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冲突
之前我多次见过曹大人,不过只是远远的观望了一下。他大概有四十多岁,人长得高大白皙,留着三寸短髯,一幅读书人的斯文样,看得出来他年轻的时候一定是个美男子。此刻,他正穿着一身蓝色的便装,做在桌旁批改公文,见到我们进来了,忙站了起来迎接。
“啊哈!是小舒你们啊!来来,坐,有什么事吗?”说着便让我们让过来坐下了。“对了,这位小兄弟是谁啊?我见过他好几次了,不过看着有些眼生。”说着,曹乾斯向我努了一下嘴。
“这位小兄弟叫田靖华,来,小田向大人问好。”我赶忙站起来行礼,不过被曹大人给拦了下来。“半月前他曾经协助我们抓捕了两名文新上的贼首,武功相当不错。我觉得我们的实力还是有些弱,对付文新山贼有些吃力,小田也有意加入我们,大人您看怎么样?”
“当然可以了!都是自己人,我就不和你们打官腔了。不过还是要经过半年的试用的,对了,靖华你带来自己的户籍记录了吗?这个也是要登记和核对的。”
来之前,我曾经受过舒俊的指点,知道是要把自己的户籍档案带来的,刚忙拿了出来,向曹大人递了过去。
曹乾斯起身结果来后,就坐到书桌旁翻看起来。良久,他才抬起头来缓缓说道:“你的户籍没有问题,完全可以为朝廷效力。难怪舒俊说你武功好呢,原来你竟然是清风派尚信之老先生的弟子啊,果然是名师出高徒!”
“什么!”屋中那四个十字门的捕快还有我都惊叫起来。他们四个惊叫自然是因为我清风派弟子的身份,我惊讶则是因为我忘了我的户籍上记载着我的师承门派了,更没想到曹乾斯竟随口就把我的老底泄了出来。不过这也不能怪曹乾斯,他一个文官可能对江湖之事不太了解,毕竟连我也不知道我们清风派和十字门究竟发生了什么龌龊的事了。屋里突然陷入了一阵尴尬的沉默,只有曹乾斯莫不着什么头脑,气氛怎么一下子就成这样了。
“这小子肯定没安好心,一定是来捣……”张继祥已经蹦了出来,指着我骂了起来,更要扑过来要和我动手,但被突然蹿到他身后的郑群给拦住了。
情况都到了这地步了,我也只能道歉了。“我不是故意隐瞒的,我也没什么恶意,只是偶尔走到文新的,我觉得大家都对我不错,就想留下安顿下来。如果真有什么得罪的地方,我先道歉了,我真的不是有意隐瞒的,希望您们能原谅我,我挺想和您们交朋友的。如果文新真的容不下我,我走就是了。”
“我们两派间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只是发生了点儿小误会。如果不介意,你这朋友我舒俊是交定了。”刚才一直沉默不语的舒俊开口了。
“就是嘛!我看靖华这孩子不错的,靖华你要不嫌弃文新是个小地方就留下来吧!”赵武军开口了,竟也是支持我。
“继祥,你这样做就不对了,怎么说人家也算是客人吧,你怎么能这样,传出去反倒让武林同道看不起我们十字门。我们两派间的别扭是有,但绝对没什么大问题。只是你年龄太小,不知道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快向靖华道歉。至于靖华是清风弟子这件事,我们就不要再和其他师兄弟说了,免得有些人不知道事实,乱找麻烦。”这是郑群发的话。
郑群似乎对张继祥格外有震慑作用,立马就把他给骂下去了。张继祥又向我恶狠狠的瞪了一眼,拂袖而走了。我没想到郑群竟然会把张继祥训了一顿,想到可能会影响到他们师兄弟间的感情,我不禁满脸歉然。
倒是舒俊走了过来,搂住我的肩膀,向我说到道:“继祥这人就这样,不被敲打几下就不知道自己是谁了,你别放在心上就是的了。我代表文新全县的捕快,欢迎你到我们这来做一名见习捕快。我希望今后你能在我们文新能够过的愉快!”
我感激地点了下头,但我知道舒俊说过的他所代表的“全县的捕快”至少是不包括张继祥。不管怎么说,我的见习捕快生涯开始了。
捕快的生活似乎就是那样了,我的心里还是很乱,我仍然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仍然不能静下心来去好好练武,还是像在清风山上那样混日子。日子就这样的在指尖流逝,想抓也抓不住。
舒大哥他们早上都是要起来习武的,前几天因为戒严的缘故暂时中止了,现在又恢复了。我下山后还是保留了在山上的作息习惯,于是也就跟着他们一起来晨练。
就在我第一天跟着舒大哥来到县衙后面的空地来准备练功时,张继祥突然提出了要与我较量一番的要求,顿时就热闹了起来,那些不知情的同僚大概也想仔细看一下高手比武(对他们来说,我应该还勉强算是高手),竟然纷纷响应推波助澜。无奈之下,舒俊只好同意了,但反复强调只是点到为止,我能看得出舒俊对张继祥非常不满。至于张继祥,我想他也只是想打赢我,折辱一下清风派的面子罢了。
很快,大家就给我们让出了地方,张继祥似乎早有准备,他的盾牌已经收拾好了,早在那里等着我。我也拔出了钢剑,摆好了迎敌的姿势。
对于十字门的武功,我所知很少。如果我能再在清风山多待上几年,武功到了顶级高手的实力,会由师父向我介绍各门各派武功的特点及破解方法的,但我没那机会了,只能想一下这几天我和大家接触时所发现的特点了。
十字门武功主要是在那面盾牌上,而剑只是一种辅助性的武器而已,他们的盾牌上都有五六个小孔,这些小孔都带有螺纹,是向盾牌上加部件用的,加到盾牌上的带螺纹的小器件主要有两种,一种是长长的尖刺,另外一种则是小钩子,而针对对手不同的武器,往往要加上不同大小和形状的钩子,这些钩子是用来钩挂对手兵器的。一般来说,十字门中武功越高的人用的钩子越少,据说李泰斗的盾牌上只有一个钩子,但却能钩住所有的武器。
对峙了一会儿,我实在耐不住了,准备试探性进行攻击,猛地爆喝一声,向张继祥冲去,同时施展开我最熟悉的同一剑法,向张继祥左肩刺去。我这一剑练得异常纯熟,在与同等级对手较量时往往一下子就能把对手逼退从而占据了先机。但这次却没有成功,我的剑离张继祥还有五寸时,他右手的盾牌已经滑到了我的剑前,我正要变招改变攻击方向时,张继祥左手的十字形长剑已经攻到了,由于他是用左手用剑,我十分不习惯这种攻击方向,手忙脚乱中来不及变招,只好抽剑回防,正好与张继祥的剑撞在了一起。一般人的左手比起右手来要无力的多,但刚才那一下子交锋,我却试出张继祥左手同样有力,至少不比我的右手差多少。
第一个照面是我在下风,除了攻势被瓦解以外,还被逼退了半步。正当我想趁着间隙再组织一次攻势的时候,张继祥的铁盾正朝我撞来,他是把全身的力量都加在了盾牌上,几乎是整个人向我撞来。那股力道实在太庞大了,我都没有办法去抵挡,只能闪身躲过。刚躲过这一击,张继祥又朝我撞了过来,他就这样顶着把他大半个身子罩住的盾牌用身子撞我,竟把逼得全无还手之力,毕竟盾牌上是带着尖刺的,扎到身上便是一个大口子。我只能到处乱闪,躲避他的撞击,样子相当狼狈。我偶尔试着绕到张继祥身后攻击,但都被他的盾牌和长剑阻挡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