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从铁链向下爬
“大家快趴下!”
也不知道是谁突然大叫了一声,所有人都抱着头趴在了地上。就见那黑压压成千上万只怪鸟叫嚣着从下面冲了上来,全都钻进了四周岩壁上的洞穴之内。这个过程持续了有好几分钟,终于慢慢归为平静,再也没有任何鸟影。等他们从地上爬起来,石台上和身上到处都是臭烘烘的鸟粪。这他娘的可真够晦气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吓得那群鸟孙子连屎都拉出来了。
来不及打理身上的秽物,众人急急忙忙又朝下看,可下面已经没有灯光了,又是恢复了之前的一片漆黑。他们试着朝下面叫了几声,除了回音根本就没人答应。这距离实在是太远了,不太可能听见,再说下面的人可能发生了什么变故已经离开了。
“会不会是陈晓他们在下面?”鸦门在那一边擦头发一边问,陈老四连连点头道:
“应该就是他们!这墓里除了咱们也没别人啊。咱们必须想办法下去!”
这话说的容易,不过再看看下面漆黑一片的深渊,陈老四就彻底没辙了。从石台到下面的地面那少说也有一百来米啊,就算用尽他们身上所有的绳子都不够。再说这下面的根本没有立足点,就算绳子够也没地方固定支撑啊。
想不出办法大家就开始犯愁,二胖擦了把沾着鸟粪的手突然大声说:
“用锁链!那些锁链是通往下面的,咱们可以从链子上爬下去啊!”
是啊,封鬼觉得这招可行,怎么自己没有想到呢?二胖果然脑子就是灵光。不过陈老四却不这么认为,连连摇头说:
“这能行吗?那些锁链在这两千多年了,说不定早就锈烂了。再说就算没有坏,这么远的距离怎么爬?万一从上面摔下来怎么办?还有那些鸟,咱们要是爬在铁链上那根本就是肉在砧板,任人宰割啊。”
陈老四这话说得不错,年长的就是比年轻的考虑周全。不过在场的诸位显然是年轻人多,个个都是富有冒险精神的激进分子,肯定不可能因为这么些顾虑就放弃,作为带队的年轻人解鸦门就连忙说:
“这倒不一定,那些鸟既然被吓得从下面飞上来,肯定是惧怕下面的东西,那就不敢再下去了。再说我们有绳索绑在身上,也不会轻易掉下去。实在不放心我就先下去探路,你们在这里等着。”
鸦门说的很决绝,显然是打定了主意非下去不可。如果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只能靠那些铁链慢慢爬下去。不过他们这么多大老爷们儿让一个女人家去探路那显然是不可能啊,陈老四怕被小辈们看扁,趁机笑话他怂,就反问鸦门:
“那下面有什么东西,这些怪鸟能怕它?”
“这还用说?肯定是天丑龙肆啊。刚才那叫声,一定就是它发出的。”
鸦门很肯定的说,封鬼也点头认同。
“嗯,下面那些铁链很可能就锁着龙肆,而古人就从石台向下给它投喂食物啊。可没想到一千多年过去了,龙肆早就挣脱枷锁,在地宫中自由行走,靠那些怪鸟为食。而怪鸟就从那些洞穴中的密道飞出地宫,靠丛林里的巨***为食。这简直就是一条高级食物链啊。”
封鬼在那边说边感叹,看了看大家见没人反驳,应该是同意的自己的看法,颇有些得意的接着说:
“三十年前,地宫被那批国家派来的考察队挖通了入口,龙肆才能自由出入。没想到正好碰到被人面鸟引下水的宋老板,与他斗了一番才又退回地宫啊。”
封鬼说完看了眼宋阿拽,他是一点儿表情都没有,还是那副一贯的游魂状态,好像根本就没在听自己讲话。陈老四看了一圈见没人提出异议,就自己问道:
“难道下面不会是锁着那只犼吗?”
