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一别白山情更浓:第二节
第七章:一别白山情更浓:第二节
欣然万想不道是石戎,缓缓站起轻声道:“你……,怎地来了?”石戎从窗上下来道:“我若不来这番祝祷岂不错过了。”欣然道:“你这一来只怕……。”石戎道:“你怕我有事?你不信我,那你还不信菩萨吗,你不是求她保佑我平安喜乐了吗。”欣然见他仍是那么轻松自如不觉轻声道:“你什么时候都不会害怕吗?”石戎道:“现在比起你我面对王兀堂来又怎么样呢?”欣然道:“比那坏的多了。”石戎道:“我碰上过比这更坏的情况。你祖母和你阿玛呢?”欣然道:“他们在前厅,我祖母说要和所有的长白山弟子见面。”石戎道:“能带我去凑个热闹吗?”欣然惊异的看着他,缓缓摇头道:“我不知道你要干什么,但我知道你不可能有任何办法从那里离开,所以我不会带你去。”
石戎道:“你必须带我去。”欣然道:“你听到我刚才给孟古出的主意了吗?”石戎道:“正因如此,我若再去的晚了孟古就把人都打发走了。”欣然低声道:“那样不好吗?”石戎先是一愣随后明白欣然是想以假为真让他们不得不走,他心中大急脸上却笑意仍然,道:“你不带我去我自己也会寻去,这座都府并没有什么地方我找不到。”欣然道:“如果你能自己去,那你早就去了,你来寻我就是因为你不能自己去。”石戎让她道破心事尴尬的一笑,突然眼前一亮道:“你会带我去的。”说完身形一侧一回手剑不出鞘向后刺去,黄布帐缦之后一声轻咤两柄短剑一齐而出挟住石戎的长剑。
多罗甘珠一招得手脸有得色刚要嘲笑石戎,就听铮然一声,石戎的长剑闪电般出鞘,左右一挥多罗甘珠手中双剑齐断,石戎把长剑向多罗甘珠项上一架道:“你若不带我去,我就杀了她。”多罗甘珠恼怒的道:“你杀好了!你不是用真本事赢我,杀了我也不服。”石戎笑道:“你服不服与我何干。大格格,你真不带我去吗?”欣然刚一见多罗甘珠受制也是一惊,但马上恢复了镇静,回身在春台前坐下,伸手慢拨琴弦道:“你说过的,你从没在我的面前杀过人,以前没有,今后也不会有。”石戎一笑道:“你知道我这个人,做事不则手段,如果须要我会在任何人面前杀人的。”欣然道:“那你杀好了,我不会拦着你。”石戎几乎想真的就杀了多罗甘珠,但又知道欣然外柔内刚自己就是真的杀了多罗甘珠也不会有什么用,他想了想长剑收回道:“我终还是不能在你面前杀人。”
多罗甘珠一离剑下,立即摆了个架势虎视眈眈的看着石戎,谁想石戎却不理她,向欣然道:“我不在你面前杀别人,但我可以杀我自己。”话音不落脚尖一挑一柄断剑飞起,石戎一把抓住刺进腹中,痛苦的叫了一声伏下身去。欣然万想不道他真的会刺自己一剑,惊恐的跳起来一把抱住他道:“你做什么!”同时扣住石戎的手腕不让他再向内刺,石戎苦笑道:“我若不这样你又岂肯答应带我去见你祖母。”欣然哀怨的看着石戎道:“你真的非要去不可吗?好,我带你去。”她慢慢站起,看一眼石戎又道:“你总这样骗我吗?”原来她一扣住石戎的手腕便发现并没血流下来,立即明白石戎是在骗她,她清楚自己再若拒绝石戎,无计可施之下石戎就只能独自去了,可那样一来石戎非死不可,故而无奈的答应了他。
石戎起身把断剑丢到地上,原来他又拿出那日在莽荡骑处用过的把戏,先震断剑锋然后再往腹中插去,多罗甘珠看着他只觉越看越是讨嫌,对他骗欣然的事更是反感,向前一伸手道:“你要想走也可以,还我的剑来。”石戎一眼认出她手上的那个扳指,诡秘的一笑道:“找扈尔汉去讨,他家中的金银扳指有的是,化了之后给你再打一对就是了。”多罗甘珠一听这话脸上一红急忙把手缩了回来。
