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降落尘世
在青楼的某一天的深夜,青楼的后院却是忙碌的景象,客人们早就进入梦乡。
好多人都在忙忙碌碌,老鸨在指挥着下人准备热水,那是给接生的王婆在青儿的房间里。
为的迎接孩子的的出生,青儿的孩子也到了临产的时候。老鸨这些日子,每天都花银子亲自炖着鸡汤给青儿吃,每天是亲自送去,嘘寒问暖的。
老鸨是这样子问的:“青儿,你想要什么?等下上街,我给你买回来。”
她也在糊涂着最近凶神恶煞的妈妈怎么会成这个样子,变得如此温柔体贴,害怕得继续沉默不语,也是呆呆的看着桌子的脚跟。
在老鸨的再三恳求下,她还是发出声音。
于是说:“柳花巷子的烧鸭不错,我和姐妹们去吃过,很好吃的。”
没想到的是老鸨买了几只烧鸭回来,摆放在青儿的面前,也把她吓一跳。
青儿也把吃不完的烧鸭递给她的姐姐红儿:“你来尝尝。”
红儿也把烧鸭收入房间里面,还对她说:“算你还有点良心。”
楼房里的人都被这神奇的一幕给震撼到,就算是红儿都没这待遇,红儿也没有很在乎这事情。
很多人都怀疑老鸨是中邪的了,或者青儿很快就要被逐出院落,也有好多人跟随着对青儿好的。
在后半夜,老鸨本来想睡觉的却被事情给耽搁,可是这件事跟青儿有关,她从未敢放手关于这件事,钉在她的心头几个月的心事。
老鸨还是爬起来,处理这件事,事关她的未来几个月的大事。
中午起来到深夜,老鸨都忙活一天,连一刻钟的时间都没有。她心里也在抱怨:“活着,真是累。”
老鸨每天都在管着客人的出行,还有楼坊里的杂七杂八的事,客人和姑娘的纠纷、客人和客人之间的纠纷,姑娘和姑娘的纠纷。
老鸨作为交际中的重要人物,也是客人中介对象,也是最重要的媒人级别的人物。
她的嘴巴和脚是没有能够停止的那一刻,也不敢放松,一停下不久,楼坊就要全乱完,生意就要跑对面楼,白花花的银子也要流走。
“我不能倒下,楼里也有好多人要吃饭,我要是倒下那些人就得去喝西北风了。”
她平时最多的话是:“来人,给我倒口水。我嗓子都快干了,真是多事,要不是为了,我才懒得去管她的事情。”
拖着一天的劳累的身躯的老鸨,她还要管这青儿的生育,这即将到来的孩子。
要是换作其他人,那就算了,老鸨肯定会直接睡下去,不会再管任何事。有的时候,她连底下的人到底有没有身子都不是很清楚。
这是青儿的事,也是她内心的聚宝盘。
她也在抱怨道:“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半夜时到来。我真是为了啥?啥折腾,赚到的钱有又不是我的,又要我管这乱七八糟的事。”
老鸨处理这些事火气很大,不想去也不得不去处理,这事关于青儿的去向,也是她的剩下四万两的白花花的银子的去向问题。
老鸨在加急的问道,
“快点,都叫你快点。那个慢点,别吵着客人们睡觉。我的心肝宝贝啊,你能不能有点脑子啊,平时,你们吃的饭都是长肉的,没长脑子吗?”
