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我要八人抬的大红花轿,十里红妆陪我招摇过市

第57章 我要八人抬的大红花轿,十里红妆陪我招摇过市

轰隆隆——

又是一阵惊雷,这个夏末秋初的雷阵雨真是多,时不时就来上一会,跟不要钱似的。

《共生》的下一站演出城市是徐城,徐城是个新旧交替的城市。新旧交替,新的地方高楼大厦,俨然已都市化;旧的地界乱象横生,仍然是让人头疼的脏乱差模样。

徐城近日暴雨不断,为着安全考虑,演出推迟了三天,恰好温沫脚伤已经痊愈,这次演出她能亲自上场。

明天就要演出了,她们舞蹈团上午已经抵达徐城。时间紧迫,一到了演出现场,她们就抓紧时间开始排练起来。

排练的时候,孙妮不时走神,还险些踩空把自己摔了,迫使排练一度中断,舞者们都开始有意见。

“你怎么了?”温沫也被迫停止排练。

“啊?我没事。”孙妮气喘吁吁,似乎有意无意地闪躲着温沫的目光。

“休息一下吧。”温沫看她的状态不好,示意大家先休息。

孙妮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看起来恍恍惚惚的。

一瓶矿泉水突然递到她面前。

她愣了下,抬起头,有点意外。

“谢谢。”她接过水,轻声道谢。

“有心事?”温沫也拿着一瓶矿泉水,在孙妮旁边坐下。

孙妮握着手里微凉的矿泉水,拧开,缓缓地抿了一口,但并没有回答温沫的问题。

“你的脸色不太好,好好休息下吧。”温沫以为她不想说,正想起身离开,孙妮突然开口了。

“我爸病了,病得很严重,他在ICU住了好多天了……”她突然喃喃地说。

住在ICU,每天得花费差不多一万块钱,她快要付不起了。

她是单亲家庭,她妈在她很小的时候就跟她爸离婚了,因为嫌弃她爸穷,宁愿去给别人当小三也不愿再过这种日子。

孙妮是父亲一手抚养长大的。

听到这话,温沫沉默了好一会,她也体会过差点儿失去老爸的滋味,她明白这种感受。

“我爸以前经常跟我说一句话,凡事,事在人为,”温沫拍了拍孙妮的肩膀,“一个人解决不了的事情,一群人肯定能解决。”

孙妮抬起头,怔怔地看着温沫。

“休息好了我们就继续吧。”温沫朝她笑了笑,转身去找其他小伙伴。

孙妮看着她的背影,不自觉地绞着手,露出犹豫不决的神色。

结束训练,大家伙都准备回酒店休息。

有个舞者想去叫温沫一起回酒店,找了好一会都没找到她。她记得之前温沫让她等她的,两个人晚上还要一起讨论舞蹈细节。可是,她找了一大圈都没找到温沫,打电话也一直没人接。

意识到事态不对,她赶紧打电话给宁傲月。

宁傲月接到电话的时候忍不住皱起眉头。

这次出发前,余博衍特地打电话给她,让她帮忙多留意一下温沫的情况,如果有什么异常的第一时间通知他。

想到这里,宁傲月毫不犹豫地拨了电话给余博衍。

此时,在徐城旧城区的一个废弃仓库里,一张破旧的沙发上躺着一个人,那人被五花大绑,嘴里还塞着一团布,正是失踪的温沫。

傍晚结束排练后,温沫去洗手间,她弯着腰洗着手,突然有人从后面靠近她并用一块布捂住了她的口鼻,她挣扎了没几秒,意识就逐渐涣散。醒来的时候,她就在这座仓库里。

仓库里没有人,温沫身上被绑得严严实实,她试着挣扎了好几次,根本动弹不了,于是放弃了。

既然是绑架,那绑匪肯定是有条件的,现在她别无他法,只能等绑匪来了。

过了没几分钟,仓库的门被打开了。

门口进来了一个人,她似乎穿着高跟鞋,但听脚步有点仓促。

“沫沫!”来人看见沙发上的温沫,突然大叫一声。

听到声音的时候,温沫瞬时瞪大了眼睛。

怎么是她?

