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披肝沥胆

龙吟：像我这种聊友呢，你可能会在某个早晨醒来时，感到莫名其妙。

苏灵：对啊，真莫名其妙。

龙吟：然后你越来越困惑，直到又发现这是个奇迹，是一种罕见的忘年交。

苏灵：奇迹，这算啥奇迹？/喷血/喷血/喷血

龙吟：这是一种很可贵的友谊。

苏灵：没有觉得可贵。/擦汗/擦汗/擦汗

龙吟：因为你没有和别的老师这样聊啊！

苏灵：要不我试试？/微笑/微笑/微笑

龙吟：你觉得这个老师这样重视你，还整天有这么多话，又感到有一点小幸福。

苏灵：完全没有觉得幸福。/尴尬/尴尬/尴尬

龙吟：你跟我在一起聊天，会产生一种自己被非常重视的尊严感。

苏灵：尊严感？我本来就很有尊严，不用从你这获取。

……………………

龙吟：唉，你是我唯一可以披肝沥胆的人了。

苏灵：我觉得你很自闭。不愿意对别人真心，而且朋友太少。

龙吟：对啊，我现在没朋友了。如果你愿意算是我的朋友，我就还有一个。

苏灵：我能跟你聊天这么久，就是因为我心软。我知道你过得不好，我不忍心说删掉你，我不知道你懂不懂？

龙吟：可是自从我跟你聊天后，恐怕搞得让你和别人的交流都受影响啦！

苏灵：那倒不至于。以后你如果过得好了，我就能删掉你了。

龙吟：不不不！我说这些，你可别误解，我可不希望你再次删掉我。

苏灵：这原本就是我加你时想好的，是没法改变的结局，只是时间问题。

龙吟：我是在分析你的感受，看看有没有一点道理而已。我现在太需要一个朋友了，你应该救命救到底啊！

……………………

苏灵：我不想打击你，但是我说的是不能改变的。我们可以在我放假的时候聊天，上学的时候太耽误我的工夫和心情了。

龙吟：我严重不同意你再次删我！聊天也可以是学习的动力嘛！我也会鼓励你努力上进的嘛！

苏灵：我是一个感性的人，生活和情绪完全分不开。你说的我做不到。算了，不说这个，我不会变的。

龙吟：我又不想扯你后腿，你的决定我坚决反对！

……………………

苏灵：哎吆！我又不是不加你，我寒假再加上你还不行啊？

龙吟：不行，我受不了！你应该好人做到底！

苏灵：我没那么圣母，我也受不了啊！

龙吟：第三次删我，我会郁闷死的！你可以少跟我聊天，但是不能再删除！

苏灵：唉！那我拉黑你，不删了行不？

龙吟：拉黑的结果是啥？看不见我的信息？

苏灵：嗯，就是看不见你发的任何消息。

龙吟：这样也不好，为啥用这些怪招？

苏灵：这是放大招！/喷血/喷血/喷血

……………………

龙吟：你不想聊天的时候，难道我会纠缠不休吗？你只要说一句，今天很忙很累，不想聊了，我就会放过你的。哈哈哈！

苏灵：呃呃，你觉得自己是这样的人吗？我觉得你不是。你根本做不到。

龙吟：那是以前。

苏灵：你会说：“你怎么这么冷酷？你怎么这么狠心？”我看到这些，就忍不住会继续聊了。

龙吟：对啊，这些话就当天有效。第二天，我还会申请的。哈哈哈！

苏灵：我天！本性难移啊！

龙吟：以后我们说开了，当你真的忙累或心烦的时候，就直接说出来，不要觉得不好意思。我不会骚扰不休的。

苏灵：谁知道你能不能做到呢？

龙吟：呵呵，我尽量。我还是得多少要一点脸的。

……………………

苏灵：奥，我懂了。要脸我绝对赞同你。这样很好，我明天就开始说。

龙吟：但是你可别太频繁用这一招啊，否则我会痛苦不堪的。你要知道你在我心里位置很高。

苏灵：天呐，你看看我们两个这是在干啥？竟然商量这件事，太特么的搞笑了！

龙吟：可笑吗？我没觉得可笑，我觉得这是很好的交流啊！

