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神族天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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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那晚自己是很幸福的在他怀里睡着了,醒来时却躺在另一间婢女的客居,比原来那间大一点。看来,他是不想让我想起一些不快乐的事,所以给我换了房间。随后,我就跟着浩浩荡荡的王族队伍回到他的宫殿。
在天池上无名提到过与师傅的梦中一战。我想,那未必是场梦,无名身上怕有更多关于师傅的秘密。如果能通过无名找到师傅,师傅或许可以帮帮他?又或许,可以把他带回仙羽山?我觉得自己已经离不开他了。虽然无名从来不和我说他想要什么,但是我却很想为他做些什么。
在我百般祈求下,无名拿了祭司大典的上册给我。我想既然他们祭拜的是师傅,定有记载。当时在结界里,迷迷糊糊地只看到过下册。
果然,上册开篇就是介绍这个城池与这个神的渊源。原来师傅就是传说中的战神无彦。
据他们的记载,大约在四千五百年前,师傅在这蛮荒之地大战妖魔,最后,以强有力的胜势,划界为城,定下了无名之城。师傅的随身配剑――万灵剑――也插在城外万里连绵的雪山上,入地三尺,终日散发着灵力。妖道魔道无一可以走出这城池。奇怪的是,这道屏障对凡人却无效,越来越多的难民相继走入无名之城。比起城外的连年战乱,城里倒是安全了许多。更奇怪的是,据说强盗官兵皆无人能入城。年复一年,无名之城聚集了越来越多的凡人百姓,安居乐业起来。
战神无彦也就成了他们的信仰,祭拜的神灵。这千年的祭拜,居然连城里的妖魔也降服了。他们都修成了凡人的模样,与凡人一起,日出而做,日落而息。千年之后,这里也就没有人或是魔的区分了。
由于居住的人多了,便自成一族,有了自己的王。与王族权力相抗衡的,就是祭司殿。祭司殿里有三个司主,他们的决定象征着最高的权利――生或死,富或贫。
册子里还提到我学的入梦诀,居然是门绝活。世间除了师傅,怕是再没有人知道了。难怪他们就这样千里万里的找到我――他的传人。
万灵剑?――我回想刚才读过的册子,心里纳闷着:师傅用兵器于无形,又岂会佩带这些有形之物?如果那真是师傅留下的,我可以寻着剑的灵气,说不定很快就可以看到师傅了?神灵的武器都是与主人息息相应的。
那晚,我躺在床上想了很多很多。当年师傅把妖魔囚禁于城池内,为什么这囚城表面上看却是个世外桃源?师傅为什么突然在无名的梦里出现?之后为什么没有回仙羽山?……我又想到了二祭司,他找了什么人来救菱兰?那晚在我房里幻化成无名样子的魔又是谁?最后,迷糊中还想到了噬魂剑。“你宁可每晚以自己的血安抚噬魂!”妖后的声音近了,又远了……
今晚,他不在身边,有点难过。
……
第二天,我继续研究这古老的册子。原来,司女殿之前是设在祭司殿里,后来根据王的指令搬到了王宫里,并规定司女不得擅入祭司殿,直到接受王的司女封印后才能留在祭司殿等待祭祀大典。
他为什么要把她们封起来呢?
一阵急急的脚步声打断我的沉思。我抬头看见几个侍卫冲了进来,接着一个熟悉的身影飘到我身前――妖后!我有问过无名她的名字――魅珞。他们都尊称她“王后”,但在我心里不过是个妖罢了。
“一个婢女居然偷看祭司大典的册子,是死罪!”她得意地笑着说。
我一直都是无名贴身婢女的打扮,我知道他是想把我藏得再好一点。但女人对自己在乎的男人总是很敏感的。妖也一样。
“一个册子就想定我死罪,你也太天真了吧。”我慢慢地合上手中的册子,平静地看着她。
“哈哈,你说对了。”她恶狠狠地盯着我,愤愤地道,“我费了那么多劲,你们居然还是走到了一块!为了你,他连我们的计划也不顾了。既然如此,我又在乎什么呢!这魔,不斗也罢!”