烧水的杂工老王头,在老鸨的呵斥下不停的往前走,也得不停的回答:“我这就快点。”
底层的人的劳动,老王头已经在院落后面待大半辈子,亲眼看着年轻的老鸨进院,慢慢的爬上这个位置。
老鸨都不知道孩子的父亲是谁,可能是来自于上城。
上城到河东城的客人多,他们老是选青儿过去陪酒。
老鸨的心里也在疑问道,
“到底是哪一位人物是这孩子的亲生父亲,又是一个敢做不敢当的缩头乌龟。青儿也真是的,平时问什么答什么,这次突然变成人精。那个嘴巴简直是比乌龟壳还硬,用刀子斧头也劈不开。”
“不管孩子的身份是谁,天王老子也得出现才可以去认领这孩子,孩子都无法逃避被处理的命运。楼坊里根本就没这心思去喂养孩子,也不想再为这事而劳碌。”
楼坊里曾经培养过一批出来,还没到成年就已经越过院落跟随情郎而去了,白花花的银子就这样打了水漂。
剩下的全是歪瓜裂枣的,服务态度也极度的差。老鸨最后也不得不让她们出去找人嫁了。
孩子的娘亲是青楼仅次于头牌的女子,名字叫青儿。十六岁那年就被卖到青楼,已经快十年了。
青儿的相貌在楼里是无以伦比的绝色,青色的霓裳和白色的内衬总是让她在楼里艳压群芳,还有那沉鱼落雁般的美貌,脸蛋和身材都是标配。
也因为这样,老鸨也不喜欢把她标得太低的价格。
客人并不那么快想得到她,她的气质有不少客人看见都退避三丈之外,冰冷的气质也带着些许的幼稚。
负责培训她的姐姐说,也是满脸头晕的跟老鸨说。
“青儿实在是难以去从事这烟花行业,她非要把客人给折磨死,反正我是受不了她。如果要用她的,走着瞧吧。”
除非是刚进楼间寻欢取乐的,他们并不知道青儿的邪性和古怪才进入的坑,也很快变得兴致全无。
楼坊里的人都知道,也是很委婉的想法:“青儿是冷艳的风格,不会迎合别人的人,太冷淡不招客人的喜欢,也只有那些傻子才舍得让青儿靠近,很快也被他们给嫌弃。”
大部分暴发户只喜欢头牌红儿,红儿的温柔魅力无限。又不想花太多的钱在青儿的身上,头牌红儿很会哄客人开心,也很招客人喜欢,价格也比青儿高十倍。
青儿在这方面还差点,她对人情世故理解还是不够。她每次都能让那些兴致勃勃的客人给搞得兴致全无。
青楼里反而出现怪事,还是让青儿的职业生涯得以保存下来。
她不懂得讨客人的欢心,每次接单总是傻乎乎的抱着比她们多好多的钱,也是进楼的人傻钱多,或许想推开这个麻烦,也间接得到不少的小费。
进烟花之地都快十年,还是能够保留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气质,她的样子看起来还是那个刚进来的清纯女孩,从外表上看,她还是那么单纯天真。
可是楼坊里,却有一个奇迹。
她每次都能拿回好多的钱,要不是这个好处,她早就被老鸨一脚踢出去楼去。
老鸨也知道她也是最不省心的货,失踪,惹事都是她的代名词。客人要是不开心或者楼房里出什么幺蛾子,大伙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她惹出来的事。
于是老鸨每个晚上都会喊:“青儿又跑哪里去了?这事是不是和青儿有关?我想肯定是她干的事。”
“青儿,你怎么又把客人惹火了,你怎么向红儿学习女子方面应该注意的东西。人家客人多喜欢她啊。”
“青儿,你是上天派来惩罚我的吗?我在院落里快三十年了,也是第一次看见你这样奇葩,你还真是傻。”
青儿低着头,双手紧紧的握住,手指也不停打转。
“我只是……”
“我什么我,你到底有没有好好听我说话,你要是能听进去一句,我就烧高香了,每次都是左耳朵进去,右耳朵出来。气死我了。”
老鸨也终于把她给骂完。
等客人多的时候,也就是生意好的那个时候,老鸨开心看着青儿。
“青儿,别在楼道中傻站着,快去帮姐姐们的忙,听话,青儿快去吧。”
老鸨生气过后,也想到她的一个去处,也只有那里才能省心,这个地方就是厨房,那个管全院的地方的厨房。
老鸨都想把她送到后厨洗菜,一洗就是两年,青儿洗菜的速度很慢,也被别人不少的训斥。也就是在那里,青儿学会了刀功和厨艺。
有大事举行,有大人物包下整个场馆通宵享福。人口不够,她才被逼着去坐台。
管事的人也想到了在下面洗菜的青儿:“你还傻站着干嘛,赶紧去做事。换上好的衣服,你就不用再去厨房里做饭了。”
