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自灭
“流……流氓。”
孟雪歌很快就从凌浩熙那暧昧的气息中挣脱清醒,眸光闪动着无处安放,只好背着他,还好她极度隐忍,才能闭目静心。
凌浩熙看着她的后背,轻笑:“原来夫人喜欢这样欲拒还迎啊。”
夫人!?欲拒还迎!?
“我……”孟雪歌转眸,刚好瞥见他还未来得及收起的得意之色,瞬间没有了方才的隐忍和矜持,甚至有些羞怒。
凌浩熙换了一副痞笑:“夫人嘴上说着不想与夫君亲近,其实心里还是想与夫君亲近的,你说是吗?夫人?”
夫君!?夫人?
孟雪歌冷眸凝视,分明就是看她笑话,取笑她的,谁不知道她如今是……下堂妻,甚至什么也不是,如今这般亲昵称呼,是觉得还没笑够吗?
这么耍着她,很好玩吗?孟雪歌没有心情陪他玩闹,冷漠一句:“别这么叫我。”
说要一瘸一拐的走了几步,她不想与他说话,因为真的不知道怎么说。
“你不喜欢?!”凌浩熙似笑非笑的表情凝视她,似乎更有了一点兴趣。
孟雪歌顿住脚步,没好气的瞪着他,其实心里已经狠狠的抽了自己一巴掌,痛恨自己又被他耍了一道。就在刚刚,她还在心里为他找了个借口,原来还是她想多了。
凌浩熙继续道:“既然你不喜欢,那我该怎么称呼你,雪歌?歌儿?雪儿?阿雪?”
“够了。”
孟雪歌闭目塞听,不想听他废话,直接打断他,眸底渐渐凉薄道:“二公子若是想拿我寻开心,你找错人了,你还是去找你的冯姑娘吧。”
凌浩熙动了动眸:“怎么,你不乐意了?方才是谁说话阴阳怪气的。”
孟雪歌眼眶微红,一动不动看着他,心里开始暗淡忧郁起来,她心中的他,从来都不是这样的人。可明知道他不是,却还是心有不甘的隐忍着委屈,吃了他的意。
看着她眼眶微微泛红,凌浩熙眸底动了动,立刻收了笑意:“怎么不说话了?”
孟雪歌撇开脸眨了眨眸,让眼眶的泪水憋了回去,凉薄的问道:“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凌浩熙平静:“什么问题?”
“阿锦……”孟雪歌转眸看他的脸:“是你给她取的吗?”
凌浩熙的手顿了一下,眼睛虽一动不动的看着她,可明显没有那么平静。
虽然这样,孟雪歌还是察觉到他细微的变化,他平静的背后,是隐隐的寒冷,看他看的久了,就会觉得有些寒颤。
等不到他的回答,孟雪歌心里已经明白了,强忍着委屈道:“算了……我问你这些做什么……”
凌浩熙突然拉过她的手,让孟雪歌微微一怔,垂眸凝视被他拽住的手腕。
凌浩熙眸底一片复杂,像是犹豫,又像是不忍,更像是疑惑。
触碰到她的手时,脑海立刻就莫名闪现了之前那些陌生又熟悉的画面,只觉心中似曾相识的熟悉感和一种不可能存在的悲伤。他心中惊奇不已,却也想不出所以然来。
而每当闪过这些画面的时候,头和心口就会像被撕裂般难受。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凌浩熙喃喃自语,神情恍然,忍不住揪住胸口,抓住孟雪歌的手越来越紧。
孟雪歌手腕一阵生疼,但是她忍住了挣扎,自从来到凌家后,他就是喜怒无常的,上一刻还好好说话,下一刻就掐着你的脖颈,所以被他捏住手腕,对她来说,已经不是什么新奇的事,大不了就断个手腕。
她只能忍住疼痛,淡漠问道:“二公子到底……想说什么?”
凌浩熙抬眸凝视孟雪歌那双眼睛,脑海又晃了画面,胸口揪痛,痛的他猝然放手冷道:“出去……给我出去。”
突如其来的怒气,让孟雪歌愣住了。
凌浩熙控制住自己的怒气,冷眸抬视,又冷言冷语道:“你……给我出去,立刻。”
孟雪歌看着他阴沉的脸,反应过来后转身出了屏风外。
凌浩熙终是忍不住那股疼痛,手微微颤抖,心中的悲伤汹涌而来,越是悲伤,越是痛到发抖,他心中大惊,实在无法细想,只好使用内力压制,打坐调理气息。
“说生气就生气……”孟雪歌被赶出来,小声嘀咕,看了被他抓红的手腕,叹了叹气,可一想,昨夜……他是一直在吗?
她不记得昨夜的事情,但隐约知道他来了,他们说过什么,她忘了。他们做了什么,她也不记得了。狠狠敲了自己脑袋,怎么就忘记了呢。抬眸瞥见满屋子的凌乱,眸底怔了怔,本就想不起昨夜的事情,看到这样一片狼藉的景象,更是觉得自己云里雾里的,这又是什么情况?
