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兽,只是个传说
在桃源村,流传着这样一个传说。
说是在青丘山里有个庙,庙里有个老和尚……不,是小狐狸,但它并不是什么祥瑞之物,却是个十足的扫把星。
传说中小狐狸三百年一现,所经之地,简直好像飘过诅咒一般,必然掀起一阵横尸遍野的“盛况”,因此,世人又叫它血狸。
在众人眼中,血狸是妖,自是惹不起,要躲的主儿,时间久了,青丘山也就成了禁地,莫说是小孩子,便是大人也极少问津。
“安宁,你一点都不怕吗?”草色青青,林间小溪潺潺,青丘山的景色倒也算是怡人,只是,毕竟鲜有人至,给人一种沉寂的感觉,大牛哆嗦着问道。
“不怕。”安宁一个暴栗敲在大牛头上,亏他在所有小鬼头中,个子是最高最壮的,竟然最是霍乱军心,鄙视!
“可是……”虽然挨了揍,大牛却依旧是心有不甘,正张口欲言,却瞧见几个小伙伴嘴角的讥笑,便收了口。
“大牛,你很害怕血狸吧?”鼻涕虫一语中的。
“谁,谁……谁说我怕血狸的。”大牛叫众人看穿了心思,闹了个大红脸,忙着解释,却是说的磕磕巴巴。
“切!”几个小鬼头对大牛很是不屑。
“有安宁在呢,怕什么!”富贵儿嘴一快,不想却说了平时安宁最不待见的话,再转头一看安宁,脸上果然有几分不快。
其实安宁也明白,人品差自然有天收,妖品差……就要用仙收,小鬼们虽然年纪尚且都不算大,却也不是一点分寸没有。
整天跟着她闯东闯西的,说到根儿上,却是因为安宁“葫芦娃”的身份,事实上,这些年来,村里的人们却从未把她当“人”看过。
三岁,安宁一个不留神,嘴里冒出“人之初、性本善”六个字,岂知,“三字经”也赶潮流玩穿越,村里人竟听过这种说法。
更叫村中人不禁惊异,不愧是小神仙!
五岁,富贵儿不小心失足掉河,呛了一肚子水上来,却是安宁一下子冲上去,不顾大家反应的在他胸膛上一阵“乱”按,这才叫他捡回一条命。
却叫村中人不禁愕然,不愧是小神仙!
以至于生活的一些小细节,像是安宁在家的“人”字形怪鞋,八月十五与爷爷一同做的“蛋黄饼”,她的鬼画符……
在村中人的眼里,也尽是不平常的,不愧是小神仙!
当然,几年下来,有一些经历,却是安宁自己也有些解释不清的,好像前世一直身体不算太好的她,这辈子却出奇的健康茁壮,便是小咳嗽、小感冒也找不上门,又比方说,有时她明明就要摔倒……
正想着,安宁踩在一个小石子上,脚下一滑,呃……对的,就好像现在这样!
向左微微一晃,再向右一歪,时机刚好,先是“扑通”一声,接下来,是一声“哎呦”,安宁正压在胖丫的身上。
安宁不禁错愕,看吧,再一次玄幻了!自打她小的时候乱跑开始,几乎每次要摔跤的时候,都会出现这种“鬼上身”的感觉。
待感觉将要消失时,不是莫名其妙的站住了,安宁苦笑了一下,便是现在这种状况——找到肉垫。
“胖丫,对不起,你没事儿吧?”安宁方起身,便一脸歉意道,村儿里的孩子兴起小名,所以,胖丫即使已经七八岁了,也还没什么正式的名字。
“呜呜——”小孩子毕竟是小孩子,即便胖丫再肉嘟嘟的,叫安宁忽的这么一“砸”,也是当时便哭了起来。
“胖丫,不哭不哭,是我的不对。”安宁见状,更是慌了神儿,赶紧安慰道,心中却也是万分不好意思,长大后,她已是很少“砸”人,但只要一“砸”,也不知是不是巧合,倒霉的八成是清丫头或者胖丫。
至于男孩子,却是真的没“砸”过,便是在她二人间,也是以“舒服”的胖丫居多……安宁邪恶的想,幸而,自己摔的不多。
“呜呜呜——”瞧着安宁这儿发生状况,小鬼们已是围了过来,你一言我一语的安慰着,只是胖丫的哭声却是愈加大了。
安宁一阵头大,小孩子哭是真的很难办,折腾了好一阵儿后,才叹了一声继续道:“胖丫,是我的不对,不哭了好不好,回去后请你吃桂花糕哦!”
“呜——呜——”,胖丫抽泣了几声,喃喃的问道,“真的吗?”
果然,对于小孩子,利诱是最有成效的!但在安宁见形势出现转机,方欲开口时,却叫大牛一声大吼打断,“别哭了!”
“呜呜呜——”胖丫的眼泪再一次决堤。
“大牛!”安宁转过身,刚想说说大牛的时候,却看见他的双腿打着颤儿,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远方的一个山包。
一时间,安宁便察觉出些许的不同,顺着大牛的眼神看去,却正瞥见一抹妖娆的红,鲜红中一双漆黑的小眼睛滴溜转着。
安宁神色一凛,若是传言没错,想必,它便正是血狸。
“血狸!真的是血狸!”此时,已不光是安宁一人注意到它的存在,小鬼们瞧见血狸,却是刹那间便都变了脸色。
眼中尽是惊慌、恐惧,但更多的……是不可置信。
“快跑!”下一秒钟,大家就已慌了阵脚,便是方才还在地上嚎啕大哭的胖丫,此时也是吓的忘了哭,连滚带爬的跟在富贵儿身后往山下跑。
安宁瞧着这群小孩子,也不知是该哭该笑,真的见了血狸,却连她是“神仙”也不理,都一窝蜂的逃了。
叫她是追也不是,不追也不是!
“安宁,你倒是跑哇!”安宁一走神间,却未注意到鼻涕虫竟然没跑,这会儿正一把拽住她的胳膊,也向着山下使劲。
“张桓,”安宁见了他,心下倒是轻松一分,却挣了他的胳膊,“听我说,你先下山,把大牛、清丫头都找到,要保证大家的平安。”
“那你呢?”鼻涕虫眉头一紧,拧成一个疙瘩,打断安宁道。
“我?”安宁叫他问的一愣,也不知要怎么说,只得敷衍道,“我是‘小仙’,没什么事儿的,将爷爷用的药采了便回去。”
张桓看了安宁一会儿,终是倔强的点点头,便追下山去。
但在他走以后,安宁却并没有动身后的竹篓,倒是瞧着方才血狸出现的山包望去,她倒要探一探,青丘山中,究竟有什么庙?!
却浑然不觉,腰间不知何时已是多了一杆玉管狼毫,管上一个“墨”字,闪着若隐若现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