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女王痛哭
金鹰指瓜：“瓜里含有剧毒农药！”
智猿斗气：“纵然含有砒霜，但我吃了不死。”
金鹰：“您已经在慢性自杀！”
智猿：“骇人听闻。全世界都禁止生产、使用剧毒农药！我的分厂也改成了‘安全牌’；你哪来的剧毒品？”
金鹰：“呸！‘安全牌’！我国上了你假产品的大当！经化验，实质还是换汤不换药的剧毒货！”
智猿：“就算是吧。喷洒农药之后，不能短时间就收割……”
金鹰：“是啊！”
智猿：“收割了的，也要经过‘久泡，狠洗，高温煮’，然后才可食用。”
金鹰：“是啊！”
智猿：“《产品说明书》写得很明白，你们看不懂吗？”
金鹰：“看得太懂了！那纯粹是自欺欺人的鬼话！”
智猿：“你无理取闹！”
金鹰：“听我说！原因有三：第一、剧毒农药污染的时间，延续很长。”
智猿：“那是药性长！不能算污染！”
金鹰：“对环境、对众生有害，就是污染！”
智猿：“那……”
金鹰：“剧毒农药扩散于空气，溶解于水体，渗透入土壤，被植物吸收，五、六年后还残存流毒。《说明书》为何不写？”
智猿：“哼！那就说明：它的药效很高，是好药！”
金鹰：“是把益害生物一起杀死的毒药！《说明书》又为何不写？”
智猿：“哼……”
金鹰：“据调查、化验，工厂的弃物里，多是‘持久性有机物’，不仅具有毒性，能在生物体内积累；而且能通过空气、水，输送到很远的地方。现在南极洲的企鹅，飞越珠穆朗玛峰的天鹅，都感受到了污染。”
智猿：“啊？”
金鹰：“尤其更甚的是：污染物能在环境中持久性存在几十年、上百年。难道你长期不使用土地？不呼吸，不饮水，不食物吗？”
智猿：“这……”无辞。
金鹰：“第二、弃物和农药的污染，是积量增加，不是置换消失；日积月累，越积越浓、越毒，危害越大！”
智猿：“神乎其神杜撰说词。”
金鹰：“事实不由你！第三、毒素对动物、植物污染，不仅仅是表皮粘附，主要是进入机体，参与组织结构，致使机体慢慢退化、变质、死亡、绝种断代……”
智猿故意抵触：“太深奥了！麻我不懂！”
金鹰：“耐心点！打个比方，盐水泡鸡蛋：盐不仅粘附蛋壳表面，还要渗入蛋的内部，使其变成咸蛋。”
智猿：“废话！不渗入蛋内部，还能成咸蛋吗！”
金鹰：“可是，无论你多次漂洗、高温久煮，都难以把盐分除尽。何况水本身就有毒，用来久漂洗涤，纯粹是作无用功，毫无意义。”
智猿：“知道！何必罗嗦！”
金鹰：“我要说的是：我们无可奈何，对被污染的蔬菜、粮食和其它食品，在‘非吃不可‘之前，一部分确实经过了‘久泡、狠洗、高温煮’。”
智猿：“这就对了。”
金鹰：“但是，无论怎么做，污染的毒素就如咸蛋的盐那样，难以除尽。”
智猿一惊：“啊！似乎有点道理。”
金鹰：“何况，高温煮掉了绝大多数维生素，常年累月吃缺乏维生素的食品，身体还会好吗？”
智猿：“这……”
金鹰：“更何况，许多食品，只能生吃，不能高温煮！”
智猿：“嗯？”
金鹰：“苹果、石榴、葡萄……”指桌上瓜：“这西瓜，能高温煮吗？”
智猿：“这……”笑也不是，气也不是。
金鹰：“这是含维生素较多、毒素最少的温室西瓜。”说着用刀切瓜，递一瓣给智猿：“吃吧。”
智猿摇头不接。
金鹰自食一瓣，表示共吃。再递：“你既然不承认它是铁证，吃了不会立即死的。”
智猿：“既然含有毒素，我干吗要吃！”
金鹰：“您渴了嘛！被慢性中毒而亡，也许要比被‘快速渴死’迁就、缓和一点。请吧！”
智猿：“不必。”免强接下。
金鹰又吃一口，语气很具分量地指出：“安乐国的一切食物，都含有你厂污染的毒素。”
智猿：“由你说而已……”
金鹰：“那就吃瓜吧！我身为美丽的女王，青春年少，不想渴死、饿死，所以得吃，得喝……”
智猿：“你……”
金鹰：“你年纪大一点，尤其抵抗力特别强，什么都不怕，未必还怕同我共吃一瓜么？咹？”
智猿：“我无思想准备。可是你……明知有毒，为什么一定要吃它？难道不可以吃别的吗？”边说边将瓜放在桌上。
金鹰不由得悲从中来，无限辛酸：“智姐呀！你真是不明白吗？”
智猿：“明白什么？”
