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一章

第一章

“小娘子,来点新鲜的蔬菜吗?清晨刚从地里...”临安城内的小贩向一如往常地叫卖着,宽阔地街道两旁挤满了贩卖物品的小摊小贩,街道中间车水马龙,人头涌涌,川流不息,叫卖声,讨价还价声,声声入耳。

不远处一个孩子看着断掉的波浪鼓,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立刻水气盈然,开始扑簌扑簌地掉眼泪。他的母亲蹲在旁边轻轻摸了摸孩子的额头,用手指一点点擦去孩子滑落在脸上的泪水,眼光慈爱。

姜篱南看着这对母子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温柔地抚摸着高高隆起的肚子,肚子里孩子像是有感应一般,轻轻踹了踹母亲的肚皮。

濛濛细雨打湿了姜篱南的的洁白裙摆,跟在旁边的安府管家安伯撑起那把印着荷花的油纸伞:“夫人,马上就要变天了。”

安伯疑惑的看了眼呆呆站在旁边的夫人,刚想再次询问就看到姜篱南的视线落在醉安居客栈的二楼。

二楼靠窗的位置坐着的一对金童玉女,真真是郎才女貌,世人见了也得感叹一句,天作之合。

那位小姐不过十七八岁的模样,一袭白衣更衬得她肌肤雪白。对面坐着一位身着玄衣的公子。只见她抿着嘴,笑吟吟的看着对面玄衣公子。玄衣公子背对着他们,所以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想来应该是心情极好。

只见白衣小姐夹了块眼前的菜,小心翼翼的递到玄衣公子面前,玄衣公子微微向后侧了下身子躲过了她递过来的筷子。白衣小姐轻轻的橛子下嘴,嘴巴一张一合的不知道在说什么,然后睁着圆圆的眼睛示意对面的人赶快吃。玄衣公子这才张开嘴...

“安伯,回府吧!”

安伯看了眼姜篱南又抬眼看了二楼的玄衣公子,轻轻的叹了口气:“夫人,老爷他...”

"安伯,你跟了老爷多少年了?"

“我是在铜乡镇与老爷相识...”安伯回忆着他与慕白殇相识的场景。

那一年铜乡镇闹饥荒,田里的庄家赶上大旱颗粒无收。朝廷拨下来的赈灾粮到了百姓手里已所剩无几。无奈之后只能去其他的州县寻找活路。村子里的人走的走,散的散。

安伯也在这个时候带着他的老伴领着十岁大的孩子川子跟着逃荒的队伍出发了。可是沿途的难民太多了,路上横尸遍野,晚上没有帐篷的便习地而卧。走不不知道有多久,路上的难民不减反增。沿途的布施里最后一碗里只剩下几粒米。大人倒还好,可是苦了十岁的孩子福贵,正是长身体的年纪,可是由于长期营养不良,破衣烂衫挂里露出又脏又瘦的肩膀,脚上的鞋子长时间赶路露出了脚趾,脚趾上大大小小泡。

也不知道是听谁说了一句旁边的树林里有很多野味,如果幸运的话,晚上就可以吃到肉。安伯看着在旁边偷偷抹泪的老伴,再看看骨瘦如柴的孩子,决定跟着大家到附近的树林里去打猎。临走前交待了老伴在原地等候,这才依依不舍的跟着大部队走了。

越往森林深处走越发现这林子没有尽头,走了半盏茶的功夫也没有看到所说的猎物。就在这时密林中发出窸窣诡谲的声响,像小兽挺爪挠地,像大蟒盘蜒上树,又像是猿猴穿林荡枝。“快跑~”人群中不知谁喊了一句之后大家开始四处乱逃。

还没有搞清楚发生了什么的安伯还停留在原地,不远处站着一头似虎似鹿的怪兽,那东西生得兽头如龙,双角搓丫,大如树干,背上还长着一双巨型翅膀。不在修真界的安伯哪里见过这样的光景,他发出凄厉的惨叫,拔腿就想跑,脚下一晃跌倒在原地。远处的怪兽一步步的朝着他走来,像是非常享受猎物的垂死挣扎。安伯惊慌的挪着身体,自知这一劫怕是躲不过了,只是想到自己的老伴和孩子泛红的眼睛,一步步的艰难往后爬。

