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0章 杀戮

青牛山，位于神州南部，高大恢弘，远观如青牛盘卧，周围群山峻岭环绕，距离须弥山有三日路程。

山上有一伙盗匪，常常骚扰周边百姓，拦截过往旅客，传闻盗匪老大是修炼之人，会飞天入地的强悍法术，极为厉害。

此番下山历练，正是要度化青牛山盗匪。

不过这青牛山不小，方圆数十里，高几千丈，山上丛林茂密，想找出一伙盗匪却是不容易，两人一路到山脚下，正在发愁，忽然隐隐约约听到远处有哭叫声传来。

两人对视一眼，祭起法宝，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飞去。

山涧小路上，两侧悬崖峭壁，一辆马车正停在中间，车夫脖子被砍断一半，无力的瘫倒在马车上，血流了一地。

十几个护卫打扮的人也全部断臂残肢，死相凄惨！

马车上的人似乎是挺富有的商贾，几个箱子中装满了金银珠宝，此刻也被打开，凌乱的散落在地上。

四十岁左右的男主人被绑在马车上，脚筋手筋挑断，浑身上下到处都是伤口，显然死之前受过非人的折磨。

旁边的地上，仰面躺着一个五六岁大小的孩子，瞪着惊恐的大眼睛，早就断气。

非但如此，马车旁边的石头上，两个面目姣好的女子，衣衫褴褛的躺着，一个年约三旬，满脸绝望，一个才十五六岁，早就嚼舌自尽。

正有两个大汉满脸淫笑的从她们身上爬起来，身旁还有十几个满脸横肉的汉子衣衫不整。

“嘿嘿，这小妞不错，可惜死了，要不然带回去让兄弟们好好玩玩！”

“妈的！这女人才是极品啊！嘿嘿，皮肤水嫩水嫩的，身材又好，比那小妞好多了！以后老子一天要干她一次！”

其中一人一边提着裤子，一边在那女人酥胸上使劲的抓了一把！

悟心紧紧地皱着眉头，纵使他遍读佛经，参禅十年，这份心性也忍不住想一巴掌拍死这伙盗匪，看一眼身旁悟世，却见他浑身战栗，拳头紧握，手背上分明青筋暴露。

“住手！畜生！奸淫掳掠，残杀妇孺，你们今生造下孽业，死后就不怕下地狱么？”悟心怒喝道。

那几个盗匪一愣，回头看到两人，反而嘻嘻哈哈笑了起来，其中一人吐了口口水道：“哪里来的两个野和尚？也敢管大爷们的好事！哼，要不要大爷们在你面前，再上一遍这妞啊？”

这人嚣张无比，说着伸手朝那女子身上扯去，嗤的一声，身上仅有的一点布条也消失无踪。

非礼勿视，悟心连忙低头，这举动惹的十几个盗匪疯狂大笑。

砰！

一声闷响传来，女子趁盗匪不注意，一头撞在石壁上，鲜血**登时四处飞溅。

“奸杀女子，该死！残杀幼童，该死！”

一个阴冷的声音传来，悟世低着头，浓郁的杀气宛若实质，铺天盖地散发出来，弥漫在整个山路上，周遭世界仿佛跌入冰天雪地中，森冷无比。

几个盗匪愣是受不住压力，后退了几步，可是看到那女子寻死自尽了，心中也是懊恼，恶向胆边生，叫嚣道：“他妈的！这两个小秃驴是找死啊，兄弟们，砍了他们。”

可是他话音未落，刚刚举起手中的***，整个人已经定在那里，眼睁睁的看着万道金光凝聚在悟世手心，下一刻金光便钻进身体，轰的一声炸开！

整个人，化成漫天碎肉血雨！

这注定是一场屠戮。

悟世仿佛是从地狱中爬出来的恶魔，周身围绕着凶残暴戾，给所有人带来死亡！

十七个盗匪，刚刚还嚣张跋扈不可一世，顷刻之间便化成满地的碎肉，死无全尸。

悟世发了疯，隐藏在心底的那抹阴影彻底显现出来，童年的悲苦让他对这帮盗匪的鲜血充满渴望，此时此刻，他只想杀戮，杀光所有的人。

“啊！...”

悟世仰着头疯狂的咆哮着，强烈的怨恨下，修为竟然再一步提升，浑身法力汹涌澎湃，铺天盖地轰隆隆尽数散出，片刻之间笼罩着方圆几十里。

“死！全部都要死！什么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什么苦海无涯回头是岸！都是狗屁道理！为恶者，就该死！该死！”

