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如果说,当年文远对我的所作所为对我是没有影响的,那是不可能的.
文远发现事后昏过去的我,吓了一跳.他恨自己的一时冲动,可也不敢直接叫大人来补救,他只能找最好的朋友.
当时没有手机,文远怕我的样子把学校惊动,只好把我藏在一个树洞里,自己跑回学校传达室打电话给夏北.他却没料到,夏北听到话筒里话后的震惊.
那个时候,夏北是多么的喜欢我,恐怕只有我和他知道.我们暗地里传纸条,写情书,我们在黄昏的池塘旁说浓浓的情话,虽然我们还小,但却认定了彼此的终生.夏北他爱我,爱到不能自拔.可是夏北,从来没有碰过我.
文远以为,夏北会去传达室找他一起上山.
可是焦急的夏北,竟自己带了军大衣和急救箱,单独跑去了深夜的后山.
那天夜里,天那么黑,我冷得几乎以为自己就要死在那个树洞里.却忽然眼前一亮,夏北被树枝划拉的满面血痕,他那张明秀的让我都嫉妒的脸啊,我伸出手颤抖着去摸,口里只能喃喃的喊出来,”夏……北……”
夏北急了,但他不敢抱我下山,他怕连我一起摔去哪里.
“尧尧不怕……”夏北那天一直这样说,穿好我的衣服,又用军大衣裹住我,将我紧紧的抱在怀里,”尧尧不怕……”
那天夜里,那么漫长.
直到第二天文远带了人上山,才看见抱着我在树洞里睡着的夏北.
幸而他只找来了自己家人,不然老文家出了这样的丑事,遮也遮不住的.
后来我被送进了医院,等到出来,才知道夏北跟文远打了一架,夏北天生体弱,竟真的拾了砖头去砸文远.文远只道夏北真的是上了火,碍着理亏,躲也躲不掉,再加上当时我生死未卜,他也是铁了心思陪葬,竟然就硬挨了夏北一下子.
头破血流.
那时学校里还没传开我的事儿,夏北给定了个无故重伤同学的罪名便被开除.
等我出院时,文远也正好出院.
他跪在我面前说,”尧尧,我会负责的,我要照顾你一辈子.”
我冷笑,岂不是遂了你的意,转头问刘夏,”夏北呢?”
刘夏呆了半晌,支吾着说,”我哥他……他自杀来着,被我妈发现了,手腕上好长的一道口子,鲜血溅了满墙,后来是救过来了……”
我全身的血液仿佛在逆流,手脚一片冰凉,还是固执的问,”夏北呢?”
刘夏忍不住,哇的哭了出来,”他走啦……我妈把他送到法国去啦!我哥他再也回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