“是谁绑了你”柳如兰被吓到了,手忙脚乱地拿走温沫嘴里的布团。

“妈?你也被绑了?”温沫大为震惊。

但看柳如兰,除了形象稍微狼狈了些,其他并无异样。

没想到柳如兰摇了摇头:“蒋太太的司机说蒋太太有话跟我谈,让我到这里来。”

蒋太太?温沫皱了皱眉,难道是蒋庭深的老婆?

“有人知道你来这里吗?”温沫问。

柳如兰又摇了摇头。

温沫的眉头越皱越紧,她怎么想都觉得这是个圈套,但是,为什么?对方的目的是什么?

没等她想出个所以然,仓库的门又被打开了,进来了一个男人。

“陆夫人,如果你不希望温小姐受到什么伤害,那就请你配合下我的工作。这里有一份稿子,请你按照稿子的内容念出来。”男人一脸阴沉,说着就打开了手机的录像功能。

柳如兰莫名其妙,打开手里的稿子看了看。

突然,她脸色剧变。

“这是什么意思?”她朝那个男人大声喊叫。

那个男人依旧面无表情:“请你照着念就可以,当然,如果你不想配合也可以,那你女儿就得受点罪了。”

他说着,突然朝温沫走过去,掐住了她的脖子。

“住手!”柳如兰本能地冲过去想救女儿。

哪知道男人的手一挥,柳如兰就被甩到地上去。

“你再过来,我可不敢保证会不会不小心掐断她的脖子。”男人声音阴冷。

柳如兰本来还想再冲过去,听到这话,动作立时顿住了。

“好,好,我念,我念,你别伤害沫沫!”柳如兰咬了咬牙,捡起那张稿子。

男人很满意她的表现,松开掐着温沫喉咙的手,打开手机准备录像。

“我叫柳如兰,我勾搭别人的老公,还偷偷生了一个女儿,想以此威胁他……我还勾引另一个有钱的男人,骗他跟我结婚……我是一个荡.妇。”柳如兰面色苍白,颤抖着手,险些拿不住手里薄薄的一张纸。

温沫瞪大了眼睛,她拼命地摇头,示意柳如兰不要再念了。

“念完了,你放了我女儿!”柳如兰眼里含着屈辱的泪水,但她还是挺直了腰杆,强迫自己直视那个男人。

“别急,还需要她签一份协议。”那个男人拿出一份文件。

“什么协议?”柳如兰问。

“放弃蒋庭深任何财产馈赠。”男人把文件递给柳如兰。

她翻了翻文件,面露惊讶之色。

她从不知蒋庭深把他自己名下的股份都转让给了温沫。

“这一切都是陆娴雅安排的?”

“你只需要让你女儿签下这份协议就可以。”那个男人明显拒绝回答其他无关的话题。

他受雇于人,自然知道规矩。

“签了这份协议,你就会放了我女儿?”柳如兰警惕道。

“当然。”那个男人笑了笑,又说,“除了签,你们也没有其他选择吧。”

柳如兰攥紧了手,一半紧张,一半愤怒。

他说得对,她们没有其他选择。

“好。”

那个男人解开温沫手腕上的绳索,递给她一支笔。

她看了看这支笔,评估下这支笔能不能在那个男人身上捅个窟窿。

一秒钟后,她就放弃了这个念头,干净利索地签了字。

在仓库外面的一个小屋子里,陆云城正看着监控,嘴角忍不住微微弯起。

“姑姑,事情办妥了,让她们走吧。”陆云城看向坐在他旁边打扮得雍容华贵的女人。

陆娴雅看着监控,沉着脸没有说话。

“姑姑?”陆云城又叫了一声。

“不急,”陆娴雅突然勾唇笑了,笑容诡异又阴冷,“好戏才开场,那么着急干什么。”

“姑姑,我们不是都说好的吗?您还想做什么?”陆云城有点急了。

“你说,要是蒋庭深看到他曾经的情人还有他女儿被人凌.辱,会是什么滋味?”她又笑了笑,眸底却是一片冷意,“她不是他的白月光吗,亲眼看着自己的白月光变成污泥,应该会很心痛吧。”

“姑姑……”陆云城还想劝她,陆娴雅抬手止住了他的话。

“蒋庭深已经到了,你现在说什么都来不及了。”

陆云城心里一惊,忙看向监控。

仓库里那个男人签完文件就出去了,可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进去了四个戴着面具的男人。

