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初入此门非我心(4)

第四章 初入此门非我心(4)

心中一急,手上便乱。那军官见司徒原枪法散乱,使出一招“游龙戏凤”用枪杆拨开司徒原枪头,随即回枪指向他右肩。这一招本来是当时流传甚广的岳家枪的一招,但是这军官看准了司徒原的空当,时刻拿捏的恰到好处,枪势灵动迅捷,居然将这平平无奇的一枪使的虎虎生风。

司徒原稳住心神,侧身避过,竟然险些被长枪刺中,他随即举枪横扫对方腰部。司徒原用的是铁杆枪,这一扫对方只有向后躲避,如果用枪来挡,敌枪在重量上就吃了亏,很难躲过。一般使枪的招数中很少有横扫这样的招式,但是司徒原使用的铁杆枪重量上占了便宜,无论对方是退是挡,都会被打乱阵脚。这一招是司徒含根据自己的铁枪独创的,曾经靠他击败无数英雄好汉。

没想到那军官确实了得,他也看出司徒原这一招的凶险,只见他突然跃起身子横在空中,用枪杆将司徒原的铁枪向下压,同时左脚飞出踢中司徒原胸口。这一下已经不是两军对阵中可能用的招数了,对方的身手便是许多成名的武林高手也远远不及。

司徒原使枪横扫时使足了全身的力气,这时眼看这一脚飞来便躲闪不及,被这一脚狠狠踢中,向后摔倒在地,一口鲜血喷了出来。那军官落地之后又是一枪刺向司徒原胸口,眼看司徒原就要死于这一枪之下。

镖局这边一阵惊呼,几个身影同时抢出救人,冲在最前面的正是司徒含,他这段时间的进步在轻功上明显表现出来了,他在长枪眼见就要刺到之前抓住司徒原向后一带,扔给后面的镖师。同时自己在地上一滚,躲了开去,那军官大怒,长枪连环攒刺,司徒含双脚一蹬身子贴地向后急飞,躲过了胸口部位,有一枪却刺在他腰尖。

正在镖局这边人又是一阵惊呼时,司徒含腰间突然发出一阵刺眼的强光,耀的所有人眼睛都几乎睁不开。对面的上千官兵刚好被这阵强光照到,只听他们阵营当中连声惊呼,似乎颇为慌乱。

这时,只见他们的身影在司徒含腰间发出的光芒照射中越来越淡,最后竟然全部消失了。

就这样,原来站满了官兵的地方现在空无一人,谁也不知道他们到哪里去了。所有人都觉得不可思议,每个人都冷汗直冒,上千人就这样无故消失了。

每个人都这样站着,直到其中一个人回过神来,发现司徒含还躺在地上,他已经昏过去了。

就在长枪刺到的一霎那,司徒含觉得自己要死了,然后他觉得自己腰间的那把小剑动了一下,发出了微微的热力,接着就看到一道强光,就像那天在乱石岗看到的碧云子身上发出的光一样,随着这一阵光的发出,他觉得自己身上的精力全部被抽空了似的,似乎身体变成了一个空壳,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等他醒来的时候,已经回到镖局了。当时他和司徒原两个人一个重伤,一个昏迷,镖局只好派一部分人送他们回来。

司徒含醒来以后,看守他的宋义马上让人通知老夫人,司徒含要坐起来,宋义死活不让,怕再有什么闪失。

其实司徒含现在根本没事,他也没有受伤,只是在当时那把黑剑从他身上吸取了大量的能量发出攻击,所以他是因为虚脱而昏迷。他昏迷这段时间里,镖局把洛阳城所有有名的大夫都请来了为司徒含会诊,最后得出的结论千奇百怪,有的说是他火气旺盛,有的则说是他身体虚弱,还有人说他是中了邪,最后全被宋义赶了出去。

司徒含清醒之后,发现自己一点问题没有。他听说司徒原还重伤未愈,马上就要下床去看他,结果被匆匆赶来的老夫人拦了下来硬被摁在床上又躺了一天。

接着老妇人又让宋义把人参,灵芝之类的补品给他整锅整锅的端来,弄得司徒含以为镖局改开药铺了。

第二天,司徒含实在是在床上呆不住了,他一早起来,梳洗一下,便推门出去。刚好在门口碰到宋义过来看他,宋义拉住他道:“你怎么起来了,夫人交代过了,让你好好休息,赶紧回去躺着。”

司徒含道:“宋叔,让我去看看爹,我现在真的没有事了。”

宋义还想把他摁在床上养伤,可是他发现这个应该是身体虚脱的少当家居然一把就把他推开,直接冲出门去,比兔子还快。宋义只得一路小跑跟着他来到老爷子门口,看着他进去。

原来司徒原被那名军官一脚踢伤了肺,在加上这一次遭此大败,怒急攻心,回来之后一直咳血,替他诊治的大夫都束手无策。几日来,病情不但没有好转,还渐渐加重,神智也渐渐迷糊。

司徒含走进房来,发现司徒原还没有醒来,两个镖师守在门前。他们看到司徒含进来,齐齐站起来,低声问了一句:“少镖头伤好了?”司徒含轻轻的点点头。

这时司徒原的夫人,也是司徒含的义母也走了进来,叫了声:“含儿。”把他拉了出去,到了门外,老夫人说:“我不是让老宋看着你多休息一会吗?”

