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冲突
一曲毕,林谦终究还是没有成功,毕竟功法的创立本就没有他想象的那么简单,想要改变谈何容易。
“看来只能按照佛门的音律来了。”林谦喃喃,开始按照玉简上的来,一个个音节吹奏出来,林谦宛若身处寺庙中一般,这种感觉,还真是奇妙。
也不知道这算不算成功,一曲毕,居楼又恢复了平静,林谦刚才吹的是以哀伤的音调为主,不过感觉除了居楼多出一道声音以外好像再也没有其他的事发生了。
“失败了?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林谦顿时泄气了,光靠一道玉简没有人来教,这种音幻功法的确很难学会,主要是幻境这种东西太过玄妙,不仅对致幻者自身要求有着极大的挑战,不能自己陷入进去,而且又要使对方不能察觉到自己身处幻境之中,这是一个微妙的分水岭,致幻者本身就要有着非常出色的强大分辨能力。
低阶幻修致幻是不可控的,只能通过控制情绪来使被施术者本身自己的意愿产生幻境,只有幻修达到融幻境才可以使幻修本身进入幻境控制幻境的发展,像林谦这种刚刚学习的人,甚至连施术的对象都无法控制!
林谦试着吹奏幻笛制造幻境,不停的吹奏,不停的吹奏,幻笛上的紫色纹路随着林谦的每一次吹奏而闪烁,也不知成功与否,自己总是感到一阵无力,这种无力是取决于没有目标,就像个无头苍蝇一般,没有方向,幻修前期在没有人教的情况下很难成功,尤其是林谦这种音幻,没有合适的基准,也没有合适的参照,甚至连施展幻术的人都没有,这不禁令他困扰重重,甚至内心有一点躁动不安。
躁动的不止是林谦,还有赵萱儿,明明自己刚才还在打坐吐纳,但是眼前却总是忽隐忽现的看到一个场景,这个场景里的火海,是儿时所经历过的,那年自己七岁,坐在大火前嚎啕大哭的样子,自己至今难忘。
为什么?好不容易不再回忆这些事情,却还要这么真实的出现在自己眼前。
一个女孩坐在地上,周围的茅草屋燃烧起来,把整个天空渲染的火红一片,那些人在追逐,在逃窜,在拿起手中的刀屠杀。
赵萱儿看着与自己近在咫尺的女孩,眼中的泪水情不自禁的流了下来……
“嗡!”
赵萱儿脑中嗡嗡作响,视角变了,变成了她在火海前哭泣,伤心、无力、悲痛,一瞬间涌上心头。
好不容易摆脱了,可偏偏这段往事还要这样折磨我,明明已经忘却,为什么还要如此真实的展现在自己眼前,我……好恨!
周围的场景开始虚化,取而代之的是自己的房间,还是那样的平常,只是,耳边的笛声……停了。
“幻术!”赵萱儿怒了,前所未有的愤怒,心中如同被烈火灼烧般,在这六月的炎热天气下,显得格外躁动,“林谦!”
还没有任何察觉的林谦此刻还在琢磨着自己的梵音幻诀,思考着如何才算成功。
“咚咚咚!”
林谦房内传来敲门声,还有一声暴喝:“林谦,你给我滚出来!”
林谦皱眉,不明白这赵萱儿为何如此暴躁,难道还不肯放过自己?
门一拉开,一张熟悉的脸便映入眼帘,而且,对方明显很生气,怒火滔天的盯着林谦,林谦甚至能在她眼中看到没有落下的眼泪,究竟发生了什么?
“碰!”
林谦左脸传来一阵剧痛,手中的幻笛掉落在地,连林谦本人,都被这一拳打得后退两步。
“痛吗?”赵萱儿面无表情的笑着,那种因为报复而痛苦的感觉前所未有的强烈。
“师姐……”林谦想要问清楚究竟什么情况,但却被赵萱儿硬生生的打断。
“不要叫我师姐,我没有你这样心狠手辣的师弟!”赵萱儿如同上了膛的炮火一般,对林谦爆发出熊熊怒火。
“是不是因为我当初反对你入门,你就使用如此下三滥的手段来害我,你是不是还沉浸在自己报复成功的喜悦之中,林谦,我现在告诉你,从今天开始有你林谦就没有我赵萱儿。”赵萱儿非常恼怒的说出这一段话,此刻原本应该安安静静、冷冷清清的二楼,也变得热闹起来,阴魁回来了,贺英、熊汶也闻声而来。
熊汶诧异的看着自己的师妹,在自己的印象中,一向天真烂漫的师妹,还从未如此失态过,一时间竟产生了好奇,这林谦究竟做了什么才使师妹会这样?
赵萱儿胸口剧烈起伏,泪水模糊了双眼,现在的她对林谦甚至充满了杀意。
“去死吧!”
“师妹!”
“师妹!”
众人都来不及反应过来,只见赵萱儿拔出贺英的佩剑,砍向林谦!
