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回家
“你昨晚给苏泽讲的故事，那个‘二姐’就是你自己吧？”骑马走在路上，黑鹰小心地向橙儿询问。
“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橙儿不正面回答，不过听起来倒也没有生气，“黑鹰，你说他们兄弟俩，日后真的能好好相处吗？”
“会的，只要他们心结打开了，就会没事的。”黑鹰边说，边意味深长地看向橙儿，这一路，他们帮多少人打开了心结，可是橙儿的内心，却始终没有向他敞开，玉麟王子的事、他的事，她都还不愿意和他提起。
“看着我干吗？”橙儿不知道黑鹰心里所想，只是有些不习惯被黑鹰用欲语还休的目光盯着看，“你想说什么？”
“橙儿，有时候，一个人的心里不能装太多东西，不然心会累的。”黑鹰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就把头转开了，有些事，还是不要逼太紧了。
“黑鹰，我还没……”橙儿似乎有些明白了黑鹰的意思，只是很多事，她真的还没做好心理准备去回忆。
“不用说，我说过我会等你。”黑鹰浅笑着，他的橙儿，无论需要多久，他都等。
谢谢你……看着黑鹰的侧脸，橙儿不自觉地扬起了嘴角，那是她的黑鹰，明白她、懂她的黑鹰！
“木头。”
“什么？”
“给你的。”橙儿扔了一把玄铁剑给黑鹰，嘴角依旧是一抹淡淡的笑意，“每个人都有礼物，这是你的。”
“倒真是一把好剑！”黑鹰不多说什么，把剑拿在手里掂量了一番，又拔出来看了看，不由地赞叹了一句。
“也不看看是谁挑的！”橙儿自豪地挑了挑眉，“我可告诉你，你要是把它弄丢了，或者让它起锈，本公主可不饶你！”
“遵命，我的二公主！”黑鹰无奈地摇摇头，脸上却是明媚的笑容，她送的东西，他肯定当作至宝，“不过我可没礼物回赠给你……”
“本公主才不缺你的礼物！”
黑鹰，你知道吗，在我心里，天上人间没有什么比得上你，与我而言，最好的礼物是……你在我身边！
“话说回来，我唯一拿得出手的苏家瓷器都已经给你了，也该差不多了……”黑鹰调侃地一笑，其实他和她，又怎么会计较那么多，“快走吧，我的二公主，我们该快马加鞭回家了！”
是啊，回家，回七妹的家，回……我们的家！看着黑鹰挺拔的背影，橙儿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美好的日子过着总是很快，当“董记酒馆”四个大字出现在黑鹰和橙儿眼前的时候，也就意味着他们四个月的二人世界宣告结束，只是回家，也一样令人高兴，不是吗？
“阿……阿绿！阿绿！”鱼日原本在招呼客人，看到一黑一橙两道身影走进店门，也就管不了许多了，冲着厨房大喊，“阿绿！大姐！你们快出来！”
“臭鱼你嚷嚷什么？！”阿绿一边埋怨着，一边和红儿从后厨走了出来，“不知道很吵吗？”
“大姐！四妹！”还没等鱼日解释，橙儿就已经来到了二人面前。
“二妹/二姐？！”许久未见，姐妹三人突然相见，自然是喜不自胜，“你们终于回来了！”
“来来来，快坐快坐。”红儿招呼着橙儿和黑鹰坐下，“鱼日，你去和客人说一下，我们今天早点打烊回家，四妹，快让食神做几个好菜，他们俩赶着饭点，应该都还没吃。”
“大姐，酒馆里人手少了好多，三妹她们呢？”鱼日和阿绿走开了，橙儿环视了一下，发现其他妹妹和妹夫是真的不在，“也没见金吒他们……”
“自从七妹怀孕，董永就寸步不离地守着她；六妹和宜宣的文采被施员外看中，出高价请他们去家里教他的两个儿子去了，”红儿一一解释着，“五妹和天龙刚走，回家给七妹和董永送午饭。”
“三妹和金吒呢？”红儿点到了所有人，却唯独没有说黄儿和金吒，这让橙儿有些奇怪。
“他们……”红儿犹豫了一下，看着橙儿的眼里闪过一丝怜惜，“他们回天了。”
“回天？”橙儿不解地看着红儿，“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回天了？”
“三妹说想去看看母后，正好金吒也回家看看。”红儿微微一笑，转移了话题，“别说这些了，一会吃了饭，我们就回家看七妹。”
