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叛者
回到宫殿,储君来到储慑的寝宫复命,见自己的母亲屈瑟也在。他膝跪在地向二老行礼,屈瑟赶紧将他扶起,“君儿快快请起,让你受累了。”
“这是儿臣应该的。”
储慑伏案而起来到储君面前,“怎么样了?”
储君倾下身姿,答道:“儿臣怀疑朝中出现了奸细,儿臣一路追踪无夜公主,发现她对南宫殿很熟络。”
“那,你可还发现她其他的破绽?”
“儿臣跟着她到了郇都原林。”
储慑的眼神变得忧虑,“她去那里干什么?”随即愤然道:“难道原林军竟没一人发现她?一群废物。”
“儿臣一路跟随她,也一度不见她踪影。”
“果然可疑。”
储君目光飘忽起来,心里暗想:虽那时天暗,恍惚中觉得那里还有谁在,如果说出假设,无夜的下场实在不敢想象,但霸国的野心也昭然若揭。
他纠结皱起眉头,如果不说,南国又会遭遇什么?他心里一番挣扎,眼睛躲避了储慑期望的眼神,就算霸国真的有什么计划,在短时间内应该不会有什么动作,目前是安全的。
他心里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想,怕只怕无夜是故意让我看见的,然后南国打草惊蛇满盘皆输。他又在心里否定,也许是自己想的太复杂。
“儿臣当时只看见了无夜公主一人,据她所言,只是出来透透气。”
储慑好笑的说道:“透透气?无夜公主果真是如此单纯的人吗?她的一言一行,都叫人百思不得其解,更要步步提防。”
“儿臣对她……也不甚了解。”
“那以君儿之见,南国应该如何突破瓶颈?”
“唯有按兵不动,静观其变。”
待储君离开,储慑立即召两三大臣来大殿,王主妃屈瑟立身于他身后一脸的祥和,她的眼里却有不和谐之光闪烁着。
"想必各位大臣已知此次孤为何事夜深传唤。"
站在右边的大臣桓越,他向前一步作揖道:"想必王主是为此次霸国来访忧心?"
储慑不掩饰自己焦虑的情绪,"霸国现今国主曲夜清政,自登位以来便不断挑起两国纷争,孤倍感不安。"
左边的大臣苏特说道:"王主,先派人监视,静观其变。"
桓越道:"霸国将无夜公主作为使臣前来必定有什么阴谋,今日在朝堂上,无夜公主引出蓝璃寻恐怕寓涵深意,只怕是借公主之名挑起纷争,南国处在劣势。"
储慑陷入沉思中忧心忡忡,他注目着桓越表情让人猜不透,"越公,你说此事如何去办?"
桓越拱手作揖,答道:"臣以为王主的心中早有定夺。"
储慑挑起嘴角不言语,眼神示意桓越继续往下说。
桓越道:"听闻今日灵王殿下陪伴无夜公主游玩,此事也并非偶遇这般巧合吧。在朝堂上吾等臣子也见识了无夜公主的聪明伶俐,但我灵王也绝非等闲。鹿死谁手,尚且不可预知。"
“哦?越公竟对灵王如此看重?”
“灵王乃南国的希望,待人和善谦逊克制,必定是一代贤君。”
“关于霸国此次来访,越公可有什么想法?”
“臣以为苏大人所言有理,无夜公主的行为,臣更是费解。在不明确之前,尚不可乱了分寸,怕落下把柄。”
烛台上的蜡烛燃烧至半,储慑知道再问下去,也没有更多的答案。大臣告退王主离开宫殿,望着桓越离去的身影储慑皱起眉头,"孤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屈瑟轻拍着他的肩膀,"王主不必忧心,静观其变吧。"
储慑反手紧握着屈瑟的手,多亏有这个温柔的妻子无论发生什么事都总是陪伴左右。
无夜立于石梯上仰望夜空,何忱向她走来。
"夜已深,殿下为何还不睡?"