她的红尘生涯又开始了,她的生涯就是这样子影影绰绰的进行。
青儿大部分的工作就是杂役,也是经常在楼道中拖地的人,还有到其他地方打扫卫生。
老鸨也知道青儿是个要扔也不敢随便扔的主,扔了可惜,不扔就是个烦人精。
青儿老是说:“刚才那个客人乱扔垃圾,还把姐姐们欺负了。姐姐们还是笑得那么开心。”
周围的人说:“客户爱干嘛干嘛,你理那么多事。”
老鸨的心情是:
“她就是个东西,没有就想找,不需要就想一脚把她给踢了,要多远就滚多远。”
有的人就很喜欢这种清纯的女娃,越是高贵的人越喜欢。
大人物的心理是无法猜测的,就像那些日子突然来了个上城的人,他的来历是那群人最为高贵的,无论是言行举止,还是其他的方面。
在楼道里,人家的眼里也只有青儿的存在。
大宴会的举行,楼里的人手不够,所有人都在上工。
老鸨这回就会想到,整天在二楼闲逛的青儿,指着她说。
“你给我下来,我有事跟你商量,只要你办妥了这件事,你想要胭脂水粉,我立马给你买。”
老鸨在快速把她给拉上,说了这次交给她的任务。青儿也突然心动起来,也很紧张面对接下来发生的事情。
“青儿,你这次无论如何都得给我去应付,这可是大单。我们坊能不能过好年就看这次宴会。如果搞砸了,后果你看着办。”
青儿还是很紧张的把手捉着,脸也憋红了,战战兢兢的回答说:“好。”
老鸨也把青儿推上去后,就松了口气。
青儿的美貌和身材远远比好多人要好,可能是她并没有很投入这个行业。
头牌的位置让给了别人,那个很会讨客人开心的女人红儿。
红儿她是非常聪明的,在这个职业里大发光芒,干倒不少人,也是楼房里最值得尊重的人。
她并没有把太多心思放到那个傻青儿的身上,与青儿斗就是直接找死。
老鸨想都不用想就知道红儿在撒谎,青儿是不会说谎的,花盘里的钱是红儿的。
还有最可怕的是,青儿会傻乎乎的把她问得想哭的,整天就是跟着红儿讨论这事,这事断断续续的半年。
红儿也不想招惹太多,在这事上载了个大跟头,也是被隔壁的青儿活活的烦死。
青儿老是在问红儿:“你为啥要这样子对我,花瓶里的钱明明是你藏的,你为什么说是我?”
红儿会回答:“是姐姐不好,姐姐等下给你买好吃的,快到外面去,姐姐要去化妆迎接客人了。”
第二天,青儿还是会问红儿:“你为什么要这样子对我?我根本就没做过藏钱的事?”
红儿还是会回答:“这胭脂盒子你拿去用吧,青儿乖,不要烦姐姐了。”
第三天,红儿直接把客人送给她的蜂蜜给了青儿。
红儿一直没空,这些日子是她最忙的日子。
半年后,空闲下来的红儿还是跟老鸨投诉,老鸨才把青儿给压下去,不给青儿给红儿的房间里胡闹。
如果能让风尘女子生下孩子的肯定是她们最喜欢的对象。
一切都是运气和意外的结晶,最多的是意外。
有的还真的是意外,那是客人的不讲理,非要女子难受。
没素质的客人永远最可怕,给不起钱的直接把他轰出去。
房间里传来了孩子的声音,也就是说她已经来到了这个世界上。
“熬啊,啊,啊!”
孩子啼哭,意味着她到这个世界来,这也只是个开始,这个早上,很可能是她人生最后一个的早上。
孩子的肩膀有颗红痣,是她的胎记。
王婆也在处理,姜汤也给青儿送上。
王婆跟青儿说,“是个女儿。”
刚生下来的她在襁褓里就装在烂木桶里丢进河里,随着河流而去。
生死由天,富贵在命。
木桶还是青儿求了上面的人,也就是老鸨好久才舍得去杂货房里找的。
老鸨才给的脚盆,从杂物间随便找个洗脚用的脚盆。她稍微拍了下灰尘,就直接拿了过去。
青儿只希望孩子能够活下来,找个好人家长大,然后再风光出嫁。
满头大汗还是很虚弱的青儿看着孩子。
“孩子,是娘亲不好,愿你好命,好好的活下来。再找个好心人吧,王婆,不要把她送到河边那么快,给她找个家,再找找看,再找找看。”
老鸨本来对这一年都不干活的人就很生气,在楼里的人都知道。
“这那里是她院落的姑娘,分明是世家的大小姐的待遇。”
自从青儿来这十年里,老鸨简直就快被气饱了。
“取悦客人怎么教都不会,琴棋书画,也只有琴学得好,其他的都是半桶水”
唯一的优点是,身份极其高的人对她却特别的喜欢。
在她带身子的这整整一年来,分配给她的活是最少的,几乎是没有。
每次其他姐妹都会把她的活给顶了,因为青儿人缘好。
这是职场的潜规则,姐妹出了这事或者流产,就会由其他姐妹顶上。
