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堂拜父
不消两日,乔阳收到了两封信件,正是戏志才急回颍川的消息,乔阳心中明白,如今各方都在偷偷地联系成讨董联盟,颍川已成屯兵重地,志才怕是要回去将家人迁走,也借机离了袁绍,不过这信上所言庐江太守极易相处又是出于何故?
乔阳将信件重新封好,又拿起另一封,字迹熟悉的一塌糊涂,真是想谁便来了谁,写的也多是家中的人情世故,说承文已将今年的礼物都送了出去,郭大才子还受累写了帖子;顺便还提了提新认识的“红颜知己”,乔阳抿了抿唇,心中有着几分恼怒,恨不得将郭奉孝拖过来揍一顿,不过两个月,竟然又有了什么红颜知己,真是,花心。
深呼吸了几下,乔阳挑起一边的嘴角,坏笑着给了郭嘉一封回信之后,心里才平静了下来,有些不情不愿的准备将信纸收起,却发现浅浅的折痕,一边顺着折痕折起,一边心中暗暗吐槽:这绝对都是跟着荀文若学的,按照一定的规律看下去,合成的不过八个字“吕布入并、以合旧部”。乔阳这才放下心来,看来是他自己请的命啊,看来是把当初的提醒听了进去,既如此,应该也不会和董卓狼狈为奸了。
将几封回信寄出后,心情极为轻松,连每日被老管家折腾也没了抱怨,对周瑜不时询问洛阳之事也答得尽心,每天都是笑眯眯,惹得周瑜奇怪不已,不过,不再提找房子搬出去,也是个好事,两人每日谈诗论曲,日子过得极快。
正旦之日,乔阳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觉得脸上有着轻轻的痒感,伸手摸了摸却感觉到有些柔软的触觉,将那物拨到眼前,看到的是一抹嫩黄。乔阳的瞌睡跑了个精光,这花竟然如此冠冕堂皇的从床柱上长出,含笑将小小的花枝折了下来,随手插进杯中,乔阳穿着齐整后,微微弯腰看着嫩嫩的小花:“新年快乐。”
周瑜祭祖归来,有些急切的走进自己的院子,看到乔阳正依着门框抬头望天,随着目光看上去,却没什么稀奇:“怎么了?”乔阳瞅着长身玉立的帅哥,冲散了心中的一丝纠结:“舒县的正旦之日,没有雪。”周瑜无奈:“整个冬天都没几场雪,随我到书房去吧,父亲回来了。”
乔阳眨了眨眼睛,又眨了眨眼睛,方才明白过来,哦,又来新的参观人士的,还是个不能拒绝的,轻咳一声,整了整自己的头发衣服,得到了周瑜的肯定,走的那是个昂首挺胸,周瑜觉得有几分好笑,终是忍无可忍的开口:“错了,在西边。”
书房之中坐着个身着紫衣之人,朗目长须、发型齐整,很有儒雅大叔的韵味。周公瑾眉宇之间与那人倒是不甚相似,但儒雅之气却是得其所传,二人站在一起,也能让人觉得定是父子亲人。神情温和,眼带好奇,正是一个父亲对孩子所交友人最恰当的姿态。
乔阳恭敬的施了一礼:“阳,见过伯父。”周异几步向前:“这便是芳芷吧,不愧是文范先生的高徒,果然不凡。”乔阳赔笑:“伯符谬赞了。”都是你家老管家教的好啊。
一阵寒暄后,周父方才有几分感慨:“老朽身处洛阳,也曾见过芳芷,未曾料到竟是与我儿有私交。公瑾,芳芷独身在外,一定要尽地主之谊。”周瑜亦笑:“是,不过父亲,那时,儿子和芳芷还未相识。”周父到有几分好奇,公瑾详细的讲了二人相识的过程,惹得父亲大笑:“倒是巧了。”
乔阳有些不好意思:“的确很巧,阳到舒县,也是因为听闻公瑾之名,特来拜访,若能相交一二,也是阳的荣幸。”周父客气了几句:“芳芷从洛阳而来,对董卓,可有何看法?”乔阳叹了口气:“恐是洛阳之祸、大汉之祸。”
周瑜颇有几分愤懑:“董贼逆行倒施,残害无辜,必将被天下有志之士反对,定不长久。如今各地均征集士兵,讨董之行怕是近在眼前。”换来鄙视一撇,乔阳的脸上明晃晃的挂着:这种长了眼睛就能看出来的事情,就不要说出来了。
周父却一脸赞同:“我儿说的极对,为父亦是为此离了洛阳。我周家儿郎,定然不能与董贼同流合污。”乔阳端正表情,一脸赞同的点了点头:“伯父高见。”“”
周瑜一脸无奈,还真是实在。
这边一团和气,另一面怒火满天,郭嘉拿着信纸的手都在抖,一整张纸都是在讲新认识的男人长相是多么的完美,仅有两行不是还是问候父母身体,写的密密麻麻竟然没有一句是和自己有关的,真是,惹人生气。饮下一碗好久,郭嘉抽出一本竹简,草草的写了几笔后放回原处,继续喝陈言送来的美酒,要清楚的记着,才好秋后算账。