其中有戴面具的男人,一人扯着柳如兰,一人押着温沫的双臂,动作粗鲁。

“你们要干什么?”柳如兰惊叫。

这四个戴面具的男人跟刚才那个男人不同,他们什么话都不说,只是抓着柳如兰和温沫,似乎在等什么人来。

很快,仓库的门又打开了。

蒋庭深走到门口就发觉不对,陆娴雅说约他谈离婚的事情,怎么会约在这个地方。

他推开仓库的门,看到眼前的场景时,一时愣住了。

他只怔愣了一秒钟就反应过来,本能地就想朝柳如兰和温沫冲过去,脚下刚动,站在门后的两个戴面具的男人一把就抓住了他。

蒋庭深年轻时英俊斯文,体力还不错,现在上了年纪又得了病,身体早不如从前,被两个身强力壮的男人一左一右扭住肩膀,他根本挣脱不开。

可能是个指令,蒋庭深这边被抓住,那边两个男人就开始对柳如兰和温沫动手,拉扯她们的衣服。

“住手!你们想要什么?要钱?多少,我都给你们!不要伤害她们!”蒋庭深拼命挣扎,试图跟戴面具的男人谈条件。

这几个男人明显是有组织的,他们一言不发,各自做自己的事情。

“求你们不要碰我的女儿!”柳如兰声嘶力竭,拼命挣扎地求面具男。

温沫的手刚才被解开,可现下双手被擒,她怎么都挣脱不开。

情急之下,她骤然拱起上身,偏头朝面具男的手臂狠狠咬了下去。

力道之大,痛得面具男惨叫一声,本能地松开了手。

她抓住时机,手撑着沙发往前一跳——

平时的舞蹈训练这会就体现出作用了,她双腿虽然被绑,但踹人还是没问题的。

双腿精准地往正对柳如兰下手的面具男头上踹去,把人踹了个正着。

咚的一声,声响不小,那人怎么着也得是个脑震荡。

果然,那个面具男捂着脑袋倒在地上,一时半会起不来。

机不可失,温沫忙爬到柳如兰身边,想掩护她先跑。

人还没爬过去,头皮突然一阵剧痛——

妈蛋!

温沫忍不住想骂脏话!

一个大男人打架抓女人头发算什么本事!

温沫的举动惹怒了面具男,那个男人气得开口骂了句脏话,将温沫猛地抡到沙发上。

温沫被摔得头昏眼花。

“娴雅!你在吗,娴雅!我们的事情和她们俩无关。你要什么我都给你,股份、公司,我都给你。你有什么气就朝我撒,不要伤害她们!我求你了!”蒋庭深大声吼叫,他已经猜到这件事应该是陆娴雅安排的。

监控后面。

“姑姑,到此为止吧!”陆云城还在不停地劝。

“原来他也有求我的一天,”陆娴雅喃喃地说,突然笑了起来,声音尖锐刺耳,“他那么高傲的一个人,为了别的女人求我?呵呵……”

她依旧在笑,眼角却有一滴泪滑落下来。

仓库里面,柳如兰和温沫还在拼命挣扎,蒋庭深还在大声吼叫。

正当温沫的T恤快要被扯烂的时候,仓库大门突然被人一脚踹开。

一群警.察冲了进来,和警.察一起冲进来的,还有余博衍。

他一眼就看到了衣服快被扯烂了的温沫,一向清冷的瞳眸此刻骤然紧缩,他以极快的速度冲了过去,猛然出拳,狠狠地挥向来不及反应的面具男人的脸。

“余先生!”带头的警.察忙出声喝止。

余博衍抿紧了唇,强行忍住心中的怒火,脱下自己的外套裹住温沫。

警.察们很快就控制住了现场。

仓库外面的陆云城见形势不妙,刚打开门想跑出去,就被冲进来的警.察抓了个正着。

一行人都去了警.局录口供。

陆云城和陆娴雅被暂时关押,等待案件的进一步确认。

录了将近一个小时的口供,温沫他们才从警.局里出来。

蒋庭深和柳如兰搭乘一辆车,温沫和余博衍在另一辆车上。

车上。

“你报的警吗?”温沫还有点发懵。

余博衍从刚才就一直冷着脸,这会听到温沫的话,脸色才稍稍缓和。

他嗯了一声,掐了掐眉心。

“你刚才那拳也太厉害了吧!”温沫一点劫后余生的自觉性都没有。

余博衍终于笑了,无奈的神情。

“你关注的点有点偏了吧,女朋友。”

他现在的心脏还砰砰砰直跳,如果他晚到一步,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温沫窝在他怀里,手按在他的胸口上:“没事了……”

余博衍的手覆在她的手上,按在自己胸口。

“你知道吗,我其实有点高兴。”她轻声道。

余博衍突然抬起她的下巴,蹙眉道:“吓傻了?”