她又继续道:“你为什么就是不能安安静静地找个人嫁了?为了你,他居然用了那棵最隐秘的棋子。哼!这天下迟早是要送到别人手里!”
我突然明白一些事。楚一凡的药丸,潜入我睡房的黑影,还有之前那一路来的跌跌撞撞,怕都和她有关。无名定会派人暗中保护我,而无名的人是不受命于祭司殿的,却要给他这个后一点颜面。
“我想要男人做的事,没有一件是做不到的。”她眼里闪出红光,得意地笑了起来,“包括他手下所有的人都得听我的!”
“可惜,无名让你失望了。”我冷冷一笑,“我也很让你失望吧?”
她不再说话,只是冷笑着一挥手,她身后的侍卫就把我带了出去。我没有做任何挣扎,他们能进到王的寝宫拿人,定然是有所准备的。
我直接给带到了他们所谓的审判台前。押我过来的妖后,直接走上审判台上,在无名身边坐下。这是一次不公开的他们的审判,基于他们的意愿,来决定我的生死。我毫无畏惧地看着台上的每一个人。三大主祭司,无名和他身边的后。
是他们,而不是他,主宰着这里的一切。
最先开口的是三祭司:“乱了祭典的,只有死!”
我只在祭祀典礼那天见过她模糊的身影,今天算是能比较近的注视她――一个面无表情却极奇冷艳的女子。
大祭司,一个面容苍老,双眼空洞无物的男人接着道:“死!”
二祭司,这是我在菱兰死后第一次见到他。他茫然地头也不抬地附和着一个字:“死!”
我冷笑一声。这其中缘由,他们比谁都清楚。我又何须辩解?
“她不但是乱了祭祀,还乱了后宫!罪加一等!”妖后大声接应着。
我换了个温柔而满足的眼神望着她,缓缓道:“他,不是你一个人的。”
“这也不是他一个人的天下!”她失控地站了起来,一道红光冷不防直击我的心脏。
我身体很不争气地晃了晃,最终还是稳稳地站住了。我狠狠地把那股翻滚的热血吞了下去。那一瞬,我看见无名试图拦住她,只是,她的冷不防来得太突然。
之后,无名平静的声音传来:“祭祀是乱了。”
他的眼光冷冷地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最后停在三祭司脸上,不冷不热地说:“不过,三祭司,你只是想在他面前杀个凡人罢了,人――我给你杀了,鞭刑火刑,有区别么?”
而后,他又缓缓地望向大祭司,依然平静地,却不容忽视地道:“大祭司,你也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不是么?”
“她,”他没有表情地望向我,冷冷地说,“不过是城外的过客。一个只有几十年寿命的凡人罢了。”
“你,”他转头望向他的后,眼里满是爱意,同时握住了她的手,柔声道,“难道也要和一个凡人计较?”果然,妖后眼中的怒气淡了,荡起了水一般的温柔。
我逃避似的收回自己的目光,转头望向二祭司,说道:“菱兰,并不恨你!”
听到菱兰两个字,二祭司回过神来,寻声望向我。
“她,只是给最后一个,噩梦,缠绕着。”我继续说道。
二祭司的脸唰的一下,惨白无比。突然扑向大祭司,厉声道:“你为什么骗我!为什么!”身体却给一道绿色的光狠狠地弹了回去,重重地撞到墙上,一口鲜血喷了出来。他脸部难看地抽蓄着,很吃力地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我只是个凡人,哈哈,只是个凡人!!又怎么斗得过你们!!”他狂呼着,疯疯癫癫地向殿外跑去。
又一道绿光袭向他背后,却给一道白光挡了回去。
那几道绿色的光,激起了很多我拼命想忘记的回忆,我和菱兰的回忆――空洞的眼溢满绿色的光。原来那魔就是大祭司。那晚他说是他把噬魂教到无名手里的,那他也应该是无名的师傅。
大祭司突然大笑起来,那气势排山倒海,整个殿宇也跟着摇晃起来。
“想不到如今,你居然有本事阻止我杀一个凡人。”他的笑声突然变得很诡异,“那,我想要一个凡人呢?”
