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8章 喜欢多一点
春节是传统大节,撇除个别行业留守值班的人,基本都回家与家人团圆了,甚至本地人也有不少选择全家出行旅游过节,昔日繁华拥挤的青临城,俨然成了一座空城,一路空旷通畅,他们比平时还要早些抵达虞山别墅。
年前,老太太吩咐人把院子修葺了一番,别墅大门贴了春联,还挂了两大红灯笼,开车往里,庭院里的树枝上也挂满了小彩灯,此时天色已经黑透,抬眼望去,小彩灯连城一片闪烁的灯海,煞是好看。
其实每年都差不多如此,只不过往年江棠总着绷住神经,忙着应付唐游川,再美的景色也无心欣赏。
唐游川抱着箱子,她拎着小件,两人刚进门,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屋里隐隐传出和谐的笑声,他们在玄关换鞋,蛋卷和唐三藏熟门熟路率先蹿了进去。
大厅里电视机播着节目,茶几上瓜果拼盘碎嘴零食堆得满满的,屋内今年多了两个人,唐苓和她女儿姜涵,唐苓跟丈夫办理了离婚,姜涵年满十八,有权选择跟谁,父亲出轨小三还怀孕了,她自然是跟着她妈唐苓。
唐苓大概是对唐游川和江棠的事情略有耳闻,不过应该没想到对方会是她认识的江棠,视线对上的时候,眼底也有讶异,到底是长辈,朝江棠露出和善的微笑,而姜涵显然不知情,表情有点懵。
“阿川和乖宝回来了?”老太太眉眼上处处盈着笑意,她拉过江棠的手,“乖宝,这是阿川的姑姑,你们之前没见过。”
唐苓笑着说,“妈,我们早就见过了。”
昨晚唐游川提前跟她提过她们会回来,江棠就有心理准备了,但见着面,难免还是有些尴尬不适,她局促地笑了笑,低声叫人:“小姑。”
只有姜涵不明所以,愣愣地问:“江医生为什么会在咱们家啊?”
“这也是她家,”不待江棠出声,唐游川淡淡地出声纠正她,“叫嫂子。”
姜涵瞪大眼睛看着他和江棠,估计是太过震惊,根本就反应不过来唐游川的话是啥意思,直接没了声,直到上桌用餐,才恍然回魂,但看着唐游川一脸温情地给江棠夹菜,她总怀疑坐在那儿的是大表哥,而不是那个一贯冷漠又严肃的小表哥。
老太太丈夫和儿子都不在了,一个孙子也走了,唐大哥又常年在国外,在江棠和唐游川结婚之前,逢年过节也只有唐游川一人陪她,虽说唐苓离婚这事令人伤心,但家里人多热闹,老人家还是藏不住的开心,她连着胃口都好了不少。
桌上有说有笑,气氛倒也温馨而和谐。
只有姜涵这孩子,实在是太过意外,在好奇心的驱使下看着江棠和唐游川,以至于整顿饭下来,她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吃了啥。
老太太毕竟年纪大,又动过手术,饭后没多久就熬不住了,唐苓是长辈,姜涵虽是同辈但年龄差又太大,再加上唐游川和江棠都不是性格活泼的,少了老太太,谁都活跃不起来,又没啥活动整活儿,索性也没勉强凑一起守夜,派了红包,然后各自回房休息了。
现代人的新年问候是统一群发的表面礼仪,江棠收了一堆,人家也没指望会回复,所以她很心安理得的无视,只特意给几位老师和关系好的朋友特意送去问候。
季然在乡下爷爷家,一大家子人必然是热闹,他在群里发了不少视频,包饺子,放烟火,打麻将打牌……这人老大不小了还跟亲戚家几岁的屁孩凑一块玩得不亦乐乎。
唐游川洗完澡出来时,江棠趴在笑得人都哆嗦了,他走过去从背后抱住她,脑袋凑近,低声问:“什么事这么开心?”
江棠把手机递给他,“季然跟孩子玩烟花……”她话都没说完,就哈哈笑了起来,唐游川把视频点开看了一遍,完了也忍不住沉沉低笑。
季然跟孩子玩烟火,不知是那个不懂事的倒霉孩子,在他屁股后面点了个螺旋飞起来的小型烟花,从后面冲他裤/裆去了,本该是危险吓人的场面,却因为他一阵滑稽乱蹦吱哇乱叫而变得搞笑起来。
顺着这个视频,江棠跟唐游川讲了些不少他们以前的趣事,谈及这些往事,她话就多了起来,与往日那个冷静睿智的江医生反差很大,绵绵笑意盈于她的眉眼上,话里话外都能感受到她的愉悦,想来她在庆州生活那几年是很开心的。
唐游川抱着她,耐心十足听着,也是真的喜欢听她跟他说,那些关于她,而他不曾参与的点滴岁月。
江棠聊到青春期她和季然决裂的事,“我们那时候见面不是冷着脸就是吵得面红脖子粗,他吵架超不过我又不能打我,韵姨又偏袒我,他跟我吵架还得被韵姨骂,我们那时真真是相看两厌。”
江棠兀自乐出声:“现在回想起来,觉得屁大点儿事,也不懂怎么就弄得像杀父仇人似的。”
时隔多年想起,只觉得幼稚愚蠢又搞笑。
唐游川也忍俊不禁,“他爸妈都护着你,他那时估计真把你当夺父霸母的仇人,要我说,惨还是季然惨。”
江棠翻身趴在他身上,笑眯眯地看着他:“我怎么觉得你是在幸灾乐祸?”
唐游川不置可否,一双黢黑的瞳眸盯着她看,薄唇轻启,低沉的嗓音带着淡淡的慵懒,说:“他从小就跟你一起。”
江棠怔忪了一秒,很快就反应过来他这话是什么意思,陡然就笑了。
这男人,又酸了。
江棠心底泛甜,身上也跟着软在他的胸膛上,勾着唇低声唤他的名字,“唐游川。”
“嗯。”他很低很沉地应声,那声音伴随着胸腔的震颤灌进她的耳膜,勾得她浑身酥麻,这一刻,江棠贴着他,安心得不可思议。
“怎么?”良久等不到她的下文,唐游川又追问了一句。
江棠撑起身往上爬了一下,唇贴着他耳朵亲了一下,唇瓣一张一翕,喷薄出浅浅的暖流,嗓音温软低语道:“我对你的喜欢,又多了一点。”
时针跨过零点,新年到了,不知谁家任性,无视规定,在阒静的新年夜里,点燃了烟火,那声音远而清晰,在空中炸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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