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家》

7.《家》

作品及作者的简介

《家》的作者是巴金(1904~2005),现当代作家。原名李尧棠,字芾甘,笔名佩竿、余一、王文慧等,四川成都人。一生共创作中、长篇小说二十多部,短篇小说七十多篇,还有大量散文、随笔及外国文学的译作。《家》是巴金1931年12月发表的长篇小说,是巴金创作的激流三部曲《家》、《春》、《秋》中的第一部,也是成就最高的一部。《家》取材于中国的一个封建大家庭,通过这个大家庭的没落与分化来描写封建宗法制度的崩溃和革命潮流在青年一代中的激荡。这部作品奠定了巴金在中国文坛中的巨匠地位。

《家》写出了高府中一代年轻人的悲剧,一个时代的悲剧。同时,也写出了高府年轻人的觉醒过程。地火在缓缓然而持续地燃烧。如果说大哥高觉新并未觉悟新生的话,那么二哥高觉民在抗婚上已有了由“民”自主的觉悟。三弟高觉慧更如一团火,为高府后院带入了光明。觉慧是高府中最早的觉醒者,因其觉醒之早,故堪称“慧”。他对高家旧秩序已不存任何幻想。他敢于宣传新思想,抨击旧道学、旧秩序。《家》以极大的激情歌颂了青年知识分子的觉醒、抗争以及他们与罪恶的封建家庭的大决裂。

作品内容梗概

作品一开始就是一个呼啸的北风裹着鹅毛般的雪片铺天盖地地飞舞着的场景。天渐渐地黑了下来,路旁的灯火还没有燃起来。在成都一条僻静的街上吃力地走着两个行人――那是高府大房的二少爷高觉民和三少爷高觉慧。他们刚从学校排完戏回家。他俩边走边兴致高昂地谈论着排演的情况。在一所门上挂着“国恩家庆,人寿年丰”的大公馆面前,他们停了下来,把皮鞋在石梯上擦了擦,抖了抖身上的雪水,便提了伞大步走了进去。

琴早已经在此等候多时,她是高家亲戚里面最美丽、最活泼的姑娘,当她听到二表哥觉民说“外专”暑假要招收女生,十分高兴。但一想到进入男学堂将要遇到的困难和阻力,心情不免沉重起来。觉民兄弟竭力安慰和鼓励她。望着琴开朗活泼的亮丽面庞,觉慧不由想起了自己的心上人――鸣凤,一个自幼被卖到高公馆,聪明温顺、善良美丽、毫不抱怨、毫不诉苦的婢女,像大海一样,它接受了一切,吞下了一切,可是它连一点吼声也没有。这两张脸代表着两种不同的生活,指示了不同的两种命运,觉慧明白鸣凤的命运在她出世的时候就已经安排好了,同时,也是想到了这个家的无数罪恶。

夜黑了,黑暗统治着这所大公馆。人们忙碌了一天,此时,卸下白天的面具,打开心灵,或悔恨,或悲泣,或得意,或窃喜,鸣凤只有在此时才能安静地想想自己的命运,为自己的命运而悲泣。

琴的母亲对她要报考男学堂感到惊讶,但是,仍旧答应替她想办法。琴对母亲十分的感激。

觉新是觉民觉慧兄弟的大哥,也是这个大家庭里的长房长孙。就因为这个缘故,在他出世的时候,他的命运便决定了。他相貌清秀,自小聪慧,在家里受着双亲的钟爱,在私塾里得到先生的赞扬,中学毕业时成绩名列第一。他曾打算中学毕业后到有名的大学深造,还想过去德国留学,和自己爱着的姑娘结婚。这时传来父亲为他订婚的消息,但他性格懦弱,他不反抗,也想不到反抗。他忍受了,顺从了父亲的意志,没有怨言。可是在心里他却为自己痛哭,为他所爱的少女痛哭。为了爷爷早日抱重孙,为了父亲的意愿,他成了家,并帮助料理家务。

本来他深深地爱着钱家的梅表妹,两人虽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但他不得不屈从于父命。于是一个父亲用拈阄儿的方法决定下来他和自己不认识的少女瑞珏结婚。他的前途因此而被断送,他美丽的幻想也因此而破灭。不久,梅出嫁了,觉新也深深地沉溺于端庄美丽的妻子瑞珏的温存与抚爱之中。

