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乱坟岗中脱困 迷障境觅出路
小森林里愉快鸣叫的虫鸟,因为两个大声对骂的人闯入,而全部都噤声了,受惊的躲在巢穴中。
后面的劫掠者真是能跑,为了一个钱袋子,竟然是从日斜一直追到了日落。
令谣鹏感到十分的疲惫,在疲于奔命的状态中,谣鹏不断地伸手用布帽擦拭去额头上的汗水。
背后早已经是被汗水湿透了,尽管已经非常的辛苦,可是谣鹏没有办法,必须得奋力逃跑。
布袍的下盘,早已经被谣鹏卷到腰间,紧束裤也被尖头小树枝叶给划破了许多小口子。
连连怒骂声,从身后追赶着的劫掠者那里传来,“臭小子,把钱袋还我,我就放过你,不然打死你。”
累得喘粗气的声音,听起来像是在嘶吼,又像是在咆哮,这声音传荡在树林间。
同样十分疲累的谣鹏,也怒骂着,“坏家伙,别追了,你跑得比野猪还慢,是追不到我的。”
正是:
一前一后跑,后面追前面。
林里鸟噤声,飞虫也惊魂。
大头一身汗,小头一身汗。
大头骂小头,小头骂大头。
暮暮夏日已经西斜到一定的角度了,太阳就快落下山头了,洒在大地的暮暮光线竟也透着股无奈。
透过树林枝叶缝隙间的光线,斑斑点点照在了越来越抬头的草丛上,和一动不动的褐色岩石上。
漫无目地逃命的谣鹏只知道,必须逃过这一劫,否则就有可能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努力攀上到一块巨岩之上,谣鹏在高处张望了一下,看了看情况。
太阳已经快落下山头了,这小森林的尽头似乎就快到了,因为谣鹏望到前面不远处有片荒芜的碎石地。
敞胸露乳的劫掠者还在百米开外的地方,因为过于疲劳,竟没注意摔了个滚,发出了一连串的咒骂声。
“哎呀,磕到膝盖了,太他爷爷的疼了,混蛋,我的钱袋,哎哟......”
谣鹏回身立于巨岩上,幸灾乐祸的讥笑着:
“活该,知道疼就别追来了,你看太阳快下山了,天快黑了,晚上森林里的大野猪那长獠牙怕不怕?”
摔了个滚,磕到了膝盖,吃了疼,敞胸露乳的劫掠者这次是真被谣鹏激怒了。
站了起来,劫掠者就捡起刚刚磕到的石头,使出吃奶的劲,就投掷向攀到巨岩上的谣鹏。
一边叫骂着,一边大力迈步在泥石草地上,复又追向谣鹏。
“浑蛋,还我的钱袋!”
眼看着石头飞了过来,谣鹏一个闪身,躲了一下,石头从谣鹏的侧面飞过,掉落在巨岩的后面。
躲过险情的谣鹏又惊了一下子,头也不回的转身就跑,还骂骂咧咧的:
“野猪不如的家伙,看你怎么追上我。”
一前一后的追打又开始了,谣鹏看准了森林外的碎石荒地,喘着粗气,拼了劲的往前跑。
随着太阳落下了山头,恩泽大地的余晖洒尽,最后的一缕慈爱光线消失了。
昏黄的天空也转变成了黯淡的夜空,夜幕已经拉开了。
降临的夜幕中,月亮已经开始升起,将皎白且柔和的月光,洒在了整个青铜大陆上。
月色之中,谣鹏已经来到了碎石荒芜地上,正在碎石荒芜地上狂奔着。
一直向前狂奔着的谣鹏没有发现,劫掠者已经放弃了这没有希望的追打,转身离开,回到森林中了。
直到谣鹏跑到了碎石荒芜地的深处,发现来到了一个有许多坟包的乱坟岗。
有些年头的坟包无人祭奠,竟是长了一拨又一拨生着花的杂草,在月色之下随风舞动着。
正是:
一头闯入乱坟岗,心惊慌来人胆寒。
吓得谣鹏魂直抖,惊得谣鹏腿发软。
风吹草动人发懵,乌鸦聒噪头皮麻。
自古生人惧亡魂,涉及亡魂迷障境。
夏夜月色中的乱坟岗,在谣鹏的眼里,处处都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与可怕。
虽说坟包里的亡者早已作古,可是谣鹏却是对村里的老神棍讲的那些故事记忆犹新。
特别是关于一些亡者复生,啖食生肉,吸生血的事情,在这个夜晚被勾起,太让谣鹏感到害怕了。
惊慌失措的谣鹏在月光中当场就对着面前的乱坟岗下跪了,竟是学着老神棍,低声的祈祷:
“天地有别,阴阳有别,阳间过路客,路过此冥间,留下过路钱,见怪莫怪,见怪莫怪。”
跪在碎石地上的谣鹏,从布袍的暗袋中取出钱袋子,伸出手从中抓了一把铜币,再把钱袋子放回去。
双手捧着十多个半寸铜币,谣鹏倒是诚心诚意地将铜币放在碎石上,再磕了个头。
额头磕到碎石的感觉,那叫一个疼的激灵,起身时还隐隐作痛。
总算是合情合理地给乱坟岗里的所有亡者小小的做了个祭祀,也给它们打了声招呼。
一阵凉风吹过,拂在了一身汗湿的谣鹏身上,在乱坟岗前,呼呼地给带来了阴冷的感觉。
浑身一个激灵,又找了个颤,谣鹏一个受寒凉重重的打了个哈欠。
“啊,哈欠......”