金鹰：“再给你说一遍：安乐国的一切物品，都被污染了；这里的食品用品，都有毒素！”
智猿：“这……”
金鹰：“老百姓都得呼吸、得解渴、得充饥；我为国王，怎能视而不见，充耳不闻；又怎能单独特殊地生活呢？”
智猿：“你品德高尚；我望尘莫及哟。”
金鹰：“未必您是金刚之躯，百毒不侵？或是隔岸观火，世外桃源吗？”
智猿：“我可没有那么大的福气。”
金鹰：“你别自以为是，你已经吸入毒尘埃了……”
智猿惊愕：“呵？”本能地捂鼻。
金鹰：“你手上也有毒；毒已经渗入你的体内。”
智猿骇然：“啊呀！”不自觉地看手。
金鹰平静地问：“感觉怎么样？”
智猿发慌地自看：“没有感觉。”
金鹰：“现在是没有感觉。无知者，往往不觉得：毒素已经进入了膏肓！”
智猿：“啊！”
金鹰：“这是慢性毒杀；到时候，你也要痛苦地**、喊叫的。”
智猿惶惑：“我……”
金鹰：“你搞污染，必然自食其果！”
智猿：“哎哟……”
金鹰：“只是，你害苦了无辜的大众；致使众生在死亡线上，苦苦挣扎，亡命天涯……”
智猿：“不信没有安身之处。”
金鹰：“天下无处有净地！都被污染了；仅仅是污染的程度，各不相同而已……”
智猿：“啊……”
金鹰：“你硬要制造弃物，产生毒素，所为何故？一句话：为了赚大钱，使你们自己长得膘肥体壮！却害苦了众生，你还有天良吗？”
智猿不自主喘息：“我……”
金鹰：“如果不是，你为什么偏要顽固？为什么不听疾呼？为什么熟视无睹？为什么心肠歹毒？”
智猿低头不语。”
金鹰：“我是您的好朋友，你来了，我就要与您同甘共苦！我要看看你的心海,是不是真的干枯了？”
智猿想要反驳，但又无从说起：“我……”
金鹰：“您对污染的恶果，既没有直观感觉和亲身体验；又缺乏基本知识及系统论证。是吧？”
智猿：“哪个有闲心搞这些名堂！”
金鹰：“这回来了，小妹我要陪您：同吃，同住，同行，同看。要您切身体会，铭刻心梢。”
智猿：“我不耐烦体会，也不同你一起，免得听你唠唠叨叨，喋喋不休，故意整我。”
金鹰：“那……您愿意同谁？”
智猿：“二公主银鹰。”
金鹰：“本来可以；只是，二妹身上长了怪疮，正准备送她去‘唐人神医院’治疗，暂不能陪您。”
智猿：“那我就同我的护卫住……只是……”心声：“啊！我突然想起青年有为的‘十佳弟妹’！嗨！有了！有了！我气糊涂了！早该想起他们！天无绝人之路！我不信连十佳弟妹也反对我……对了！对了！我要千方百计，把纯洁像雄鹰的十佳弟妹，动员在我这一边来，助我解难！只要其中有一、二位，同情、支持我，为我冲锋陷阵，就是我瓦解众生的切入口。”
金鹰：“您在想什么？有啥不好说的？”
智猿：“只是，我的护卫不熟悉您的规矩。您就叫我心爱的十佳弟妹，给我做伴就行了。”
金鹰：“十佳弟妹？您见过了？”
智猿：“我径直来看望您，还没机会见他们。”
金鹰：“他们也有病。不过，在全国比较，他们的身体还算是较好的。可以陪您。”向门外呼喊：“鹰大！带十佳弟妹，来拜见智姐。”
鹰大应声：“是！”
智猿：“我去找他们好了。”
金鹰：“还是让他们来，你见了面，满意了，再陪您吧。”
十佳弟妹出现在室外。
鹰大声：“陛下！十佳弟妹来了。”
金鹰：“进来，拜见智姐！”
十佳弟妹入室，一字儿站在智猿面前，齐声：“智姐！您好！”一齐深深一鞠躬。
智猿感到奇怪，暗说：“噫？这么亲热地招呼我，都是谁呀？”动问：“在湖边，我问你们，怎么称呼？”
金鹰：“哦！原来，你已经见过他们了。”
智猿：“你们是？”
十佳弟妹齐声：“十佳弟妹！”
金鹰：“哏！您竟然不认识了？都是您十二分心爱、极为赞赏的乖弟妹呐！请检阅吧！”
智猿抽了一口冷气，心声：“我十二分心爱的乖弟妹，怎么这样狼狈不堪？”
金鹰手势十佳弟妹：“你们同智姐畅所欲言，推心置腹谈谈吧！”
鹰大：“报告智姐！我是鹰大。这些是鹰二到鹰十。我们衷心感谢智姐对鹰族的关照，使鹰族得了魔法，一个个变化多端……”
智猿：“这，这是从何说起？”
鹰大：“智姐您看：我们十佳弟妹，身体虽不健康、但还没有住医院；这样的勇士，神不神气？”
智猿摇头，断然否认：“你们不是十佳弟妹!
