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有朋自远方来

第五章 有朋自远方来

“哎哟!”

石屋中,一个小房间里,只见重黎呲牙咧嘴的趴在床上,只见一条条带着血丝的伤痕布满了屁股,而骄福此时正拿着一些捣碎的草药为重黎敷着伤口。

“你啊你,就不知道消停一会,不长记性!”骄福心疼的为儿子敷着草药,但也不时开口教训。

“母亲,我就是看那虎崽子好玩嘛!对了母亲,我的虎崽子呢?”重黎一提到幼虎崽便来了精神,刚想爬起身来,就从屁股上传来一阵痛楚,疼的他呲牙咧嘴。

“你看你,还不老实,你那虎崽现在好着呢,不过你父亲现在倒是在气头上呢,你要不要去看看?”骄福为重黎敷完药,一脸笑意的对着重黎道。

一说到父亲,重黎便打了个寒颤:“还是算了吧,我屁股还疼呢。”

骄福笑着点了下重黎的头,便去收拾药渣去了,只留下重黎趴在床上不断的哀嚎。

五月之中,正是农忙时节,此时,见村子后边,正是黄灿灿的一片麦田,村民们此刻正在地里割麦。

此刻已是隅中时分,艳阳高照。仿佛在抗议这炎热的天气,处处都是蝉鸣声。汉子们都裸露着上身,汗水顺着脸颊混合着麦灰往下流,可是大家都不在意,仍然努力的干着手里的活,还不时同远处的乡邻吆喝几句。

就在这时,山后的小道上,一声声叮叮当当的铜铃声,渐渐的向着大荒村来。

“老头你倒是快些啊!照你这样子走,什么时候才能到啊!”小道上一道清脆的声音传了过来。

这时,一个靠近山间小道正在割麦的汉子听到这声音,抬起了头,脸上满是喜色,对着远处的大伙儿大喊道:“风先生来了!”

“风先生来了?!嘿,大伙儿啊,收工啦!走,黑菅,咱们去山里打几只山货!”一个中年男子对着一个皮肤黝黑的另一个中年男子喝道

“好嘞!”

“再翻过这座山便到了,我老人家人老咯,走不动咯!”仿佛在印证这汉子的话,小道上传来另一道苍老的声音。

不多时,便看见一个梳着羊角辫,一身粗麻布衣,露出粉嫩的双臂和一双小腿的小女孩气呼呼的叉着腰出现在山腰的小道上,小臂上,一只小小的铜铛伴随着小女孩叉腰的动作,发出清脆的叮呤声。

“你骗人,你这个大骗子!”说着,对不远处的一个杵着拐杖的老人吐了吐舌头,便不再理睬他,转过身来,目光所及,一个小村庄遥遥可见。

小女孩见到村子,脸上绽放出如同花儿般灿烂的笑容,也不管村子里的人是否能听到,对着村子大喊道:“重黎哥哥!”

声音在群山中回荡,小女孩听见荡漾的回声,脸上笑容更盛,拍手跳了起来:“嘻嘻,好玩!真好玩!”说完,带着银铃般的笑声,蹦蹦跳跳的向着村子跑去。

老人见小女孩的样子,停下身来,捋了捋灰色的胡须,一双深邃的灰色眸子里,满是笑意。轻轻摇了摇头,随即又迈开步子,不急不缓的向着村子走去。

小村里,各家门前都摆满了一排排用木棍支起的简单木架,架子上一个个蚕匾中,一条条肥胖的成蚕有些正安静的伏在鲜嫩的桑叶中,一些蚕还在啃食着桑叶,发出沙沙的声响。

此时,骄福正在蚕匾前,细心的清除着匾中的蚕粪。看着这些即将结蛹的成蚕,骄福满脸喜色,似乎想到了什么开心的事,骄福脸上不由的露出了一丝笑意,手上也更加小心翼翼起来。

“重黎哥哥!”

一声稚嫩清亮的呼喊声突然传进了院子,骄福停下手上的事,向这声音望去。

只见一个粉雕玉琢般的小女孩顶着两个羊角辫,手上舞着不知道什么地方折来的枝条,蹦蹦跳跳的向着这边走来。

看着那蹦蹦跳跳的小女孩,骄福挥了挥手,大声招呼起来:“哎!小金”

被叫做小金的小女孩看着院子里挥手的骄福,丢掉手中的枝条,快步的向着这边跑来,沿途留下阵阵清脆的叮铛声。

不一会儿,小女孩便来到了院子里,扬起红彤彤的脸庞,张开双臂对着骄福道:“婶婶,抱抱!”

骄福抱起小女孩,刮了刮她的鼻子,有些宠溺的道:“来让婶婶看看,一年不见,小金都快变成大姑娘了!越长越水灵。”

被叫做小金的小女孩皱了皱鼻子,环抱着骄福的脖子道:“小金才不要长大呢!长大了就会变成臭老头那样,好丑噢。就算长大,我也要长的像婶婶那样,嘻嘻。”

“小丫头嘴巴倒是越来越贫了。对了小金,风先生呢?”骄福捏了捏小金的脸,笑吟吟的问道。

“你说臭老头啊,他被我甩到后边去了,不知道何时才能到呢。嘻嘻,我厉害吧!”小金有些得意的哼哼道。

“是是,小金最厉害了!”骄福看着小金那天真的脸庞,轻笑着回答道。

“对了婶婶,我重黎哥哥呢?”小金挣脱骄福的怀抱,仰头问道。

“他在屋里趴着呢……”话还没说完,小金便朝着屋里跑去了。骄福有些好笑的摇了摇头,转身继续着未完成的事。

“重黎哥哥!”

