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零四回
()当凤姐儿急急忙忙妆戴了过来,听到邢夫人说明缘故的时候,饶是她见过不少大场面,也没忍住张口结舌了一下:“这,太太……”
邢夫人看她一眼,和颜悦色地道:“我也是没了主意了,故才找你来商量商量。”
凤姐儿忙道:“太太都不知道的事,我哪里能知道呢?”
邢夫人啐道:“若不是没法子,我能找你么?”
凤姐儿苦笑道:“我的太太哟,若是别的丫头也就罢了,我也有法子拦下来,可是这鸳鸯……”
邢夫人道:“这鸳鸯也是个丫头,又怎么了,不过仗着老太太离不了她罢了。”
凤姐儿道:“可不是因为老太太离不了她么?况且,老爷那年还讨了个没趣呢!我是媳妇,哪里能管公公的事呢?传出去,可不让人笑掉大牙来?”
邢夫人道:“哎哟,我的儿,你放心,这事儿可不必担心老爷。你只要想法子让老太太不把鸳鸯给宝玉,就成了。”
凤姐儿想了一回,道:“我想着反倒是太太多虑了,老太太离了鸳鸯半日都不成呢,哪里就把她给宝玉了?当初不也没给……别人么?”
邢夫人冷笑道:“宝玉是宝玉,别人是别人。在这府里,谁不知道老太太最疼的就是他,其余的人,那个是放在眼里的?有了孙子,原本就不待见的儿子只怕更不必说了。这好孙子若得了老太太身边的大丫头,可不把老人家的私房给哄去个一半去?”
凤姐儿只当没听见这诛心不孝的话,笑道:“也不至于如此吧,老太太还不糊涂呢!”
邢夫人冷笑道:“老太太不糊涂,只是偏心。何况不担保那些人不财迷心窍,什么事儿做不出来。”凤姐儿便不说话,心中电转,想到那日平儿所说之事,一个主意陡然而生。
邢夫人那里还忙催道:“我说了那么些,你快想想,可有主意没有?”
凤姐儿笑道:“倒是有个主意,只是不知道妥当不妥当。说了只怕太太生气。”
邢夫人忙道:“我的儿,你快说,错了我也不怪你。”
凤姐儿道:“我想着,老太太那里也不过两样结果,一是答应,二是不答言。若说起来,这答应的可能反倒更大些,老太太那样疼宝玉呢!什么好东西好人不先紧着他?”
邢夫人叹道:“可不是这么说么?所以我才火急火燎地找你来商议。”
凤姐儿笑道:“太太说的是呢!话说回来,即便这次不答应,难保下次二太太不会再要不是?我想着,这事儿的关键还出在鸳鸯身上,最主要的法子还是‘斩草除根’,永绝后患!”
邢夫人惊恐地张大了眼睛:“你的意思是……”用手做出个割喉的动作。
凤姐儿失笑道:“太太想哪里去了?鸳鸯是老太太身边的大丫头,比我们还体面呢!这么些年进进出出,谁不知道她。这上上下下里里外外,人人都盯着看呢,若她有个好歹,岂不是把我们家的脸面都给丢光了。况咱们家是仁义之家,从不打杀下人的,这鸳鸯服侍老祖宗多年,是有功之人呢,更不能慢待了。若是她有个好歹,岂不寒了奴才们的心?日后谁还能好好服侍呢?”
邢夫人方松了口气,知道自己想太多了,不由脸上微红,咳了一声,道:“那你的意思是?”
凤姐儿道:“我想着,就干脆光明正大地把她给嫁了出去!嫁到外面去,也省得麻烦。”
邢夫人蹙起眉头,道:“嫁出去?这不太便宜这小蹄子了么?”
