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月夜履诺
看着阮安渐渐消失的身影,我似乎想到什么,“师傅,等一等……”其实我方才想到这传承到底是什么,我又如何才能得到。还未等我问出口阮安已消失不见。
我一时急切,顿时从床上坐了起来,伸手抹了下额头,一层冷汗。怎么回事,我心中暗想,难道我是在做梦,怎么这梦却如此真实。再看看窗外,高空明镜,一轮圆月悬挂,月色微泛红晕。再细思想来,刚才一切历历在目。
正觉失落,低头却见床头一绸缎卷轴,与梦中所见一模一样。“看来这真的不是梦。”我喃喃自语。但见卷轴边上留着一字条,气息古朴,但见字条赫然写着,“我尸骸位于你村北三里外一桃树下,石盒内便是我之骨灰,烦徒儿悉心安葬,师--阮安”。
我心念陡转,看了一下时间,此时已是晚间十点,再看看妹妹与奶奶屋里,没有丝毫动静,应该已经睡下。村里人一般的睡的较早,没有什么事,大多九点左右街上已无人。我轻轻打开门,在妹妹和姐姐门前小声叫了几声,见无应答,她们应该已睡熟,别再无他,我轻手轻脚走入院中,拿上铁锹,打开院门迈步走,随后带上院门,向着村北走去。
现时整个村中已是漆黑一片,而我家已是村北边缘地带,向北还有三户人家。待穿过这三户人家后,便是一片开阔之地。向北三里之外是一道小河沟,水流潺潺之声,伴随着虫鸣。河沟两侧道道垂柳,在月光的衬托下如一具具的阴鬼,更显阴森恐怖。我壮着胆子,手持铁锹,四处环顾,见河沟对岸的山坡之上立着一棵山毛桃树,树干已经空洞,看着应已年岁久远,想着应是这里了。
我趟到河对岸,来到了树之下,开始挖掘起来。本着土质还算松软,下面也多是砂质土居多,挖着并不费力。挖着不肖二十分钟,已深入一米左右,看还不见有什么。心想,难道不是这里,再看看四周,周无桃树,想来应该就是这里,再向下挖挖,又挖了约十分钟左右,又下半米,再下锹时,忽感触到一硬物,我用手拔开,露出一块圆心石头,再将石头移出,细细看去,看边上有一按钮,似是开关。伸手按上,石头顶上突然弹开。“好巧的设计”我自语道。再看石头内部,似盛放着灰质,“这应该就是师傅的骨灰了。”我将石盖重新盖好,走出坑来,重又将坑填平。
再看时间已是十一点四十。时间不多了,我需要赶在凌晨一点之前将师傅的骨灰安置好。看着时间迫近,抱起石盒急速向家中飞奔,如果现在有人看到我,不一定以为是什么鬼怪,不将人吓坏才好。不过,就着今夜月光皎洁,道路清淅可见,否则还真不是一时半会可以赶回去的。不肖二十分钟,已至家中,轻轻推开院门,左右看看无人,闪身入院,随手将门带上。
我走到院中柳树之下,将石盒轻放在地,开始挖了起来。我动作轻缓,生怕将妹妹和奶奶吵醒,以致进度稍慢。终于在半小时过后,挖出个一人深左右的坑,遂将盛放师傅骨灰石盒小心放入坑内,再将土回填入内,压实并恢复原样。
终于,一切罢了,看看时间已十二点五十三分。我对着树下跪地叩了三个头“师傅我已遵照您的吩咐,将您安葬于此,望您早入轮回,我必不忘您重托,定将您的传承发扬光大,流传下去。”
做完这些,我回身走入房间,伸手拿出那绸缎卷轴,解开上面捆绑的丝线,放于桌上缓缓打开。就着洁白的月光,卷轴中一血映入眼中,再细看,别再无它。“这是什么鬼?”我吃了一惊。不会吧,这传承倒底是什么?师傅也没有说,可这卷轴上也没有别的什么,这一个血字代表什么?难不成我去卖血?我一时不解,顿时陷入无解。
如果师傅在就好了,一切就能明白了,可现在只能靠我自己解开。我苦苦思索,一时毫无进展。“算了,先收起来休息吧”我自语着。这折腾了一晚上,身体也累的不行,伸手准备将卷轴收起来,正当我将手放于卷轴上时,手背不小心碰到卷轴布料上,心头一下吃痛,不禁皱眉看向手背,这是什么时候弄破了,自己都不晓的,这才感觉到,一时不觉好笑,想着应该是在安葬师傅挖抗时弄的,准备去找块布包一下。
正在我起身时,卷轴顿时发出微光,刚刚手背碰到的地方一抹血色浸入面料中,再看卷轴上那一血字渐渐暗淡,最终消失不见,紧随着精光一闪,卷轴化为一道流光钻入我体内。眼前再无一物。突然的变化令我错愕失神“这又是什么鬼?”。
在我不明所以时,在我脑海中突然多出了许多画面,千奇百怪。各式各样的建筑的施工图册,种类繁多的规范典章,多如牛毛的计算公式等等,而我一时应接不暇,头脑发胀阵阵吃痛,顿觉眼前发黑,失去了知觉。
不知过了多久,待我再度转醒时天已大亮,我揉着惺忪的眼睛看了下时间,此时已是清晨六点。蕊蕊应该还未醒来,妹妹自小爱睡懒觉,奶奶应该该已经起床了,老人都觉不多,而且她一向习惯早起,按招往常应该已在做饭。平时这个时候奶奶就都早起将早饭做好,然后唤父母和我们兄妹起来吃饭。每次都是妹妹最后一个起来,还会被奶奶疼爱的唠叨一声。往时的过往一时间涌上心头,百般滋味杂陈,鼻中一股酸楚,可现在这些平日的习以为常却成为一种奢侈,再难实现。
我收拾起心情,昨天经历了失亲之痛,想来大家都难以接受这个现实。我坐了起来,回想着昨日之事,试着在脑海中找寻一些东西,似乎什么没有,但冥冥之中又感觉有些什么,此刻也想不明白,至于那命术更是不知如何使用,所以也暂且不再想它,可能是需到事前才能触发呢!既然想不明白,且接下来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于是我整整思绪,这时听到了门外锅中水已烧开的哗哗响声,就打开房门来到外室。
此时看到奶奶一人在机械地重复着添材烧火的动作,而锅内水在翻滚,可她却浑然不觉,看似在深思着什么事,就连我来到她身边竟未察觉。看到眼前奶奶这样,我的眼泪再次打湿眼框,世上最残酷的事莫过于白发人送黑发人,老年丧子之痛任谁都无法承受,昨日之事历历在目,面对如此打击,又让她老人家如何能够接受。
“奶奶......”我一时不知道怎么开口,轻轻将奶奶抱在怀中,对她老人家,此时说什么都毫无意义。奶奶转过头怔怔地看着我,抹掉了眼角的泪水,对我挤出了一丝笑容。
“朗朗,不怕,还有奶奶......”顿时,我再也忍不住,泪水狂泻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