且说这讨董联盟,未过正月便开始了动作,竟是将袁绍捧上了盟主的位置,后将军袁术、冀州牧韩馥、豫州刺史孔伷、兖州刺史刘岱、河内太守王匡、陈留太守张邈、广陵太守张超、东郡太守桥瑁、山阳太守袁遗、济北相鲍信均举兵迎合,就连周父也离家外出。
乔阳与周瑜守在地图之前,乔阳笑:“竟都是聚集在北方,这南方各地竟然都没有任何举动,也是奇怪。”
周瑜摇头:“不,是聚集于洛阳周边,而且,我已得到消息,伯符的父亲,长沙太守孙文台,怕是已掺和其中。”“伯符知道吗?”周瑜眉头微皱:“大概知道,伯符言说今年父亲不许他们兄弟前去长沙团聚,伯符应有所感。”
乔阳想想孙策一脸阳光的拎着鸡,还有孙权一笑露出一口小白牙的愣样子,有些不确定:“你确定他知道?”周瑜有些无奈的扶额:“芳芷,伯符性子虽然大大咧咧的,但他也不傻啊。”
乔阳也以手扶额:“倒不是说他傻,只是,如今九江太守被召进洛阳城,寿春已无兵士守卫,伯符却依旧安居于此,实非明举。”
周瑜也是同意:“寿春确实已经没有什么兵力,又紧挨豫州,若是伐董兵败,九江首当其冲。”说完也看了乔阳一眼,乔阳点头:“说的很对,如今寿春也没个管事的人,怕是已经被。。。。。。”
二人对视一眼,皆叹了口气,伯符啊,你可长点心吧。
乔阳的精神一直都很紧绷,可还是未能挡住噩耗的传来:董卓毒杀弘农王。听到这个消息,乔阳不知该悲哀还是应该庆幸,却也在心里松了口气,这下,荀彧总该看清楚了吧,真是不值啊。
周瑜堂兄周晖如今主事,总看到乔阳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私下去问弟弟:“公瑾多多关心一下芳芷,如今颍州一片混乱,莫不是在担心此事不成?”周瑜不顾形象的摊了摊手,他已明里暗里劝慰多次,可芳芷是自弘农王被杀的消息之后情绪才开始不对,怎么看也不像是为了颍川事变担心,恰巧要去看看伯符,许是出去一趟也就好了。
二人并辔而行,乔阳眉心还是有着一丝惆怅,周瑜不忍:“若芳芷实在担心,不如我陪着你一起回一趟颍川吧。”乔阳甚是惊奇:“颍川如今极乱,你到那边做什么?”“这陈氏居于颖阴。”
乔阳理解的甚是迅速:“不用,董卓虽然残暴,也不能去压迫一守孝世家,陈家人脉广泛,不易被欺压。再说了,陈言这些年也是长进了不少,可不是可任意被人欺负的。再着文若阿兄、奉孝阿兄都和陈言私交甚笃,都会看顾一二的。”
周瑜道:“那这一日日的愁些什么?”“愁、刘协果然做不了一个好皇帝。”周瑜查看四周,入目的只有自家家仆,方才放心:“不过难以压制群雄罢了。”
乔阳微微歪头:“倒不是说这个,只是,如今这位陛下,对董卓怕还是有几分期望。”又想到周瑜可能了解不多,把董卓入京的内幕讲了一讲,即使说的简单,也使得一向优雅的书生公子慌了神:“竟还有这事?”“反正,先安排好伯符为重。”
寿春中人口又少了许多,二人一路走来,只有几家商店开门,几乎家家闭户,街上更是空无一人,都应了二人的猜想,到了孙府门口,却是另一景象。
整个大门开的展展的,门口也没什么守卫,只有一个门房样子的人懒懒的坐在门边的石块上,墙内还不是传来孩子的笑声,一副太平和睦的场景,乔周二人一时都有些无力,心可真大啊。
这俩还在发呆,门里面涌出了好几个小孩子,一个个站在门口看着,后面大步迈出一个抱着娃娃的高个子的青年,一脸灿烂的笑:“公瑾、芳芷,就知道是你们两个。”二人都呵呵了一声,乔阳问:“怎么就一定是我们?”
青年一挥手:“嗨,除了你们两个,谁还能这个时候往外跑。”伸手狠狠地拍了拍好友的肩膀,乔阳差点被拍的坐到地上,多亏周瑜出手撑了一下,乔阳随着青年向里走:“孙伯符,你这意思是,我俩不应该这个时候来?”孙策伸手拉着个年龄小的弟弟,嘴里还打着哈哈:“我何时这般说过。”
走了几步,发现周瑜还是没有跟上,孙策招呼着:“公瑾,发什么呆,快进来啊。”周瑜应了一声,看了看自己的手,方才扶了芳芷一下,可这男人的腰怎么能细成那般模样?真是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