鹰大：“呵？众所周知：那年在长清湖水族国，召开的《环境美好庆祝节》上，评选我们是‘十佳兄妹’。当时您说：称‘十佳弟妹’更亲切！于是就改称十佳弟妹。”
鹰二：“当时智姐您是评审委员会主持呀！”
智猿：“那届评的‘十佳弟妹’，评语是：‘道德品质高尚，各有技能专长，身体心灵健美，各项成绩优良。’你们这派模样，并无一点相像！”
鹰二：“那……我们就向您汇报汇报：我们长期受污染危害以来，每一位的变化情况，如何？”对众：“各自讲！”
鹰三：“鹰三头发掉光！”
鹰四：“鹰四额长怪疮！”
鹰五：“鹰五眼肿泪淌！”
鹰六：“鹰六骨节疯长！”
鹰七：“鹰七皮肤紫绛！”
鹰八：“鹰八浑身奇痒！”
鹰九：“鹰九身体肥胖！”
鹰十：“鹰十脖颈硬犟！”
鹰二：“鹰二消化不良！大便稀溏，肤色蜡黄！”
鹰大：“鹰大肠胃溃疡，四肢发凉，瘦如螳螂。”
金鹰：“除了‘十佳’变像，怪病尚有多项：诸如肚腹肿胀，呼吸不畅，沙哑失嗓，走路发晃，心率失常，疯傻颠狂，头昏脑胀，耳聋目盲，还有痀偻模样、白血病况……唉！全国普遍怪恙，重病多数死亡；生者强撑硬抗，医院特别紧张。”
十佳弟妹对智猿齐声：“姐是功臣干将，应得天网熏章！”
鹰九：“还要慰劳嘉奖，共同敬献琼浆!”端一盘装着污水的杯，放在桌上。
鹰大：“澄澈湖水当美酒，与姐共饮作谢酬！”
金鹰：“这是我们长期饮用的澄澈湖水，而且是烧开了冷却的冷开水。在此的，每个一杯，与智姐共饮。智姐，您先任意端一杯！”
十佳弟妹恭敬地一齐手势桌上杯子：“智姐！请！”
智猿：“这……”看着杯中的微黄水，勉强端一杯。
金鹰自端一杯，对十佳节弟妹：“各位请！”
十佳弟妹各端一杯。
鹰九最后端一杯。
金鹰举杯：“各位：干！”饮尽。
十佳弟妹举杯：“干！”一齐仰面饮尽。
智猿端着杯，凝然不动。
十佳弟妹空杯伸向智猿：“我们干了。”放杯入盘。
金鹰敦促：“智姐！干呐！”
智猿不动声色。
金鹰欲哭无泪，悲痛万端，低沉哀诉：“智姐，您深知：澄澈湖是许多种族的饮用水，历来严格保护，水质优良的啊……”
智猿：“可是现在，变成了发黄、发臭的劣质五类水。不能喝！”边放杯桌上，边责备：“你们是怎样保护的！”
金鹰：“是不可抗拒的原因。看来是天灾，实质是人祸。”
智猿：“不信又跟我厂有关！”
金鹰：“自从你厂投产以来，就有烟尘、酸雨不时地从天而降，污染湖水和广袤大地。”
智猿：“又指我厂！”
金鹰：“开初，大伙没有注意，后来发现了，也没有介意……”
智猿：“本来嘛，并没有什么了不起。”
金鹰：“不料污染越来越重，湖内水族先后死亡至绝；处处森林、草地，叶卷枯萎；禾苗不长；大地荒凉；河川断流晒底；巨大的澄澈湖，干得只剩一半污水。”边说边想实况。
智猿：“啊！”
金鹰：“大家明知此水有毒，但无可奈何，只得饮用。”
智猿半信半疑：“硬是真的饮用了吗！”
金鹰：“不饮用，又靠什么活命呢？”
智猿：“这……”
金鹰：“由于长期饮变质水，吃带毒食，吸污浊气，居脏环境，众生都怪病丛生，死亡频繁。”
智猿内心如被狠捏了一下：“啊！”
金鹰：“您曾经亲密无间、情同手足的三公主，四公主，我母亲，我父亲，都先后罹难了……”
智猿如被斧劈：“啊呀！”
金鹰：“经检查，变形的十佳弟妹，虽然身体外表还算较好，可是生殖机能严重萎缩，都丧失了生育能力。”
智猿心里“轰”的一声，晕了一霎那，愕然地看着十佳弟妹。
金鹰凄然泪下：“我们鹰族，也跟许多种族一样：快灭绝了……”
智猿突然欷嘘，面色苍白，双目发直。
