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人情冷暖
“莫要这般客气,既然能同处一室便是缘分,以后还请妹妹多多照顾。”宋金枝微微一笑,轻描淡写地说道。
“是啊,我们都比你年长,以后还要称呼你为妹妹罢,这位是季水冬也长你两岁。”姚玉露看着一旁尴尬的季水冬不由得解释道。
“啊,怪妹妹我疏忽了,水冬姐姐还莫要放到心上才好。不知水冬姐姐出身何处?”王淑贞细眉微挑,话虽说得好听但也掩不住其中的刻薄之气。
“不敢当不敢当,小女来自福泽县,父亲是当地知县。”季水冬脸颊泛起红晕,磕磕绊绊地说道。
“哦?知县之女能来到宫中参加选秀?还真是不容易呢。”王淑珍的语气更加刻薄,丝毫不再做掩饰。
“不知妹妹出身哪里?”姚玉露听不下去,表情也不再像开始那般和善,她知道虽在府上她毫无地位可言,但以她父亲在朝中的势力她足够刁蛮眼前这个刻薄的少女。
“妹妹同姐姐一样来自东城,父亲是当朝的四品。自是和玉露金枝两位姐姐无法相比,但.......”
还未等王淑贞的话说完,姚玉露就看不下眼前这个小丫头继续羞辱季水冬,打断了她的话:“莫不说当朝四品的女儿就可以瞧不上别人,这若是二品大员之女岂不是可以傲气上天么?”
王淑贞虽然心思多但毕竟年纪还小,之前并未看出姚玉露与季水冬早有交情,这只言片语便得罪了姚大将军的女儿,不由得让她失了声。
“水冬姐姐,淑贞年纪尚轻,有失言的地方还请姐姐海涵。”王淑贞见风使舵,赶紧向这姚玉露的好姐妹赔了个不是。
三人正交谈着,另一方的宋金枝似乎无心参与这其中的是非,自顾自地进了西二厢房收拾自己的细软。
王淑贞自知讨了个没趣,朝姚玉露浅浅一笑,也跟着宋金枝回了自己的寝居。
“水冬妹妹,咱们也进去吧,这傍晚水露风寒,莫要在院子里着了凉。”姚玉露拉着季水冬进了屋,这不谙世事的季水冬早被刚才的情形羞红了脸,弄晕了头,此刻也不知道要继续做些什么了。
二人简单地收拾了一下行囊,东西带的不多,谁都知道这厢房住不久,选上了便换到其他殿宇,上面赏赐的东西也足够用些时日,选不上便只得收拾细软回家了。
“姐姐,不知是否冒昧,姐姐出身何处呢?”季水冬小心翼翼地坐到桌边,抬头望着姚玉露问道。
这话起了头,姚玉露自知二人或许要长谈,也随着季水冬坐下说道:“我爹爹姚国章或许你也有所耳闻,当朝的将军。”
“姐姐是姚大将军的女儿?”这话让季水冬万万没有想到,在她心中这些出身名门的小姐们哪屑于与她们这些小户人家交谈。
“确实如此,我的姐姐正是皇上身边的宠妃玉妃娘娘,可姐姐我出身比不上玉妃娘娘,我这些年在府上的生活倒不似妹妹想的那般荣华富贵。”姚玉露其实明白心中的话在宫内不可随意向他人吐露,可看着眼前这个单纯的少女,她也不知为何就多说了几句。
“原来是这样,但有着你爹爹和姐姐的照应,在这宫中也会稍稍轻松些,莫不是件好事。”季水冬不懂得什么势力党羽,她想的比较简单。
“这样自是好,以后这后宫艰险,咱们姐妹也算有缘分,能有个说得上话的人儿很是难得。”姚玉露默默地感慨着,似乎说给季水冬听但更像说给自己听。
“今日姐姐为妹妹解围甚是感激。夜色已深。明日还要早起,不如早些休息吧。”
“妹妹说的是。”
姚玉露也匆匆地宽衣解带,躺在那张陌生的木床上,心思早就飞远了,久久未能入眠。
第二天,桃渊殿的早晨空气里弥漫着桃花的芬芳,几只喜鹊在枝头唧唧喳喳地吵闹着,一副祥和的气氛。秀女们早早地起床梳洗,桃渊殿的莺声燕语把这把这本有些冷清的宫殿衬得喜庆极了。
姚玉露起的更早一些,她身穿一件素雅的梅花纹纱长裙,发髻上贴着简单的凤钿,一支羊脂白玉缀金钗挽起了一个蝴蝶髻。她站在厢房间的小院,想等季水冬收拾完毕一同到前厅。这小院的桃花看的十分娇媚,粉色的花瓣缀着清晨的露水闪闪法官,树枝上还有尚未长开的嫩芽如青青绿笋,一只喜鹊落在了树梢,清脆的叫声惹得姚玉露不禁地笑了起来,好似在和她倾诉什么心事。
“小喜鹊,这宫中你来去自如可是很好?”她喃喃地说道。
“玉露姐姐。”两个未曾谋面的少女进了她的院子,姚玉露有些吃惊,但看穿着倒不像哪厢的宫女,可又如何知道她的名字呢?
“玉露姐姐,小女名飞飞,初来这宫中望能和姐姐作伴,这一早便来看看姐姐一切可否安好。”说话的秀女柳飞飞是礼部尚书之女,与姚玉露一同进宫,容貌虽轮不上国色天香,但也有几分小家碧玉的味道。这少女一进院便很相熟般挽着姚玉露的手,亲切地说道。
“这点小礼物是我们姐妹孝敬姐姐的,以后还望姐姐能在玉妃娘娘跟前多为我们美言几句。”另一位秀女赵倩昔拿出一个精致的白玉首饰盒放到了姚玉露手中,满脸的谄媚之意昭然若知。
“能一同进宫自是缘分,妹妹无需客气。这后宫之中用得上钱物之处甚多,这首饰还是先留在自己身边为妙。”
“姐姐,你不留下便是不给我们我们这分薄面,收下吧。”柳飞飞的眉毛一弯,微微翘起的鼻尖透着一丝强硬,又将这首饰盒硬塞到了姚玉露的手中。
姚玉露收起了笑容,她深知在这后宫之中没有白来的好处,这礼物若收下了不知会落下怎样的话柄,眼前这两位秀女明显是有备而来,不坚定些回绝只会自找麻烦,可若是得罪了这两个人,刚刚到宫中变树敌自是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