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0章 世界的尽头
“我杀了他。”
如同一口大钟在耳边被狠狠敲响，张泽脑海中一阵嗡鸣，持续回荡着这个声音。
这小子杀了谁？
佐克？
那个最强暗王使佐克？
常年征战乱魔境的张泽对三大暗王使不可谓不了解。
虽然暗王使在乱魔境抛头露面的次数不多，但和张泽间或多或少展开过一些战斗。
这也是一种试探和衡量。
看看你张泽在乱魔境，到底能有几分能量！
通过交手，张泽也判断出，三大暗王使中，佐克绝对是威胁最大的那个！
最强暗王使的称号名副其实。
即便是如今的自己，想要将其斩杀，也势必要大费周章。
其战力，绝不会逊色于罪真实龙多少！
可就是这样的强者，却被林游斩杀了？
关键在于，观他那只王牌怪兽现在的状态，分明还处于巅峰。
这岂不意味着他轻松斩杀了佐克？
看张泽这般表情，林游笑道：“前辈，我可没胡说八道，佐克确实已陨，在将其斩杀后，我的超魔导龙骑士汲取到了特殊的能量，顺利将本源恢复至巅峰，就是遗憾本源战技还在冷却。”
“他还创造出了本源战技？”
张泽瞬间惊叫出声，但很快意识到。
若非如此，佐克又怎么可能死于他手？
创造出本源战技，本身才会是促成此事的最大筹码！
但超魔导龙骑士晋升超源三阶才多久？
至少数月前，超魔导龙骑士还未达到这程度。
意味着这晋升至多几个月。
而在这短短数月的时间里，他便创造出了本源战技？
张泽一时有些晕乎乎的，总觉得哪哪都不真切。
林游忍不住调侃道：“前辈，我还以为你这辈子见惯了大风大浪，不会对这点小事大惊小怪，看来是我想错了。”
“……”
张泽差点没吐血。
自己这是被一个小辈给鄙视了？
不行，老子得端正姿态，让他知道知道深浅。
张泽干咳一声，严肃评价道：“以你的年纪能做到这点的确不容易，值得夸赞，但和我当年相比还是略微逊色，当年我初临罪域，就直接震慑的罪真实龙那老梆子失魂落魄，丝毫不敢与我叫板，所以多年以来都不敢主动发起战争。”
“不过你也不必灰心，以你的潜质，也许会有和我并驾齐驱的一天。”张泽摆出老资格的架子，拍了拍林游的肩膀。
“有前辈这番话，林游深受鼓舞，日后必定倍加努力。”
林游心中憋笑，知道这位老前辈被自己惊的不轻，得给老人家一些面子。
过了一阵，林游想到什么，不由问道：“对了，前辈，你在斩杀罪真实龙时，可有发现什么反常现象。”
“反常……”
张泽凝眉，忽然道：“佐克的源魄被人牵引了？”
“罪真实龙果然也是如此么，会是暗王的手笔？”林游正色思索。
“不会有错。”
张泽点头，“就是不知回收他们的源魄，暗王又能做什么，但不管怎么说，现在的局面下，暗王很快就要降临了。”
林游沉吟片刻，方才道：“但现在最大的威胁，想来也并非暗王了吧？”
张泽深深看了林游一眼，沉默良久，微微偏过头，像是心事重重。
“圣地至尊是人界的敌人。”深思熟虑后，张泽终于将深藏心底的话挖了出来，揭露在林游面前。
张泽沉声道：“也许不全是，但一定有我们的敌人，且数量不在少数。”
“到底为什么？”
林游并不意外这个结论，但他眼中仍有困惑与怒火在燃烧，“他们难道不是人界的支柱与明灯么？他们不是受人敬仰的存在么？但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选择？”
“我想是某种根本上的冲突。”
张泽沉声道：“他们虽然是我们的敌人，但并未公然站在我们的对立面，也并未直接联手乱魔境，若是那么做，人界早就覆灭，相反，他们曾经和乱魔境战斗过，也击杀过许多强敌，在人界的功绩不可磨灭。”
“只是如今……”
张泽眼底有悲哀在酝酿，但很快转变为一种锋芒，“他们变了，变得很彻底，他们不再助力人界，他们选择作壁上观，甚至在至关重要的时刻……反戈一击！”
林游瞳孔收缩，还有这种事？
“此事知道的人知之甚少，确切来说，整个人界在今日之前，唯有三人知晓。”
张泽的话让林游心中惊愕。