苏灵：我觉得我们都很真实，属于有啥说啥的类型。

龙吟：对，我跟你的友谊，绝对是我一生中的奇迹！

……………………

苏灵：我也不是不想承认。我承认我很困惑，我承认我很后悔，我也承认以上你所说的。

龙吟：呵呵，心里有的就应该承认。我真的知道这一切心理。

苏灵：我现在对你真是有啥说啥。我知道你一定不会生气的。

龙吟：我理解你。你毕竟年轻，有些事情没有经历过。你害怕影响你的很多东西。但是又觉得我是个善良的人，不会给你造成伤害的。

苏灵：对，我怕这样下去对我不好啊！唉，谁知道你会不会伤害我呢？

龙吟：我肯定考虑你的感受，你要相信我。

……………………

苏灵：只怕难说。但是如果你遇到困难，我不帮你，我首先就不能原谅自己。

龙吟：而且事实上，你内心早就相信我了，否则你不会和我交流这么多的。

苏灵：但是如果以后你伤害我了，我就是怨恨你，而不是恨我自己了。

龙吟：你觉得我可能伤害你吗？

苏灵：我不知道。我问过自己这个问题，可是我不知道答案。

龙吟：我伤害谁，也不可能伤害你！因为到现在为止，只有你在坚定地支持我！我怎么会恩将仇报呢？

……………………

苏灵：可是我以前的岁月，往往就是我帮过的人来伤害我，我不明白那些人为什么这样对我？

龙吟：那只能说是你交友不慎。

苏灵：一个两个这样对我，我可以说交友不慎。百分之百都这样，说明我真是眼光不好啊！所以我也不再相信别人说的话了。

龙吟：我是你老师，到现在认识四五年了，你对我有充分的了解，知道我绝对不会伤害你。

苏灵：好吧，我相信你。

龙吟：实际上你心里甚至会觉得，我不会伤害任何人，我是一个最标准的老实人。这就是你敢和我啥也聊的根本原因。

……………………

苏灵：我的天呐！你太多变了！昨天还说自己是疯子，今天说自己是老实人！你搞得我心怪累啊！

龙吟：没有变。今天喝点酒，敢说话而已。我其实一点也不疯，说疯是对自己行为的保护。

苏灵：众人皆醉我独醒，不如一块喝醉更好混啊！

龙吟：对喽！你看看我的小说，就知道我有多么清醒了。我敢大胆地说，无州一百年内，没有能超越我的作家。现在名气比我大的那些人，只是些过眼云烟，写的只不过是一堆文字垃圾而已。

……………………

苏灵：你的那个小说啊，我有个请求，以后不要叫我名字，行不行？

龙吟：什么？我叫过你的名字吗？好像从没有叫过真实名字啊！

苏灵：你有，叫过我的网名“文芳”。

龙吟：很少。

苏灵：很少也是有啊！

龙吟：好吧，那就不叫。

苏灵：就叫我“对对”吧，我希望我永远是对的，我希望我永远有理。

龙吟：好吧，其实用不着称呼，说你就行了。

……………………

龙吟：你其实也有些孤独，真正理解你的人不多。

苏灵：不过我能适应，我也不觉得痛苦，而且给我一段时间，我能调解自己。

龙吟：你没想到我这样一个中年人，会这么了解你。你很诧异，我为什么这么关注你。

苏灵：没有。你也关注别人啊！我没你那么自恋啊！

龙吟：当然，我是自恋，而且你也知道我很自私。不过我现在只关注你了。

苏灵：我觉得我就是你生活中的普通朋友。自己还是要看清自己的位置，否则会让自己难堪。

……………………

龙吟：不是。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确实是因为和你聊天很快乐才聊的。

苏灵：这样对你不公平。你不是我最好的朋友，你却说我是你最好的朋友啊！

龙吟：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啊，你不承认不要紧，我承认就行了啊！所以仍然是我自私。

