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马帮惨遭害
马商把伙计们召集在河畔,将刚才的事,讲了一遍。
伙计们表示:“没有意见。”
马商:“这趟生意做亏了。所以我打算:我和马骁,将欠大宛国马主人一百匹马的本金,如数送去。剩下的白银,大伙平分而散,另谋生路去吧。”
伙计们议论:“出了呼大风、呼大雨两个恶贼,马生意是做不成了。”“我贴本同师兄、马骁一起,送银去大宛国!”
伙计纷纷表示:“我也去!将账还了,回来再找呼大风、呼大雨算账!”“对!不能被大嘴老鸹啄了就算了!”“这个仇非报不可!”“把他乌陀邦,搞个天翻地乱!”
马商:“报仇的事,以后再专题研究。现在,大伙安心管好这些马,直到明天收银交马为止。”
伙计们:“是。”
马商对马骁:“骁儿,您现在就动身,抄小路步行回去,告诉家里:马已经批发,家里不安排零售了。然后您就在家,备办明天中午、晚餐,每餐四桌上等酒席;伙计们欢聚一场。”
马骁:“是。”
马商:“树大招风,路上小心。我们做这生意,有的人眼红,你不要张扬,以免遇到熟人,问这问那的,话说漏汤了惹祸。办酒席的事,也不要对外人讲。”
马骁:“是。我在途中,化装成老妇人回家。”
“牛蒡子马店”。
夜。四野寂静无声,店家、马贩子们都进入了梦乡。
马贩子们的脸上,流露着辛苦多天而劳累的倦意。
食夜草的马群,发出嚼食的声音,如像一则优美的催眠曲。
远处传来狼群的叫声。
忽然,有一丁点香火,点燃导火线。
导火线点燃马商他们几个卧室下、床铺下的暗藏**层。
马贩子们住的房屋,轰然闪起灼亮的火光,兴起腾然大火。
马贩子们在这一瞬间,全部被烧焦。
马商在被烧时痛恨地心中说:“我真是防不胜防,没想到:向来情同骨肉的把兄弟——二哥牛蒡子,也来这么一手……”
鯊子熊在自己的密室里,倾听了牛蒡子报告。兴奋极了:“对外说,白银五万二千零八十两,昨夜就交给马商了。那批马是我买了的!”
牛蒡子:“是。”
鯊子熊:“把骨骸集中起来,我要清点一下,必须二十五具。”
牛蒡子“我已经清点了,只有二十四具骨灰。”
鯊子熊一惊:“啊!有谁漏网了!”
牛蒡子:“昨天进店,就只有二十四人。”
鯊子熊:“是谁没有进店?”
牛蒡子:“不知道。”
鯊子熊:“哦!想起来了!昨天我在远处暗暗观察,瞅见一个后影,挎一个包,离开了马帮。从服装和走路的姿势看,是马帮里的马童。”
牛蒡子心里一惊。暗道:“那就是才十几岁的少年马骁。”
鯊子熊:“对对!肯定是那马童!嫁祸于他!说他半夜:杀人越货,携银潜逃。马店就是他纵火烧的!我这就派‘城防兵’,出动捉拿,就地镇法!”
牛蒡子:“可是万一他……”
鯊子熊:“没有什么万一!这事由我办好了!”
牛蒡子:“那……”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鯊子熊:“这事大功告成,您的功劳最大!赚的白银分给您一半。”
牛蒡子:“谢谢!”
鯊子熊推一杯酒给牛蒡子,自己也端一杯:“另售马的事,您要把好单价关,每匹不少于二百五十两白银。再多卖的归您。”
牛蒡子:“是。”两眼看着杯里的酒,不想喝。
鯊子熊:“我身为高官,不方便出面,就要劳驾您了!”举杯:“干!”
牛蒡子十分兴奋,但却犹豫不决。看鲨子熊干了,自己不能不干,只得应声:“干!”仰面一饮而尽。
鯊子熊也饮尽,说:“这是多年老窖,最能提神解乏,滋阴壮阳,饮了,连八十岁老头也要焕发青春……”
牛蒡子:“哎呀!哎呀呀……毒……毒药……”说不出话来,痛苦痉挛,塌地而亡。
鯊子熊笑道:“马商是你喝过血酒的把兄弟,你也要出卖,未必不背叛我?所以,我趁早封住你的嘴,你可不得怪我啊!”
