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只是不信任

24 只是不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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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一切都挺正常,无论生理心理,怎么就被文少爷给送到这来了呢?”苏医生一边写他的大厚本子,一边跟我调侃。他故意将文家说得好似旧社会封建家庭,不过却正对了我的胃口。

“第一,我醒来就在这了。第二,我不是文家的大少奶奶。”我纠正他,这个故意留了一脸沧桑小胡子的男人眼睛炯炯有神,仿佛一眼就能看穿人的心事。他给了我好感,这很少见。

刘夏插不上嘴,坐在边上玩手机,不知什么游戏嘀咕嘀咕的乱响。

苏医生停下来,转过头看她半天,我竟发现刘夏两边脸颊突的变成红色,这丫头,该不会又大动春心!

“出去。”未料苏医生竟严肃的对她这样说。

刘夏抬起头,一脸不可置信,她是堂堂刘家大小姐,何曾被人如此凶过。更何况眼前这个人十分钟前还表现的对自己无比有兴趣,转眼就变了性子,这才叫人难以接受。

“我说出去,没听懂吗?”苏医生转过身继续写着本子,“如果不想出去,就关了你的手机。”

这人说话拐弯抹角的厉害,我心里暗叹,但却完全克住刘夏。我从苏医生的胳膊缝里看见刘夏撅了撅嘴,竟也未反驳,半晌闭了手机,从桌子上拿过一个苹果,开始努力削啊削起来。

“好了,你只是贫血,营养不良……输点葡萄糖应该没事了。”苏医生草草结案,一瞬间有些不耐烦,“对了,叫你朋友饮食正常点,她嘴角生了几颗痘儿,想来是消化不好。”一合本子,看也不看刘夏,自己便出去了。

“真是个怪人。”我笑道,回头看了刘夏,“你生气了?”

刘夏手里拿个苹果,地上拖了好长的一截皮,然后小心最后一刀,“成啦!”

“什么成啦?”

刘夏欣喜的举着苹果皮对我说,“你不觉得,刚才那个医生好型,好有魅力吗?”

这台词几分耳熟。

“于是我就削这个苹果,心里想,要是一削到底,我就要定了他!”刘夏拍着手,将苹果递给我。

我看着严重减过肥的苹果,无比佩服刘夏心理暗示的水平,“大小姐,我若像你这样削苹果,一百个也不会断皮,你分明就是第一眼看上他了,还假矜持。”

刘夏晃着脑袋,“谁叫他要我电话号码来着,我刘夏看上的人,还没一个跑的掉的!”

我无奈,却又觉得咽不下苹果,便将它放在桌子上,“你今天回家吗?”这个家指的是刘家,刘氏上下多少号人,全住在一个大宅子里,刘夏性子直,得罪不少,索性搬出来,但每过一段时间还是要回去的。

“不了,”刘夏忽然放在还在摆弄的苹果皮,表情十分厌烦,“又闹起来了,我才不要回去。”

“这回是谁闯的祸,不是你吧?”我开她玩笑。

“才不是,”刘夏几分神秘看着我,然后悄悄说,“是夏北,他竟然悔婚了!”

25

苏医生锁了门,站在兰花前,一根烟快烧到手指头,眉头皱的紧紧的,不知在想什么。

“苏医生。”

他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动作就是把烟丢进兰花里,回头看见是我,拍了拍胸口,“我说文少奶奶,你要做什么,入室抢劫么?”

我按着手背拔掉针头的地方,笑得有些无力,“只求你件事。”

苏医生拍拍手上的灰,走去办公桌前拿了病案簿,仿佛十分劳碌,“我很忙,你快点说,私事我一概不帮的。”

真是个聪明人,我直接走去窗台,捧起兰花花盆,“选择题:一,我把兰花送给院长,说明是苏医生送的;二,你送我去个地方。”要将一盆子烟头送到院长那,就算院长智商再低也能知道苏医生平时在做什么。

“听起来我别无选择?”苏医生放下病历簿,摸摸下巴上的小胡子,“我越看你就越不知道,年纪轻轻到底在想什么。”

“什么也没想,只是麻烦来了,我就得去应付。”不卑不亢。

苏医生挑着眉毛,“你不会自己去吗?文家大少爷一会就来了,你非得摊上我,这不是逼我培养奸情吗?”

这人说话就是奇怪,但我唯一能找的就是他了,“我得去个地方,文远不能知道,我身上没钱,也没衣服,只好求你。”

“针管是你自己拔的?”他突然看见我的手背,顺手拿了根棉签过来,“回头积了污血的,你们女人又得大呼小叫,摁住了!”

我推掉他的手,“去还是不去?”

他气得几乎跳起来,嘴里骂骂咧咧个不停,但却取了外套,丢到我身上,“该死的女人……你怎么这么麻烦。”竟是连原因也不问的,准备带我去了。

穿上苏医生的白外套,又戴上墨镜。

八月底,我却穿的仿佛身处在寒冬腊月,所幸接近傍晚,身子又虚,竟一丝不感觉热。

坐进苏医生的车里,他才想了问,“去哪?”