若换了平时,丫鬟早早就来了打扫了,如今一番狼藉,也算是她的错吧,静了片刻,心想着去收拾一番,这刚抬步,脚踝就传来一阵剧痛。
轻呀一声跌坐在地,这才知道自己的脚有多疼,方才只管着远离他,倒是忘了脚伤的事,扯起裙角看了看,这包扎的白布条都被血浸透了:“羽禾!”
忍不住叫了羽禾,却没有回应,孟雪歌看了四周,才发现根本就没有羽禾的身影,心中一怔,人呢?还来不及细想,就听到一阵脚步声。
“混账!连看个人都看不稳,这锁怎么就开的,人呢?”
听到门外阿罗的喝骂声,孟雪歌眸光沉了沉,回眸瞥了屏风处,意有所思。
阿罗狠狠踹了门一脚,发出几声破裂般的声音后冲了进来。
孟雪歌刚站了起来,硬是被她那气势汹汹的举动吓得一愣,僵住神情,也刚好遮住了那屏风后一角的光线。
阿罗见到孟雪歌还在,眸光犀利的观察了四周,这是她作为护卫该有的警惕之色,巡视一周后,并没有什么异常,却又觉得有些诡异,冷扫孟雪歌的脸,眼底丝丝恨意,看得出来,她很不喜欢她。
面对她的不善,孟雪歌并不觉得惊奇,而是瞥向了那残破的门,轻笑道:“也不知道这门是不是得罪了罗护卫你,竟遭了这罪。”
阿罗看也不看那被她破碎的门,不屑的冷睨孟雪歌,冷道:“哼,有这个闲工夫关心这道门,还不如关心关心自己。”
孟雪歌淡笑:“罗护卫是觉得,我没有死,让你很失望吗?”
阿罗不屑勾唇:“我不和你逞口舌之快,你长着一张利嘴,我也说不过你,不过……”说着又巡视了一番。
孟雪歌抬了眸子,看着她一副警惕的模样,嘴角似笑非笑,瞥了那屏风一眼,念头一转,打趣道:“怎么,罗护卫是想在我这里看到什么?你家公子吗?”
阿罗冷眸一扫,“蹭”得一下拔出了腰间的长鞭,又“啪”的一声打在地上,冷道:“你少在那里胡说八道,你也配提公子。”
孟雪歌凝视那如蛇一样的长鞭,眸光蓦然沉了沉,淡淡道:“你想杀我?”
阿罗冷哼:“想杀你的人多了去了,何须我动手?只不过……我这个人有个习惯,我只听公子的命令,公子说断水断粮,将你禁足在这里,我便看好你就可以,可某些人居然还厚脸皮的以为有人留她,殊不知是在这里自生自灭。”
孟雪歌眸底暗淡,垂眸轻笑:“自生自灭,这的确是一个好方法。”
阿罗一脸不屑和得意:“明白了,就给我安分一点,少打歪主意……”
话还没有说完,又是一阵脚步声,而且还很急促。
孟雪歌和阿罗都收起神情,望向了门口,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然后进来了一群人。你没听错,就是一群人,一群女人。
大夫人陆毓,小夫人刘娥,二房裘媚娘,三房李馨巧,就连平时很少参与凌家是非的姨娘秦兰湘都来了。一个个站在门口,冷盯着孟雪歌。
陆毓不进,她们也不敢进。
阿罗勾了嘴角,收了长鞭,恭敬道:“阿罗见过大夫人。”
陆毓看到满地狼藉,神情很不悦,一句话没说,直接往中央的软塌上一坐,随后几人也跟着进入,坐在了两旁的小椅上。
孟雪歌心中正疑惑她们怎么来了?就瞥见了阿罗眼中并讶异之色,瞬间明白了什么,芙蓉阁没有凌浩熙点头应允,谁是不能进来,也不敢进来,大夫人一人来自是没问题,毕竟是他的母亲,尚且可解释,可……这么多人来,要么是大夫人的意思,要么就是他的意思……
想来今日又不是什么善茬,指不定又要找你几处麻烦,大不了又被赶出去,或者一死罢了。
众人得意的盯着孟雪歌,孟雪歌也是见惯不惯了,说起来,这种被所有人藐视的感觉熟悉的很呢。不过说来也奇怪,她们之间其实并没有多大的仇怨,不知道怎么就仇视了起来。
“你瞧她一脸镇定的模样,还以为咱们是来做客的呢。”李馨巧开口说话。
刘娥低笑一声,讥笑她道:“谁说不是,你不是客吗?”
“行了,姐姐都没有说话呢,你们几个说有什么用?”裘媚娘正想说话,就被那从来不出面的秦兰湘直接插了一把。
几个人神色都对她很不屑,唯独陆毓是直接冷眸一眼,一副谁是你姐姐的警告。
秦兰湘自然也不以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