随着小金踏进屋里,不多时,屋里便再次传来重黎的哀嚎声。

这一天,山里的汉子们全都放下了地里的农活,回到了村子里边,因为村子里来客人了。

远方来客,对于大家来说,是一件大事。

仍然是在卷章家的院子里,如同重黎出生时那样,两口大铁锅,一口大缸,一口锅里煮着新鲜的麦粒,一口锅里正烧着一大锅水。

不一会儿,几个汉子提着几只山货从山里赶了回来,这些山货很快便被妇人们灵巧的双手收拾的干干净净,放进了大锅里。人们忙碌的搬桌移凳,一群小孩则在卷章家的房屋侧逗弄着一群野兽幼崽,不时发出一阵阵幼稚的欢笑声。

待的锅里麦香飘荡时,肉香也缓缓溢出,桌上已经摆好了自家去年酿造的酒浆。

“用食咯!”随着金伯的吆喝,在一旁玩耍的小孩子们纷纷丢下手中的野兽幼崽,向着放满食物的桌子跑去,此刻屋子里趴着的重黎也一瘸一拐的出了屋子,大伙见的重黎这番模样,纷纷大笑起来。重黎恼火,只得鼓着腮帮,向着那张全是小孩子的桌子走去。

一个杵着拐杖的老人在卷章的陪同下踏出了房门,被金伯等人热情的安排入座以后,金伯首先举起身前的碗,对着众人提议道:“风先生远道而来,跋山涉水,甚是辛苦,让我们一起来敬风先生一遭。”

被称作风先生的老人也举起酒碗,回应道:“不敢当,老朽前来打扰,承蒙乡亲们的款待,倒是麻烦各位了。所以咱们不谈敬与不敬,一起共饮如何?”

“风先生哪里话,友人来访,焉能不待乎?”坐在一旁的卷章立起身来,举起酒碗对着大伙道“不过,既然先生都这么说,那我们大家也不要矫情,来,让我们一起干了他!”

此刻大伙也都纷纷举碗一饮而尽,放下酒碗,一个妇人对着风先生道:“风先生,最近外边可有热闹的事?给我们大家伙说说呗!”

另一人也开口道:“对啊先生,我们大伙儿可都盼着您呢!”

“大家不要着急,外边那些热闹事我定会仔细给大家道来,来,大家边吃边听……”风先生也不废话,便开始将自己所遇到的奇闻趣事,山精野怪都讲给村子里的众人听。

只听得村民们眼中异彩连连,惊呼不断,就连那些个孩童也都迅速的吃完了碗里的食物,跑过来围着风先生,听得津津有味,一双双大眼睛里闪烁着好奇与憧憬。

只有一个人例外,那便是小金。只见她百般无聊,一会儿跑去逗弄野兽幼崽,一会儿趴在风先生背后扯弄胡须,最后着实无聊的紧,只得拉着重黎要重黎陪她玩。

可是重黎一来听得心生向往,二来,上午被小金的恶作剧捉弄的满心不悦,便不耐烦的开口道:“哼,我才不要和你玩呢,你走开,别挡着我听热闹。”说完,便不再理会小金,专心的听起来。

小金冲重黎扮了个鬼脸,扭头道:“不陪我玩就算了,我还不要你陪我玩呢!哼,无聊的破事,有什么好听的!”说完,见重黎专心的模样,又是一阵气急,抬脚便朝重黎屁股上踢去。

惹得重黎又是一阵哀嚎,可能是风先生所讲的热闹事太过于吸引人,重黎哀嚎一阵后,又专心听了起来。小金原本还在拍手嬉笑,见重黎的反应后,只得无趣的走开了,嘴里还嘀咕道:“不陪我玩就算了,早知道我便和骄福婶婶去采桑了!臭老头,臭重黎哥哥”。

一个人玩也许是太无聊,也许是上午的翻山越岭太过劳累,小金不一会儿便趴在一张桌子上睡着了。

风先生这一说,便是一下午,直至太阳西跌,外出采桑的妇人们都从山里归来了,众人这才回过神来,吃过晚饭,村民们不舍的收拾东西各自告别回家,临走时,还都叫风先生去自家坐坐。

等村民们散去后,卷章同骄福将院子略作清扫后,骄福便卷着桑叶,喂蚕去了。重黎和小金也在打闹嬉戏。只有卷章满脸心事的对风先生说:“先生,可否陪我走一走?我有些事情想请教先生。”

“走罢!”

夏季的傍晚,田野之中到处都是蛙鼓螽鸣声。黄昏下的田野,昏黄的阳光将碧绿的秧苗也染上了一层淡金色,就连荡漾的田水也泛出阵阵金色。

两人走在田野间,卷章开口道:“先生一路来时,可否有感觉到异常?”

“嗯?我一这一路走来,不见丝毫邪秽之气,也未听闻过此处有山野精灵作怪,我想,哪怕是邪秽山精,也怕是会避你而远之吧!”风先生停下脚步,望着夕阳开口道。

“不是邪秽,也非山精,我儿重黎昨日带着一个伙伴前去山中顽皮,被一只山虎追赶,有一瞬间,这山中精气突然变的燥热狂躁,随后一股让我都有些心悸的气息出现在我儿身边,但是当我赶到时,那气息便突然消失了。随后我细细查看了四周,但是并无异常,我儿和那村邻家的孩童也丝毫无恙。先生,这……”

卷章还未说完,一旁的风先生便轻笑着对他摆了摆手,道:“原来是这事啊,我想卷章小友大可不必担心,仔细算来,老朽一岁一访,算上今岁,已经五岁之余了吧,有些事告诉你也无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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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海传说之祝融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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