凤姐儿一拍手,道:“那能怎么办?老太太是不能把她给咱们老爷了,琏二爷也不能和老子抢女人吧!可又不能眼看着她被配给宝玉。唯一的法子,不就是把她给嫁出去么?若是嫁了府里的小子,每日见天在府里晃,指不定又生出什么事来,只有嫁到外面去,才能省了许多事端。”
邢夫人点点头,迟疑道:“你说的也是这个理。只是老爷那里……”
凤姐儿道:“老爷那里只能太太去说明了,我也只能想到这个主意了。想来老爷也许会不高兴的,但说句不好听的,老爷那里什么人没有,哪里真在乎一个鸳鸯丫头呢?说穿了还不是惦记着老太太的……我总有一句话憋在心里没说。太太,好在这鸳鸯是个糊涂的,不想跟着老爷吃香喝辣,若是她真跟了老爷,凭她在老太太那里的本事,老爷能不宠着她么。到那时,太太不就……”
凡事这话最好说一般,有时候就能有比说全了还要好的效果。
果然邢夫人听了这话,便哆嗦了一下,试想如今贾赦的后院里,百花争鸣,那些人尚且有些不把她放在眼里。若是真来了个得贾赦的意,又能壮大贾赦的荷包的姨娘,背后还有个老太太做靠山,面子里子都足足的,那时候,是个人都会去巴结新姨娘了,谁还会理她这个不得宠又不得人心的太太?那她原本就摇摇欲坠的地位岂不岌岌可危了?
当下,邢夫人感激地拉过凤姐儿的手,道:“我的儿,还是你想的周到,我怎么忘了这茬了。只光顾着顺着老爷的脾气。险些害了自己!”
凤姐儿笑道:“太太事忙,哪里想到这个了。也只我们闲了,替太太想一点。”
邢夫人叹道:“我的儿,我知道你孝顺,你的心我都记着呢——如此,这事儿就这么定了,等老爷回来我就和他说去。老太太那里,就由你说去。”
凤姐忙摆手道:“不成不成,这可使不得。”
邢夫人道:“如何使不得?”
凤姐儿做求饶状,道:“太太不知道,因我几次推了管家的事,二太太已经十分生气了,若是让二太太知道我搅黄了她的事,还不生吃了我?还有老爷,他能饶了我么?不叫琏二休了我?我的好太太,你就可怜可怜媳妇吧!”
邢夫人笑道:“我当是什么事呢?”说着将凤姐拉过坐下,道,“你二太太是个糊涂的,你也是糊涂的不成?你虽是她内侄女,但在这里,她不过是你婶子罢了。我才是你正经婆婆呢,你推了管家的事是在正确不过的了。难不成还要替他们管一辈子的家,吃一辈子的苦么?原来你辛苦了那么多年,把身子都熬坏了,到如今才生了葵哥儿,有什么趣儿?你二太太的脾气你是知道的,端的是个菩萨,过一阵就好了。老爷那里我来说,你的苦衷我也说明白了,不叫你担一点干系。”
凤姐儿犹自推辞,邢夫人又劝了好些话,待到说明贾赦同意了才叫她做事的话后,才“勉强”答应着,又犹犹豫豫地去了。
邢夫人当下又往贾赦房里去。他夫妻二人感情冷淡,分居已久,贾赦自有自己的屋舍。
屋里贾赦正拉着两个丫头喝酒,另两个在那里弹唱,好一副旖旎的四美图——如果排除贾赦这个半糟老头的话。
邢夫人面不改色地进来,说明有事要和贾赦商议,显然对这样的场面已经习以为常。
贾赦见嫡妻进来,本有些不耐烦的,但见她郑重其事,想是有要事的,也不好太下她的面子,便也叫丫头们出去,自己和她说话。
邢夫人也不废话,将事儿说了。
贾赦当即火冒三丈,将王夫人等人痛骂一通,便有些喘不过气来,邢夫人吓得脸都白了,忙与他抚着胸口,又喂下些茶水,总算是好了。
贾赦恨得牙痒痒,道:“她想的倒美!绝不能让她如意!”