三人，如果说在人界只有三人知晓此事，那么这三人的身份也不言而喻。
“可为什么……”
“因为你已经有支撑起人界未来的力量。”
张泽表情变得前所未有的肃然，“多年前决斗王林泽和暗王之间的那场战斗你听说过吧？”
“嗯，据说是两败俱伤。”
林游很早前便听闻过此事，这事在决斗者总部也称不上秘密。
“但那是谣传，且完全背离事实的谣传。”张泽语出惊人。
林游微微瞪大眼睛，他立刻意识到什么。
“没错。”
“有至强者在暗中给予暗王帮助，那帮助悄无声息，甚至连暗王自己都没能意识到，那位出手的至强者想来也始料未及，有人能察觉到他的存在。”
张泽冷笑道：“林泽的实力，远远的超出了这个时代的想象，以至于那些灵战时期便存在的老怪物都开始对他产生忌惮。”
“灵战时期？”
林游内心再次受到冲击，那些圣地至尊，会是灵战时代的人类？
“他们是在灵战时代被终结后诞生的存在，所以仍具有灵战时代的气息，在那时，他们便合力创造出哈拉克提这个圣地，将自己与外界彻底隔绝，圣地也成为他们力量的终极来源。”
“而后来……”
张泽语气深邃，“这来源变了，或者说，不再像之前那样绝对，而那来源，也很可能便是如今他们与人界冲突的根本。”
“所以到底是什么？”
“光暗能量！”
张泽直截了当的给出答案。
“是光暗二源？”
林游立刻想到了‘源’的本质。
人界和乱魔境所驱动的力量源其实都是超源之力乃至本源之力，但表现的能量形态却有所不同。
即光源与暗源。
两股力量分明有着统一的本源，但不知为何，却呈现出完全对立的姿态，互相撕咬、吞噬。
光暗二源对抗。
力量来源。
难不成……
林游猛然惊觉道：“他们在有意主导两界的战争，实现某种程度上的平衡，并让这平衡趋于永恒，如此一来，他们的力量便能不断壮大？”
“不管这是不是真相，但这的确是我们能给出的答案，也很可能便是最正确的答案。”
张泽沉声道：“不论我，姜源还是林泽，都选择相信这个答案。”
林游陷入沉默。
这沉默持续良久，他忽地惨笑一声，“所以我们的一切牺牲，在那些高高在上的至尊们眼中，仅仅是一种正确答案么？这是他们希望看到的，力求发生的，并在暗中主导这一切？”
“这便是……人界圣地么？”
“只是圣地。”
张泽冷然抹除‘人界’二字，仿佛彻底将人界与圣地的关联掐断，“我们的牺牲并非没有意义，这是他们希望看到的没错，但我们的敌人当然会想要看到这种事发生，正如暗源界域。”
“不论是圣地还是暗源界域，他们都是我们的敌人，斩尽敌人，不让人界受到任何人侵扰，这便是我们人界决斗者的责任与使命。”
张泽大义凛然道：“我时刻做着这样的觉悟，只要这里还在跳动，那么便不会停下。”
看着将手掌贴合在心脏处的张泽，林游忽然舒展起身体。
里里外外活动了一番筋骨后，整个人似乎变得神清气爽，意气风发。
“前辈说的对，不管面对的是什么，损害人界者，斩了便是。”
这一刻，林游仿佛将一切的纷纷扰扰与千头万绪彻底抛开，唯有战意在升腾。
很快，脑海中闪过一道人影，笑道：“圣地至尊不全是敌人，没有也许。”
“是么……”
张泽也笑了，“看来你此番在圣塔有了很好的确认，这算是不错的消息。”
轰！
其话音刚落下，天色忽然彻底暗沉下来，无尽的黑暗涌现，仿佛要将这整个界域包裹。
张泽笑容稍稍收敛，手头变戏法般多出两颗苹果，并抛给林游一颗，“来了么，暗王那家伙。”
接过苹果咬了一口，林游凝神看去，片刻后近乎和张泽同时展开行动。
他们都锁定了那道气息即将降临的地方，身影瞬间消失在原地。
空间穿梭之中，张泽有些意外道：“小伙子进步果然神速，感知只稍稍慢了我半拍。”
“难道是我的错觉么？”
林游轻笑道：“慢了半拍的人，好像是前辈啊。”
“不懂事的年轻人。”
张泽没好气地说了句，但紧接着笑容灿烂道：“干得不错。”
嗖、嗖！
二人的身形持续穿梭。
此刻，罪域的能量还在进一步崩塌，结合那遮天蔽日的黑暗，仿佛这个世界终结的尽头，就这样呈现在了所有人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