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宣读
正厅内的空气开始变得粘稠,仿佛每个人都感觉呼吸不畅似的。周志恒的遗嘱除了洛珈外,在其他人的心中画上了一个问号。究竟他会如何安排他的遗产去向呢?
一切的答案也只有田启军才能回答。
“各位,周会长曾在我这里立过三份遗嘱,那么根据<遗产法>的规定,当以最后一份遗嘱为体现当事人的真实意愿,在法律上也以这一份为准。在坐的各位均是会长指定的继承人,相信也愿意尊重会长最后的意愿。好了,现在就由我,田启军,会长的指定律师来宣读遗嘱的内容。
“作为会长合法妻子的江少棋女士,您将获得会长名下……”
田启军开始将周志恒名下的动产,不动产逐一地分配给他的原配夫人及两个子女。洛珈紧紧握着母亲的手,默不作声地陪在她的身边。她没有去留意田启军口中报读的那些物业及券证,对于她来说,这些与她无关,她现在唯一想知道的是父亲想留给母亲什么。
终于,田启军的口中出现了母亲的名字,洛珈的手忍不住紧了紧,到是母亲像是宽慰她一样,在她的手上轻轻地拍了一下。突然间,她明白了,其实母亲并不关心父亲留给她多少财产,对她来说,父亲能够在遗嘱中提到了她的名字,她已经满足了。
父亲没有像前面给妻儿那样给母亲房子与存款,他留给母亲的竟然是一个以母亲名字命名的慈善基金会!
这个基金会是专门救助失学儿童以及贫困大学生的。
当田启军将这一消息公布后,洛妙灵再也忍不住了,失声痛哭起来。那曾是她一直无法实现的梦想,曾是她年轻时一时的豪言壮语,却不想他竟记到今时今日,还替她完成这一心愿。
母亲感动的样子,让洛珈终于由衷地佩服起父亲来。母亲年轻时也曾是一名品学兼优的学生,却因为父母离异,家境困难而被迫缀学,最后不得不沦落到夜总会工作。这是母亲一生最大的遗憾,因此这使得她在后来的日子里一直特别关心着那些因家庭不好而失学的儿童与大学生。
在洛珈的记忆里,虽然父亲提供了让母亲衣食无忧的生活,但是母亲并没有像其他那些被男人包养的女人那样过着奢侈的日子。她总是会留出一部分钱定期地匿名寄给一些需要的学生们。这些事,母亲从不对人提起,因为她说,她贫穷时,不喜欢被人施舍,所以她现在也不想让别人以为她在施舍他们。
如今,父亲的这一基金会的成立比之什么上千万豪宅,上百万的存款都更有意义,对母亲来说,这是对她最大的馈赠。
说完了母亲,终于轮到她了,但这时,她发现她出奇的平静,除了那信中早已告诉她永天股份一事外,更重要的是父亲给她留下的是一份难以言表的信任。
父亲相信她即便坐上了永天**的位子也会善待他的妻子,他的子女!
好吧,她洛珈平时不轻易答应人,可一旦答应了,她一定会竭尽所能去遵守她的承诺。现在,她在心中郑重地向父亲承诺着:她将永远善待周家人,就算他们当她是仇人,她也绝不负此誓言。
周志恒将永天股份转给洛珈,并重新指定她为永天当家人的遗嘱果然不出意外地遭到了周文彬的反对。只见他红着脸,极度不满地冲着田启军说:“洛珈不能继承永天,她可是写过承诺书的,永远不染指永天。我这儿还有她的亲笔签名书!”
说着,周文彬便将准备好的承诺书抛给了田启军。看来,他也不是没想到洛珈可能会回来抢夺遗产,所以早有准备。
田启军看了看洛珈的承诺书,微微一笑,没有去理他,继续念遗嘱。
“关于永天股份,假如洛珈不愿意接受或因其他原因无法继承,则由她自行指定继承人继承,或者由她的法定继承人继承!”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呆了。这句话的言下之意就是就算洛珈不获得永天的股份,也可以由她自由地指定受益人,或者直接由洛妙灵继承了。
洛珈的心再次被触动了,她的父亲果然事事想得周全,他一定料到周文彬会拿出她的承诺书来威胁她,所以索性将永天的股份整个脱离周家人。并且用这样的方法,让她不能再拒绝。因为无论她是否接受股份,她都必定要为了她的母亲而守住永天。
周文彬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非常难看,老头子的这一招出乎他所有意料,简直就是狠狠地抽了他一记耳光!警告他,他才是那个永无不得染指永天的人!
气急败坏的他顿时狂燥起来,“哐”的一声扔掉了手中的茶杯,像个疯子一样大喊:“我不服,我不服。这算哪门子遗嘱?永天是周家的家族企业,怎么可能全部由一个外姓人接管?我不相信我爸能糊涂到这种地步,一定是有人篡改遗嘱,企图混水摸鱼!”
“周文彬,你说遗嘱被篡改了,你有什么证据?”田启军冷冷地问。
“你他妈要什么证据,老子说你改了,就是你改了。你田启军吃力扒外,拿着周家的钱,却把永天卖给了别人,你算什么律师,老子要投诉你,要吊销你的律师执照!”
“好,你尽管去,我行得正,站得直,如果你有能量吊销我的执照,你就尽管去投诉。不过假如你没投诉成功,你就不要怪我反过来头来控告你诽谤!”
“你……你小子等着瞧!”他气得咬牙切齿,转身就走,经过洛珈的身边时,朝她很阴冷地一笑。
周志恒的遗产就这样算分配完了,他把看得见摸得着的财产全给了周家人,却把公司与基金会的经营权给了洛珈与洛妙灵。洛珈明白这样的分配,他一定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再留在梨园似乎已没有什么必要,这个地方本来就是周家人的,现在依然是,江少棋从他们进门后,就没有和他们说任何话,甚至连看也不屑看他们一眼,留在这里自然是没有什么意义。于是洛珈向田启军说:“田律师,还有什么没交待的吗?如果没什么事了,我和我妈想先走了。”
“如果你觉得累了,可以先回宾馆,我叫小刘送你们。不过,明天,你需要到我的事务所来,办理一些过户手续。”
“知道了,谢谢!”
牵着母亲手的走,正要走,忽然听到有人说:“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