金鹰流着泪，痛苦哀诉：“我看着同胞和众生，被污染致病，致残，致亡；于心不忍。下命令：开国库，不够就贷国债，千方百计医治、抢救……”
鹰大插嘴：“医院都挤不下了。”想起各种病员（鹰）拥挤的医院。
金鹰：“可是，疗效太微。我费尽了各种心机，使尽了各种措施，都难挽回。”
鹰三：“经费也拮据了。”
金鹰：“到现在，国债也贷不到了，各国各种族自顾不遐，难以互助，我再没有什么办法了。我……”
鹰四：“陛下，您大脑肿瘤，省点力吧。”
金鹰对智猿：“我自身难保。只能在开刀之前，强忍疼痛，奋命挣扎，打算邀请您来，向您诉苦……诚心劝您，劝劝您啊……”
鹰大敬重、关切地：“陛下，您得休息了……”
金鹰用手止住鹰大，眼里流着悲惨的泪水，继续对智猿哀诉：“智姐，眼看鹰族就要灭亡，您不赶快营救，您不‘兔死狐悲，物伤其类’，也就罢了；可是您，还要借兵……”哽咽难语，泪流满面：“你还要抗拒消灭污染……你怎么变得这样恶劣……”
智猿：“啊……”
金鹰：“你看着我们濒临绝境，行将灭亡，你于心何忍……你……你……你长一点点人性！你善良一点点吧……”痛哭。
十佳弟妹一齐哀恳：“智姐！你长一点点人性，你善良一点点吧……”
智猿如被棒击，猝然倒下，闭气休克。
金鹰、十佳弟妹一齐愕然，急忙扶住，呼喊：“智姐！智姐……”
鹰大、鹰二同时掐、按、捏、揉智猿的人中、十宣、少商、足三里、涌泉等穴位。”
智猿慢慢转醒，面色铁青，被十佳兄妹扶坐靠着；灵魂深处响起了忏悔的心声和悲壮的旋律《天网赋》：
金鹰王悲痛哭凄惨哀诉，
我好似做噩梦雷击复苏。
来至在安乐国切身茹苦，
安乐国不安乐危机突出。
陆水空遭污染万物败腐，
生物们苦挣扎身受荼毒。
天哪……天……
惨不忍睹！惨不忍睹！
我魂落魄浮。我如断手足。
我真是恶毒！我罪不容诛！
无怪乎各种族轮番控诉，
请求我治弃物消灭污浊。
无怪乎生物界雷霆动怒，
小红鲫领大军要把厂除。
啊……
我的心是坚冰也该解冱。
放纵污染，毁灭众生，恶极当刳！
智猿在旋律过程中，脑海里展开一幅幅画面：
十佳弟妹，从健美变得不堪入目。
澄澈湖水变质。
地里的西瓜畸形。
智猿跳进沟里被狂风暴雨扫击。
神凡界牌坊被恶风刮倒。
青蛙被恶风刮起，翻滚而去；发出惨痛的叫声。
红鲫饿得精神恍惚，休克跌地。
指示蜜蜂按红鲫人中穴。
雄鴞死亡时的惨状。
病树地区覆盖着白灰。
蜜蜂谴责智猿。
雄鴞、秦柳义正词严。
善鹿出示多张照片，一张一张地在眼前慢慢而过。
众生一批一批地到厂请愿。
红鲫身上绑着**管。
生物界大联合包围工厂。多条横幅：‘污染是生物的死敌’、‘消灭污染、决不手软’、‘污染必须消灭’、‘保护环境，人人有责’……
智猿心里继续震荡着心声和旋律：
啊……
转面来对朋友愧难吐诉，
无容颜活世上沉痛切肤。
站起身，端起桌上杯。心声：“这是众生长期饮用的污染水啊！”一饮而尽。心声：
怀内疚喝下这一杯毒素，
铭刻心负重罪祭奠无辜。
回厂去治弃物全力以赴，
还众生好环境再不容污！
放杯桌上，头也不回，出门而去。
金鹰惊讶：“啊！智姐！智姐！您怎么走啦！”欲追。
鹰大阻止：“干吗追她。让她去吧。”
金鹰：“啊呀！鹰大，弟妹们！智姐毕竟是我们的好朋友哇！”
十佳弟妹齐声：“是啊！”
金鹰：“我看她的身体，也不怎么好，你们快去保护她呀！”
十佳兄妹齐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