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我想你了

第二十一章我想你了

相见不如不见。

洛克走上楼,第一眼见到阿英的时候,就已经原谅了他,只是一直没有说出来。

现在终于说出来:“你走吧,我不想再见到你。”

“你让我走?”阿英在冷笑:“你让我去哪里?我是去妓院里每天等着接客人,还是站在路边等着你们这些路过的男人能施舍一碗饭。”

她忽然大喊:“我哪里也不走,这里就是我的家,你闯入我的家,毁了我的一切,现在却说让我走。”

“我也不想见到你,也没有请你来我的家,是你闯了进来。”

喊过之后,她就又倒在地上痛哭。

流出的眼泪落在血泊中,分不清流出的究竟是血还是泪。

也没有人可以分清。

杜啸山坐在沙发上,脸上已失去了往日的光彩,眼角的皱纹在灯光下显得更清楚,看上去就是一个老人。

他无力地抬起头,忽然开口道:“你还是走吧。”

“七年前他也没有请我去他的家,我也是闯了进去,还毁了他的一切,他只是做了同样的事情而已。”

“只不过我是为了得到你,他却是为了复仇。”他的脸上又出现了残酷的笑容:“只是他不会再对你有兴趣。”

阿英又开始冷笑:“他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我,为什么会对我没有兴趣?”

她慢慢解开衣襟,露出成熟诱人的身体:“你做这一切都是为了得到我,现在我就在你面前,你还在等什么?我记得你最喜欢在胸口倒上酒,然后一口一口吸进嘴里,这里就有酒,也有床,我们还可以继续那样做。”

“那时我还是一个小女孩,不懂得怎么配合你,现在我已经完全懂了,一定会让你非常满意。”

她的眼睛望着洛克,似乎等着他抱自己上床。

洛克转过身,望着窗外,身体却不住地发抖。

他似乎在尽全力控制自己。

阿英站了起来,走到他身后,从后面抱住他,声音轻柔的就像窗外吹进来的风:“我知道你心里有我,还爱着我,我们重新开始,就当我从没有离开过。”

洛克突然转身,一掌掴在她的脸上,看着她倒地,看着血从她的嘴角流出,不说一句话。

只是他的眼睛却显得更痛苦。

阿英忽然疯狂大笑:”你打我,是因为你恨我,你恨我是因为你心里还爱着我,你为什么不承认。”

洛克大声吼道:“滚!”

萧芳走过来,丢在地上一个包袱,散落在她面前,里面装的是一些股票,房契,还有一些值钱的首饰。

阿英立刻平静下来。

萧芳冷冷地道:“拿着这些东西快点走,他不忍心杀你,我可是下的去手。”

她手里拿着一把沾满鲜血的匕首,轻轻地在阿英的脸上滑动,锋利的刀锋割断了她额前垂下的长发:“你应该知道,女人对女人是从来也不会手软的。”

“这些东西足够你用到老,不要再出现在他的面前。你要知道我吃起醋来一样会要你命。”

她的眼中充满了柔情,可是突然间却凌厉的像手中的刀锋,扬起手用力打在阿英的脸上。

阿英的头撞在地上,倒下时眼睛却一直在望着着洛克。

洛克背对着他,还是望着窗外,身体虽然在剧烈颤抖,却一直也没有回头。

萧芳的声音像刀锋一样冷:“马上滚。”

阿英拿起地上的东西,低着头跑出房门。

听到她跑下楼梯的声音,洛克才缓慢地转过身,叹息着:“没想到她竟然会变成这样。”

“也许不是她变了,而是你还不了解他。”萧芳的声音又变得温柔而甜蜜:“你那时只是一个男孩,根本不可能了解一个女人。”

洛克又在叹息:“也许现在我也不了解。”

萧芳笑得更温柔,迷人的眼神就像花丛中偷窥的小猫:“我也是女人,可以让你慢慢了解。”

洛克又转过身,似乎在回避她的眼神。

萧芳望着他的背影,笑的却还是那么温柔迷人。

杜啸山望着她的笑容,忽然道:”过去我为什么没有发现你是这么可怕的一个女人?“

萧芳还在笑:”因为你们男人永远也不可能真正了解一个女人。”

杜鹏一直站在旁边不敢说话,一直在不停的流泪,直到看着阿英走出房门,走下楼梯,然后发出沉重的关门声,他才终于忍不住要开口。

还没有开口,他的两条腿已经先跪在地上。

他跪在地上用膝盖挪到萧芳面前,颤声道:“求你们也放了我,只要你们放了我,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杜啸山看到儿子跪在地上,立刻暴怒的像一头发狂的雄狮:“你给我站起来。”他激动的全身都在抽搐,声音也像是雄狮在咆哮:“男人就算是死也要挺起胸膛,怎么能像一条狗一样跪在地上爬。”

杜鹏哭着道:“可是我想活,不想死。”

杜啸山看着儿子,看了好久才开口:“如果你还是我儿子,就立刻像男人一样给我站起来。”

杜鹏哭的声音更大了:“如果能留我一条命,我宁可不当你的儿子。”

萧芳蹲下身,伸出手抚摸着他的脸,轻声道:“你如果不想做他的儿子,做我的儿子愿意吗?”