欣然道:“我们走吧。”慢慢下楼,石戎急忙跟了上去,多罗甘珠自然也跟了下来,在两个人后面紧随不离,他们走在都府院内,虽有人看见但眼见大格格陪着自然不会过来盘问,二人走到厅口,里面笑语传出,欣然猛然一晃险些摔倒,石戎急忙伸手扶住道:“你怎地了?”再看欣然脸上已是惨白如雪,多罗甘珠吓的就要喊,欣然摇手制止分别向二人道:“我没事。我害怕,怕你进去了就不会再出来了。”石戎心头一阵激动,默然良久道:“你必不怕,我一定能离开。”欣然道:“我就站在这,等着你出来?”石戎拍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然后转身向内走去,欣然又喊住他道:“你……,你能不能以后不在骗我?”石戎笑对她的双眸道:“好,我发誓决不再骗你。”大步向厅中走去。
冷如馨面色嫣红,兴奋异常的看着众人,举起大斗又要喝,尼堪外兰站起来道:“母亲,您已进了五斗了,酒多伤身,还是免了吧。”冷如馨看他一眼笑道:“好!这一斗你替为娘饮了。”尼堪外兰遵了声:“孩儿领命。”接过来饮了。房忠对他本来并无好感,但一见他对冷如馨如此尊从不由多了一份亲热之心,招手道:“我来敬城主一斗。”尼堪外兰诚惶诚恐,忙倾了酒与房忠对饮了一斗。
冷如馨看看四周低声向尼堪外兰的大福晋道:“怎么多罗甘珠去了这么久,欣然她们还不回来?”大福晋道:“可能是欣然又不舒服了,故而没来。”冷如馨轻叹一声点点头,此时女座之中,除了尼堪外兰的几个福晋之外,只有厄赫在座,冷如馨这个时候才仔细打量她道:“你也是额勒吉的弟子?”厄赫急忙站起深深一礼道:“徒儿是您的弟子。”冷如馨微微一愕,想起适才相见的时候唯厄赫是以大礼相见,只是当时她只顾与房忠说话并没答理厄赫,于是道:“你怎么是我的弟子啊?你叫什么来着?”厄赫道:“弟子叫其木格,他们都管我叫厄赫。”冷如馨在女真人处生活了大半生自然也懂得女真话,不由一笑道:“怎地叫了这么个名字?”厄赫头一次在说到自己名字的时候脸上一红,道:“弟子凶得很,总是欺侮人,所以他们就这么叫了。”冷如馨笑道:“凶些怎么了,难道还要善些让人欺侮不成。”厄赫不好意思的笑笑道:“弟子那年六岁,家父达冷去世,正好老庄主在我家中小住,他老人家看我是个孤女便替您收了我为徒。”说着一回手把身后特意用红绸包裹的双刀拿过来,上前跪倒双手捧上道:“弟子学的就是百胜堡的‘冲阵刀法’。老庄主说了,您当年仗这一对刀横行天下,让我万不可丢了您的威风,弟子一日不敢有忘,幸学刀十年还未给您丢过脸。”
冷如馨大悦,站起来挽起厄赫道:“好!我看看我这徒弟是什么样子。”厄赫本就是个美人,此番来见冷如馨更是刻意打扮,一眼看去英风飒爽,与欣然的娇弱、房爱爱的天真又自不同,冷如馨越看越爱大笑道:“这老混帐唯有此事做的不差。”她拿过双刀抽出鞘来,略一抖动,青光如水流动不休,她轻声道:“当年我们分手的时候互换兵器,岂不是就存了再见的念头,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相互折磨呢。”一边说一边忍不住流下泪来,她声音极低除了房忠无人听见她说的什么,一见她落泪众人不知何故,都茫然的站了起来,唯劳萨仍自大吃不休,常书急忙把他扯了起来,但他仍不知怎么了,一边大嚼一边询问的看着常书。
冷如馨发觉自己失态忙抹去泪水道:“我不欠他这个人情,也还他一个徒弟好了。”去榻上拿了那三柄锏向扈尔汉道:“这两柄云锏是祖母给你的,拿着。”扈尔汉急忙过来接过双锏谢过退去,冷如馨又道:“尼堪外兰你过来,跪下!”尼堪外兰急忙过来跪倒,冷如馨道:“这柄雾锏乃是长白山第二十九代掌门王薛禅四十岁以前用的兵器,今天我把它赐给你,并替长白山第二十九代掌门王薛禅收你为门下弟子!你好好用它,切莫与王薛禅丢脸。”尼堪外兰惊喜交加,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双手颤抖着接过长锏道:“弟子绝不敢有辱长白山的英名。”房忠率先鼓掌相贺,众人忙也一起鼓掌,劳萨、常书二人面面相觑无精打采的拍着巴掌,冷如馨看着众人长笑不已,就在这个时候就听厅口有人大声道:“恭喜冷前辈喜见高弟,恭喜王老前辈门下龙归。”众人寻声看去,就见石戎独立厅口洒脱帅利,英气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