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凤倾竹!凤倾竹!
可是,不管凤老王妃怎么呐喊,却依旧发不出一点声音。
相比凤老王妃,凤倾竹到是平静太多了,他知道,她心里头的想法,可是凤老王妃现在是个,口不能言,手不能提的老废物,又能干的出些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来呢?
凤倾竹眨了下眼,看够了,也就没什么欲望,继续刺激,这个只能躺在病床上,什么也干不了的废物了。
“祖母。”凤倾竹开口道:“孙儿这次前来,可是真的是真心的希望,你能够长命百岁的,人活着久了,才会看到很多的事情的,很多,很多,多到让你震惊的,意想不到的事情。”
凤倾竹停了话,开始在凤老王妃的房间里头到处转了转,又看了看,走到摆放着的一个古董花瓶的面前,停了下来,纤细的手指,划过那古董花瓶的瓶身,随后轻轻的一捅,那古董花瓶,便从架子上掉在了地上,碎成了几片,一直都在外头,认真的探听屋内的胡嬷嬷,一听花瓶破碎的声音,也不管凤倾竹到底在不在里面,现在的凤倾竹又有多么的恐怖,胡嬷嬷直接冲了进来,正好跟凤倾竹打了个照面。
胡嬷嬷看着病床上的凤老王妃,根本一点事情也没有,只是一个古董花瓶被打碎了。
“老奴……”胡嬷嬷又再次给凤倾竹跪了下来:“王爷请恕罪……老奴……老奴这……”
凤倾竹笑了一下道:“本王也只是一个错手,很不小心打破了一个花瓶罢了,胡嬷嬷的反应也太大了些,还是,你以为本王,会对祖母不利吗?”
胡嬷嬷又磕了几个响头,连忙道:“老奴不敢……老奴不敢……”
凤倾竹看着面前,这个向他跪地求饶的老人,谁能想到,这么一个随处可见的老太太,在凤老王妃的指使下,干了那么多丧尽天良的事呢?
凤倾竹似有感叹的,双手背在身后道:“胡嬷嬷真是个忠心为主的好奴才啊。”
胡嬷嬷沉默着,她不敢回答是,也不敢回答不是。
“还好……”凤倾竹又笑着道:“忠心为主的好奴才,本王身边也不少。”
他又有意无意的,看了一眼胡嬷嬷的那只缺掉耳扇的耳朵,又开言道:“本王真是从小娇生惯养惯了,伺候人实在是不擅长,这么远的花瓶,都能被本王不小心的摔坏了,真是笨手笨脚啊。算了,伺候人的事,还是教给胡嬷嬷干好了,胡嬷嬷?”
“老奴在!”
“你可一定要好好的,专心致志的伺候好祖母,祖母可是最起码要活到长命百岁才行啊。”
“老奴谨记王爷的话。”
“那就好。”凤倾竹说完了话,就准备走了,马上就要走到门口的时候,凤倾竹又说:“对了,昨天本王梦见外公了。真是奇怪,本王从生下来到现在,还没见过外公呢,连画像都未曾见过呢,这样竟然还能把外公给梦见了?很是奇怪是不是?”
“这……”
胡嬷嬷不明白,凤倾竹忽然提起他的外公,曾经的车阁老,车章干什么?
“因为是在做梦,所以梦中外公的相貌很是模糊,本王也已经记不倾了,但是外公对本王说的话,本王还是记得。祖母,胡嬷嬷……”
胡嬷嬷这才抬起头看着凤倾竹的脸。
凤倾竹背对在阳光下,看不到他的半边侧脸,却似乎能够倾楚的看到,凤倾竹的脸上露出了一抹幽深的笑容。
“外公托本王告诉你们,这么多年来多谢你们照顾母妃跟本王了,他会在下面等你们,等着你们寿终就寝的时候的那一天,亲自来接你们。”
胡嬷嬷听罢,整个人就像是没了骨头似的,瘫倒在了地上,失魂落魄的发抖着。
凤倾竹很满意,胡嬷嬷的反应,冷冷的撇向了躺在床上的凤老王妃一眼,终于离开了这里。
凤倾竹出了凤老王妃的院子,站在院门口,深深的呼出了一口气。
他并没有觉得很高兴,因为这只是个开始罢了。
凤倾竹昂着头,看向天边的夕阳,旧的一天结束了,也就意味着新的一天,会在夜幕降临之后,也逐渐开始。
站了半晌,凤倾竹站累了,准备回楼外楼去了,刚一视线,与自己的身高平行,映入他眼帘的,竟然是苏莺歌的那张带着笑的脸。
凤倾竹声音低沉的问:“你来干什么?”