不久,父亲亡故了,他的心里充满了悲哀,但却不曾想到他自己的处境变得更可悲了。他的悲哀不久便逐渐消去,父亲的棺木入土以后,他似乎把父亲完全忘记了。他不仅忘记了父亲,同时还忘记了过去的一切,甚至忘记了自己的青春。他作为高家的长房长孙平静地把这个大家庭的担子放在自己年轻的肩上。家族内部的矛盾向他射来的无数无形的暗箭,使他看清了这个绅士家庭在爱与平和的面纱下隐藏着的仇恨和斗争。虽然他忘记了自己的青春,但是,他心中仍燃烧着青春的火。他愤怒,他奋斗,最终他的奋斗毫无结果。而且他也疲倦了。他活着只是为了挑起肩上的担子,只是为了维持父亲遗留下的这个家庭。不久,他的孩子出世了,他把自己抱负拿来在儿子的身上实现。儿子的幸福就是自己的幸福。这样想着,他似乎得到了一点安慰。

过了两年,五四运动发生了。报纸上的如火如荼的记载唤醒了觉新忘却了的青春,他贪婪地读着《新青年》、《每周评论》等刊物上的文章。他从刘半农那里学到了“作揖主义”,从托尔斯泰那里学到了“不抵抗主义”,这些“主义”把《新青年》的理论和他们这个大家庭的现实毫无冲突地结合了起来。它给了他以安慰,使他一方面信服新的理论,一方面又顺应着旧的环境生活下去,自己并不觉得矛盾。于是他变成了一个具有两重人格的人――在旧家庭里他是一个暮气十足的少爷;他跟他的两个兄弟在一起的时候又是一个新青年。他既痛恨旧势力,又在旧势力面前唯唯诺诺;既真诚关心弟妹的幸福,又时时提防他们的言行出轨。因此,他便受着两方面的夹击:一方面,长辈们可以随心所欲地指使、捉弄,甚至责骂他;另一方面,觉民、觉慧也常表现出对这位大哥的不满。面对这一切,他默默地忍受着,挣扎着。他依旧继续阅读新思想的书报,继续过旧式的生活。

觉慧因为与同学们一道向督军请愿,被高老太爷训斥了一顿,不许他再出门。觉慧觉得躺在他面前的并不是他的祖父,他只是整整一代人的一个代表。他们谈话不像祖父和孙儿,而像两个敌人。这天,他在花园里遇到了鸣凤,他真诚地告诉鸣凤,将来一定要娶她。鸣凤连忙打断了觉慧的话,并凄然地说,她害怕梦做得太好了不会长久。

当晚,月光皎洁。三更过后,觉民、觉慧还在天井里散步,远处飘来了如泣如诉的箫声。梅出嫁不到一年便守了寡,婆家对她不好,最近孤身一人回到了省城娘家。觉新知道后心情非常悲痛,接连几晚都吹这样凄惨的调子。觉民担心大哥和梅的悲剧会在自己和琴之间重演,觉慧安慰二哥说,你决不会走到大哥的路上去,因为时代不同了。

旧历新年,高公馆里格外地热闹繁忙。堂屋里面灯火辉煌,全家满满地坐了两大桌。上一桌坐的全是长辈,下一桌坐的是觉新和他的弟弟妹妹们。高老太爷希望吃年饭时有四代人,所以叫觉新夫妇也把他们的儿子海臣带上桌来。高老太爷面对这样多的子孙,明白他“四世同堂”的愿望已经实现,脸上露出了心满意足的微笑。公馆门外,一个讨饭的小孩在饥寒中轻声的哭泣。在花园的楼房里,觉新为了梅几天前在商场碰到他有意避开而伤心。楼下,淑英正在踢毽子,觉新加入了游戏之中,觉慧望着觉新的背影想:人原来是这样健忘的,同样的一个人在短短的时间内竟然变换了两个面目。过后他又想,大概正因为这样健忘,所以才能够在痛苦中生活下去罢。他这样想着,对于刚刚掘开过去的坟墓而又马上忘记一切的大哥,也有了暂时的了解了。

