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花前月下
“我的好大哥,哪里有壶我怎么没看到。”
莫连烽揶揄道:“我只瞧见一个容貌艳丽的小娘子正眼巴巴的望着你,盼望着你回望她一眼呢。”
“闭上你的嘴好好的吃你的酒席不行吗?”莫连山尴尬的不行,恨不得撕了自己弟弟这张嘴。
被一个嚣张跋扈的姑娘当街称赞一声相貌出众叫人倾心,难道是什么好事儿吗?
莫连山可不喜欢这样的姑娘,他心中的姑娘天真浪漫,温婉可人,这样的姑娘才叫他心中欢喜。
秦莳收回自己的目光,就听到她阿娘侧身附耳的声音:“你若心里还是放不下那个莫连山,只管等宴会结束之后问问他的心思。只是,切莫不可做出格的事情,否则莫说你爹,就是你娘我也绝不饶你。”
这个女儿被宠坏了,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若不提点一下,怕是要把天捅出来一个窟窿。
秦莳点头,却又想起前世自己做出那等丑事之后,谢缦僵持着和父亲讲道理,两个人的感情甚至都生出嫌隙。
也记着自己临出嫁前的前一天,一夜花白了头发的谢缦偷偷的把私房银钱田产都送给自己。
“若真的嫁过去了没有人疼,你只管回来找爹娘做主,你爹不过是嘴硬罢了,舍不得别人欺负你。”
那时,谢缦目光是那么的苍凉,不舍和忧愁。
可秦莳的倔强与自尊,不允许她在被莫家人榨干了所有的价值弃如敝履的时候,回来找寻父亲和娘亲的帮助。她也不能够再回去提醒别人,秦家有这样一个丢人的女儿。
视线落在谢缦脸上,秦莳拉住她的手严肃道:“阿娘,我同你说不喜欢莫家大公子,是为真话。您放心,我不会去找他,更不会给秦家丢脸。”
谢缦却依旧当她是为了安抚自己,才讨巧卖好,也没当做什么大事儿,想着把女儿看严一点也就没什么了。
秦莳百无聊赖的吃着宴席上的饭菜,目光飘忽不定,也不知自己究竟来这儿的意义为几何,这其间有上来搭话的勋爵夫人,都被谢缦不着痕迹的推了回去。
秦莳将一颗葡萄剥好了皮儿扔进嘴里,却被谢缦轻轻的拍了下头:“没个姑娘样子。”
“可不能拍头,拍头长不高的。”秦莳嗔怒道。
她生的好看便是做出生气的模样,也是顾盼神飞,这模样落在莫连烽的眼中,一时之间竟有些挥之不去。
“瞧你这个子都快比我高了,若再壮实一些,以后谁还敢娶你回家?”
“若再生的壮实一些,我便跟着爹上场杀敌,做个将军去。”
秦莳拍着胸脯说道,余光一扫却似乎是看到了陆姑娘,眼珠子一转:“娘,我想在这周府溜达溜达。”
“可小心这些,不要到处惹祸。”谢缦知她闲不住,便也不拘着她。
“放心好了,有什么人敢来,女儿只管一鞭子把他打回去。”
“你一个姑娘家家,喊打喊杀倒让男人都怕你了。”
“可也有爹爹的几分豪气不是吗?娘亲当初不就是看上了父亲的这份男子气概,才嫁给爹爹的吗?”
“就你嘴贫,去玩儿吧。”谢缦虽通情理,但到底也是从姑娘家经历过来,经不起这样的打趣。
秦莳嗤嗤一笑,便趁着众人不注意宴会上离席了。
一直关注她的莫连烽,瞧见她退席,心中觉得有些空落落,跟自己的兄长说了一声,也打算出去走走。
秦莳根本是追随着陆小筱出来的,可是赶出来的时候却并没有见到那姑娘。
她前世欠莫陆二人实在太多,只想着这辈子能结识一下陆姑娘,让他们二人早日结缘,也算是了却了自己一份心事。
她转过身来远远的瞧着那灯火辉煌的宴会,今晚那么多的人来讨好秦家。
可当得知秦家跟自己断绝关系的时候,又有多少曾经讨好自己的人对自己出言不逊?她又为了强撑着自己的那一份面子,做了多少委屈讨好的事情。
世事变迁,她半点儿也不想再去应付那些人了。
看着周家这院子错落有致,别有几分新意,想着逛一会儿,等宴会快结束了再回去找阿娘一起回府,便纵身一跃,跳上了假墙。
只可惜,追着她出来的莫连烽,竟然连她的裙边儿都没摸着,人就不见了。
……
周府,沁月亭。
今日月色正好,周家这府上有一处湖泊,水光潋滟,听闻月光照射湖面之时,颇有美人起舞之意。
秦莳好奇,摸索着路线,竟真的找了这处湖泊,还没来得及好好观赏一下,就隐约瞧见边的亭子竟然站着两个人。
她自幼习武,耳聪目明,竟然也认出了那男子就是白日里遇见的墨衣男子,夜淮觞。
这个人脾气别扭,名字也拗口,真是让人喜欢不起来。
不过瞧着他面前站着的,怎么好像是周家的小姐?
这番花前月下,莫不是才子佳人相会?可前世也没听说这个小棺材脸有什么相好的呀。
她心里头好奇,便走得更近了一些,巴望着能听到什么秘辛。
“夜公子,我爹爹前些日子询问我可有意中人,我告诉他有,却没有告诉他是谁。”周沅衣扬起头来目光是掩饰不住的爱慕之意。
“夜某人对周小姐知之甚少,若周小姐对自己的婚事有何见解,也应该与自己的父母姐妹去说,与夜某人说实在不合适。”夜淮觞一边说着,一边将目光放到秦莳那边儿。
这小贼可真不老实,大老远就闻到她身上的仙草味了。
“我的意思是……”周沅衣鼓起勇气就要把自己心中所想脱口而出,可看着这人淡然的目光却什么也说不出来了,只得扭扭捏捏的掏出一只荷包。
似曾相识的场景,令夜淮觞好看的眉毛顿时拧成一个疙瘩:“我有了,很多个。”
周沅衣未能宣之于口的爱慕,就在此刻戛然而止。她清秀的小脸儿涨的通红,末了眼眶一红,捂住了脸扭身跑开了。
这不解风情的榆木疙瘩!可怜了这周小姐一片痴心了。
秦莳低头感叹着,还未出声,头顶便传来夜淮觞淡淡的嗓音:“你还打算偷听到何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