我眼前突然亮起一片绿光,成千上万黑色的幽灵藏在绿光里恶狠狠地向我扑来。我竟是像着了魔,无法移动半步。在绿气吞噬我的一霎那,一道白光把我整个身体给托了起来,悬在空中,然后形成一个光球把我整个身体包围起来。
我看见另一道强大的绿光又闪了过来。无名巨大的身影突然挡住我所有的视线。他如一道坚不可摧的墙,用身体接住了那致命的一击。那一刻,我的心也像给谁狠狠地刺了一刀。我是那么真切地感受到他的痛。他转过头,看着我,脸上却漾着那个熟悉而温柔的微笑,看不到一丝的痛苦。
“不错啊!居然还可以接我这一道力!”大祭司冷笑着说,“看来你进步不少!”同时,他的掌心重新聚起能量,绿色的光球慢慢地向四周扩展,越来越大。
“无名!”妖后大吼一声,身影闪了过来,并在他身边低语,“你现在还杀不了他!”
她说得极其细微,我却听得真切。
无名冷静地看了她一眼,一把抓住我的手。我顿时感到暖暖的气息不断地传入我的体内。我颤抖的身体开始缓和下来。其实我心里并不害怕,只是这凡人之躯在这样的场合会有自己的反应。我是怎么也控制不住的。
大祭司掌心里的光球越来越强。无名和妖后相互看了一眼,同时一越而起,瞬间闪到大祭司身前,噬魂和红色长腰带一齐袭向他。而此时的我,却被一道红白光包围着,半点移动不得。这白里透红的光看上去是那么的和谐。我心里黯然。我知道,那红光是妖后使的。为了无名,她居然也护我性命。
无名,你可知我多么希望现在在你身边的人是我。
这是我第一次看无名和妖后连手对敌。妖后漫天飞舞的红色长腰带处处护着无名。无名的噬魂幻化成光影与大祭司打得难分难解。场上红白绿三道光顿时混成一团。
“你们闹够了没有!”三祭司一声怒吼!只见她幻化成一束极其艳丽的红光冲入混战中。不一会,三个身影硬给她分开。
大祭司看似安然无恙,不过先前嚣张的神色收敛了不少。妖后却是喷了一口血。无名扶着她,自己嘴边也挂着一丝血迹。三祭司的红光筑起一道光墙,隔在他们中间。
“为了一个凡人!真是笑话!”三祭司声音不大,却有一种魅力镇住所有的人。
“来人!”她话音未落,无名已经冲到我身边,一把抱住我吻了下来。
这是一个极短的吻。他放开我时,我感到嘴里一阵苦涩,似乎是某种药丸在慢慢融化。我疑惑地望着他,他紧紧搂住我的腰,眼神复杂却不慌乱,仿佛在说:等我!然后,我闻到了熟悉的花香,迷迷糊糊中听到三祭司的声音“带去祭司牢里先关着吧。”
那时我根本无法多想就昏睡过去。之后,不知道过了多久,待我在这狭小的地牢里醒来时,我才明白这就是他们给我的裁决――没有期限的关着。
这地牢四壁都是石头,阴暗潮湿,只有微微的火光从石门上那小小透风处落下。我仿佛又回到了菱兰的噩梦里。唯一能支撑着我活下去的就是无名最后那眼神:等我。
侍卫们看我醒来,就迫不及待的给我用刑。我想他们也不过是在履行公事罢了。既是牢狱又怎么可能不受苦?我看着他们对我的肉体用尽酷刑,听着自己凄惨的**,神经却丝毫感觉不到痛。那些酷刑好像是加在别人身上一样,而我只是个看客。我知道是无名的药丸封住了我身体的痛觉。可他封不了我的心。每到深夜,当我一个人蜷缩在角落里时,心就开始裂开一道道口子。我从来没有那么渴望见到他。我不敢闭眼。这祭司殿是大祭司的天下。我怕一入睡就会成为下一个菱兰。我也不敢再紧拽着小噬魂,因为我不想让无名感到心痛。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拽紧自己的拳头,不让泪流。
就这样过了两三日,几个新送来的囚犯把牢狱里侍卫们的兴趣全吸引了过去。他们对我也渐渐冷了下来,除了一日一餐按时从门洞里送进来之外,也不再有谁要带我出去用刑。我不知道要呆多久,但我知道无名一定不会放弃我。