“你才吓傻了!”温沫笑笑地瞪了他一眼,“我一直以为我妈不要我,可是刚才,她为了我,竟然答应在镜头前录下那些话……”

那些会让一个女人身败名裂的话,可她为了救女儿毫不犹豫就答应了。

“还有我那个便宜爸爸,他也没见过我几面,跟我妈的那点事也都过了二三十年了,但他愿意为了我们俩放弃他的一切……”她沉默半晌,轻轻叹了口气,“他们也挺不容易的。”

余博衍也沉默了。

没有人活得容易,即使是那些表面看起来风光无限的人,背后都有不为人知的故事。

“我也挺不容易的,有个整天遭人惦记的女朋友,我每天担惊受怕的,你怎么不安慰下我?”余医生幽怨地看着女朋友。

温沫扑哧一声笑了。

从他怀里仰起头,笑得眉眼弯弯。

“这么委屈?那你想怎样呀?”她的声音软软的,尾音微微上扬,分明就是在撒娇。

“让我把你装进我的口袋里,或者是……嫁给我?”他说前半句时还是开玩笑的口问,说后半句话时已敛了笑,沉邃眼眸深深凝视着她。

这不是温沫第一次听到余博衍说到结婚的话题,上场在她老爸家,余博衍就开玩笑提到聘礼,但那时他是以戏谑的口问逗她,她自然也没当真。

可现在,他的眼神那么深沉,神情那么认真,温沫的心脏不由得怦怦直跳。

“这个问题有那么难回答吗,嗯?”余医生微微眯了眯眼,显然对她的反应不太满意。

闻言,温沫轻轻地捶了他一下,嗔道:“你这求婚也太没诚意了吧。”

“那怎样才有诚意?”他捏着她的下颌,轻轻摩挲。

“先提亲说媒,三煤六娉,”她澄澈的眸子转来转去,指尖在他胸口点来点去,“结婚的时候,我要八人抬的大红花轿,十里红妆陪我招摇过市,我就是整条街最靓的囡。”

余博衍低声笑了起来,胸膛微微震动。

“好,还有吗?”

“有呀,你要身挂红绸,骑着一匹白马,后面还要跟着三个徒弟,啊,不对,是三个伴郎……”

她越说越没谱。

余博衍微微眯了眯眼:“唐僧取经?”

他突然想起之前她曾经笑他饮食清淡像和尚,原来搞半天是在编排他。

温沫觑他脸色,知道他是想起来了,笑得身体乱颤,自个儿乐了好一会,眼见男朋友的脸色越来越沉,她才堪堪止了笑声,攀着他的肩膀在他耳畔低语:“御弟哥哥,你就答应了我吧。”

耳朵一阵酥痒,耳尖微微泛红。

他觉得这句话也有点熟悉,但一时想不起来。

罪魁祸首看着他泛红的耳尖,洋洋自得,笑得像只小狐狸。

玩闹过后,两个人才谈起正事。

“蒋太太和陆云城会坐牢吗?”温沫问。

余博衍给了她一个很确定的答复。

温沫沉默了,这次如果不是余博衍及时赶到,可能后果不堪设想。她其实还是有点后怕,只是不想让关心自己的人担心,才故意表现得那么轻松。如果不是陆娴雅和陆云城,她和她妈妈也不会遇到这种事情,可陆娴雅是蒋泽的母亲,蒋泽是她的弟弟,如果陆娴雅坐牢了,蒋泽应该会很难过吧。还有她妈妈,如果陆云城坐牢了,妈妈该怎么面对陆政贤……

唉,真是一锅粥。

她忍不住想叹气,一口气还没叹出来,余博衍的手机突然响了。

他接起电话,眉头开始皱了起来。

“谁呀?”温沫以口型问他。

“陆老先生想见你。”

“谁?”

“陆云城的爷爷,陆娴雅的父亲。”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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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余上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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