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老熟人
“好！”
老者见高凡如此爽快的答应，有些诧异。果然年轻人都是惜命的。若是受到真正的死亡威胁，还不是都会乖乖听话。
“不过……”
高凡深知这图册里的每一件古物若是拿到市场上去拍卖，都会掀起轩然大波。他们的价值丝毫不亚于今天拍卖会上的拍品。
当然，前提是必须有人识货。
这名老者深藏不露，一定不是一般的人物。想必在这之前，他就在寻找足够有能力鉴宝之人。
以他的能力，怎么会找上高凡这个愣头青？
仅仅是因为帮祈梦雨拍下那件国宝吗？
果然，太出头并不是什么好事，早知道自己当时就任他们嬉笑罢了。
如今还被这个不知是什么人物的老头威胁，以报答为理由要自己帮他鉴宝。
“不过什么？”
老者听高凡话锋一转，眉头一皱，颇有些不悦。
高凡嘿嘿一笑，知道鉴宝之事对于老者来说应该极为重要，不然他也不会这么快就接下自己的话头，当下心中便有了一丝打算。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既然答应你，就不会反悔。”
“不过你也清楚这件事具有很大的风险性……我只是一个小小的普通人……”
高凡没有再说下去，暗暗地观察着这位大人物的表情变化。他的确想要开条件，不过自己的力量终究还是太过于单薄，老者若是发起狠想要白嫖，他现在除了妥协也是没有任何办法。
老者面色平静，眉头已经舒展看来，看不出内心的想法。
“小子，你继续说。”
高凡见老者并无不悦，便又开口道。
“但毕竟是看眼力，我并不能保证所有所鉴定的物品都是货真价实。”
“若你给我的鉴品本就是赝品，到头来却又污蔑我？我岂不是难脱干系。”
“到时候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啊……”
高凡装作害怕的样子摇了摇头，不过这也的确是他所顾虑的。
老者势力强大，杀人这种犯法的事情都说的轻描淡写，他不得不有一些自己的考量。
“哼！”
老者闷哼一声，眼中射出一道寒芒，冷冷地看着高凡。看得高凡心中有些发麻。
“这你不用担心。你我二人已经是伙伴合作关系，自然是信任第一。”
“鉴宝当日，除了你之外，我还会请几位大师到场。”
老者又顿了顿，说道：“但你的话语分量，到时候会占百分之七十。”
“如何？”
高凡听后，一挑眉，心中有些不忿。果然是条老奸巨猾的狐狸。
“至于报酬……我给你这个数。”
老者缓缓伸出五根手指，想要继续说下去。
“慢！”
高凡轻咳一声，将图册摊开，随意的翻开一页，指着上面的一柄青铜剑，抬眼道。
“每件宝物，我要抽取其百分之十五的价格。”
老者听后，纵然是经历过大风大浪，心里却也咯噔一下。每一件宝物都抽取百分之十五的价钱，这十几件加在一起，可不是一个小数目。
即便显赫如他，真要一次性拿出来，却也要肉痛几天。
原本只是认为高凡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穷小子，怎么如今看来却和调查资料上显示的不一样？
不是家中贫寒，无业游民？
不是生母重病，负债重重？
怎么说话做事还别有一番风格？现在竟然还敢狮子大开口。
“小子，一口可吃不成胖子。”
老者冷冷的说道，右手重重地在高凡的肩上拍了两下。
高凡努力压下心中的惧意，迎上老者的目光。
“老先生，富贵险中求。”
“好！有种！”
老者听后反而大笑起来，一只大手重重地合上图册。
“两周之后，我会派人来接你。”
“来人！送客！”
依旧是那两个魁梧的保镖，眼前依旧是蒙上了一块黑布。
不过这一次，他们都恭敬的拥在高凡的两侧，将他护送上了车。
“去医院。”
高凡深吸一口气，一股后怕的寒意从背脊涌了上来。
为了那枚鸳鸯玉佩，为了在医院的母亲，自己必须奋力一搏。
已经是傍晚时分，医院里依旧是人来人往。
临泉市第一医院拥有全市最好的医疗资源和医疗技术，想当初，为了医治母亲的病，自己四处求人，尊严扫尽，才让一个远方的亲戚托关系将母亲安顿进了一个病房。
谁想到短短两天时间，自己竟然如同脱胎换骨，人和事都变得不一样了。
高凡踏进医院大厅，缓步走着。看着自己身边不断着急来去的病患家属，突然间有些感慨。自己曾经也是他们中的一员。钱、权，果然是极其重要的东西。
“哟，这不高凡吗？”
正当高凡心中无限感慨时，一道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来。带着些许嘲讽的意味，颇为刺耳。
“李兰？”
高凡停下脚步，回头正好看见声音的主人。是自己的前女友李兰。
半年以前，因为母亲重病，家中积蓄被消耗殆尽，李兰就在医院门口甩下了高凡。留下一句“穷鬼也想吃天鹅肉”坐上了一辆红色法拉利，扬长而去。
此时李兰正挽着一个带着大金链子，穿着一身名牌的年轻男人，作依靠状，显得亲密无间。
想必这个男人就是那辆法拉利的主人。
“小兰，这就是你以前给我说的穷鬼前男友？”
张兴富的眼光上下打量着高凡，毫无忌惮，眼中满是嘲笑和不屑。
“果然表里如一，一股子穷酸味儿！冲鼻！”
张兴富说完，还煞有介事的在鼻子前轻轻地扇了两下，逗得身边的李兰笑得花枝乱颤
高凡皱了皱眉，并不想多做理会，准备转身离开。
刚才祈梦雨给自己发了短信，说等会儿在医院碰面。但不知为何，就是迟迟不见人。
“喂，别走啊！”
李兰见高凡转身要走，立马伸手想要拉住高凡，却被高凡头也不回地一手推开。
“你！”
“富哥，你看！”
被高凡甩开手的李兰吃了亏，委屈地扭头看着张兴富，泪眼汪汪的样子，嘴唇撅的老高。指着高凡的背影气得直跺脚。
“小兰，别生气别生气，对孩子不好。”
张兴富安慰似的拍拍李兰的后背，大步追上高凡，用力的擒住他的肩膀。
“高凡，我命令你，对刚才的所作所为道歉！”
高凡感受到肩膀上的力量，心中莫名的生气一股火来。他没有钱，李兰当初离开，他认了。可是如今却又来落井下石，讥讽嘲笑，未免也太过分了。
“没空。”
高凡将肩膀上的手用力的拨开，继续向前走去。在人群中寻找祈梦雨的身影。
张兴富见自己的话并不起什么作用，觉得脸上无光，又大步上前拦住高凡的去路，表情狰狞。
“高凡。我要你下跪道歉。”
“给小兰，给我和我们孩子。”
周围的人渐渐多了起来，都是来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患者和家属。有些还挂着吊瓶站在一旁，看的津津有味。
“这里是医院。”
高凡抬眼看了看张兴富，淡淡的回道，他的表情像是正在参加比赛的斗牛犬，褶子一层又一层。
“如果喜欢做梦，建议回家。”
“你！”
张兴富见高凡一脸的无所谓，心中火气更胜。区区一个穷鬼小子，也敢在他面前摆谱？真当他张家二少爷是好欺负的？扬手就要朝他打去。
“让一让，麻烦让一让。”
这时，一个清脆悦耳的女生在看热闹的人群中响起来，准确地传进每一个人的耳朵。
高凡和张兴富同时寻声望去，只见一个身材姣好的漂亮女生艰难地在人群中挤来挤去，好不容易到了二人面前。
“梦……梦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