苏灵：你本来就怪自私。随你吧！

龙吟：你了解我的自私，也接受了我的自私。因为你很明白，所有人都自私。

苏灵：对啊，所有人都很自私，大家都是五十步笑百步罢了。你又没法改，我还能怎么办？

……………………

龙吟：一点儿都不自私的人，绝对不正常，和神经病差不多。某人太虚假了，他那些义举大概是为了出名吧！

苏灵：你觉得我自私吗？

龙吟：你当然也自私啊！不自私哪里行？我只不过还不了解。

苏灵：我对你自私过吗？也有过吧？

龙吟：没有。你所谓的自私，为什么我看不出来？你是不是道行太深了？把我的眼睛都蒙住了？

苏灵：我一般很照顾大家的感受，如果要牺牲我的利益，只要不是很严重，我可能也会同意的。

龙吟：那不成。那样做不正常，我严重反对。

苏灵：可是别人会生气的，大家都是同学，你太自私了不行。

龙吟：帮人的前提，必须是不能损害自己利益。绝对不能损己，利己利人可以，损己利人不行，这是神经病！

苏灵：没办法，这么多年我都是如此。

……………………

龙吟：对了，今天我查了查你昨天的个签，那句“哪个剧本没有分生”的意思，我约略懂得了一点。

苏灵：嗯，昨天没时间告诉你。这句话来自一首歌《清风徐来》，是电影《港囧》主题曲，王菲演唱的。歌词如下：

只要热烈都好过温存，

几经冷漠也不屑容忍。

铭心刻骨就要一意孤行，

越是憧憬越要风雨兼程。

要走多远才算走进森林，

曾几何时开始细数生辰。

誓言久藏怎么滋生残忍，

青涩难免要被遗憾瓜分。

清风徐来水波不兴，

哪个剧本没有分生？

愈想证明就愈不肯定，

可能完美和完整，

不是一回事情。

清风徐来水波不兴，

顺流而上海阔天空，

人面桃花倾国倾城，

与我谈笑风生，

那些可遇而不可求的事情……

……………………

龙吟：嗯嗯，后面的歌词重复了好多遍。这首歌我找来听了，真好听。关于“哪个剧本没有分生”这句话，目前我想到了两种解释：

首先，结合上下文和整首歌词来理解。

歌词的上句“清风徐来，水波不兴”，出自苏轼的《前赤壁赋》，意喻没有涟漪和波纹，形容十分平静。但古词今用，我们不必局限在原本的含义里。所以对这句，依然两种解释：

1、和苏轼所表达的意思一样，微弱的风并没有掀起波浪。

2、清风，清微之风。《毛传》中有言：“清微之风，化养万物者也。”因此，这句也可以理解为：清风吹过，水面上看似平静无波，而水下，万物滋长。

歌词的下句比较直白，我是这么理解的：

越是想要证明一件事，就对这件事越来越没有信心；努力把这件事做完了，却总觉得和自己想象中的完美状态不一样。或者越想证明自己，就对自己越没有信心；最后成为的人和自己设想的完美人设不尽相同。

而整首歌词，关键词无疑是“遗憾”、“那些可遇而不可求的事情”，姑且武断点讲，歌词表达的是对往昔梦想的坚持和遗憾。

《清风徐来》是写给电影《港囧》的。电影以前看过，印象不是太深刻了。从网上搜到徐峥导演自己的评价：“把那个未完成的梦，那个情节、心里面囧的问题植入到电影里去”。徐峥导演所说的“未完成的梦”显然和《清风徐来》所表达的遗憾和追忆相吻合。

但在此之外，《清风徐来》的歌词，大约还隐含着另一种含义：不管前路如何，对往昔梦想如何叹惋伤怀，内心依然是坦然和豁朗的。歌词里的“风雨兼程”，“海阔天空”已经将这一点表露无遗了。而那一句“要走多远，才算走进森林”，“森林”象征着希望和生命，在这里则指的是治愈伤痛的栖息之所，最后的人生归宿。人生一路走来，伤过，痛过，但还是要表现得云淡风轻些。

对“哪个剧本没有分生”的解读，基于以上，可以分成两类：

1、没有一个剧本，是会完完全全按照最初的走向来演的。剧本会横生枝节，正如人生一样，不会完全按照我们所设想的发展。

2、剧本是个死物。一本书在那里，它的内容就写在那里。但每个人对它的解读都不会相同。上帝（或者说其他虚无缥缈的主宰，比如命运）替我们设定了人生，但因为我们对人生有不同解读，而衍生出了不同的生命。

总而言之，我感觉这首歌还是挺弘扬正能量主旋律的：虽然人生多风雨，但该坚持的还是要坚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