上午。马骁化装成中年妇人,背着一背筐肉、菜、酒之类,走到离家门三、四百步的一个茅房侧,目睹官兵围着马商家,残杀家眷。只得悲愤地回避。
中午。化装妇人的马骁目睹路边贴着:
通缉令
马童夜半杀人越货,劫银潜逃,临走前火烧牛蒡子马店,烧死以马商为首的马贩子二十四人,实属最大恶极。悬偿:将马童活捉者,偿白银一千两,击毙者……
不少人在观看。也有人议论:“马都没有卖,有多少银可劫啊?”“也不说马童长得啥模样,怎么活捉呢?”“牛蒡子马店是土墙和土砖拱顶,不容易起火,怎么会一下子烧死二十四人?”“马贩子都是五大三粗的男子汉,而且多是武功高手,怎么会被马童烧死光?”“……”
马骁只看了通缉令一大半,没有听人们说些什么;悲愤得几乎失去理智,背转身边走边暗道:“敌人这一手,太恶毒了!我怎么着哇?逃往大宛国去吧?不能!欠人家一百匹马的钱,我还不起啊!去萄桃邦高搏胜那里吧?也不行!‘通缉令’把我说成是杀人越货,烧死亲人的最大恶极,可能沿途都有张贴,布下了天罗地网;我寸步难行,逃不成的……只有仍然用我原来的名字:萧频富,就是这老妇人模样,听天由命了……不,我背着四桌人吃两餐的鲜肉,得找个地方安顿呐。去牛蒡子那里吧……不能去!马帮二十四人死了,没有牛蒡子,八成是他害了我义父、师傅、师叔们。师母(龙嬢)在乡下哪里住不知道,即便知道也不能去。其他就没有熟人了……啊,高搏胜说‘京城南街九号’是她邦的办事点。我去说明我与高胜的关系……不成!牛蒡子可能也知道南街九号,我去就会被抓个正着。去哪里呢?总得找个栖身之地……去无人住的张爷庙吧……”信步走着,来到了庙前。
这张爷庙,是屠户们凑钱建的一座中型庙,每年张飞生日,和正月初三至初五,是猪羊牛的大年,屠户们都要在此各聚一次,以兹纪念屠户张飞,庆祝六畜兴旺。平时锁着。内有简易床铺、锅碗瓢盆、厨具餐具。还有一口井。
萧频富翻墙进入。边收拾,边心想。“我不能白天煮食,以免火烟冒出,被人发觉……这里也不是久留之地;万一这几天有人来理麻我。我就说:房子无人住,烂得最快。我是出于好心,无偿照料这房子……”就这样住下来了。
数日后。萧频富吃完了所带的食物。只得出外,想找事做,但又不便启齿。还怕自己现了原形被抓。在街上流浪了两天,既悲愤填膺,又饥饿难熬,病倒在皇城脚下。
萧频富被一批乞丐抬到赵老山“住地”。
这是从前赵家在此烧瓷,建的‘晾瓷房’;旁边有一个小小的破落庙、陈旧已坏的烧瓷窑。因赵家衰落了,晾瓷房顶被大雪压塌,多年无人过问。乞丐们在房顶搭了树枝、茅草,面盖泥土防雨,大家在此夜宿,称呼“瓷神庙”,也有人叫“乞丐庙”。
赵老山又称“赵垴山”。此山与左面山交界处有一细泉,每昼夜雨季可流清水十来桶;干季只有一两桶。储存一塘,叫“一碗水”。
大乞:“这一久没有添丁了,所以我重申:我们乞丐,各有苦衷,任何人不要问、也不要说:各自的来历和名姓。”
二乞:“细看这妇人,又病又饿,变了脸相,少说也有四、五十岁了。”
大乞:“虽然可以当我们长辈,但还是按我们的规矩排名,排在我们八个乞丐之后,叫:九乞。”
众乞:“是!九乞。”
大乞:“九乞是妇女。妇女当乞丐更惨。大家要尊重。我们现在把破瓷窑收拾一下,让九乞单独住。”
二乞:“破旧的烧瓷窑里面,十分潮湿和霉臭。我们要多花工夫,认真打整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