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对不配的父母
之前离开的时候,季乔关掉了房间的灯,她若无其事地推开门,扑面而来的是夹杂着烟草味的空气,她微微一愣,脚步在门口站定,眼睛投向黑暗中的房间,努力适应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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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好一会儿,当终于看清窗前那抹高大的身影时,她的心立刻提了起来。这么晚了,他怎么会来这里?明明吃晚饭的时候,她已经从佣人那里知道他下了班,并且正陪着妻子用晚餐。他的习惯是,如果回到司琪那边,就不会来她这里,如果来她这里,就会以应酬的借搪塞司琪,可今天晚上……着实有些不按常理出牌,这倒让她十分的纳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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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不进来?”清冷低沉的声音响起,他并没有转身,却已经知道她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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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乔依言走进去,却并没有说话,只是站在简昊焱的身后沉默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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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晚,去哪儿了?”简昊焱依然没有转身,指间腥红色的烟头明灭,伴着袅袅的烟雾缭绕,使他整个人显得神秘莫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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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不着,出去散步了。”季乔终于开口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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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玩了一天也不累?还有心情出去散步?”虽然背对着她,但从他的口气中,季乔能够听到一丝戏谑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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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季乔不敢去想,但又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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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良久,就在季乔以为简昊焱不打算回答的时候,他倏地转过身,深邃的眼眸在黑暗中格外的晶亮,好似夜空中的星辰,让人无法回避。季乔下意识的后退一步,简昊焱的眼睛却紧紧地追着她,接着不经意的轻哼了一声,“若不是我的默许,你以为可以带着他玩上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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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乔微微抽了口气,大脑空白了几秒钟,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原来,她今天带着泽熙和优优一起去迪士尼的事,他早就知道了,他们之所以玩得这么开心,原来是他的默许。可是他为什么不反对了?一直以来,他不是很讨厌她和他的儿子走得太近吗?现在他们合伙骗了他,他真的会罢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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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乔来不及多想,立刻解释道:“是我和优优邀请泽熙一起去的,主意也是我们出的,你不要为难泽熙。”此时此刻,季乔最为担心的就是泽熙受责备,简昊焱怎样对待他,她多少清楚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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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在你的眼里,我这个父亲就这样独裁?”他微微眯起眼睛,语气有些许的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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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不是吗?泽熙他很怕你。”季乔并不在乎,实话实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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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又如何?”简昊焱不以为意的耸耸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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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乔为他的态度而感到失望,可是一想到泽熙,她还是想说服他,于是耐心的说道:“他还只是个孩子,比起畏惧,他更需要爱。你知道吗?在公园里,他看到别的小朋友被爹地、妈咪牵着手,被疼爱的样子,他的眼神是多么的羡慕和渴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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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他的回答几乎让季乔震惊,她惊愕的看着他,“简昊焱,你究竟是不是他的亲生爹地?你怎么可以这么轻描淡写?你难道都不心疼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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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连这个你也要质疑?”简昊焱冷冷地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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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不是吗?你对他的态度,很难让人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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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你当然理解不了,因为泽熙他和普通的孩子不一样。他是我简昊焱的儿子,既然身为简氏未来的继承人,他就有别于常人。”简昊焱掷地有声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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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公平。”季乔摇着头,立刻反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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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很公平,任何一个人都不可能拥有全世界,当你得到一些东西的时候,注定要失去另外一些。”他深深地看着她,黑暗中他的目光像漩涡一般,仿佛下一秒就会将季乔吸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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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定了定神,努力错开自己的眼睛,避开他的目光,“也许……你有你的道理,但是……你有问过泽熙吗?他虽然只是个孩子,但也有独立的思维和人格,你在把这些强加到他头上以前,有没有问过他的意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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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昊焱毫不犹豫的冷声说道:“他没有选择,他生在简家,简氏就是他未来的责任,他没有选择是与不是的权利,因此现在,他就过有别于常人的生活,太多的溺爱只会让他失去应有的独立和判断,那不是爱,而是害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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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太多的爱?”季乔完全不能接受他的观点,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泽熙是个很容易满足的孩子,一个笑脸,一句温暖的话,都足以让他开心几天,可就连这些……对他来说都是奢侈,你真的配做一个父亲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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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再给我说一遍!”季乔的话终于惹恼了简昊焱,他狠狠地掐灭烟头,迅猛地如一头豹子般的来到季乔面前,大手撑在墙壁上,长臂将季乔锁住,黑暗中,他棱角分明的五官俯下,薄唇吐出危险的气息,喷洒在她的颈脖上,“女人,你有什么资格指责我?那你呢?就配做一个母亲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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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他的眼睛是一把剑,那么此刻早就把她洞穿了,该死的女人,居然有脸在这里指责他,虽说泽熙是他抢走的,可不过是一年的光景,她又和别的男人生了一个女儿,只怕是早就把儿子忘到九宵云外了,现在倒有能耐对他说教,她有什么资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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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白俗九四梅九。季乔的身体猛的一颤,眼波中涌过一抹异样,很快眼圈泛红,哽咽地说道:“没错,你说得对,我不配做一个母亲。我弄丢了自己的儿子,我让他从小就失去了母爱,是我没有好好的保护他,我对不起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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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昊焱眉头紧锁,深深地凝视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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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乔并没有看他,而是继续喃喃自语,“我不知道这辈子是否还能再见到他,如果可以,哪怕要我的命我也愿意,只要让我看上他一眼,只要他过得平安快乐,我死而无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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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她的低语,简昊焱觉得心口刺痛,他必须要做些什么,否则他就会忍不住说出口。一低头,他狠狠地吻住她的唇,不再让她说出一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