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无家可归的可怜之人
这只商队确实很不错,车队上的布匹和貂皮,要是买了银两,足以够刘伍吃喝一辈子得了。
这让本就贪婪无比的刘伍,怎能不去心生歹念?
可就在他准备行动的前一晚,被恰巧路过的飞艳和林坤撞了个正着,他知晓林坤那正直无私的脾性,想要叫他和自己去打劫,那显然是不可能的。
飞艳也曾向班主透露过一些,意思是想让班主去劝劝刘伍,以免他走上歧途,毁了自己的一身。
谁料想,还被等班主前去规劝,刘伍就已经对林坤下手了,手段竟还这般的笨拙,这么快就被抓住了。
班主一杯一杯地灌醉,其实,在面对那么对金银的诱惑,他也是心动不已的,做这个破戏班主多年了,他还是那个bi样,两双像样的样子都穿不起。
喝得烂醉如泥的班主,被店小二费了大劲,才把他扶回三楼房间。
此时的天空中,又下起了大雪,鹅毛般的大雪,在天空中飞舞着,慢慢地坠落到地面上。
有的落在水里,与水潭融为一体,有的落在树叶上,把树叶覆盖着,有的落在房顶上,给冰冷的瓦片盖上厚厚的被子。
房间里翻来覆去睡不着的叶萱,看着手中的梅花玉佩,表情时而凝重,时而又像夏天的海棠花般柔美。
住在她隔壁的顾少于和洪老七,一人睡得跟死猪似的,呼噜声打得响彻了整座客栈。
一人则是斜靠在床头,长发轻轻划过脸颊,酷似一幅漫画人物一般。
……
翌日。
望月城的街道上,到处一片白茫茫,远处的山间也是一片白雪皑皑,寒冷的北风也挡不住,上街买年货的行人,和早早就来摆摊的摊贩们。
叶萱今日穿了一身素色长袍,长发高高束起,精美的发冠,显得叶萱整个人都精神抖擞,风度翩翩,标准的少女们的眼中情人。
而顾少于则是一身里白外红的衣袍,白暂如玉的脸颊有棱有角,一头乌黑茂密的头发,一半用一跟红丝到松松系起,一双剑眉下的细长桃花眼,充满了冷漠与多情,让人一不小心就会陷进去一般。
糟老头洪老七,虽衣着干净利落,可那头微乱的头发,他愣是舍不得梳理一下,好似那头乱糟糟的头发,就是他的标志一般。
三人差不多同时走出的房间,洪老七和叶萱一见面就杠上,谁也不稀罕见到谁的表情。
“哼!”
“切!”
只有顾少于谦和地说道:“叶大夫早!”
叶萱率先走在前面,声色淡然无味道:“早。”
“今儿是除夕,叶大夫可要回家探望父母?”顾少于撇下洪老七,上前和叶萱并肩走着。
除夕夜,本来是个和家人团聚一堂的日子,可叶萱却是连‘家’都不知道在哪。
要说在京都吧,已经知道真相,和那个让她永生难忘的家,让她这辈子都不会再想踏进一步。
要说在西夏吧,那个生为她亲生父亲的人,可能还不知道有个她,她还真是一个无家可归的可怜之人。
“我,没有家,也,没有父母,他们在我幼时去世了。”叶萱沉默了半晌,神态淡然、语气平稳道。
“不好意思,勾起你的伤心事,我没想到高堂已故,实在是不好意思。”顾少于怕叶萱难过,连连道歉道。
叶萱不以为然地下着楼梯,面上虽看不出什么来,可她的内心却是,有着对现代母亲的无限思念,对现世已故的娘亲深感怀念。
两个对她无限好的女人,均都跟她天人永隔,别看她外表坚强冷漠无情,实则内心也是个呆萌的软妹子,她也想有个结实牢固的肩膀。
顾少于见叶萱不在言语,他也乖乖闭上嘴巴,怕说错话惹得叶萱不高兴。
洪老七则是在他们身后,横七竖八地盯着前面的两人,怎么看怎么不顺眼的那种。
用完早膳,叶萱就独自走出了客栈,走在这陌生热闹的街道上,看着这来来往往,忙碌着置办年货的人群。
她瞬间觉得自己就像一个没人要的小孩,心里头空落落的,寒冷刺骨的寒风吹在她脸颊上,冻得她那宛如鸡蛋的脸颊红扑扑的。
叶萱就像一只孤傲的雄鹰一般,俯瞰着整条街道上的人们,任由大朵大朵的雪花砸落在自己身上。
她眨巴着那浓密又长的眼睫毛,脸上露出了一抹苦笑,在这个阖家囤聚的日子里,没想到她却是孤零零的一个人。
不知过了多久,叶萱突然觉得自己身上暖和了起来,鹅毛般的雪花也没在砸在自己身上。
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多出的貂毛斗篷,抬眼扭头朝身后看去,只见一个宛如画里走出来的男子,正站在她身后,一脸柔笑的举着油纸伞,静静地站在她身后。
“你怎么出来了?你身体不好你不知道吗?”
叶萱看着衣衫单薄、脸色苍白的顾少于,脸色难看又有些心疼地吼道。
顾少于抿唇轻笑,“没事,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清楚,倒是你,这么冷的天,你不在房间带着,跑到这寒冷的街道上傻站着干嘛!”
叶萱看着眼前温柔体贴的顾少于,曾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顾少于和江州案子无关联。
这样一个好看又温柔的男子,怎么就成了令人发指的杀人狂魔了呢?
叶萱伸手拿过伞柄,“说实话,现在的你,真的很不像那个,让人恨得牙痒痒的变态狂,要不是我曾被你折磨过,我都不会相信的。”
“你心里这般变态,应该是跟你的一些遭遇有关吧?是童年吗?还是…!”
叶萱试着套出顾少于的心里话,他这是长时间找不到人倾诉,才会变得心里阴暗变态的,只要找个人好好开导开导他,应该也不会为时太晚。
至于自己在他身上下的药,只要他不在为非作歹,毒性自然就不会发作,也不会对他有所伤害。
两人漫步在街道上走着,顾少于张了好几次嘴,始终还是没有把压抑在心里已久的事说出,不是他不想说,而是不知从何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