"本宫一向睡眠浅,更何况在异乡。"
他顺着无夜的目光看向天际,"虽末将是粗人,但也看得出,公主殿下不想移居南国。"
"这里分明是别人好好的国家,却要成为本宫这个不相干之人的府邸,本宫这个公主只是霸国的一个棋子,一个将南国变为霸国领土的象征。"
"王主和王后是爱你的,他们想将其作为礼物送给你。"他想要安慰这个孩子,却找不到语言只希望她能感受到关心。
"是吗?"无夜向石阶下走去来到何忱面前侧目看向他,"你回去休息吧。"
"末将要保护殿下的安全。"
"还有保护的必要吗?"无夜的视线越过墙壁,"若无差错,现在城墙外不足三百米有我霸国十万精兵正在前行,五十名暗杀部潜入内部。"她的目光变得阴冷,"最后还有一个王牌就潜伏在南王身边。"
"殿下对计划都了如指掌。"
无夜一挥衣袖,"所以,退下吧。"
储慑坐在大殿的椅子之上,一个侍者急忙从大门外跑来跪拜在地,"王主猜测的确属实,越公暗中已和霸国勾结。"
身边的侍者资全将证物呈上,王主翻开帛书大失所望,"越公啊越公,亏孤平日对你厚爱有加,你如此待孤。"
侍者刚走,另一人又匆忙而来,连滚带爬的来到储慑的面前。
“启禀王主,霸国果然有行动。在哨兵换岗的时候,在城楼上发现了形迹可疑之人,现已被抓捕。”
“带他进来。”
一袭黑衣的人被押进了大殿,侍卫扯开了他的面罩。
储慑和侍卫皆是一惊,储慑难以置信的喊道:“椋护卫。”遂而大怒道:“连襄然王也叛变了吗?”
椋秋不以为然的答道:“此事与襄然王无关,下属只是觉得襄然王在如此无能的君王下行事实在屈才,莫非仰仗王主为长王子,这王主也轮不到你。”
资全一巴掌打在椋秋的脸上,气愤的说道:“区区侍卫,竟敢口出狂言,十个脑袋也不够你掉的。”
椋秋冷笑道:“还真是狗仗人势,你资全也无非是仰仗先人的功绩才能勉强的在王主身边谋个差事。”
资全听后不怒反笑,“我族人世世代代为朝政效力,鞠躬尽瘁,在下一生以此为荣,断然行不出卖国投敌的龌龊之事。”
储慑无声的叹出一口气,最亲信的人,也不过如此。
椋秋神情昂扬的说道:“你如此忠心,不担心灵王的安危吗?现在还有时间和在下打嘴仗。”
“你什么意思?”
“相信无夜公主的事迹你们也听得一二,没想到还敢如此低估她,别看她年纪小小,缜密的心思,行事风格总叫人大吃一惊。”
资全一把揪起他的衣领,“她到底想做什么?”
“在下奉劝你客气些,在下暴露无非一个死字,念在灵王平日的德行,在下还愿意救救他。”
“你……”姿全一把揪起他的领子,正要动手。
储慑无奈的说道:“放开他。”
资全不甘心的松了手,见着储慑凝重的来到椋秋面前。
“你将计划告知孤,孤放你生路。”
“在下并不是贪生怕死之辈,为了襄然王的霸业死不足惜。”
储慑悲凉的闭上双眼,心里一番权衡后睁开眼睛,决绝的说道:“此事关乎整个南国,若是渡过这个劫难,孤定当禅位与襄然王。”
资全震惊的看向储慑,“王主……三思啊。”
储慑起手制止资全前行,“孤贵为一国之主,言而必行。”
椋秋掩饰起眼里的得逞,“计划本在三天之后,无夜公主将提前实行,她本想让南国先乱阵脚草木皆兵,谁知王主还能沉得住气。而后决定强攻,待她半夜以烟火为信号。只是在此之前,她还有一个目标就是灵王殿下,她假意找灵王谈事,再乘其不备将他杀害。”
资全质问道:“她为什么要杀灵王?”
“以公主的原话就是,灵王是南国最后的希望,斩草就要除根。”
资全咬紧牙根,没想到年纪尚幼,竟如此歹毒。
储慑心力交瘁的挥了挥手,侍卫将椋秋带下押进地牢。
他拿出一张令牌交给侍者,"将此物送去边境的起统将军,孤令他马上赶回王城。"
"得令",侍者拿着令牌不敢有半点懈怠立即起身,此时从房梁上跳下一人,面上蒙着黑布只露出一双冷酷无情的眼睛。
"去云山请仪师大人下山。"
那人速度非常快,一下消失在眼前。只是他和慑都不知道,此时的云山山顶正在经历一场灭顶之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