悟世红着眼睛，身形一闪，朝着山顶飞去。

悟心皱着眉头，用念力祭起婆娑念珠，慌忙跟上。

山顶之上，盗匪大本营处，悟心到的时候，悟世已经动手了，依然是慈悲佛法化成的金光，杀人碎尸却不留半点余地，一招一人，不多不少，死者痛苦，生者恐惧！

青牛山盗匪，最强者也就是灵根刚刚觉醒，比着悟世这种正宗仙道门派的弟子，根本就是蝼蚁一般，不值一哂！

嚎叫声，怒骂声，求饶声，间中夹杂着妇女老人的哭喊声，鲜血染红了地面，满地的白骨碎肉让悟心一阵心软。

娘亲曾说，自己不想遭遇的苦难就不要加持在别人身上！这些盗匪虽非好人，可是他们也有子女父母，那些人是无辜的！

也许，在这青牛山上，不知名的地方，就有一对嗷嗷待哺的幼童等着他的爹爹！

有什么罪过是必须要用鲜血才能洗净呢？

悟心拦在一个老太婆身前，道：“住手！悟世，你想把他们杀光么？”

悟世冷冷的盯着他，双目通红，声音嘶哑无比，仿佛入了魔一般，“住手？你读佛经读傻了么？山下那个孩子你看到了？那个嚼舌自尽的女子你看到了？那一家人怨灵不散，就是等着看这伙盗匪遭到报应。放纵恶人就是造孽，度化？哈哈哈...那是佛祖的事情，今日我便送他们去见佛祖。滚开！你虽然有舍利子，但早就不是我的对手，拦我的路，你也要死。”

话音未落，悟心只觉得滔天杀机再次涌现而出，悟世整个人竟然缓缓的飘了起来，没有借助法宝，全凭着体内法力，硬生生的停留在半空中，头发披散着，没有风，却迎空飘舞。

古老梵咒缓缓响起，回荡在半空中，一朵斗大的褐色莲花火焰熊熊燃起，跳跃在悟世的手心中。

“去死吧！他日到了地府，我定然再杀你们一次！”

斗大莲花火焰突兀炸开，化成无数道火苗飞向周围鸡飞狗跳的盗匪。

凄厉的惨叫声响起，所有的盗匪在这般佛门无上法术面前，没有一个能逃的掉，身上沾染到火焰，便从火焰处一点一点的燃烧，眼睁睁的看着身体慢慢化成飞灰，被山风吹撒在空气里。

比着现在生不如死的盗匪来说，刚刚浑身化为碎肉，死的干脆利落的盗匪是多么的幸福快乐啊！

一愣神的功夫！

百余个盗匪，连带着方圆数千米，花草树木，全都被焚烧的一干二净，就连顽硬的石头，在炙热的三昧火焰下，也碎裂成飞沫！

悟心怔怔的望着满地的血肉白骨，闻着烧焦的尸体，心中第一次觉得茫然，这天下，什么是正义？什么是邪恶？哪个是好人？哪个又是坏人？

单膝跪在地上，悟世低着头，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原本一双清澈深邃的眼睛中，竟然有血丝流出，盯着满手的鲜血，悟世冷冷道：“我七岁那年，姐姐十三岁，如山脚下那少女一般，不堪**，嚼舌而死。”

悟心怔怔着说不出话来，读了十年的经文，竟然找不出一句怪罪悟世的话，愣了半天，看到悟世缓缓站起身子，恍然之间，只觉得一座高山巍然耸立在眼前，压抑的无法呼吸。

悟世一下一下在袈裟上擦干净双手鲜血，祭起五智降魔杵，背对着悟心道：“你别担心，方丈怪罪下来，由我一人承担。”

说罢，整个人化成一道金光，朝着须弥山方向飞去。

悟心叹了口气，祭起婆娑念珠，跟了上去。

待到两人走远，一个身影突兀出现，正是菩提寺的方丈，这跳出五行之外，不在三界之中，无怒无喜，四大皆空的老和尚，此刻一张老脸发黑，看着满山遍野的焦黑，哆嗦着双手合十道：

“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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菩提寺中，两人刚回来，玄德便迎了上来。

“哈哈哈...乖徒弟们，这么快就回来了？老子还以为你们会在山下疯玩呢，事情办好了没有？那可是方丈给你们的考验，办不好看老子不揍你们。”

玄德爽朗的笑着，笑了两声又道：“不过你们是老子的徒弟，哪能有办不好的道理？快！快！都去歇着吧，这长途跋涉的，别累坏了。”

可是他话音未落，厚重的钟声已经响起，嗡嗡嗡连续九下，振聋发聩，让人心中一沉。

“咦？什么事这么重要，这晨钟足有百年未敲响了！走！乖徒弟们，随为师一同过去至善殿！”玄德率先飞了过去。

悟心望了一眼悟世，只听他冷哼一声，跟着玄德离开。

至善大殿，最中央的蒲团上，方丈闭目而坐。

百余弟子全都到了，聚齐在大殿上，没有一点声音，气氛压抑的让人慌张。

玄德带着两人走了进来，悟心、悟世自觉的跪在大殿上，一句话都不说。

好半响过去了！

方丈缓缓开口，一开口便是语惊四座：“悟心，禁闭你三年！可有怨言？”

悟心磕了个头，没有说话。

方丈望了一眼悟世，淡淡道：“悟世，废除一身修为，赶下须弥山，从此不再是我菩提寺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