苏莺歌露出了,比较难言的表情,刮了刮脸说:“嗯……过来……准备接公子回家的。”
凤倾竹从鼻腔内,哼笑了一声:“本公子用的着,让你过来亲自接我回去吗?”
苏莺歌的脸上,又露出了笑容,快速的走到了凤倾竹的身边,与他肩并肩的平行站着。
凤倾竹挪动了自己的步伐,往楼外楼的方向走,苏莺歌则紧紧跟着他,寸步不离的与他平行走着。
两个人一路无言,事实上也无需多言,他们两个人,是绑在一起的蚂蚱,同喜同乐,同忧同怒。
似乎是很早就已经是一体了一样。
凤倾竹的宣言一说出,哪怕凤倾竹已经走了,胡嬷嬷却依旧坐在地上,半天都没咱起来。
什么叫做他的外公车章给他托梦?倒不如说,这是凤倾竹,故意在她们的面前提前来,好让她们以后,都要小心翼翼,提心吊胆的过日子,再等着凤倾竹哪天抽出时间来了,好跟她们两个人算总账!
一直以来,凤倾竹都没有把话说出来,不是因为怕,也不是因为不想跟她们斤斤计较,而是,都将这些账记下,等着以后一起跟她们算。
胡嬷嬷叹了口气,摸了摸自己那被苏莺歌砍断的耳朵,凤倾竹故意看向她的耳朵做什么?是在警告她,不许乱说话,否则下次,就不会让苏莺歌光是砍掉她的耳朵,这么简单的事吗?
胡嬷嬷不敢确定,但还是走到了凤老王妃的面前,眼眶里含着泪的说:“老王妃……他早就已经不是我们能够解决的了了,事到如今,一切都算了吧。”
“唔——”凤老王妃勉强的从嗓子眼里,发出含含糊糊的,犹如有一口重痰,堵在嗓子眼里的声音。
她想要让胡嬷嬷,把凤振晓给找过来,她想要告诉凤振晓,凤倾竹的野心不止于此,可是……
她除了能发出声音之外,根本就连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哪怕是跟在她身边,这么多年的胡嬷嬷,也不理解,她要干什么,说什么。
胡嬷嬷哀伤的说:“老王妃……算了吧……这么多年都过去了,算了吧,现在的车家,除了凤倾竹之外,一个人也没有了,你想要报的仇,也应该报完了,我们……我们还是好好的,度过余生吧。”
不……
她的仇还没报完!只要凤倾竹,这个身体里流着车家血统的人,还活着!那么,她的深仇大恨,就没有报完的那一天!
更何况,凤倾竹他也不会就这样的善罢甘休!
“老王妃……”
“唔唔——”
凤老王妃想要把凤倾竹接下来的打算,告诉其他人,然而,却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听得懂她的话,就连凤振晓都说,凤阳王府交给凤倾竹,他也放心,只要凤阳王府还在,他就对得起凤阳王府的列祖列宗,再说了,不管是对凤倾竹也好,还是对凤倾竹的生母,车继薇也罢,这辈子,他们凤阳王府,尤其是他,亏欠了他们太多了。
争了一辈子,利用了一辈子?结果却依旧落得这样的下场,凤振晓想,如果当初,他所追求的东西不一样,如果当初,他没听凤老王妃,以及安陵帝的话的话,那么……结果是不是就会大不同呢?