杜鹏一愣。

萧芳道:“我很想有个儿子,你如果做我的儿子,这里就没有人会再要你的命。”

杜鹏立刻点头:“妈,现在开始我就是你亲儿子。”

说着他就在地上磕了三个头。

杜啸山坐在沙发上,紧闭着双眼,泪水顺着脸颊滚落,如果不是嘴唇在颤抖,看上去就像一个死人。

他的心已死。

天亮了。

天地间一片宁静,没有小贩的叫卖声,没有孩子的喧闹声,甚至连清晨的鸡鸣声也没有。

这里本是个高尚而幽静的住宅区。

洛克坐在杜啸山那张柔软的丝绒沙发上,面对着窗口,看着窗外的朝阳渐渐升起。

他却忽然想起那串风冷。

又想起总是喜欢趴在窗前,盯着那串风铃发呆的叮当。这时她应该醒了,正在用她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盯着着风铃,撅起嘴又要流泪。

现在他的仇报了。

杜啸山已经死在他面前,就在他听到自己儿子磕头发出的声音时,死在沙发上。

他拥有的一切也随着消失。

现在这里的所有的东西都属于洛克。

客厅里布置的豪华而富丽,地上铺着的地毯也是羊毛的,特意从土耳其运到这里来,就是为了换掉鲜血弄脏的旧地毯。

萧芳告诉他,去掉血腥最好的方法就是烧掉它。

火可以烧掉血腥,却烧不掉记忆,那些血腥的记忆还留在他的心中。

那些记忆就像窗外飘起的晨雾,那么缥缈,又那么真实。

洛克忽然觉得心在刺痛。

他的手忽然握紧,像是恨不得一下子就能捏碎那些让他痛苦的记忆。

就在他的手握紧,还没有松开时,萧芳走了进来。

她的样子永远那么迷人,好像女人所有的光彩都集中在她一个人身上。

每走一步,都带着她特有的魅力,特有的风姿。

脸上的表情也永远那么自信。

自信让她看上去更美丽,也更迷人。

洛克没有动,也没有站起来,只是看着她走过来。

萧芳手里拿着一个账本,走到他的身边,身体靠在他的肩上,手里的账本放到他的面前。

“这是什么东西?”洛克看着桌上的账本。

萧芳在他的脸颊上亲了一下,道:“这是杜啸山所有的账目,我昨天晚上已经全部整理出来,你现在是这里的老板,应该看一下。”

洛克似乎很意外:“我现在是这里的老板?”

萧芳在他的耳边轻声道:“你就是这里的老板,这里所有的东西现在都是属于你的,就连我也是一样。”

洛克推开她的手,站起身看着他,道:“你完全可以自己做这里的老板,为什么要让我来做。”

“因为女人只能做老板娘。”萧芳坐在他的椅子上,修长结实的双腿,现出白玉般晶莹的足踝:“只有男人才能做老板,女人只能做老板娘。”

洛克道:“你想做这里的老板娘?”

“我一直就是你的老板娘。”萧芳的脱下鞋,用脚趾轻勾着洛克的腿:“你不知道在老板身边出主意的都是老板娘吗?”

她的脚柔软而细腻,慢慢滑过洛克的腿:“你想当好这个老板,就一定不能少了我这个老板娘。”

她脚趾的动作轻柔得就像窗外吹来的风。

窗外的风,轻柔地吹动廊下的风铃。

叮当望着那串风铃,风中似乎还带着汽车的声音。

“难道是他回来了?”

叮当立刻站起身向远处望去。

虽然只是两天没有见到他,可是在她却感觉已经过去了两年。

这两天过的好漫长。

她已经用所有知道的脏话骂过那个萧方,从奎元馆出来,洛克就一直也没有回来。

如果不是萧方说那些奇怪的话,洛克一定不会消失这么长时间。

汽车果然停在门前。

叮当激动的几乎跳起来,可是她很快又失望。

因为有人按门铃。

如果洛克回来是不会按门铃的,因为这里是他的家。

又有谁回家会按门铃。

叮当走出去开门,就看见了一个年轻人站在门外。

杜鹏。

门外站着的竟然是杜鹏。

他垂着头,看也不敢看叮当一眼,因为他知道动了洛克的女人是一件多么危险的事。

看一眼也同样危险。

现在绝没有人敢再冒这样的险。

叮当不认识这个人:“你找谁?”

“洛老板让我来请叮当姑娘。”他的头还是垂着:“我是萧鹏,洛老板的司机。”

他做了萧芳的儿子,居然连姓也已经换掉了。

“洛老板是谁?”叮当问道。

“洛克。”

叮当一听立刻又跳起来,风一般跑回去,又风一般跑出来,身上魔术般的换好了衣服坐进车里。

车停在别墅门前时,她看到眼前的房子惊住了,竟然忘记了下车。

这时她第一次见到如此堂皇富丽的大房子。

萧鹏带着她走进房子,走进客厅,看到那些昂贵的家具,豪华的装饰,看着晶莹的水晶吊灯发出钻石般的光芒,她就忍不住问道:“这里是谁的家?”

“过去这里是杜啸山的家。”萧鹏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似乎这个人和他没有任何关系:“现在是洛老板的家。”

叮当觉得很奇怪:“杜啸山怎么会送给他这么大的房子,我知道他们一直是仇人。”

萧鹏道:“不是送的。”

“难道是抢来的?”叮当觉得更奇怪。

萧鹏道:“杜啸山已经死了,房子现在属于洛老板。”

他说话的样子很平静,看不出一丝的愤慨和仇恨。

叮当又跳了起来,因为她记得只要这个杜啸山死了,洛克就有时间每天都陪着她。

虽然听到有人死去就高兴的跳起来,是一件很不礼貌的事情,可是她真的忍不住。

就在她跳起来的时候,看到了洛克正站在楼上望着她。

所以她跳的更高,恨不得一下子就跳到楼上,跳到洛克的身上。

她没有跳上楼。

可是却已经跳到了洛克的身上,紧紧抱住她的脖子,在他的耳边轻声道:“我想你了。”

声音轻的就像风中淡淡的花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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愤怒的野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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