了,齐佳精神了。她回到床上无论如何睡不着。心里琢磨那自称秦王的,到底什么来头。这一琢磨,才发现自己对这个世界一点儿也不了解。

不了解又何谈分析?

齐佳从床上下来,摸索着想把油灯点上。可是摸到油灯,立马泄气了。这里没有火柴,更没有打火机。点火这项工作,至今是齐佳最为头疼的一件事。

齐佳觉得,如果自己真的回不去,很有必要攻克点火这一难题。

翁少言那个所谓的独家秘方,齐佳这一路也看的明白。其实就是个火折子。

万一遇到水,火折子被水打湿。也是歇菜。

齐佳坐在桌前,想来想去,最后只给她想到火镰这一种。

在这个一把斧头可以做传家宝的年代,火镰其实也不是那么容易造出来的。

首先,你得有一块硬度足够的钢。

齐佳想到了自己的镰刀。话说这个世界,淬炭成钢的技术还行,最起码她那把小镰刀挺好使。

接下来就是寻找火绒和火石。这些就比较容易了。火绒是艾蒿的叶子晒干搓的,火石的话,要实在找不着白矾石,就用鹅卵石代替。

想到这儿齐佳一拍脑门儿,当初在林子里的时候,自己怎么就没想到这个办法。那会儿光想着钻木取火了。只有真正实验过的,才知道钻木取火有多坑。

齐佳师徒二人,磨坏一张弓才堪堪生着火,一个人的话,反正齐佳是生不着。

再回头说翁少言那个火折子。齐佳自来这里,就没见过一张纸片子。那火折子是用布浸什么东西做的,成本啥的,说多了都是泪。齐佳无比怀念上辈子的世界。只要能让她回去,那怕让她一辈子教的全是熊孩子,她都愿意。

纸张没有,她忍。大不了大号之后拣个石头啥的将就一下。命都顾不住了,卫生啥的也就不敢要求了。

生理期,弄个布袋子装点草木灰,也就对付了。

生火费劲,茹毛饮血她也能扛过去。

女人没地位,也没关系。我不随波逐流不就完了。

可是,一个从知识大爆炸时代走过来的人,要怎样在这个闭塞的世界不被两眼一摸黑憋疯?

以前齐佳没功夫想这个。她要照顾病号,赚钱,养家。后来躲在地窖里,她每天琢磨怎么收拾外头那些狼。

现在好了。

她吃饱喝足穿的暖,不用担心被野兽侵害。关键是,她现在闲的没事睡不着,难免胡思乱想。

所谓思考人生,都是吃饱撑的。齐佳现在就是。

想了半天,直觉的前途茫然,想不出个一二三。在桌前坐了好一会儿的齐佳,只好爬回床上接着睡。

一觉醒来,天色早已大亮。她舒展了一下四肢,忽然想起诸葛先生那首千古名句。

大梦谁先觉,平生我自知。草堂春睡足,窗外日迟迟。

话音未落,翁少言探头进来:“师父,日上三竿了。”

齐佳也不甚在意:“左右无事。”

翁少言道:“王爷在楼下,恭候师父多时了。”

齐佳闻言:“秦王吗?”起身下楼。

只见昨夜那个男子,果然等在楼下。看见齐佳下来,拱手打招呼:“先生好眠。”

齐佳只得执手回礼:“多谢王爷悉心招待。”

“救命之恩,犹如重生父母。先生如此说,倒教小王惶恐。”

昨天还是本王,今天就成了小王,态度转变的,真是令人措手不及。

齐佳问道:“不知王爷有何赐教?”

男子道:“实不相瞒,先生昨夜高论,令小王惫夜反复,愈思愈妙,偏又不得其解。故而特来请教。”

齐佳明白了,这货是冲着那个一生二,二生四,四生万物来的。可惜齐佳虽然因为爱好历史,涉猎很广,但诸事不精。

她那个算法,不过是后世的数学冥次方。她懒得解释才套了一个《道德经》的皮。

她是历史老师,又不是数学老师,当年学的知识早还给老师了。怎么解释?

齐佳想了想,自己说出去的话,还得自己圆回来:“这是从前一位老先生说的,反正我是想不明白。索性我把全文背给你听,你自己去琢磨吧。”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

秦王打断齐佳的话:“先生,您昨日说的是二生四。”

齐佳道:“那是我瞎琢磨的,不作数。这个才是原版。”

说着,把《道德经》第四十二章背诵了一遍。

历史属于文科,四书五经没有不涉猎的。齐佳真心喜欢历史。背的比古代考学的老学究还要熟。

她爸妈一早就觉得自己不能陪她很长,从小也舍不得拘束她。她喜欢什么就学什么。齐佳从三岁会背第一首唐诗开始,对于国学的热爱一发不可收拾,因此才报考的历史专业。

三十多年,她所有业余精力都花在这些上面了。

秦王一副不愧下学的样子,令齐佳好为人师的瘾头又犯了。

秦王又没长电子脑袋,只听一遍当然记不住。齐佳大手一挥,笔墨伺候。

立马跑过来一个青衣小厮儿。捧了笔墨过来。齐佳这才想起,这里没有纸这种东西。秦王却已经将身上的白色丝袍脱下,亲手铺在了桌上。

“这个,太浪费了吧?”齐佳拎着狼毫下不去手。这袍子可是真丝的,上面还绣着纹饰。放到后世,好贵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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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生弓马为谁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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