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花纹
一到晚上,就会有谁在敲天花板,盯着天花板看却不见任何人。虽然白天楼上偶尔也会传来沉重的脚踏声,可是现在可是大半夜,那些人的作休时间可跟自己上夜班的不同。
果然,还是后悔来这里上班了,刘可可叹了口气。她虽然已经搬过来小暧的房间,但还是能隐隐约约感受到不自在的气息。
第一晚似乎就被“鬼压床”了,先是梦见自己睡着、坐着、站着浑身都无力,都生痛,自己的身体似乎已经散架了,然后才发现自己是困在坟墓里的活死人,只有自己一个人,独自品尝着那绝望的孤独。当一瞬间醒来所看到的现实,却比梦境还恐怖万分,全身动荡不得,却有一名瘦得只剩一薄薄的干肉皮包住骨头,而且全无血色的女子站在自己的面前。
她的头发多得出奇,密密地盖着两肩、胸脯、两膝,一直垂到地上,乌黑乌黑的,泛着蓝光。
试过去呼唤睡在身旁的小暧,但奇怪的是,无论自己再怎样用力,却都使不上力来,想大叫也叫不出声,想睁开眼或翻身起床,却一动也不能动。
这种日子算是没法过了,刘可可都已经不耐烦了,现在晚上不敢睡觉,只好等天亮才敢慢慢闭上眼睛小睡一会。唯一庆幸的是自己上的是夜班,一晚也就那么三、四个小时工作时间。
唱歌前去酒吧化妆间换好衣服,等唱完歌后,就可以回来休息了!
实在不行,等下次发工资自己出去外面租房算了,可是真的能那么简单地就可以搬出去吗?搬去其他地方就能安稳地睡个觉吗?
“小暧,你睡着了吗?”
“怎么了?可可!”
“最近你睡觉有没有做一些非常奇怪的梦?”
小暧瞥了一下洗手间的门。
“作梦倒没有,不过奇怪的事……我昨晚下班回来时,刚进洗手间洗脸准备卸妆,稍微感觉有些压抑的气氛。”
“什么压抑的气氛?”
“我不清楚。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就感觉到很强烈的不安——怎么说呢,好像家里还有个“人”。但我完全不能肯定,或许是最近上班太累的原因。”
刘可可突然盯着小暧的脸,表情一动不动,不——应该是有些僵硬!
正在她思维一片空白的时候。
她听到什么声音——似有似无,似远似近地传来——
看了一下周围,除了小暧以外,房间里并没有其他人。
“你……听到了吗?有女人哭泣的声音”
小暧一脸的疑惑,慌张地从床上站了起来,只感觉后背一片冰冷!
“小暧,我还梦见过一个非常吓人的女人!”
刘可可梦里那名女子,头颅上黏附着黑色潮湿的长发。身上穿着很普通的花纹长裙,但脚上一双红色的女鞋特别惊心动魄。那红鞋非常旧,暗沉的红色上面有着斑驳的纹路和一块一块磨得赤露的皮色。
“可可,你……别说这些。大晚上的,我是很爱听鬼故事,但万一“它们”也爱听的话,就会跑进咋们屋子了。”
“现在四点了,总监应该下班了吧,我们出去找他吃个宵夜,你看行不?”
“好!”
小暧的宿舍在二楼,一般她都会走楼梯,但今天楼梯灯刚坏了,因此两人还是决定坐电梯下一楼。
电梯门打开,一名大约三岁的小女孩站在里面,她穿一件红底白点小罩衣,凸额头,塌鼻梁,一头顶柔软的卷发。
宿舍楼下一楼有家**猪脚饭的饭店,饭店的老板每天很早就起床准备一天所需的材料,偶尔会让自家小孩在这附近玩耍,电梯就是他们的游戏之一。
想到这点,刘可可及小暧两人倒不觉得半夜电梯里有个小孩会是件多么特别的事。
“叮咚”一楼到了,小女孩朝刚踏出电梯门的两人笑了笑,但她并未跟着她们两人一起出来,而是依旧就在电梯里。估计是喜欢坐电梯吧,这种再平常不过的事情在小孩子眼中看来,确实有着无比的乐趣。
电梯门慢慢合上,这时小女孩开口才问她妈妈:“妈妈,为什么到一楼不停还往下走呢?”
“你看我还是你妈妈吗?”
……
半夜的路口寂静得可怜,路灯下偶尔有几只飞蛾在缠绵的飞舞。
宽阔的马路终于远离了喧嚣沉寂下来,一排排威严直立的街灯在夜风中站得久了,似乎也疲倦起来,光芒中泛着一丝幽冷。红绿灯停止了变换,黄灯一闪一闪地提示着这不是一副静止的城市写真画作。一辆轿车疾驰而过,车轮卷起的落叶犹在路面上翻滚着,车辆却已绝尘而去没了踪影。
过了红绿灯,逐渐热闹起来,这附近几乎都是宵夜档。
“今天似乎是总监值班呢,不过等下他会来吧?”
“他会来的,而且卡卡跟阿峰已经到老地方了。”
“还是那家店吗?”小暧用非常冷淡的声音问道。
“是的,砂锅粥!”
“好吧!”
小暧叹了口气,然后看着刘可可——你们都吃不腻的吗?
此时刘可可正盯着不远处跟自已招手的男子。
他一名十分内向、腼腆的人,有着跟他性格完全不一致的身高:一米八三。他主要负责打碟,偶尔也客串下喊麦!
他脸露微笑地站了起来,稍稍眯起深色的眼睛。
“诗理呢?还没下班啊?”刘可可问道。
“嗯,他还没,今天碟机不是一直在卡碟吗?他说下班后检查一下。”
卡卡盯了盯身边的阿峰。
“就十二点三十分大气氛的时候,你跟小暧一人站一边,结果碟机就像有鬼一样,老是自动跳到暂停键上!”
阿峰挤出笑脸快速坐到了小暧身旁。
“那碟机本来就已经很旧了,又经常故障,会卡碟,很正常。”
卡卡眨了眨深色的眼睛,抬起头,轻声说道:“我当时还听见诗理哥一边放着气氛歌一边在开玩笑,对空气喊道:大哥,按键不要随便碰,给个面子。”
听到这话,刘可可看了下桌子的颜色,桌子的那些花纹把她吓了一跳,只觉得全身发抖,心像兔子一样怦怦地跳,腿像走在棉花上一样,没有一点儿力量。
——那桌子上的花纹,就是梦里那女人穿的裙子。
……
作者:E文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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