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2——薛紫的病
一大早醒来,薛紫才发现,自己的感冒,非常严重。勉强撑着身子才坐起一下,就又倒回床上,她想去摸响个不停的闹钟,却发现,现在的自己,连动都动不了一下。
日光从厚厚的窗帘外透了进来,整个空间并不十分暗淡。薛紫才睁了一下眼睛,又无力地闭上了。
淳于望一早就起床,然后由东林钰护送着,上幼儿园去了。那之后,东林钰也出去了,门响的时候,她还是醒着的,可是,现在却开始精神恍惚起来。
整个空间寂静寂静的,只有闹钟“滴答,滴答地响”。她勉强摸过床头柜上的手机,给孙遥打了个电话,说自己不舒服,然后请了一天的假。
然后又挣扎着,从柜筒里摸出备用的药片,胡乱吞下,又开始蒙头大睡。
昨晚,她回来得很晚,可以说,自从东林钰占据了这个小房子的一席之地之后,她就很少在这里停留。
昨天下班的时候,她应丁超和孙遥之约,一起去了酒吧,虽说喝了很少量的酒,可还是觉得晕眩。勉强回来家里之后,才发现整个人,都开始不对劲起来。
可能是太累了吧,她这样安慰自己。于是躺倒在床上,很快就睡了过去。然后,就开始做些乱七八糟的梦。
其实,也并分不清究竟是在梦里,还是在现实里。薛紫只觉得脑海里,正有什么东西涌出,她看到,一把火烧毁了自己的家;她看到,薛蓝全身包满绷带,了无声息地睡在床上;她看到东林钰正紧紧的拉着自己,愤怒地在说着什么;自己被一个男子扑倒在肮脏的地上,那个人,毫不留情地在自己的身上啃着,咬着,然后毫不留情地将自己的硕大送入她的身体。
疼痛、肮脏、羞愤、绝望扑天盖地的一起袭来,薛紫用手紧紧捂住心口,整个人都蜷缩成一团汗水湿了衣背,她不可抑制地呻YIN起来。
这都是什么时候的事?为什么她的脑海中殊无印象?
父母去世,薛蓝受伤,还有东林钰,她都是经历过的,可是那个男人……那个肮脏的男人,又是什么时候的记忆?
是梦吧,可能是做梦吧,否则自己怎么会有这样毫无印象的记忆?
薛紫的手紧紧的按在心口上,不停地开始喘息,对,一定是梦,一定是一场噩梦。
薛紫勉强安慰着自己,勉强将自己从失控的边缘拉了回来。
头裂开一般地痛,整个人好象在火海里挣扎起伏。浓浓的烟呛得她猛烈地咳嗽,她无望地伸出手去,想要抓住最后一丝救命稻草。
忽然,一个声音焦灼地问道:“薛紫,你怎么了?”那只手放在她的额上,一触即开,然后吃惊地说道:“怎么会这么烫?”
感觉一只手伸了过来,她毫不犹豫地握紧,然后呢喃了一声:“淳于亮……”
只有淳于亮吧,那个在生命的最后一刻还不忘为自己打算的人,除了他,还会有谁,会用这么温柔的语调和自己说话?
可是,自己终究害死了他不是吗?薛紫只觉得心抽痛抽痛的,她无措地用手抚住了心口。
淳于亮……
听清楚了薛紫的呢喃那只手“倏”地缩了回去。将她一个人丢在深深的梦魇里。
站在她床前的东林钰眸光阴沉,心底冰凉。原来,即便自己就在她的身边,她心里想的,却还是那个已经逝去的人吗?
床上的薛紫越来越痛苦,更多的泪水从她红得不正常的腮边落下,她用力吸着鼻子,喃喃道:“对不起,对不起。”
东林钰无声无息地叹了口气,然后草草地帮扯下她身上的衣服,想要帮她换上衣服,然后送她去医院。
然而,就在他的手触到她的肌肤时,那个沉睡着的人,毫不犹豫地抱着他的头,唇也送了过来:“我,很想你!”
想他?
东林钰的手停住了,她说的想,究竟是淳于亮,抑或是自己?
半昏迷中的薛紫,一个人在梦魇里挣扎了太久,再也分不清现实还是梦境,她整个人都随着东林钰想要站直的身体仰了起来:“我想你……”
想他吗?东林钰苦笑着,一边将她身上的睡衣扯下,一边掰开她紧紧搂着自己的手,想去衣柜里帮她找衣服:“薛紫,你必须去医院,知道吗?”
