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害羞
我跟着姜菲到附近的镇子，这才明白姜菲为什么说要我不要靠近她了。
这镇子只有一家小旅馆，而且还只剩下一间房了。
虽然我不清楚姜菲怎么知道这里的情况，但是眼下也没有办法，我们俩一前一后的进屋把东西放下。
“你睡地板，我睡床，晚上的时候不能吵闹，否则我就把你扔出去！”姜菲警告完之后往外走，也不搭理我。
爷爷说过这七天必须寸步不离的跟着，我也不好怠慢，只好跟了上去。
吃完饭，姜菲扭头进了一条巷子，路两边都是些卖死人东西的，一个个看我们俩的目光就好像是上辈子都没见过。
姜菲买了几个小人，买了一些香火，朱砂和雄黄。
我看着也没什么好买的，到外面的粮油店里面买了一把小糯米，到餐馆里面要了一点鸡冠血。
两个地方隔着几步路，姜菲买完东西出来的时候我也正好办完事，跟了上去。
“诶，你老是说姜家和胡家的，这我们两家是不是有什么故事呀。”
这个疑问藏在我心里很久了，之前一直没有较真，是我觉得应该不会出现姜家的人了找我。
“你说我爷爷让我寸步不离的陪着你，不会是想让我们两个培养感情吧？”我打趣了一句，偷看着姜菲的反应。
我本以为她会发火打人，可姜菲这一次脸色红的跟苹果，目光直视前方，当做没有听到我说的话，大步的往前走。
嘿嘿，有戏！这神情，大概是被我说中了。
不过奇怪的是，爷爷跟我说，七天以后不管发生什么，要我必须离开，这就好像冲突了。
这小镇也太小了，我正想着，转眼就到了旅馆前。
姜菲在楼下买了两碗面，吃完以后我们两个就上楼休息了。
晚上，我和姜菲睡在一个房间，我躺在地上刚刚好可以看到她的侧脸，姜菲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可是眼睛却好像一直都没有闭上！
刚刚开始开始的时候我以为她还不想睡，可是看了一会，姜菲的呼吸声渐渐平稳，胸膛也是缓缓的起伏，听着就像是睡着了。
可是她的眼睛还是睁开的，就好像是个假人。
我以为自己看错了，开了天眼去看，姜菲的眼睛的确是睁开的。
奇了怪了，我还是第一次看见有人睁着眼睛睡觉的。
本来我是想凑上去看清楚，可也怕被误会成色狼就没动。
看了一会我就睡着了，说来也奇怪，之前夜里出现的小女孩今晚上却没来，我一觉睡到了大天亮。
早饭也没吃，我们直接出发，再次来到了那片坟地。
说来也奇怪，我们出发的时候是大晴天，快到坟地周围的时候四周却是乌云密布，黑压压的云贴的很近，压的人喘不过气来。
等走到坟地跟前了，这天竟然哗啦啦的下起了雨。
早上看天就没带伞，我们一下就被浇得浑身湿透。
我还好，湿透了也就那样，姜菲就有些那啥了。
怎么说呢，现在是夏天，身上穿的衣服不多，这紧紧的贴着皮肉，乍一看跟没穿没啥区别。
“你不准看我！今天等不了了，李伯身体撑不住，你快去，把那秃地四周的草都给拔了！我还就不信拿不住她个妖孽！”姜菲护着胸前吩咐我，又着急又羞愧。
我也懒得计较，按照她说的，将秃地四周的草拔了个精光。
这一来，我倒是发现了一些不同寻常的事情。
这草一扒，四周的地露出来，这地上面却有一圈小石头摆出来的阵法。
而阵眼的镇物分为三种，第一种是贵重金属，第二种是名贵木材，第三种是玉石。
这人似乎能力有限，在阵眼的地方埋了个汉白玉也就是大理石做的鬼母。
鬼母，有西王母之称，为人善妒，放在这地方只会让里头埋的人不死不休，变得很是难缠。
很明显的，要是没有这阵法，女鬼不会这么厉害，这事情是被人算计的。
“姜菲，你过来一下，你看看这个阵，像不像聚煞阵？”我把阵眼拿起仍在一边，抬头冲她招招手。
姜菲到跟前看了眼，点点头，若有所思。
“你说说你的打算，是直接挖出来做法还是怎样？”
我第一次办事就遇到这么棘手的事情，心里很没底。
“没本事就让开！看我的！”姜菲白了一眼，拿出准备好的小铲子开始挖。
“诶，你是不是练过，这速度，也是没谁了。”我看着姜菲的动作，心里一阵佩服。
只看到黄土翻飞，没几下，底下就挖出来一截手，手上还戴着个翠绿的镯子。