邢夫人看一眼他,见他气得脸色都变了,显是气得不轻,便道:“老爷别生气,既这样,不如就叫鸳鸯嫁出去得了。”
贾赦恨恨道:“那不行,那不是便宜了那小蹄子?”不愧是夫妻,连话都说得差不多。
邢夫人道:“老爷是什么人,何必和她那样的糊涂人计较?鸳鸯这丫头是在老太太身边久了,所以眼空心大,养刁了眼。若是出去了,才知道咱们府里的好。这丫头从小在府里长大,娇生惯养的。说起来,咱们这府里的丫头,顶得上小户人家的小姐呢!她便是出去了,那烧饭洗衣的苦日子,她岂能过的惯?贫贱夫妻百事哀,她日后指不定怎么后悔呢!这岂不是比把她弄了来更好么?况老太太那里看着呢,也叫老太太知道那丫头是个恶的。再说,也不能便宜了二房不是?”
贾赦想想,邢夫人说的很有道理,很难得的没有辩驳,道:“那便就这样吧!把她嫁出去。省得看着烦,也免得便宜了别人。”
邢夫人笑道:“是,只是老太太那里要谁去说才好?咱们都是碍了老太太的眼的,若说了这话,指不定又有什么气好生呢!”
贾赦想来想,道:“叫琏儿媳妇去,她嘴皮子好,又得老太太的心意,而且是老二家的内侄女儿,她是最合适的。”
邢夫人忙笑道:“老爷说的很是,我也是这么个主意呢!”
贾母上房,贾母歪在炕上眯着眼睛出神。鸳鸯很难得没有在身边伺候。
对于王夫人的提议和目的,贾母很明白,她活了大半辈子,什么事没见过,旁边的人想什么做什么,哪能逃过她的眼睛?只是她年纪大了,很多时候都懒得说罢了。
对于鸳鸯,贾母是有感情的,到底是贴身伺候自己的丫头,这么多年下来,便是养条狗也有感情了,何况是个人呢?但是对于贾母这个荣国府的老太太来说,丫头毕竟是丫头。她活了这么大岁数,伺候她的丫头多了去了,哪里就真离不了她呢?
当初贾赦向她讨鸳鸯的时候,她是震怒的。因为长子无德好色,竟将手伸到自己身边来了。鸳鸯贴心又忠心,管着她的私房,让她少了许多麻烦。但是贾赦以好色为名,实际却是想谋取她的钱财,这让她怎么能不震怒,能不伤心?故她才当面驳了回去,闹得上上下下都知道了,也没把鸳鸯给他。毕竟谁管自己的私房,是她一句话的事,便是真把鸳鸯给了贾赦,也没什么,人一旦走了,事儿总得留下,又能动什么东西?她只是气长子的心怀不轨。
除了对于长子的失望,还有对鸳鸯的满意。到底鸳鸯也没让她失望,是个好孩子。
但是想不到王夫人也会来向她讨要鸳鸯。理由很充分,也很冠冕堂皇——为了宝玉。
对于宝玉,贾母是疼到了心坎里的,便是把鸳鸯给了他也没什么。这孩子心细,照顾好了宝玉,自己也能放心。但是,一个丫头,若是一个儿子来讨要那就算了,不给就不给吧!偏孙子也来要——虽然是孙子的娘的意思——外人只会看到一点:荣国府里伯父和侄儿讨同一个丫头。这让人家怎么想,让下人怎么说?
世家大族最重名声,虽然贾府早已经没什么好名声了,但是大家子不都这样么,表面光鲜亮丽,但内里都烂透了。作为老祖宗,贾母如何会肯让一个丫头抹黑了家族的名声?