不知道谣鹏是太累了,还是太害怕了,这样子受寒打出的哈欠,竟是自已给自己吓到了。
意识之中,谣鹏觉得自己可能惊动了乱坟岗之中埋葬的亡灵,竟是大气也不敢喘一口,伸手捂着嘴。
月光照在了乱坟岗上,一个又一个坟包上的杂草随风舞动着。
本是平常的一幕风动草木摇的事,愣是给刚刚成年的谣鹏吓傻了。
动也不敢动的谣鹏四下张望着,看到不远处那克连片叶子都没有的枯树上,有几只乌鸦正立在枝头。
两爪抓着枯树枝头的乌鸦微微抖动着翅膀,早就发现了腿软的谣鹏。
枯树枝头上的乌鸦似乎是觉得很有意思,似是嘲笑,又似是讥讽,对着谣鹏鸣叫:
“嘎,嘎,嘎嘎......”
本就害怕的魂不附体的谣鹏,经乌鸦这么一捉弄,更是惊惧的不得了,竟是双手抱头,蹲了下来。
“嘎嘎,嘎,嘎......“
发现碎石荒芜地上的人类,吓成这样子,看也不敢看,听也不敢吓,动也不敢动,乌鸦叫得更欢了。
月光洒在谣鹏的身上,乱坟岗中的风,时大时小,时强时弱,不断地吹打在谣鹏的身上。
直到这样的状态持续了将近一个小时,谣鹏渐渐地对这种情况有了些判断,便就抬起了头。
抬起头的谣鹏望着面前的乱坟岗,又四处张望了一下,开始觉得,乱坟岗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可怕。
判断起来也很简单,风吹草木摇是正常的,乌鸦聒噪也是正常的,乱坟岗里什么也是没有发生的。
提起了吊在心头的胆子,谣鹏渐渐地明白了一些事情,老神棍可能是个大骗子,那些故事是假的。
缓缓地站起来,恢复信心的谣鹏迈开了步子,开始走向月色中的乱坟岗。
乱坟岗周围有一条夯土小径,谣鹏就走在这条夯土小径上,小心翼翼,一直向前走着。
丝毫不敢在走动时发出什么声音,谣鹏都是轻手轻脚地在小径上走着。
走着走着,当谣鹏渐渐看到月色下的小径尽头,有一座小木屋时,可真是高兴坏了,也放下了心。
谁知,正当谣鹏为即将离开乱坟岗而满心欢喜时,突然间听到了水声,并且有道迷障横在了眼前。
水声的源头,就是小径旁边的水渠流水声,迷障则是夜间的水渠在升温时,产生的雾气。
偏偏刚刚成年,第一次离开仵村的谣鹏看不透此间道理,竟是以为来到了阴间。
除了微微的风,淌徉的流水声,迷障雾气,谣鹏什么也看不清,什么也没有听到,什么都感受不到。
几近崩溃的谣鹏,现在心里面只有一个念头,要是能够回家该多好,那样子不会让人心无着落。
正是:
身处云雾迷障境,涓涓流水细细声。
境转沦入迷障境,不知何去又何从。
抬头不见夜月天,低头不见脚下地。
出走容易回家难,只得硬觅生天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