张家琴的房中,梅对着觉民、觉慧、琴诉说自己凄苦的心情,感叹无论时代如何变化,她都只能依靠回忆来填补自己空虚的心灵。觉慧、觉民因为梅的悲剧而对旧势力更加深恶痛绝。

元宵节刚刚过去,新旧军阀展开了激烈的混战。处于市区的高家也不可避免地遭到了战火的烦扰。从东门逃进城的张太太带着琴和正在张家玩的梅来到高公馆避难。梅看见高家花园里草木依然,然而人事已非,感到格外悲泣。这时瑞珏带着海臣过来,交谈之后,瑞珏忽然觉得自己很喜欢梅。

第二天,觉新在花园里与梅再次相遇。梅转过身默默地走了。觉新追了上去,请求梅宽恕。梅忍不住低声哭泣。觉新看见梅这样难过,一种追悔、同情和爱恋交织着的感情猛然袭击着他的心,情不自禁地用手帕去为她擦泪。二人相对而泣,互相倾诉着几年来的相思之情。

几天来,瑞珏完全地清楚了觉新和梅过去的关系以及觉新为什么特别喜欢梅花的原因。她主动找梅交谈,表示对他们两个当初感情的理解。梅为她的大度与善良所感动,坦率地向她倾诉了自己的遭遇和内心的痛苦。梅凄楚悲哀的诉说沉重地压着瑞珏温柔敏感的女性的心。真诚的同情与对命运的相互理解,使两个女人变成了亲如手足的姊妹。

战争结束后,觉慧瞒着家人参加《黎明周报》的工作,撰文介绍新文化运动,攻击旧制度旧思想。他干得如火如荼,逐渐地进到新的园地里去,而同时他跟家庭离得更远了。虽然他知道在这个家里还有一个人在无私的爱着自己,他每一次看见那一对被纯洁的爱燃烧着的眼睛,他觉得一种欲望在他的心里生长起来。然而,进入新的环境,跟新的朋友接触,他的眼界又变宽了。他觉得在他的前面还有一个广大的世界,在那里他的青年的热血可以找到发泄的地方,在那里才有值得他献身的工作。他更明白人生的意义并不是那么简单,那个少女的一对眼睛跟广大的世界比起来,却是太渺小了。他不能够单单为着那一对眼睛就放弃一切。

琴想向同学倩如学习把头发剪掉,受到她母亲的坚决反对。家庭浓重的封建思想使琴的眼前似乎立刻出现了一条几千年前修好的很长、很长的路,上面躺满了年轻女子的尸体。然而,她决心要走一条新的路。

孔教会的头面人物六十多岁的冯乐山看高家的丫头鸣凤长得漂亮,就向高老太爷要求讨一个去做姨太太。高老太爷决定让十七岁的鸣凤嫁给他。鸣凤深深爱着觉慧,虽然她知道地位低下的苦命丫头决不会成为高家的少奶奶,但却希望留在觉慧身边,伺候他一辈子。她的前途依然是一片浓密的黑暗,那一线被纯洁的爱情所带来的光明也给无情的现实摧残了。鸣凤苦苦哀求太太不要将她嫁人,但高老太爷的决定谁也不敢反对。无望的鸣凤只好向觉慧求救。但是觉慧正赶着为刊物写文章,对鸣凤出嫁的事,他一点也不知道。

出嫁前的一个晚上鸣凤怀着最后的希望去找觉慧,那一天对于觉慧来说只不过是一个月的最后一天,对于鸣凤却是她一生的最后一天了。觉慧由于赶着写稿的缘故,他没有听完鸣凤的哀诉就把她遣走了。鸣凤含泪离开了觉慧的住处。鸣凤刚离开,觉民来告诉了事情的真相,觉慧急得几乎发疯,他四处寻找鸣凤,但是已经太迟了。鸣凤怀着绝望的心情,怀着对三少爷觉慧深深的爱,投进了晶莹的湖水中。

鸣凤投水自杀后,狠心的高老太爷又逼丫鬟婉儿去给冯乐山做妾。鸣凤的悲剧使觉慧无限悲哀,深深自责,同时也加深了他对祖父为代表的旧势力的无比仇恨。现在,他更清楚地认清了自己所在的这个家庭、这个社会的本来面目。

高老太爷六十六岁的寿辰到了。高家大摆宴、唱戏,加以庆祝。梅参加寿礼后回家便病倒了。觉新为不能去看望她而感到极端痛苦。冯乐山在生日宴席上向高家提起了亲事――要把自己的侄孙女许配给觉民,高老太爷一口应允。正在与琴处于热恋中的觉民当即表示反对。大哥觉新感到左右为难,三弟觉慧支持二哥觉民进行反抗。觉新把觉民的意见向祖父解释了一下,祖父立刻生气地驳斥道:“我说是对的,哪个敢说不对?我要怎样做,就要怎样做!”在紧急关头,觉慧帮助觉民逃婚。