林谦来不及躲避,只能侧身用手来抵挡这原本应该砍在脖子上的这一剑。
“噗!”
鲜血顺着手臂流下。
捂住伤口,林谦看向赵萱儿,不明白究竟是什么致使她连杀自己的心都有了,不过不管怎么样,他都不可能再待下去了吧!不论是出于化解赵萱儿愤怒的角度,还是出于自尊心的角度,他林谦,都不可能再在白灵山继续留下……
贺英夺过赵萱儿手中的剑,熊汶挡在林谦与赵萱儿中间,阴魁漠视这一切。
“师妹你怎么了?”熊汶不解,自己虽然之前也对林谦没太多好感,但是看林谦儒雅的气质,也没有什么坏感,究竟是什么致使连动物都不愿伤害的师妹向林谦挥刀?
赵萱儿冷哼一声,气冲冲的下楼了,只留下迷茫的众人,还有低落的林谦。
熊汶赶紧追过去,嘴上还大喊着师妹,贺英疑惑的看了一眼林谦,也追下楼去,阴魁依旧面无表情,什么也没有说,转身进入自己房间。
林谦自嘲的笑了笑,自己是有多招女人恨?前有胡碧心刺杀自己,后有赵萱儿拔剑相向,最憋屈的是,自己明明还什么都没有做。
叹了口气,将手指上的须弥戒摘下放在桌上,滚落在地上的幻笛也不再理会,来时怎样,去时怎样,不带走一丝一毫。
……
“没想到才刚入门一天就待不下去了!”林谦来到白灵山正门,望着眼前的白灵道馆喃喃道,自己该何去何从……
林谦自嘲般的笑了笑,夏风吹过,一袭青衫在风中飘动,显得如此从容不迫。
白灵山的山坡不算陡峭,野花野草争相开放,一只不知名的小鸟独自在枝头鸣叫,显得如此寂寥,终于小鸟不再鸣叫了,因为从远方飞来了他的同类,三三两两,山坡上的小道两旁显得格外热闹了起来,唯独林谦那孤寂的背影,总显得格格不入……
“真的决定要走吗?”耳畔传来贺英的声音,林谦脚步顿了顿,最终还是没有迈出下一步,转过身去,道:“是啊,只怕再待下去我连一件完整衣服都没得穿了。”玩笑般的说着,还看了一眼被划破的手臂,叹了口气。
“我,给你包扎一下吧!”贺英踱步而来,手上提着一个木箱子。
“不用了,医术我也会一点,这点伤不碍事的。”林谦摆摆手。
见林谦拒绝,贺英也不再强求,拿出一枚须弥戒,道:“师父要我交给你,还要我跟你说,出去了就别回来了,一个大男人耍小性子,他丢不起这个人。”
听完贺英绘声绘色的说着白山的话,林谦不禁苦笑连连,暗道自己哪里耍小性子了。
接过须弥戒,神识探去,玉简、幻笛、短剑、符篆都在里面,林谦心中一阵感动。
“对了,他还说,你小子就感动吧,感动就早点回来,以后再出门记得找老夫请假,不然老夫揍死你个目无尊长的家伙!”顿了顿,贺英接着道:“其实师父还是挺看重你的,你自己多保重,不要辜负了师父的一片好心,早点回来。”
林谦点点头,道:“劳烦师姐替我谢谢师父一片赤诚之心,林谦定当永世难忘,等萱儿师姐气消了就立刻赶回来。”
贺英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递给林谦,道:“这是师父要我交给你的,要你自己亲启,该交代的已经交代了,你……好自为之!”
林谦点点头,内心复杂,有些不明白为何白山会如此看重自己,即使是自己要离开,也婉言相劝。
“师父让你不要懈怠这幻术功法,也要适当领悟那白灵石像中所看到的一切,将来会有所帮助,最后对自己那接近天道的功法要时刻警惕,此间事了,告辞!”贺英说完,便转身离去,丝毫不拖泥带水。
林谦则再次疑惑了起来,为什么白山一直强调要自己提防树哥给自己的功法呢?
林谦一路下山,一路思考着这件事,直到来到一片连山,但是似乎周围却并没有什么人居住。
“老伯,这里环境宜人,为何却不见人家?”林谦围着群山转了半天才遇上一位在湖边垂钓的老叟,赶紧开口询问。
“从外地来的吧?”老叟穿着蓑衣,带着斗笠,身旁一个竹编的鱼篓,笑着问道。
“正是!”林谦点了点头,坐在老叟身旁与之交谈。
“这里是江州之地,这些山统称为鄂云山脉,其内妖孽众多会骚扰来往的路人,别说是住了,别人连走都不愿走过这里,哪里会有人?”
“既然如此危险,那为何老伯你还在这里垂钓,不怕招来妖精吗?”林谦疑惑道,虽然一开始就有些奇怪,但却又不知道哪里奇怪。
“我说过我是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