车继薇是个好女人,她善良,漂亮,美丽,满腹才华,他对不起她……
可是,在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
过去的时间,也不会重来,而车继薇,因为他而死,也是事实。
凤老王妃欲诉无门,无论她怎么叫嚷着,就是没人肯听她的话,也没人能够明白她的话,所有人,都当她是长时间的种病在床,整个人的性格也跟着大变罢了。
凤老王妃一直都在做无用功,凤倾竹也一直听之任之,从不阻拦。
现在,他已经成为了凤阳王,这王府之内的人或事,已经挑不起了他的任何兴趣,现在对他来说,只有两件事最为事关重要。
一是,这豫南王他们引发起来的内乱,究竟怎么样,能够快速结束,二是他所能做的,又能给苏含玉,还有青幽,带来多大的军功与升职的机会。
西京,昭德十九年八月中旬,南宁王与端瑞王在安陵帝的召唤下,返回各自的封地,起兵,应对豫南王与恭康王为首的两股叛军,端瑞王与豫南王对持,而这边的恭康王与南宁王以及朝廷所派的,拥有苏含玉为将的军队对持,安陵帝的此番战术,先以攻破领军打仗并不擅长的恭康王开始。
经过南宁王与苏含玉二人的合力,不出几日,朝廷的军队,便又重新将隆隽夺了回来,还趁机又收复了几座城池,恭康王所带领的叛军,被南宁王与苏含玉攻打到躲在了川久城。
这算是一个好消息,消息一传到了京畿,何止满朝文武,连平民百姓的脸上都露出了笑颜。
然而,面对此事,只有一个人自始至终都无法感到心情愉悦。
那个人便是去年的状元,入朝为官一年多载的蔡虹瑜。
不为其他,因为他的老家就是隆隽,自从恭康王,豫南王叛变以来,看着恭康王入侵的路线,蔡虹瑜就隐隐约约的担忧,这恭康王迟早有一天,会打向那隆隽去、
隆隽是他的老家,父亲母亲,兄弟姐妹,所有的亲戚朋友都住在隆隽,所以当这南康之乱一起的时候,蔡虹瑜就上奏让安陵帝把南宁王跟端瑞王叫回封地去,在那些劝说安陵帝召唤南宁王与端瑞王前去与豫南王他们应敌,最为卖力的人,便是蔡虹瑜了。
是人都有私心,都不想见到自己的亲人,因为战乱而死,而且,蔡虹瑜还听闻,这次恭康王谋反的原因,很大的一部分是想为了他的一奶同胞的弟弟师青林报仇,端瑞王一家,自然是恭康王要找的,而另外一个,便是他,在恭康王看来,如果当初春闱事变,没有他带领一群考生,在皇宫门口坐着,逼的安陵帝必须要认真对待,彻查此事,为了平复众怒,这师青林大概就不会死。
这样的传言,就算蔡虹瑜不想听见也不行,然而,他却并没有觉得自己到底哪里做错了,师青林本来就犯了失察之错,他被安陵帝处斩,也是罪有应得,恭康王对端瑞王没办法,就专门找软柿子捏,想要针对他来,不仅如此,还罔顾西京的平民百姓,引起战乱,作为原本应该守护西京的八大世家之一,哪怕是身为一个人,恭康王都是失格的。
可是,帝王之心深不可测,安陵帝一直都扣押着南宁王与端瑞王不放,这眼看豫南王与恭康王都快要打到家门口了,安陵帝这才决定派出端瑞王与南宁王去收拾叛军。
虽然眼看的局势下,已经逐渐向安陵帝这边靠拢了,但,又谁能敢肯定,这不是又一个悲剧的开始呢?
恭康王已经退至于川久城,隆隽又重新的回归于西京的正统皇政,蔡虹瑜当下就找人前往隆隽,书信一封传到他的本家,结果却如同石沉大海一样,别说从隆隽传来消息,连送信的人也没有回来。
子不语怪力论神,可蔡虹瑜却没缘由的心慌,心思不定,他隐隐约约的有种不祥的预感,每逢自己独处的时候,叹气的时间也就越来越长了。
不过,南宁王与苏含玉的大军,连连战胜,却给了蔡虹瑜一个机会。
一日早朝,蔡虹瑜请了安陵帝一个折子,折子里的内容便是,介于南宁王,端瑞王以及苏含玉武德候大公子等人,近日来抗战敌军的表现,恳请安陵帝派遣两位官员,携带精良的物资前去前线,给前方的士兵劳军,端瑞王那里蔡虹瑜提出了一个,祖籍在端瑞一带的一名官职不算太大的官员,至于南宁王那边,因为他是隆隽出生,又是从隆隽进京赶考到了京畿的,关于地形,他比谁都熟,而且他现在依旧只是个芝麻绿豆官,京畿的朝堂少了他,也没有什么关系,恳请安陵帝派遣他去劳军。
安陵帝又不是个傻的,一看蔡虹瑜的折子就知道,劳军是假,他想要回到隆隽,去看自己的家人却是真。
安陵帝看着蔡虹瑜的折子,思索了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