不对，大公主有事瞒着我们……黑鹰一直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看着姐妹俩，红儿细微的神态变化，终究没能逃过他的眼睛。
到底……怎么了？
“七妹！”吃过午饭，橙儿就迫不及待地回到了董永家。
“二姐！”紫儿看到橙儿回来，又惊又喜，“你们回来了！我好想你啊！”
“来来，快让二姐看看我的小外甥！”橙儿小心翼翼地抚上紫儿的小腹，“真神奇，这里面竟然有个小生命……”
“二姐，娘子这才三个月，肚子还不明显，”董永在一旁扶着紫儿，满脸幸福，毕竟他是要当爹的人了，“等孩子再大一点，还能感觉到他在动呢！”
“是真的吗？真有意思……”
“有意思你就快和黑鹰成亲吧！”青儿调侃的声音突然从屋外传了进来，“二姐，我看你和黑鹰过二人世界，过得把我们姐妹都忘了吧？连封信也不给我们寄……”
“他们这叫神仙眷侣！”天龙跟着青儿走进了房间，“黑兄、二姐，好久不见。”
“马天龙，你现在可是被五妹带坏了！”橙儿又羞又恼，瞪了青儿一眼，“都胡说什么呢！”
“哈哈，二姐又害羞了！”青儿挑了挑眉，忍不住大笑起来。
“五妹你再说？！”
“二姐害羞了！”
“你现在胆子大了啊！”
……
“大公主，你告诉我，三公主和金吒到底发生了什么？”橙儿在屋内和青儿他们玩得很开心，黑鹰却悄悄拉着红儿走到了屋外的小院，“你有事瞒着我们，或者说，你们都在瞒着我们。”
“你就是不做捕头了，还是一样那么敏锐。”红儿苦笑，今天是他们回家的好日子，她真的不想告诉他真相，可偏偏他发现了，“三妹和金吒去天山了，为了二妹。”
“为了橙儿？”黑鹰不由地皱眉，“为什么？”
“黑鹰，本来我不想现在告诉你，只是你发现太快了。”红儿叹了口气，“二妹的心疼病，不是余毒未清，而是彼岸当初给她下了‘情煞’。”
“‘情煞’？”黑鹰的眉头皱得更紧，他有预感，事情不简单，“那是什么？”
“只要动情，就会心如刀绞，圣女给的那小瓶药，只能缓解她的症状六个月，六个月以后，她只要发病，就会痛不欲生。”红儿撇开头，她不忍心看黑鹰惊诧的神情，“这些是三妹告诉我们的，她本来想等你们回来再说，只是她也是个藏不住事的人，你们走后，她就一直不太对劲，有天吃饭的时候，被鱼日问出来了。”
“没……没有办法了吗？”黑鹰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为什么，为什么这一切会是这样……
“两个办法，”红儿叹了口气，到底是为什么，橙儿和黑鹰要经历那么多，“一是让二妹进入老君的丹炉，用三昧真火淬血炼骨，逼出她体内的毒素，可老君丹炉内的真火，天上人间，没有什么人能承受得住……”
“那另一个办法呢？！”黑鹰急切地看着红儿，不管多难，他都要想办法解开橙儿身上的“情煞”！
“入魔道，杀魔帝，取帝心，以魔帝心血提炼解药，只是我们仙气太盛，一入魔道就会被发现，还有，若是为了二妹杀魔帝，很有可能引起仙魔两界的战乱……”确实，作为天庭大公主，红儿考虑得比妹妹们更多一些，“不过你也别着急，三妹和金吒这次去天山，就是想再和圣女确认，是否真的只有这两种办法，也许事情还有转机……”
“如果有，圣女当时就说了。”黑鹰的目光有些黯淡，“魔帝……帝心……仙魔……大公主，没有人比我更适合入魔道了，我只是一介凡人，如果魔帝真的死在我手里，你们只要把责任都推到我身上，就可以减少仙魔大战爆发的可能……”
“如果这样，你可能会丢了自己的性命！”其实黑鹰的决定，红儿等人早就猜到了，所以才更不忍心告诉他真相，“而且你一个凡人，就算武功再怎么高，又要如何接近魔帝？很有可能一近身就……”
“我没有办法，我不可能看着她痛不欲生，也不会让她去承受淬血炼骨之痛！”黑鹰和橙儿其实很像很像，他也很倔，做了的决定，不会轻易改变，更何况是为了她。
“我也不可能再让你为我冒险！”
“我也不可能再让你为我冒险！”一道清冷的声音传入红儿和黑鹰的耳里，二人瞬间像被施了定身咒，呆愣在原地。
“二妹/橙儿……”
“如果只能二选一，我选第一个办法。”橙儿只是发现黑鹰不在屋里，想出来找他，却没想到听到了一切。
“不行，我不同意！”黑鹰回过身，一脸坚定地看着橙儿，“所有事情我都可以让你，唯独这件事，我绝不让步！”