鸳鸯是不能留着了。
贾母叹口气,真是可惜了。
正迷迷糊糊想着,却听丫头道:“老太太,琏二奶奶来了。”
贾母道:“正想找人说话呢,她偏就来了,快叫她进来。”丫头答应着,果然见了凤姐儿披着大红猩猩毡的斗篷进来了,一进门就笑道:“都是我的不是,扰了老祖宗的好觉了。”
贾母笑道:“这天冷,倒也未曾睡着。”又看外面道:“外面下雪了么?”
凤姐儿不待丫头道:“下了小半个时辰了,看不出停的样子,只怕今儿还有的下呢!”
贾母道:“这么大雪,你不在家,跑我这里来做什么?”
凤姐儿笑道:“我担心老祖宗闷了,来陪老祖宗说说话儿。”
贾母道:“我倒还好,她们姐妹刚回去,这天愈发短了。今年怎的这般冷?你来来去去也不方便,在家歇着吧!都不是利落的身子,若是路上吹了风,受了寒,可不是玩的。”
凤姐儿笑道:“还是老祖宗想着我。”又说笑了两句,凤姐儿见贾母脸上有了笑喜气,便笑道:“今儿怎么没见鸳鸯姐姐?”
贾母笑道:“我说怎么今儿好好过来了呢,原来是想这个!猴儿精,你是怎么知道的?”
凤姐儿有些讪讪的,道:“是我们太太说的,让我来瞧瞧。”
贾母道:“我想来也是她,嘴皮子不利索,耳朵倒挺长的。”凤姐儿不好说话,只好赔笑。
好一会儿,贾母方悠悠说道:“凤丫头,你说,我该不该把鸳鸯给宝玉呢?”
凤姐儿一惊,笑道:“鸳鸯姐姐是老太太的丫头,爱给不给,都是老太太的事,我一个小孩子,哪里能说得上话的?”
贾母笑道:“还是你懂事些,不像你那公公婆婆,还有你那姑妈,净是些糊涂蛋。”
凤姐儿讪讪地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贾母道:“宝玉是个好孩子,便是把鸳鸯给他也无妨。但是,前头还掺和了你公公……传了出去,也是不好听。”
凤姐儿道:“老太太说的是。”
贾母道:“你看这事儿怎么办才好呢?”见凤姐儿要推辞的样子,又道,“你既来了,想是有主意了,便直说无妨。“
凤姐儿笑嘻嘻道:“什么都瞒不过老祖宗。”便收了嬉笑的神色,道:“鸳鸯伺候了老太太这么些年,如今年纪也不小了。咱们家素来善待下人,总不好耽搁姑娘家的青春。宫里娘娘春秋也不小了,咱们家很该行善,为娘娘积福才是。不如老太太做主,为鸳鸯姐姐寻一门好人家,出去做个体体面面的正头太太,安安稳稳地过日子。老太太看可好?”话里话外,绝口不提之前王夫人讨要鸳鸯之事。
贾母听了,含笑点点头,道:“这主意很好。珠儿媳妇她们管不了这个,你太太们又事忙,也只你闲一些。你往日也和鸳鸯好,就劳累你看一看。替她寻一门好人家。家境也就罢了,人品一定要好,若是差一点,我可不依。鸳鸯伺候了我这么多年了,不能亏待了她。若寻着了,早些把事儿办了,也了了我的一桩心事。”
凤姐儿笑道:“是。”
出了贾母的上房,凤姐儿将脸崩的紧紧的,上了车,到了家,关上了门,才忍不住笑起来。
平儿一见傻了眼,道:“哎哟,这是怎么了,可是撞客着了?怎么这样傻笑?”
凤姐儿好容易止住了笑,一手抚着肚子道:“我今儿才知道什么叫做‘瞌睡有人送枕头’。”
说着又笑起来。把平儿弄得越发好奇起来。
好容易停住了笑,凤姐儿便将事情一一说了,平儿也是喜上眉梢,道:“再想不到竟有这样的好事!”
