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茶米油盐
温暮坐下:“有急事吗?”
周偬:“没有,只是朋友养的狗在我家,他让我送过去。”
温暮正好借着这个机会道:“我没关系的,你可以现在过去,正好我也有事要走。”
“啊?”周偬反应很快:“那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谢谢。”
即使对方给她留下的印象再好,温暮总归也不喜欢被陌生男人送回家。
周偬很会看眼色,看到她这样也不强求,直接道:“那你路上小心,下次约。”
“好。”
没多久张若水就打了电话询问情况,这是第一个给温暮留下好印象的人,所以温暮实话实说:“还不错。”
“我就说小周不错吧,你记得和人家好好相处,他家里条件也挺好的,你一个女孩子非挣那么多钱做什么,将来你们成了,不用那么努力,小周养得起你。”
“妈,你想的太远了,我只是说他人不错,可不是我对他有感觉的意思。”
“四舍五入就是可以的意思。”
下边又是一堆长篇大论,温暮耳朵都快长茧了,她又应付了几句,终于结束。
她老妈走了,结果她的好朋友又来亲切地慰问了:“怎么样这个?”
温暮叹气:“你怎么和我妈一样。”
许橙厌:“我这不是关心一下你的终身大事吗?”
“你说你,都七八年没谈恋爱了,别说你妈着急,我都替你着急!”
“那又怎么样,我才二十七岁,不是还小吗。”
“啧…我比你小一岁都结婚怀孕了,你好意思吗你?”
温暮:“我自己都不着急,你们倒是一个比一个紧张。”
“你这一大美女不谈恋爱,这不是暴殄天物吗?”许橙厌这话不知道说过多少遍了:“我就是觉得,你要求别太高,差不多就行了,你看我以前也挺颜控的,那我不还是嫁给明扬那个丑逼了吗?”
明扬的声音接着响起:“哎!我还在你旁边喘气呢,你能背着我说吗媳妇儿?”
“我说个事实还用背着你?”
温暮眯起双眼:“没挑,只是没遇到合适的。”
“什么叫合适啊,能喜欢你对你好长得看得过去就行了。”
温暮淡笑:“橙橙,两个人在一起,对对方好这是基本,而不是优势。”
许橙厌微滞,“算了,你什么时候去工作啊?”
“后天。”
“行,有空我们再约,先挂了啊。”
温暮提着包向停车的方向走,对面的人牵着两条狗,迎着朝阳缓缓过来。
“温暮,好巧。”
温暮眼底不知觉染上了笑意:“好巧,你在附近住吗?”
“没有。”盛桉提了提手里的绳子:“我来接它们,我朋友在这附近住。”
温暮这才注意到这两条狗不是昨天的两条,她忍不住蹲下身摸了摸其中一条:“这个是?”
“小盐,它是纯色的。”
盛桉自觉俯身又把小油的爪子指给她看:“它的爪子是黑色的。”
小油的爪子抬起来,温暮要与它握一下,盛桉突然道:“等等。”
温暮下意识收回手,抬头询问:“怎么了?”
盛桉视线恍惚刹那,被她眼里折射出的光惊到,蓦然温了嗓子:“很脏。”
温暮低笑:“没关系。”
说完就又抬手伸过去与小油进行了亲密的接触。
软软地趴在她的手掌上,让温暮一秒软了心,睫毛细长的卷起,遮在眼脸上有一个小小的扇形阴影。
盛桉竟觉得,他们两个这样生活了好久,和他的茶米油盐。
他弯眸,总有一天会是的。
温暮站起来,盛桉分开一条绳子给她:“要牵吗?”
她愣住。
看着他骨节分明的手,她错觉地认为,他说的要牵的是他的手。
盛桉收回来一点:“一会儿有事吗?会不会不方便?”
她反应过来,便顺从心意的伸手接过:“不忙。”
其实温暮很喜欢狗,只是因为自己的工作没时间养,而很巧的是,盛桉养的这四条,是她最喜欢的那种。
一条边牧,三条拉布拉多。
温暮看着小油的爪子突然道:“它天生爪子就是黑色的吗?”
“不是。”盛桉温润的笑声从喉咙里溢出:“我染的,为了区分。”
温暮弯了唇:“原来是这样。”
“最开始送过来的时候,我经常喊错它们,后来就能分清楚了。”
他补充道:“为了让别人区分。”
温暮没有多想,很给面子地道:“那很成功,至少我记住了,茶米油盐。”
盛桉偷偷翘了翘唇角,很自然地问她:“你在这附近住吗?”
虽然刚刚温暮也问过他同样的问题,可她却莫名羞怯,不好意思说自己是来相亲的。
“不是,我只是有点事。”
“办完了吗?”
温暮眨眨眼看他。
盛桉抬起手在唇边咳嗽了下:“不好意思,我只是随口一问。”
“嗯…我这个人不太会说话,你多担待。”
温暮笑起来,竟觉得他垂眼不好意思时莫名有些可爱:“没有,我只是想说,没办完我就不会准备回家了。”
“而且,你没有不会说话。”她牵着小油侧目:“七年前你就很会说话。”
阳光渐渐变强烈,盛桉转了个身子替她遮住了光:“那我七年前说过什么?”
温暮也跟着停了脚步,被他看的莫名不自在,稍退后一点:“你说我很漂亮。”
那是他们第一次说话。
盛桉很好看,干净的站在树下拿着画笔画画,温暮能注意到,每天都或多或少会有路过的女孩子偷拍他或者去要联系方式,他都拒绝了。
现在回忆起来,温暮惊奇的发现自己竟然记得这么清楚。
是的,盛桉全部拒绝了。
温暮不是一个会搭讪的人,大概是他太特别,她才过去好奇的问他为什么都拒绝了,盛桉那时候盖着自己的画,说她们都不漂亮。
在温暮笑着说他竟然这么伤人时,盛桉下句话冒出来:“都没你好看。”
当时作为一个二十岁的女孩子,被一个这么耀眼的男人夸漂亮,那感受不言而喻。
温暮笑成了花。
这么想着,温暮又笑起来。
七年没见的生疏,也在这一笑中消失了许多:“我那时候真的没想到你会那样说。”
盛桉扬着唇:“我只是说实话,你的确很漂亮。”
温暮摸摸鼻子,绕过他往前走:“别打趣我了,和你要联系方式的,颜值高的多了去了。”
这么多美人,温暮不会自信的认为自己美过所有人。
你是最漂亮的。
在我心里。
盛桉这样想着,却是道:“大概是每个人的眼光不一样。”
她很清丽,笑起来时眼睛会弯成月牙,深陷的酒窝又像美酒一样芬芳。
是那种越看越有味道的美人。
也是那时候的盛桉,在一眼看过去时,就被她的笑容迷乱了双眼,至此倾慕,一往而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