“黑鹰我告诉你，这是我的事，我自己做决定！”橙儿心里也乱，可是她的第一反应，依然是要护他，“你不要多管闲事！”
“这闲事我还就管定了！”这件事，没得商量，黑鹰是绝对不可能听橙儿的，“你自己心里清楚，你有多大可能从老君丹炉里出来？！”
“那你呢？你有多大把握活着回来？！”橙儿第一次对黑鹰大吼大叫，不是生气，只是太过担心，“黑鹰，我是死是活，与你何干？以后我的事情，不用你管！”
“橙儿！”
“二妹！”
橙儿狠狠甩下一句话，就头也不回地进了她的房间，锁上了房门，可谁又能看见，她回身时，眼里噙着的泪水……
夜，沉默得可怕。
自从中午把自己锁进房间，橙儿就再也没出来，不管姐妹们和黑鹰怎么敲门，都未曾把门打开。
雨，哗啦啦下得很大。
黑鹰在雨里已经站了半个多时辰，他只想等着橙儿开门，他知道橙儿心里难过，知道她难以接受，所以他更想陪在她的身边。
“吱——”
“橙儿！”看着房门终于打开，黑鹰一抹脸上的雨水，就想走上前去。
“你别过来！”橙儿连忙阻止了黑鹰，黑暗正好掩盖了她红肿的双眼，“你回去吧，我说过，我的事不用你再管了。”
“橙儿你别傻了，我不可能不管你的！”黑鹰几步小跑过去，用手堵住了门，“让我进去，不要一个人扛着。”
“你走啊！”橙儿哭喊着摇头，一边往外推着黑鹰，一边想要关门，“你有你的生活，你已经为我放弃了太多，你还想为了我放弃你的命吗？！”
“啊！”橙儿情绪有些失控，一下没控制好力度，房门狠狠地夹住了黑鹰左手小臂，让他忍不住痛呼。
“我……”橙儿慌乱地松开把着房门的手，紧张地抬起黑鹰的小臂，想挽起他的衣袖看看伤势，“对不起……我……”
“橙儿……”黑鹰心疼地看着眼前惊慌失措的人儿，他能感觉到她心里的无助。
将橙儿拥入怀里，任凭她如何挣扎，黑鹰都不愿放开，为了她，放弃生命又如何？没有了她，他一样生不如死。不是她被他吃得死死的，也不是他被她彻底俘获，而是他们，都早已经把对方看得重于一切。
“橙儿，冷静点，我在。”黑鹰有些冷，也许是淋了雨又吹冷风，可是眼下，她才是最重要的，“我答应你，无论何时，我都不会留你一个人，所以你也不要推开我……”
“黑鹰，我好怕……我真的从来没有那么害怕……”橙儿终于不再挣扎，回搂住黑鹰的腰，把头埋在他的胸前，“我们不会分开的，是不是？”
“不会，肯定不会。”黑鹰分不清是自己冷得发抖，还是橙儿在他怀里无助得颤抖，可他还是依然搂紧了橙儿，以最平静的语气，去平复她的心，“别怕，会好的……”
即使只剩下一口气，我也会回到你身边，守着你，不离不弃……
“叩叩叩。”
知道真相之后，橙儿一直睡不着觉，即使睡着了，也睡得不安稳。黑鹰看着被噩梦折磨的橙儿，又是心疼，又是担心，丝毫不敢离开一步，守在橙儿床边守了一晚上。
突然响起的敲门声，让黑鹰昏沉沉的脑袋稍微清醒了一些，见橙儿还睡着，黑鹰小心地替她掖了掖被角，起身去开门。
“四公主？”打开门，发现阿绿站在门口，一脸凝重，黑鹰不免有些奇怪，“才五更天，你这是……”
“黑鹰，三姐他们回来了。”阿绿意味深长地看着黑鹰，“现在在大堂。”
“三公主和金吒回来了？”黑鹰轻声带上房门，他心里还是抱有一丝幻想，也许还有其他办法吧，“我们过去。”
“你可以吗？你脸色好像不太好。”阿绿看着黑鹰，只觉得他脸色有些苍白，两只眼睛却布满了血丝。
“没事，没睡好罢了。”黑鹰自己也觉得头有些重，大概是熬了一晚上有些累，他甩甩头，用手拍了拍脸颊，大步走在前面，“也许三公主和金吒带回来的是好消息……”
二姐，你好好休息吧……看了看黑鹰留下的背影，又回头看着橙儿的房间，阿绿手一挥，一道绿光罩住了房间——她只是想保护她的二姐，如果黄儿带回的是坏消息，她不想橙儿再听到。
“三公主、金吒。”等黑鹰和阿绿来到大堂的时候，其他人都已经在了，尽管天色尚早，可这关乎橙儿的大事，他们又有谁还能安睡？
“黑鹰，你都知道了。”黄儿这句话，不是问句，而是很明确的一个陈述句，看到黑鹰出现在这里，不用红儿他们说，她也清楚，黑鹰已经知道了一切。
“三公主，黑鹰只想知道，是否还有第三种办法？”也许希望渺茫，可总要心怀希望，或许能有奇迹呢？