凤姐儿笑道:“如今咱们只需想个由头怎么牵出那姓花的小子就成了。”
平儿笑道:“这还不容易么,如今这事儿就是奶奶管了,想怎么着还不是奶奶说了算。”
凤姐儿笑道:“你哪里知道,太太可是说了,老爷要鸳鸯嫁得不如意的呢!”
平儿皱皱眉,道:“真够缺德的,鸳鸯嫁得不如意,他就好了?”
凤姐儿道:“可不是么?只是我今儿光顾着乐了,这会子也想不出什么好法子了,你也替我想想。”
平儿沉吟了一会儿,便道:“这也容易,奶奶让林之孝家的挑些人,都捡些好些的,——就算不好的,也把人往好里夸——然后把珍珠她哥哥也掺名单子里头,往差了写。老爷太太又不知道底细,反正只能看面上,只显得珍珠哥哥是最差的就是了。先偷偷送与老爷太太看了。老爷太太肯定看中他。而后便直接拿了这个和老太太说。老太太是信得过奶奶的,咱们挑的这个人品也不怕老太太看。这样岂不天衣无缝?奶奶觉得如何?”
凤姐儿听了,连连点头,笑道:“好刁钻的平丫头,好在你不算计人,不然我都要栽在你手里了。”
平儿拿帕子掩了嘴笑道:“这就像姑娘们说的那样‘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我还不是奶奶教的?”
凤姐儿啐道:“净贫嘴,咱们快吃饭,吃了饭叫人传话给珍珠,叫她进来,我和她说话。”
平儿忙答应了,伺候她更衣洗漱不提。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本来想早点发的,但是这两天很忙,是真的忙,倒霉的忙!
9月6号早上去上班,结果在一个上班必经的十字路口遭遇了车祸!
本来很平常的开着车的,结果在红灯变绿灯后起步的时候,后面的一辆车就突然冲上来,“砰”地一声“亲”上了我的车,我的车又“砰”地一声“亲”上了前面一辆车。我最杯具的就是那个夹心饼干中的夹心!~
当时把我吓得喂唷,眼泪都飙出来了,我还以为我要玩完了。后来发现我还好好的,就是眼泪流的急了点,手抖地厉害了点,给领导和爸妈打电话的时候,声音颤抖了点……其余都还好……
再后来,警察来了,处理事故了。
再然后事故责任定了。
到十点左右事情完了,再再然后我继续上班了。我这次的班是日班夜班连着上的,上午还不觉得,到下午就睡迷迷的,撑不住晚上7点多睡到第二天早上6点多。——多少年没这么能睡了,都不好意思见同事。
7号是休息的,因为车拿去修了,只好坐车回家。
原来想着是许多没做那汽油味重得要死的公车晕车了,头疼就没在意,只躺着眯了会儿,午饭也没吃两口。到了下午,越发不对劲了。这样的天,只觉浑身发冷直哆嗦,拿了被子裹了才好些。
正好我老公要送中秋的礼到爷爷奶奶家,我都起不来,反被我妈骂了一通,说我不懂礼貌,委屈得我在被窝里掉金豆豆,晚饭也没吃——八分是真不想吃,两分是故意气我妈。
天擦黑的时候,老妈来示好来了,老公也来了,量一下体温。
得,39.1。
终于知道为啥头疼畏冷了。
这几天本来就有点小感冒,正出于“病去如抽丝”的阶段呢,居然烧上了。
于是在老妈和老公的陪同下杀到卫生院去了。
到了卫生院,很符合中国医疗国情地挂上了针。
老公偷偷对老妈说,是不是昨儿被车祸给吓着了,才烧起来的?
出于他这句话,我暂时原谅他因为送礼引得我**评我的事了。
不过我都又伤又病了,倒霉事儿总该过去了吧?
前一段时间我爸也鬼迷鬼蹬地出了车祸,他的车在修理厂我还看着了呢,这一回,我的也进去了。照我妈的说法是,做爸的车还没出院,女儿的又住进去了。
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