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3.百里辰王
……
殷解忧瞪大了眼睛,她……他……
那竟然是男人的唇!
她连忙七手八脚的起身,后退到了安全地带,一把捂住了嘴,瞪着那个倒地的男人。
这可是她前世今生的初吻!
她原本是打算扑过去的同时点那人穴位,没想到自己的意图竟然被他识破,还躲了开去,只是他似乎不太舒服,明显力不从心,被身形不稳的殷解忧给压倒了,然后——
那男子看起来好不到哪去,轻咳了两声,才翻身坐起。
当他坐起来的瞬间,殷解忧就呆住了,甚至差点忘了捂嘴巴。
她前世今生,第一次见到如此俊美如神邸的男人!一身充满神秘的黑衣,长发用一只墨玉冠高高束起在头顶,因为方才的撞击而歪了一些,有几缕垂在了颊边,面上泛着病态的苍白,只是肤色平滑细腻,竟然比女人还要完美几分,那双眼睛,像是能洞悉所有人的内心,沉如瀚海,深不见底,此时却蕴满万年寒冰,森冷异常,他的视线扫过殷解忧额头处,一枚倒瓜子形状的印记,眸光一动,然后虚握拳在嘴边,低咳了两声,棱角分明的嘴唇吐出两个字:“真沉!”
殷解忧一下子回过神来,方才那一点点因为失去初吻的梦幻泡泡全部幻灭,不可思议道:“你说我重?”
男子动作笨拙,靠在了软榻上,“不轻。”
“你——”殷解忧瞪了他一眼,这个男人,他他他,他拿走了她的初吻,他还敢嫌她重!殷解忧心中暗骂自己居然如此失态。
“咳咳……”
忽然,那墨衣男子面色微白,轻咳了两声,似乎一下子虚弱的站也站不稳了。
殷解忧不甚情愿的问:“你怎么了?”
“咳……你怎么……还不走?”
这人当真是讨厌,殷解忧这么想着,随意的束起了头发。
她可忙的很,没时间在这里讨人嫌。
咚!
就在她想要从屋顶那破洞离开的时候,身后传来声响,殷解忧终于是不情愿的转过身来。
那男子已经软倒在了榻上。
看他这情况,约莫是身染沉珂多年。
殷解忧上前蹲下,在墨衣男子身上摸索了下,皱眉道:“你没药?”却见他神色痛苦,斗大的汗珠自额头滑落,心中明白他定是方才动武引发病气的,暗骂一声倒霉,拿出随身的白玉小瓶,喂了他一颗玉白色药丸。
男子面色微变,眸中透出浓浓警告,只是他身体虚弱,无法发声,殷解忧又动作迅速,他还没有说话,已陷入了昏睡之中。
这一系列动作不过顷刻,殷解忧听得门外刀剑之声已经很低,该是已经杀退了敌人,同时有气劲浮动,在墨衣男子的护卫进来之前,殷解忧闪身离开。
轻旋而上的那一瞬,她忽然回头看了百里玉一眼:他今日正巧也在灵隐寺,难道是来祭奠殷王?
……
本打算在灵隐寺住一晚,因为那场暗杀意外,殷解忧打算连夜回府。流离知道这么快就要回家,倒也没多废话,只是对灵隐寺的素斋有些恋恋不舍。
第二日,殷解忧歇息了一日,傍晚用了饭,沐浴之后,躺在床上发呆。
一会儿后,门口传来轻叩。
“进来。”
流离推门而入,“小姐,你说的那辆马车进了辰王府。”
辰王,百里玉?
“果然是他。”殷解忧翻身坐起。
百里玉号称天下第一奇才,又是殷王的忘年之交,当初殷解忧三四岁,百里玉也不过只有七八岁,一副小老头样子,冷冰冰的板着脸,每次来殷王府都直接和殷王一起下棋讨论兵法,任凭殷解忧怎么讨好他,都不给面子,小小的殷解忧还追在他的屁股后面,一口一个玉哥哥叫,被甩了冷脸也锲而不舍,十岁那年,他忽然得了重病,从此足不出户,也渐渐的在人前销声匿迹了。
这么看来,他会出现在灵隐寺,是去祭奠殷王了,那香炉之中快要燃尽的香应该也是他上的。
“小姐您知道是他?”流离睁大眼,很好奇。小姐昨日出去透气回来就要连夜回府,还嘱咐她去查被暗杀的对象到底是谁,真是可恶,自己一时贪吃居然错过好戏,没有看到那什么暗杀,只看到一场大火!
殷解忧笑笑:“原来便确认了七八分了,毕竟京城之中,他算是十分独特的存在了。”
“说的也是,可是他不是足不出户吗,今天那些刺杀他的人又是怎么回事?”
“我如何知道,或许是他得罪的人太多了吧。”
流离愣了一下,“小姐,辰王是不是得罪你了?”不然为什么这话口气这么怪异。
“你很闲?”殷解忧白了流离一眼,径自套上衣服:“我出去一趟。”
“您去哪里?”
“辰王府。”一个湖绿色人影一闪,就消失在了夜空之中。
月如钩。
辰王府在玄武大街正北,一向守卫森严。
托了穿来十年坚持不懈的努力和学习的福,即便是第一次来辰王府,她也应付的游刃有余。
不一会儿,她找到机会,溜进了辰王所居的紫微阁。
紫微阁中摆放考究而精致,窗前和门边都垂挂着样式各异的铁八卦,随着晚风轻轻晃动着,殷解忧小心谨慎的四处搜寻着,可找了好久,都没发现她遗落的手镯。
那手镯是朋友送给她的,也是她很喜欢的一样东西,从未离开过她身边,这次只是去灵隐寺一趟,回到殷王府,就发现手镯不见了。
到底放在哪里了呢?
殷解忧柳眉皱起,又找了一遍,还是一无所获,不由懊恼起来,目光一闪,落到了沉香木大床上。
床上,百里玉躺在那里,俊美的容颜安然沉静,像是一点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样,自然,他能睡的这么沉,要归咎于殷解忧的那粒药,吃了那颗固元丹,能够修复身体的同时,亦会陷入深度沉睡,少则三天,多则半月。
殷解忧站在床边上看着他的脸,思绪忽然间滑到那天晚上,他虚弱的坐起,握拳虚咳,吐出两个字:“真沉。”她这身子如今十五岁,还没长开,身高一米六,体重七十斤,瘦的皮包骨,居然说她沉?
手指摸着自己额头正中那枚倒瓜子形状的伤疤,如今一直用额饰与花钿遮掩……她心情便更为糟糕了。
殷解忧瞪着床上的百里玉,忽然计从心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