“夜来香珠宝行。”

苏医生发动引擎,不停从后视镜里打量我,我被看的不耐烦,干脆也从后视镜里瞪着他不放。苏医生接受到目光,小胡子一弯,“我想知道一件事。”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我还以为他对我的私事确实没有兴趣,却还是挑了来问。

苏医生笑,“我就想知道,明明我把办公室门锁好了,你怎么能打开它。”

原来是问这个,我从头发上取下一根黑发卡,递过去,“用这个。”

“我竟邂逅个神偷,”苏医生几乎从座位上跳起来,“真想不到,文家未来少奶奶还是个神偷!”

神偷?仔细想想,用黑发卡开锁的伎俩,竟还是文远教给我的。当年夏北不愿学,被我骂了一通腐朽,却自己喜滋滋的讨好文远学个精透。

摸着黑发卡,我突然觉得,事情越来越可笑了。

就在现在,我竟用了文远教给我的东西去找夏北,而我的目的,却是劝夏北不要为我而与沈婷婷悔婚。因为就算他悔婚,我也不会离开文家,他无论多爱我,也给不了文家能给我的一切庇护……我必须告诉他。

26

苏医生将车子停在“夜来香”门口,从大衣里拿出一包烟,“文少爷打电话问我的话怎么办?”

“……你看着办吧。”来不及解释更多的东西,我打开车门低着头向里走去。该怎么说需要见夏北呢?会否夏家的其他人也在这里,会否给他带来困扰?该死……我应该想的更多更全面才来这里。

“请问您需要什么?”售货小姐上下打量了我一翻,很显然,我今天的穿着并不像个能买得起这里任意一件珠宝的人。

“我……需要找夏经理。”

“请问您有预约吗?”她果然不信我认识夏北。

“没有,不过如果你帮我转达他有位姓纪的小姐找他,我想应该会立刻见我的。”

“请您稍等。”

她却没有立即联系夏北,是啊,她也许会把我当成夏北的某个情妇,生活贫瘠于是来要赡养费,她的眼神就是这样,鄙夷不信任……该死。

“麻烦你转告夏先生,我下次再来找她。”嘴上这样说着,我从座位上站起来。走到门口,忽然又拐了弯,径直向办公室方向走去。

不管怎样,我就是要找到夏北。

找到他后,我一定要告诉他……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感情不再是场游戏,我们都需要现实些,他有夏家,我有文远,我们扯平了,从此后见面便是陌生人。管他七年前还发生些什么,我只当梦一场,醒了便是结束。

夏北啊,梦该醒了。

七年前便是过去,就当我一直欠着你,无论这情感有多深,我们都不可以再去逾越。

209,总经理办公室。

很好,我想到找到了,夏北此时应该就在里面,推开门,便是了断。深呼吸,手触在门把手上,脑里却一清醒。

“……你回去吧。”夏北的声音。

“我虽然也同情纪尧尧的遭遇,可毕竟……她是文远最爱的人。”沈婷婷何时也有这番温柔如水的感觉,“不然七年前,文远又怎会强占了她。你要想清楚,同纪尧尧在一起,就意味着你不能继承夏家,也意味着与沈家的合作终结。当然了,我是会站在你这方的,无论你对我如何,我也一直喜欢你的。”

夏北沉默了几秒,“谢谢你,婷婷,能得到像你这样的知己,我确实满足了。可我终究不能爱你,你和尧尧不同,她需要的,不仅仅是呵护……七年前我没能做到,现在我更要努力去保护她。”

我心里一阵暖……沈婷婷,夏北他的心,你还不懂吗?

沈婷婷却仿佛早料到夏北会这么说,语气温柔如初,“我虽然不想告诉你……可你知道吗,她昨天去了医院。”

我心里漏跳一拍,沈婷婷究竟安插了什么人在我身边,竟所有事情都知道似的。

夏北有些焦急,“医院?她怎么没告诉我!她病了吗?”

“她当然不能告诉你,事实上……文远连她也未告诉。”沈婷婷似乎惋惜极了,“她怀了文远的孩子。”

多么可笑,我站在门外,恨不能立即推开门便冲进去,对着沈婷婷大笑三声,看她惊讶至极的表情。我怀孕了?我怀孕了却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多么可笑的借口。这女人发了疯么?竟为了同夏北在一起,连这种谎言也要编造。

“你说什么!”似乎有椅子倒下的声音,夏北的声音几分颤抖,“……对不起,我太冲动了……”

“其实你并未想清楚,”沈婷婷叹了口气,“这么久了,尧尧未离开文远,难道只是因为纪爸爸的托付吗?”

我屏住呼吸,听这女人还要讲什么疯话。

“因为她爱他。”沈婷婷说,“因为纪尧尧爱文远。”

荒唐……无可否认,沈婷婷不去做演员,太可惜了。她的语气,她的措辞,若我不是纪尧尧,我便要信了。

“……原来如此。”可惜夏北不是纪尧尧。

我闭上眼睛……还需要我来吗?需要推开门吗?答案就在夏北的回应里,他信了。

可惜夏北不是纪尧尧,所以他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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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果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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