这倒是把封鬼给问住了,他确实没有想到这一层,而且在自己的潜意识里也觉得下面的东西肯定不是犼,于是就说:
“之前不是和钱老爷子分析过,那犼肯定是在最底下也就是第八层啊,而且刚才那叫声不像是犼的。”
“你又没听过犼叫你怎么能确定呢?”陈老四又问,封鬼这回是真回答不上来了,只能支支吾吾的说:
“呃,这个,我也是靠直觉嘛……”
“确实不是犼,是那龙肆,我认得它的声音。”
宋阿拽突然开口说到,封鬼还有点感激他帮自己解围。而且只有他与龙肆正面交过手,既然他说是那就肯定没错了。于是大家对这点不再怀疑,都确定刚才在下面的肯定就是龙肆。
“那就是说陈晓他们碰到龙肆了?!”
二胖抓住重点,其他人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如果要真是这样,那他们可就凶多吉少了。刚才动静这么大,显然是发生了一场恶斗,也不知是否有人伤亡。
“那我们必须赶紧下去救人!”小白表现的很积极,玄武瞪了他一眼:
“怎么下去?还真让鸦门小姐先去探路啊?”
“不用再说了,我先下去,你们在上面等着。”鸦门不想再废话,从包里取出一捆绳子就要下去。二胖哪里肯答应,拉着她说:
“那哪行啊!我们这么多男的在这怎么能让你个女人去拼命啊!”
二胖这是好意,不过鸦门那种强势的女人听起来可就不是什么好话了,皱着眉冷哼道:
“哼!你这在是歧视女人吗?谁规定女人就要被男人保护的?我们跟你们一样都是人,少跟我在这搞你们那套大男子主义。”
二胖这可真是够委屈的,典型的狗咬吕洞宾啊。封鬼对他表示同情,不过他也是活该,明知道鸦门不是什么娇羞柔弱的小女人还这么说,被骂也是意料之中。
大家一看二胖被骂了回来都不敢再去劝啊,鸦门就是一大女子主义者,除非是面对能激发她女性柔弱一面的心仪男子,否则她是绝对不可能在任何男人面前表现出一点的小鸟依人啊。
然而一物总能降一物,这里头就还真有能制住鸦门的人存在。凡是都是相对而言,你解鸦门是强势,不过有人比你更强势。宋阿拽就是这么一种人,根本就不用跟她商量,直接说了句“我来”就把绳子从她手里拿了过来。
鸦门本来对他就跟别人不一样,怎么也不愿意和他发脾气,见他抢了自己的绳子也没说什么,陈老四和封鬼就趁机劝她,说论身手还是宋老板更胜一筹,再说他毕竟是和龙肆交过手的,万一下去之后又碰到龙肆也能先抵挡一下。咱们就让他先下去探路,只要安全其他人就跟着下去。
鸦门还是逞强不太情愿,陈老四就放下狠话,说你这不是一个人,大家这么多条人命可不是闹着玩的,如果你一意孤行自己出事也就算了,要是连累到其他人那就罪孽大了。
说到这个份上,鸦门就是再拧也不敢再胡来了,只得答应。他们又商定等宋阿拽下到地面之后,就打一枚信号弹通知大家。
下去之前,他们扔了冷烟火查探情况,发现铁链分布的很密集,应该比较容易攀爬。宫六将绳子的一端甩到离他们最近的铁链上固定,另外一头链接在石台上,又用一段绳子和勾环做出一个简易的滑道,把狼眼手电用黑胶带绑在宋阿拽的肩膀上,然后就见他双手握住勾环滑到了下面的铁链上。
铁链相当结实,过程也比较顺利,大家提心吊胆的看着宋阿拽跟个猴子一样在纵横交错的铁链间上蹿下跳,简直就是个玩杂技的,然后很快就消失在了黑暗中,只能看到一个越来越远的光点。
大概过了有二十多分钟,信号弹就打了上来。大家整装待发,开始一个接一个的滑到铁链上向下爬去。
上到铁链之后封鬼就发现,这些铁链根本就不是用普通的铜铁打造的,而是经过了什么特殊的处理,通体乌黑发亮,竟然可以在水中千年不锈。他不知道古人是否有这么高的工艺可以将铁处理成这样,觉得更有可能是未知的陨石矿,或者跟他的邪牙刀一样是由鬼神妖仙炼铸而成的。