“换你来挖，我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刚刚我挖的时候已经把尸体上的阴煞之气破了，伤不到你。”姜菲把铲子往我身上一扔，自己站在一边拿出了昨天买的纸人。
她咬破手指，在纸人的眉心点了下，然后拿出个小葫芦，喝了一口，往纸人身上喷去。
我闻到一股酒精的味道，皱了皱眉。
这手法，和爷爷教我的控物之术有些像，只是我们吴家用的是清水。
“还愣着做什么？赶紧的挖！”
“哦！”我点头，从兜里摸出个口罩戴着，小心翼翼的沿着尸体挖了起来。
就在我挖的时候，尸体上面有一丝黑色的气息冒了出来，缓缓的沿着地面被纸人吸去。
不一会，我把尸体挖了出来，发现是个女人。
不过在女人的身体下面，还有一个小小的尸体，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上面沾满了黄土，脸色惨白，已经被水泡得肿了起来。
姜菲看到小女孩，脸色大变，一口酒扑哧一声朝着坑里吐过去。
而这个时候姜菲身边的纸人身体剧烈的摇晃，手脚胡乱挥舞，像是要控制不住。
“不行，我买的纸人是大人的，这里头怎么会有小孩？”姜菲一个箭步冲到我跟前，抢过我手里的铲子，一下一下的往坑里填土。
这时秃地旁边的那些小石头开始颤动，像是地震了一样左右摇晃。
我抬头看了眼，有些懵。
刚刚我看到的阵法只是其中的一小部分，现在一眼看过去，周围十来米的范围里面全是这种小石头，有的隐藏在草丛里面，弄得那些草哗哗的抖动。
天空突然亮了下，紧接着轰隆隆一声巨响，天上忽然炸响一个闷雷。
刚刚被我拿走的阵眼发出卡咋咋的声响，突然咯嘣一下，碎了。
可是刚刚阵眼的地方却是冒出了一丝血红色的烟雾，大雨在顷刻间停了下来。
“是我太小看了这东西！吴牙子，你赶紧过来，压住这邪祟，我来破了这个聚煞阵！”姜菲的语气像命令。
我不敢迟疑，点头走到大坑前，拿出从老家带回来的迷你桃木剑，往坑边上一插，然后在上面拍了一张镇灵符。
可是接下来一幕，差点把我吓尿了。
这小女孩突然睁开眼睛，里面有鲜红的血顺着脸颊往下流，瞬间就将坑里的泥土和雨水染成了红色。
妈妈呀，这就是爷爷说的煞魅了！这已经成型了，有了意识了！
果然和我想的一样，四周的黑气疯狂的朝着坑底涌去，然后小女儿小小的手突然间动了，撑着就要坐起来。
我不由的倒吸了一口凉气，心里砰砰砰的跳得厉害，一下子没了主意。
姜菲正在捡地上的石头，发现这边的异常，站起来，将怀里的石头往坑底扔。
可是坑底的这个东西一点也不怕，挣扎着从泥巴里面往上爬。
“怎么办？”姜菲慌了神，一股脑将背包里的东西都掏出来，倒在地上。
刚刚下过雨的地面湿漉漉的，姜菲的符箓在水里并没有受损，像是浸过油一样漂浮起来。
“不是，你姜家不是时代都是做这个的吗？这东西就是煞魅，你那些符箓没啥用！”
煞魅，不同于煞，也不同于鬼，更不是什么阴气邪祟。
煞魅如果非要解释的话，就好像是动物成了精，鬼怪借着尸体活过来，却也不是人，而是一种力量十分强大的物种。
我爷爷曾经跟我讲过，遇到煞魅，能跑就跑，不能跑就得拼掉半条命。
正说话间，煞魅已经爬出了半个身体，嘴角带着一些诡异的笑，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们两个，爬出来的速度变快了很多。
随着四周黑气不断的在煞魅身上汇聚，刚刚还不能离开原地的纸人突然捡起地上的铲子，开始帮助煞魅出来。
“该死的，这是有人算好了的！他知道我们会怎么做，我们却连对方是谁都还不知道！”我反应过来，有些懊恼。
回想一下，好像我们的每一个动作，每一步都在对方的掌控之中，甚至是有可能包括了我在大宅子里面被姜菲叫住这件事情。
从我们出现，这个人就料定了后面所有的事情！
“来不及了，来不及了！”姜菲慌乱的在地上一顿乱扒拉，还在找东西。
在纸人的帮助下，煞魅，也就是那个小女孩爬了出来！
她穿着红色的连衣裙，一头短发，脸色十分惨白，眼睛里面的血还在往下流，在脸上划出长长的印子。
她正用一种哀怨的眼神看着我，嘴巴张开着，有两颗白色的尖牙齿呲出嘴巴外面。
她，不是那天晚上了找我，还警告我的小女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