以后,不担保自己也会出事,这还是客户的生意也是赚钱的机会。
在这个变化万千的世界里,还是和姐妹们走得近点安全。
后来老鸨还是看在她交的钱的份上才给的,然后叫那个处理孩子的人,娘亲还是给王婆好多钱,托她找个好人家。青儿虚弱的身体还是说出那些话,满头大汗的。
王婆的心里话是,这年头的姑娘实在是不值钱,倒贴五十两都没人要。
老鸨却在说,她给了王婆使了个眼色,让王婆到后院去说话。
“王婆,赶紧把人送走,趁天还没亮,赶紧弄河里去,我想睡个觉的,都怪青儿那个死贱人,让我后半夜都没睡,中午还要起来招呼客人。”
还有个很重要的原因,有个达官贵人看上了她那美貌气质和身材,要把她带回去洗白当老婆之类的,这事整个楼坊里也只有老鸨知道。
老鸨一直很高兴,这应该是大单。老鸨慢慢的走在走廊里,心里却想着过去发生的事情,眼里却看着下面熙熙攘攘的人群。
她的一瞥目光在慢慢的扫射,那是她奋斗大半辈子的成就,她也是普通的姑娘,几十年的艰辛的成长。
“虽然我舍不得青儿,上城的那位大人物实在是非常的迫切。可是光是订金都超过一万两。在大额的钱票的面前我还是要放手,青儿也到了可以出院的年纪。他对青儿的情是真的。那大人物的修养也是我今生第一次见,这绝对是要比兰家要好几倍的世家。
再说那么好的人家,换作是我,我也动心了。我们醉香坊不只要得到客人的心,也要得到权力资助,也只有这个归宿才是青儿最好的人生转折点。这次的人来头很大。以后,说不定,我们也得靠着青儿飞黄腾达了。”
来自上城的人却不高兴,她肚子那孩子必须处理掉,那人不喜欢拖油瓶进他的府邸,就算是,孩子长大也不好去承认对错。
在他的家族,这事要是出来,他的生意也要受到影响。
他以后还要去见人的。这孩子的来历,他也不好解释,毕竟不是亲生的。
贵人要出重金帮她赎身带回上城,那是他醉酒中偶然看到的美女,只不过是带着孩子的孕妇。
他在醉酒中吐出言论,红儿就在他的身旁,为他倒酒。
“人倒是挺好,难得青楼里有这美人,好,很好。”
红儿还是回答:“你的话语真甜,来,多喝一杯。”
几天后,他谈完生意的夜里的梦里浮现着青儿的身影。财力充足的他终于舍得出手,要的就是青儿。
他立马到青楼里找到老鸨商量事情。
老鸨在寻味着他看上楼里那位姑娘,老鸨还以为是红儿。
他一直在寻找,看到楼房里后面的那个女人。老鸨的眼神里也在确认着,也明白他看上的是青儿,那个怀着孩子的青儿。
青儿也并没有把太多的心思放在这边,更多的是在不停的拖地,不停的拖地。她根本就没把心思放在这方面,楼房里,这样的客人很多。
老鸨的那天的世界观颠覆得要死,最震惊的事情还在后面。
那大人物说:“我早就为她准备好宅院,那个拖油瓶我坚决不能要,也是要去处理掉。你看,这是一万两的订金,剩下的一手交人,一手交钱。”
老鸨不知道多高兴,也没有告诉青儿为什么。
她的条件能满足就尽量满足,以免到时候交出去,她一不高兴,就全泡汤了。
半个月后,孩子的母亲青儿坐上前往上城的汽车,也是在院落里羡慕的眼神离开,红儿也是很是震惊,这事发生得连她都不知道。
跟河东城再无瓜葛,她也知道孩子随流而去,王婆把事告诉了老鸨。
老鸨是这样子说的:“王婆跟我说,整个城里都找不到需要女孩子的地方,也只能选择顺水而去。或许,孩子以后会找个好人家。”
听完话语后,青儿也是在静静的沉思,连续好几天都睡不着觉。夜里她也在痛哭:“我的孩子,是娘亲不好。”
老鸨也跟青儿说:“孩子进了曲龙河,生死由天。再说人海茫茫,找个人也是大海捞针。”
几天后,老鸨到青儿的房间,神神秘秘又很兴奋的对青儿说。
“恭喜你,我的女儿,你终于可以从良了。是来自上城的达官贵人,你去到那里可以享受荣华富贵,到时候,就不要忘了我们。”
青儿也在傻愣愣的看着老鸨和管事为自己收拾行李,她也在全院的人的眼光下离去,所有人的眼里都是羡慕,尤其是傲视一切的红儿,她都开始动容了。
在青儿坐上前往上城的车,看着外面奔流不息的曲龙河,前往新的归宿。
她的心里,她的孩子已经死了,也就埋葬在奔流不息的河水里,被湮灭。
她的心里默念着一话:世界上再无青儿,也只有柳倩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