“不……去。”薛紫的脸上,满是急切,她在东林钰的唇上,不停地厮磨,不停地索取。
“薛紫——”身子不能动,衣服也找不到,东林钰满身是汗地被身体滚烫的薛紫抱在怀里,动也不敢动一下。
他是想薛紫,是想要她,但不是这种时候,更加不是她叫着别人的名字的时候,所以,首当其冲,就是先送她去医院,然后再说其他。
梦魇里,薛紫不停地想要避开那一堆火,却一寸都不能移动了一下。淳于亮焦急的脸和东林钰伸出的手不停地在她的眼前晃动,她蹙了蹙眉,终于喃喃了一句:“东林钰。”
东林钰又愣住。然而,就在他失神一刹那,人被薛紫大力地拉入怀中,两人同时“哼”一声。
薛紫紧紧地抱住他,驱赶着噩梦,到了最后,连动都不愿意动一下了。
被扯掉了睡衣扔在一边,没有穿内衣的薛紫就这样在东林钰的身子底下,感觉她紧紧地贴着自己,东林钰身体里的冲动,终于觉醒了。
他一手抱着薛紫,一手快速地褪下自己的衣服,然后和她紧紧地拥在一起。
薛紫,这可是你主动的,等你醒来,可不要怪我!
不过,怪,又能怎么样呢?他们两个人,纠缠了这么多年,总要有个结果,总要走到一起!
再次醒来的薛紫,已躺在医院的病房里,淳于望握着她的手,小小的身子都在微微颤抖。
薛紫睁开眼睛,艰难地叫了声:“望!”
淳于望撇了撇小嘴,终于泪水滑落。他的笨妈咪难道都忘记了吗,她是不能喝酒的,不要说喝,就是闻到都会不舒服。可是,这一次却是为何,喝了这么多的酒呢?
“妈咪,你醒了就好,下次不要这么吓望儿了!”淳于望悄悄地抹了一把眼泪,然后扶着薛紫靠着枕头坐好,这才开始义正词严地数落她:“你不能喝酒,你不知道吗?昨晚趁我们睡着,你又溜到哪里去了?啊?”
薛紫苦笑,然后望望情绪激动的儿子,有些理亏地说了句:“不就是喝了一点吗?至于这么严重吗?”
“一点?”淳于望叫了起来:“你不记得了,莫言爹地说过,你是一滴酒都不能沾的,以前就因为喝酒……”
“以前?以前我喝过酒吗?我只记得你你莫言爹地说过,你小子不能闻酒精味,所以我才不能喝酒的啊!”薛紫抚了抚额头,有些奇怪地问道。
她记得,到了维也纳之后,她仿佛忘记了许多东西,而其中的一部分,就是莫言告诉她的,比如说,因为遗传的原因,淳于望不能喝酒,再比如,她曾经被车撞了一下,失去了一些不相关的记忆。
可淳于望的话,怎么和莫言的不一样呢?
“我遗传?都不知道遗传自谁。”淳于望哼了一声:“好了,不和你说了,快点好起来吧,下午东林钰会过来,送完我上学之后,会好好地陪着你!”
淳于望帮薛紫倒了一杯水过来,放到她的手心:“连自己都不会照顾,反对无效。”
薛紫扁了扁嘴,伸出手来,想去接儿子手中的水。然而,手臂是酸的,身子是酸的,几乎连动都不能动一下。
她诧异地望着自己身上青一场紫一块的,原来喝酒,会是这个样子的后遗症吗?
过了不久,走廊里响起了东林钰的脚步声。他来送儿子去幼儿园,然后再回来陪薛紫。
不得不说,这一段时间,他忙得很厉害。
东区的开发案等着他去拍板,和德国的合作也提上了工作日程,而他本人的工作,也堆满了整个办公桌。
可是,在这个节骨眼上,薛紫偏偏病了。于是,他不得不让沈蒙东奔西走,然后自己抽出时间来侍候这母子两人。
一走进病房,他就看到正在上下查看身上的薛紫,东林钰的脸红了一下。
他也没有想到,三年没有在一起,薛紫仍然能如此牵动他的欲望,几番缠绵过后,他仍然意犹未尽,只是明白到体温越来越高的薛紫,必须送医院治疗,这才勉强抑制。
可现在,她也记起来了吗?
看到对方是东林钰,薛紫的脸沉了下来,她手中的杯子往床头的小柜上重重一放:“我要回家!”
“不行!”一大一小两个男人异口同声地说道。
“为什么?”薛紫望着两个男人,抗议道:“那是我的家,再说了,我不想和这个讨厌的人在一起。”
“那就快点好起来吧!”两个男人面面相觑,最后,还是淳于望望了望薛紫,开始使劲地摇头:“你乖乖养病,等病好了再说回家的事,我们可没有你这么有空……那个,东林钰,现在送我去学校!”
薛紫的脸,蓦地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