“对不起……”黄儿轻声道歉，缓缓摇了摇头，连声叹息，“只能……二选一！”
黄儿这句话，打碎了黑鹰最后的一点期望，不过还好，他早有心理准备了。
“圣女给的丹药还能撑两个月左右，再给我半个月时间陪陪她……”黑鹰苦笑，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了，四个月携手的点滴，又浮上心间——他该好好珍惜的，“半个月以后，还请各位代我好好照顾她……”
“黑鹰，你真的想好了吗？”在场的人都忍不住暗自叹息，凡人入魔道，本就已经凶多吉少，更何况黑鹰还要对付魔族的最高领袖，只怕帮不了橙儿，反而黑鹰有去无回！只是这些话，谁又能说出口？
“董永，我想如果现在是七公主出事，你也一定会为了她而奋不顾身，是吗？！”黑鹰坚定地看着董永，为了橙儿，他有什么不能做的？
“黑鹰大哥，我相信你和二姐会有很好很好的未来！”紫儿靠在董永身边，似是安慰，却更像最真诚的祝福与祈祷。
“未来？或许吧……”他多少次设想过他们的未来，那是多么美好的时光，只是未来，对于他们来说，到底还有多远？
“哎呀，好了好了，大家别那么消沉！”鱼日叹了口气，使劲掐了自己一把，让自己尽可能抛开心里的忧虑，他可是大家的开心果，他有义务让大家高兴起来，“至少我们现在还有时间，我们想办法让二姐和黑鹰度过一段最难忘的时间吧！”
“这个提议好！”阿绿怎么会不了解鱼日的想法，第一个积极响应，“我举双手赞成！”
“我们要怎么做呢？”
“诶，你们记不记得金吒向三姐表白的时候？用花做成的心形图案，多棒啊！”
“不好不好，那是老套路了！”
“就是，而且我们要有持续性！能一直持续下去！”
“那你们说怎么办？”
“要我说啊……”
……
看着大家伙兴致勃勃地为自己和橙儿策划活动，黑鹰心里暖暖的，自己这只飞翔的老鹰，这一次，是真的找到家了！
“对了，橙儿给你们带了礼物！”黑鹰突然想起来橙儿的疯狂购物，昨天回来以后，还没来得及分礼物，就出了那件事，他们早就没心情考虑礼物的事了，“都在我房里，我去拿。”
“还是我和天龙去吧，想来你也没好好休息，看你脸白的……”宜宣拦住了想走的黑鹰，他早就觉得黑鹰状态不太好了。
“也好，拜托你们了。”黑鹰确实觉得头有些痛，一直晕乎乎的，“桌上那些包装了的，都是。”
“行了，你放心吧。”
“二姐竟然给我们带礼物了，真好！”青儿看着天龙和宜宣出门，两眼放光，“不知道会是什么呢？！”
“五妹，我猜啊，二姐一定给你买了胭脂水粉之类的……”阿绿眼里闪过一丝狡黠，“要知道，你可是我们姐妹几个当中，最爱臭美的人了！别人的礼物不好买，你的啊，用脚趾头都能决定了！”
“什么臭美！”青儿不服气地瞪了阿绿一眼，“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我可是天庭最美丽的仙女，当然要好好打扮！六妹，你说是吧？”
“是是是，我的好五姐，你说得对！”蓝儿无奈地点头，“我们最漂亮的仙女，当然要打扮了……”
“咦，黑鹰，你的剑换了？”就在阿绿、青儿、蓝儿聊得热火朝天的时候，黄儿眼尖地发现黑鹰随身佩剑换了。
“真的是诶！”金吒凑上前，仔细打量了一下，“不错，这把剑选材、工艺都很好，黑鹰你眼光挺好嘛！”
“是她选的。”黑鹰微微一笑，拿起了佩剑，仔细摩挲着，“能入她的眼，自然不会太差。”
“难怪你这么宝贝它！”食神看着黑鹰眼里的柔情，忍不住调侃，“你看你，都不舍得放下了！”
“就是就是，黑鹰一定睡觉都抱着……”
“二姐选的啊？那一定很好，黑鹰快借我看看！”
“你们就不要调侃我了！”黑鹰无奈地摇着头，这些家伙，太能闹了，“我回去看看她，礼物上面都写了名字，你们自己认领吧！”
“你快去，知道你舍不得离开她太久！”鱼日推着黑鹰出门，这黑鹰，一动情，那认真劲跟他们相比，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我们会自己认领走的。”
黑鹰此生，能够认识你们，三生有幸！回头看，十个人调侃却真诚的目光，让黑鹰心中再次涌起一阵暖流，他是真的，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