可就算这些铁链坚固无比,爬起来却根本没有宋阿拽表现出来的那么轻松容易。没一会儿封鬼就开始腿软手酸了,只能歇歇停停。他发现铁链上挂着一些骷髅骨架,有动物的也有人的,看来古人确实是从上面往下投递活物喂食龙肆,而有些就被卡在铁链上,活活饿死成了白骨。
这一路实在是艰辛无比,封鬼爬了足足四十分钟才算快到头,而二胖鸦门他们早就到了地面了,就剩下自己和最年长的陈老四还在离地面十几米的铁链上挣扎着。
就在这个时候,不知从哪里突然飞出一只人面怪鸟,正扑扇着翅膀从封鬼面前掠过,吓得他一下子就松了手,直直的从铁链上掉了下去。他所在的高度离地面那也有两三层楼高啊,这摔下去不是脑震荡就是骨折。下面的人一见就慌了神了,尤其是二胖最着急,可是离得太远也来不及了。好在宋阿拽就在封鬼的右下方,发现他的情况之后立刻就跑过来接应,在他坠地之前牢牢的把他抱住。
这种从高空坠落的刺激实在是太强烈了,封鬼一下子就失了神了,也没反应过来是谁接住了他。等他听到二胖在那大笑的时候,才算是清醒了过来,连忙就翻身跳下。
“哎呦喂!我说小封!你他娘的是不是故意的?知道有人在下面接着就投机倒把趁机钻空子啊!啊?屁股没摔两瓣儿吧!被宋老板抱着的滋味怎么样啊?这他娘的叫什么?这叫公主抱啊!你享受的那可是公主待遇!啊?哈哈哈!”
二胖边在那放肆的大笑边大声喊,简直就是个地痞流氓。封鬼在惊魂未定之余,就觉得真他娘的丢人丢到家了。被一个男人抱在怀里,还让这么多人给看见了,最让他恼火的就是二胖那嚣张的嘲笑,而且不只是他一个人,连一直都很稳重的宫六也不知什么时候跟他成一路的了,两人在那跟唱双簧一样你一句我一句的笑话他,弄得封鬼脸上是青一阵白一阵,就觉得耳根子一热,恼得直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这还不算完,他娘的最让他憋屈的是作为当事人的宋阿拽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跟没事人一样看都不看自已一眼。这种无言的行为简直比二胖那种放肆的嘲笑还要侮辱人啊。
封鬼狠狠瞪了宋阿拽一眼,暗自决定这未来的几个小时都不跟那孙子说话。真他娘的多事,还不如放着自己不管就这么摔下去得了,顶多落一残疾,反正是死不了人,现在可好,简直就是丢死人了。
再看那宋阿拽,他竟然走进黑暗里消失了,其他人边笑边围了上去,将手电照过去,这一照不要紧,顿时所有人的笑都僵在了嘴边,再也笑不出来了。
只见他站在一个石门内,地上到处都是血,有半个被撕裂的身体血淋淋的倒在一边,肠子和**散了一地。这如同屠宰场一样血腥的恐怖画面看得鸦门一下子就呕吐起来,封鬼也觉得恶心,想吐又怕别人笑话,只能扶墙在那强忍着。
不再用任何人解释说明,而且这种情况下也没有人说得出话来,不过大家都知道这半个身体是怎么回事了,这显然是被龙肆给撕裂的啊!可因为这身体少了大半个,脑袋也烂得血肉模糊了,所以根本就看不出来到底是谁。
这种死法简直就是惨绝人寰啊,连个全尸都没有留下,实在是悲惨到了极点。
“我靠!这他娘的太恶心了!”二胖终于还是没憋住,一下子就骂了出来。
就在大家为这到底是哪位不幸同僚的尸体而扼腕痛惜的时候,突然从石门对面的黑暗中钻出来一个人,那人也是狼狈不堪满脸的血污,不过陈老四还是一眼就把他给认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