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坟前夜话
三人一路无语,小男孩因为失去了爷爷心里正悲伤着,皓轩今天经历的事情是他长这么大从未有过的,他倒不担心自己,他忧的只是会不会给娘亲带来什么麻烦,给村里人带来什么灾难,要是被王道横知道自己住在什么地方,他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看来自己得想个什么法子了。神算子见没人说话,但因为那个承诺他的脸上可一直挂着笑容,就像捡了块金子似的。
皓轩没有沿着这条路一直走下去,走了约有一个时辰,他们弃路开始穿山越岭。因为山路不好走,小男孩不小心摔倒在地,在山上摔倒铁定很痛,可小孩去没叫一声痛,皓轩扶他起来牵着他手,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家里还有什么人吗?"
小孩回道:"孙天鹏,我没有家,我是孤儿,听爷爷说我是他从路边捡回来的,捡的时候里面还有一张纸和一块玉,上面有天鹏两字,所以爷爷给我取名叫天鹏,我和爷爷相依为命,可现在爷爷却被那恶人打死了。"毕竟是没长大的小孩,说到这儿,小孩,哦,天鹏眼眶都湿湿的了。
"孤儿?"这两字让皓轩想起自己从未谋面的父亲,不过还好,自己还能得到娘亲的疼爱。看到天鹏,心里涌起一股爱怜。"那你准备把你爷爷葬在那儿?"
天鹏还沉浸在失去爷爷的悲痛之中,缓缓说道:"爷爷生前说要把自己埋在一个有山有水的地方,那样下一辈子便不会再做乞丐,也许能投胎到一个富贵人家。"
"恩?"神算子说道:"这个事情交给我,我给你爷爷先一块好的风水宝地。"
"谢谢爷爷。"天鹏礼貌的回道,仿佛看到爷爷的笑容。
皓轩却说道:"你行吗?你怎么又看起风水来了?"
"不行啊,老人家我胸中自有丘壑万千,那是你小子所能明白的。"神算子得意地说道。
"等做到了再说吧。"皓轩懒洋洋回道。一路上,神算子总是讲各地的趣闻,这暂时分散了天鹏的注意力。
"说到坟地这风水吧,那是山怕粗恶,水爱潜澄,看其左右前后,见水三横四直,弯曲交流,犹如织帛;山陵要北高南低,顺势而布……“神算子一边走一边说,皓轩他们听起来也感觉挺像一回事儿的。"对了,就在这儿,这里背靠主山,山环水绕,气贯隆盛,左右有山脉环护,能藏风养气;前有溪水,水流不急,天门开,地户闭,能得水存气。想不到这儿居然也有这样的风水宝地。
皓轩虽不懂这些,却也感觉这儿风景秀美。向天鹏问道:"在这儿行吗?"
天鹏点了点头。皓轩便把尸体放了下来,却见天鹏用他那双小手在挖着土,一边挖一边说:"爷爷,你好好睡觉吧,一个老爷爷给你找了个风水宝地的,你放心,我一定会为您报仇的……”
皓轩也走过去帮着他挖坑,神算子在周围看了看,也走过来帮忙。这倒让皓轩有点惊讶,把神算子看了又看,神算子白了他一眼:"怎么?这样看我干嘛?""不干嘛,只是看看。"三个人不停挖着,天鹏人虽小,一次挖不了多少,速度却不慢,简直是化悲痛为力量。在家都累得满头大汗的时候,坟终于挖好了。皓轩把尸体移过来放在坑里,大家一起把土推下去,堆了起来,平了平,整了整,便起了一个小土包,没有墓碑,没有纸钱,没有香烛,有的只是明月清风,林深水曲,青山绿水陪伴。天鹏去山林间捡了好些石头堆成了一个三角形,然后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额头都磕得红红的,嘴里说道:"爷爷,你安心走吧,一个哥哥救了我们,我会照顾好自己的,等我长大以后,我再来给爷爷重修坟墓。爷爷在九泉之下看着我吧,我一定会为你报仇的"皓轩安慰道:"人死不能复生,不要自苦太甚,你爷爷在九泉之下也想见你如此伤心的。"天鹏竭力忍泪,但终究无法忍住,叫了声"哥哥",靠在皓轩怀里,又哭了起来。
三个人围坐在坟前。皓轩升了一堆火,把不多的干粮拿出来分了,自己只留了一小部分,大半都给了神算子和天鹏,神算子也只留下了少许一些,多的都给了天鹏。正吃着,天鹏突然"砰"的一声跪在了皓轩面前,皓轩伸手去拉,可天鹏就是不起,然后叫了一声"哥哥"。皓轩见状也罢了手,"恩"着应了一声。
"哥哥,你能教我武功吗?我要为爷爷报仇。"天鹏跪着央求道。
皓轩想起古洞,这武功倒是也能教主,还有那潭水,想到那说道:"学武功可是很苦的,你能忍受,能坚持到底吗?"
"只要能给爷爷报仇,再苦再累我都能忍受住,坚持下来的。"天鹏斩钉截铁地回道。
皓轩点了点头,说道:"记住你说的话,男子汉不仅仅是说到,还要做到。"天鹏用力的点了点头。皓轩面色温和,手抚着天鹏的头继续说道:"你也没去处了,我叫林皓轩,既然你叫我哥哥要,我便认下这弟弟。你愿意吗?"
"哥哥,我愿意"天鹏擦了擦嘴角鼻涕连忙应道。
皓轩认下弟弟后,心里想着一定要给他快乐的生活,他伸出手把天鹏从地上拉了起来,认真的给他理了理那蓬乱的头发,整了整破烂的衣服,把自己身上的衣服脱下来给他裹上。神算子一直注意着皓轩的每一举动,不停的点头,露出微不可察的笑容。
天鹏感受着哥哥衣服上传来的温暖,看着哥哥做的一切,心里想着:"哥哥,我一定会报答你的,用我的一生……"这些他都没当面说出来,只是在心里默默发誓,要用实际的行动的证明。
吃完干粮,皓轩在靠近火堆的地上铺上较干的树枝,让弟弟睡了上去。自己又和神算子说了会话。他躺在地上,仰望着明月星空,倾听着山风抚过树叶的响声,思量着白天的一切,即使时间倒退回去,他还是会做出相同的选择,想着认了个弟弟,请了个应该有高明医术的人,娘亲的病能够给治好了,心里便欣慰起来。听着神算子的酣声,弟弟的呼吸声,笑了笑,翻个身慢慢睡去。只待天明起程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