司徒含说:“是我自己要起来得,我没事,爹怎么样了?”

老夫人忧伤的说:“老爷他伤了肺脏,看了大夫也不见好转,估计这一次是挺不过去了。”顿了顿又说:“他清醒得时候告诉我,他自己也知道,可能这一次是不行了,只是看着你昏迷不醒,他就是死了也不放心。含儿,这一次是你救了你爹,他还说,是你救了整个镖局,当日的事情你爹也不明白,但是肯定是发生了很多我们不知道的事,他说如果你不愿意说,任何人都不许问,只要你能安然的醒来就好,只希望你能和两位兄长好好掌管镖局,这样他死也瞑目了。”

司徒原心里一酸,道:“我不是不愿意说,只是这件事太不可思议,我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等爹好了,我会告诉爹,让他老人家帮我拿主意。”

老夫人接着说:“我们当然相信你说的话。我们是担心你遇到坏人,走上邪路。好了,你爹还没醒,你也回去休息吧,等你爹醒了我会叫人通知你的。”

司徒含默默的回到房里,怎么想都想不明白是怎么回事,难道真的是因为那把剑发的光,他记得当日在树林也见到碧云子身体会发光,他又把那把剑拿在手里,可是他实在看不出它有什么特别之处。但他隐隐觉得自己得生活可能会因此而发生一些变化。

变化确实就要发生了,而且比他自己想象得还要神奇得多。

大雨来临前的洛阳安静的有些怕人,白天还在忙忙碌碌的街道到了夜晚空空荡荡。偶尔一丝细风似乎是大雨的预兆,不时卷起几片落叶吹到墙角。

打更的老张觉得全城大概只有他们这些打更的人还没有躲进家里。看来是要下雨了,多亏了老婆给准备了蓑衣披在身上。现在就等着下半夜老李来接班,自己就可以回家了,婆娘一定准备好了一壶热酒,几个小菜。老张看了看天,什么都看不到,天上一个星也没有,更别说月亮了。

他低下头继续往前走,时不时敲一下手里的梆子,引来阵阵狗叫声,偶尔惊醒了谁家熟睡的小囡。

一阵狂风迎面袭来,突然就把树叶吹的哗哗作响。老张赶紧加快脚步,雨要来了。可是他还没走几步,雨就到了。瓢泼似的大雨一下就把沉闷的洛阳城清洗的干干净净,老张跑到路边一个背风的门楼下,门上的牌匾上写着几个大字“云安镖局”。

老张刚刚站定,隔着厚重的大门听见一声喧哗,一个男人的声音叫道:”老三,快去请连家药铺李掌柜,就说爹又咳血了。”

听声音老张知道这是云安镖局大当家司徒原的大儿子司徒义在说话,老三就是司徒含,半年前,大当家亲自带队出了一趟镖,后来就听说受了很重的内伤,一直没好,别说走镖,连起床都很困难。幸亏几个儿子争气,手下的镖师也忠心耿耿,镖局的生意倒是没有受到影响。

老张正在想着,大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一条缝,一个相貌俊朗的年轻人手执灯笼闪了出来,正是司徒含,他身上披着蓑衣,另一只手还撑着一把油纸伞。看到老张,吃了一惊,打了个招呼,就奔进大雨中。

还好,连家药铺离的不远,可是就是这半里路,虽然司徒含又是蓑衣,又是油纸伞的,身上还是湿了大半边。他上前敲门,里面的伙计应了声:“谁啊?这深更半夜的还让不让人睡觉?”。

司徒含道:“麻烦叫一下老掌柜,就说云安镖局大当家又病重了,请他老人家赶紧去救人。”

伙计一听是司徒原病重,不敢耽搁,赶忙道后面去叫老掌柜。没过多久,药铺的老掌柜抱着药箱出来了。司徒含连忙把油纸伞递过去,接过药箱,道:“老掌柜,我爹又咳血了,不然也不会这么大半夜打扰您。”

老掌柜说:“别说这些,赶紧看你爹去,我跟你爹十几年的交情,你不找我找谁?”

两个人快步来到云安镖局,打更的老张已经走了,司徒含直接把老掌柜带进司徒原卧房,除了老二走镖去了徐州,其他人都在。

老掌柜的没有理会其他人,直接上前给司徒原把脉。司徒原刚想说话,就被老掌柜制止。过了良久,老掌柜松开手,又想了一会,走到外堂桌边,桌上笔墨早已准备好了。老掌柜提笔开了个方字,递给司徒义。

这时老夫人也走出来,老掌柜说:“弟妹,贤侄,我跟老弟十几年的交情,今天我就直说了,我这个方子起不了多大作用,只能是撑的一时算一时。我在说一句自大的话,我治不了老弟的伤,整个洛阳城就没有几个人能治,你们最好抓紧时间去五台山找善同大师,他或许有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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