我没有想到第一个来看我的居然是妖后魅珞。那天她一身华服,妖艳动人地出现在这小小的地牢里。前后几个婢女把烛光点得通亮,刺得我差点睁不开眼。她只用站在半推开的石门中间,就已经可以清晰无比地看到我。这地方实在太小,小到我都可以听见她的呼吸。而此时的我正蜷缩在冰冷的石床的角落里,身上挂着早已破烂不堪的牢服。我也很佩服自己,那一刻居然能平静地望着她。
“我不会杀你。如果你死了,他会恨我永生永世。上千年的给恨着,也不是什么好事。”她看着我淡淡地说,“我本想让他们封了你的记忆,再赐予一个凡人,百年之后也烟消云散了。”
她停了停,似乎想看看我有什么反应。我还是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沉默不语。其实,我又能说什么呢?他们的游戏,我只是个无力反抗的猎杀对象。
“没想到那天大祭司居然想用你来试探无名的实力。”她冷冷笑了笑,“还好无名沉住气,不然我们都彻底地玩完了。”
“无名,他怎么样?”我小心地问,怕一不小心又激起她的醋意。
“你还是先担心你自己吧。”她向前走了两三步就站到我的石床前,盯着我说,“无名从来没有求过我。你猜,他第一次求我,求的是什么?”
我努力地保持平静。我想知道他求的是什么,却又害怕知道他要放弃什么去求她。
“他居然求我不让大祭司靠近你。”她凑过来低声说,然后转身离去。
“你觉得我会答应他吗?哈哈哈~~~”她在走出石门时抛下这话,带着一声声冷笑。
我突然闻到从她身上留下的一股久违的清香,之后便安然地睡去。
魅珞,你还是答应他了,对吧?我心里祈祷着。
这一夜,我睡得很沉,没有梦,却真心希望再次醒来时会在他的怀里。
可这一次又不如我愿,醒来时我还是躺在那冰冷的石床上。
“听说王去了天池。”一个侍卫的声音细微地传来。
“天池?王受伤了?”另一个声音应道。
“别胡说,王怎么可能受伤呢。”之前那个声音又传了进来,然后便没有下文,我想他们是走远了。
我呆这地牢里也有些日子,从来没有听过侍卫们议论。今天他们的话却非常清楚地传进我耳里。
无名,这些是你要他们故意说给我听的吗?天池是绝好的疗伤场所,这样我就放心了。
我已经不知道怎么去算日子。以前他们带我出去用用刑,我知道是白天。现在他们连拉我出去的兴趣都没有了,我就不知道白天和黑夜了。我每天就坐在石床上发呆,累了就躺躺,最开心的时候就是把小噬魂捧在手心,和它说说话。
这天,我和往常一样,坐在角落里发呆。
“上善大人!”一个侍卫的声音从石缝里挤了进来。接着石门给重重地推开。
我微微抬头,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立在石门正中,挡住了我唯一一点光。他一身黑衣,简洁却有一种说不出的魅力,肩上还披着一件黑披风。我看不清他的面容,却听到他无比阴冷的声音:“果然是棵好棋。”然后转身离去。石门又给重重地关上。我印象里是没有见过他的。
自从那位上善大人来看过我之后,我的牢狱生活有了极大的改善。他们派了两个婢女来伺候我,按时带我去梳洗换装,还给我擦药换药去除身上的伤痕。我想我是快要见到无名了,心情也跟着愉悦起来。
又过了几日,他们终于差人来带我出去。而这“带”的方式也是无名常用的,让我在花香中睡去……无名总是喜欢让我安静地睡去,这样我就不会感到害怕,而他就会趁我睡着的时候为我做好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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