高老太爷闻讯勃然大怒。无论三叔可明和觉新怎样劝说,觉慧都坚决地说,如不取消冯家的亲事,他绝不说出觉民的地址。看到觉新在这件事上又采取不抵抗主义,觉慧忍不住骂觉新是懦夫。觉民写信给觉新,表示决不让琴做第二个梅的角色。觉新不断受到良心的谴责,觉得无论如何应该给觉民帮忙,否则会造成一件抱恨终身的事。他壮着胆子到祖父面前为觉民说情,却遭到祖父的狂怒斥责。祖父最后说,冯家的亲事决不能取消,如果月底觉民还不回家就叫觉慧顶替。觉新不得已回头又要三弟劝二弟屈服,觉慧十分气愤,想:“如果牺牲是必需的话,做牺牲品的决不是我。”

这时传来了梅去世的消息,觉新受到极大的刺激,他怀着极其悲痛的心情料理了梅的后事。在向灵柩告别时,觉慧没有哭,也没有悲哀,他有的是满腹的愤怒。他的话是用一种交织着爱和恨的声音说出来的:“一些哭声,一些话,一些眼泪,就把这个可爱的年轻的生命埋葬了。梅表姐,我恨不能把你从棺材里拉出来,让你睁开眼睛看个明白:你是怎样给人杀死的!”

觉新的四叔克安、五叔克定瞒着高老太爷偷偷在外面租小公馆,嫖女人,打着高老太爷的招牌到处借债,过着荒淫无耻的生活。不久,丑行被揭穿,高老太爷责罚他们后,感到无比失望,从此一病不起。陈姨太先请道士作法,又叫端公捉鬼,闹得家宅不宁。留过学的克明、读过进步书报的觉新都不敢出来反对,只有觉慧挺身而出痛骂陈姨太和众人。高老太爷在弥留之际答应解除与冯家的婚约,他想在临死之前见见觉民,觉民的抗婚行动取得了胜利。

瑞珏临产的日子越来越近了。高家长一辈人认为高老爷的灵柩停在家里,如果有人在家生孩子,会有血光之灾。他们要求瑞珏到城外生育。他们说祖父的利益超过一切。觉新和平地接受了,他没有说一句反抗的话。他一生就没有对谁说过一句反抗的话。无论他受到怎样不公道的待遇,他宁可哭在心里,气在心里,苦在心里,在人前他绝不反抗。他忍受一切,他甚至不去考虑这样的忍受是否会损害别人的幸福。这样,觉新又一次毫无抵抗地接受了这个荒唐的主张。瑞珏也不说一句抱怨的话,她只是哭。她的哭声就是她的反抗的表示。但是这也没有用,因为她没有力量保护自己,觉新也没有力量保护她。

瑞珏因难产死去。这使得觉新突然明白了,真正夺去了他的妻子的是另一种东西,是整个制度,整个礼教,整个迷信。这一切全都压在他的肩上,压了这么多年,给他夺去了青春,夺去了幸福,夺去了前途,夺去了他最爱的两个女人。他现在开始觉得这个担子太重了,他想把它甩掉,他在挣扎。然而同时他又明白他是不能够抵抗这一切的,他是一个无力的、懦弱的人。他绝望了,他突然跪倒在门前,他伤心地哭着。这个时候他不是在哭瑞珏,他是在哭自己。

三弟觉慧感到再也不能够在这个吃人的家里住下去了,他要做这个封建家庭的叛逆者,决心远走高飞。觉新感到无限的悲哀,但他知道是强留不住觉慧的,犹豫再三,终于答应在暗中支持弟弟的行动。他想:“我们这个家需要一个叛徒,我一定要帮助三弟成功,他也可以替我出一口气。”便忍不住自语道:“你们看着吧。家里头并不全是像我这样服从的人!”而他自己将留在家里过着更凄凉、更孤寂的生活……

黎明,觉慧瞒着高家的其他人,告别大哥觉新、二哥觉民和《黎明周报》社的朋友们,乘船离家到上海去了,整个的故事也就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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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学生不能不知道的世界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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