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 大队长训话

大队长叫沈鹏，典型的东北汉子，声音宏亮，如雷贯耳。只要他一喊口令，无论多么喧闹的操场都会静下来，他特别喜欢对学员训话。“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大队长来训话！”大队长一张嘴，学员就有一种如履薄冰的感觉。

某日，一区队长何峰（就是过去的何教官），正在组织训练，大队长从大队部出来，向操场走来。

“停！”何峰高喊，跑过去，距大队长7步远的地方，向大队长报告：“大队长同志：学员35队，正在进行队列训练，请指示。执班区队长——何峰。”

“集合队伍。”

“是。”何峰很快整队完毕，请大队长训话。

“讲一下，请稍息！”大家稍息听着，沈鹏扫了一圈儿，“首先，我要给你们泼盆凉水！陆院的大门难进，出门更不易。我们的口号是：站一个小时不倒，坐两个小时不动，跑万米不掉队！”

大家“呀”了一声。

“你们要准备好吃苦精神，要扒掉三层皮。第一层皮，是娇气，要扒得脆脆生生；第二层皮是懒散，要扒得利利索索；第三层皮是随便，要扒得干干净净。”

大队长又扫了一下我们：“我发现有的同志，把大学的臭毛病，带到了军校里。老大、老二、老三、老四，小五、小六、小七、小八地叫着，成何体统？在部队，战友之间可以直呼名字，或名字加同志。尤其是你们这些新兵——”

他本想加“蛋.子”两字，硬生生地憋了回去。

“要养成好的习惯。好的习惯养成，就从叫名字开始。明白吗？”一人喊如敲锣。

“明白！”120人喊如擂鼓。

“还有一件事，我给你们提个醒。军校是不允许谈恋爱的，忍一年，想怎么谈，就怎么谈。但是，有对象的不许黄，没对象的不许处，违反规定——退学！”沈鹏说完，逼视大家。

钱松柔一听，“妈呀”叫了一声。

“钱松柔——出列。”

“是！”钱松柔走出队伍，孤零零地立着。他的女朋友正和他闹分手。

钱松柔真的很佩服大队长，因为大家入学不久，他居然能叫出自己的名字。一个大队可好几百号人呢。

“你搞什么怪？”

“报告大队长，我没有搞怪。我有个问、问、问题想问一问。”钱松柔有点口吃了。

“说！”

“我对象要和我黄，咋办？”

“她凭什么和你黄？”

“我穿上军装，她就要和我黄；我脱下军装，她就和我好。”

“你的意见呢？”

“男子汉大丈夫——”钱松柔一拍胸脯，“何患无妻！”

大家哄然一笑，因为钱松柔身材瘦弱，同学都叫他“麻杆”。

“行！有个当兵的样子！两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大姑娘有的是。好好干，你的对象我包了。毕业后，在你们嫂子的训练队，我帮你挑一个。”

月余，嫂子来队。其体形若《水浒传》里的孙二娘，省体工队铅球教练。钱松柔吐了一舌头说：“我可不敢在她们训队里找，别把我当‘麻杆’给撅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