正当怪兽张着一嘴獠牙冲安伯袭来时,身着的玄衣公子慕白殇稳稳的落在安伯向前,手上拿着的玄色长剑打在了怪兽的獠牙处,惊得怪兽向后退了一大步。那畜生扑棱着翅膀,嘴里欧欧的尖叫着,血红色的瞳孔愤怒的张开着,想来是被刚才的长剑打痛了。只听得一声巨响,就见怪兽倒在地上,旁边的无数的大小十块树木满天乱飞。安伯不知道慕白殇是怎么把怪兽打倒的,只知道他面前的这个男人是他的救命恩人。

扑通一声,安伯跪在了地上,朝眼前这个男人连磕了几个响头,嘴里说着:“谢谢公子救命之恩。”

慕白殇扶起跪在地上的安伯:“举手之劳,不必挂怀。”慢慢走向怪兽的面前,把手放在怪兽的头上嘴里默念了几句,就看到一缕白光从怪兽的头上流出,最后画做一个白色的小球落在了慕白殇的手上。

安伯看到这也大概明白了,眼前的这个公子应该是一位仙者。

“敢问阁下可知铜乡镇离这里有多远?”慕白殇看着依然还有原地的安伯问到。

“铜乡镇?公子去铜乡镇所为何事?我就是铜乡镇的人。只可惜近年来饥荒不断,大家走的走散的散。”安伯道

慕白殇皱了皱眉头

安伯接道:“不过公子,我们那大部分的人都在林子边上休息,公子若是需要找人的话,可以随我来”

慕白殇道:“劳烦您带路。”

刚走了林子就看到地上血流成河,安伯看着眼前的景象担心自己的老伴和孩子,连慕白殇也顾不上,就急急跑到他临走前所在的地方。这哪还有什么人啊,连他们所带的几件破烂衣服都被扔的到处都是。

安伯抓着旁边人小妇人胳膊也顾不上男女有别,焦急的问道:“有看到我的老伴和孩子吗?”

那个人正好和安伯是同乡,前些天因为饥荒的原因家里的男人死在了路上。看着安伯通红的双眼,小声的对安伯说:“嫂夫人在那边。”

顺着小妇人指的方向,安伯看到了他的老伴还有孩子,倒在一群尸体旁边,老伴紧紧的抱着怀里的孩子,孩子睁着圆圆的眼睛微弱的喘着气。

安伯连滚带爬的跑到老伴和孩子旁边,颤颤巍巍的伸出手探了探老伴的气息,瘫软的坐在地上,老伴撇下他自己先走了。顾不上擦去眼角的泪水,小心翼翼的把老伴怀里的孩子抱出来。

“川子,告诉爹,是谁动的手?”安伯颤抖着抱着孩子,干涸的嗓子发出沙哑的声音。

“爹...是...村里的”咳咳

“里长还有村里的...好多人。”咳咳,川子每说一个字都好像要把肺里的血咳出来。

安伯紧紧握着手,抬眼看了看不远处的里长。把川子安顿在一旁,朝着村长走过去。手上拿着一根削尖的木棍,这是老伴为了以为路过河边的时候抓鱼用的。

安伯隐藏身形,慢慢的走到里长身后,趁里长不注意时把木棍刺向他的心脏间:“去死吧!”安伯气愤的冲着里长嚷道

这一幕刚好被里长的狗腿看见,狗腿从后推了下里长,才让里长躲去了一劫。

里长示意旁边的人把安伯按住,怒气腾腾的说:“不想活了?”

“哈哈哈呵,你们这些杀人如麻的侩子手,将来一定会得到报应。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我一定要你们给我夫人陪葬。”安伯猩红的双眼,死死的盯着里长,看得里长背后发麻,眼看安伯就要挣脱那两个的压制,里长赶忙又叫了两个人一起压制。

被四个人看住的安伯终是无法动弹。

“里长,刚才去林里的那些人基本都已经解决,只有几个孩子逃走了。”只听有人向里长汇报

听到这些安伯愤怒想要挣脱,对着里长破口大骂:“你***,你就不怕那些人的冤魂来向你索命吗?”

正当里长刚示意手下对安伯下死手时。

里长的探子来报:“里长,这个安伯在树林里遇到一个高人,那人几招内就把一个怪兽打死了。这人我们还动不得。”

里长疑惑得看了眼来报的探子:“此事当真?”

“千真万确,我已带人查看过,那怪兽的尸体还停在原地。”说完探子还指了指在不远处的慕白殇:“就是这个人。”

里长看着探子指着的人影,慕白殇一袭玄衣,腰束锦带负手站立在人群中,在这个血流成河,难民成灾的地方显得格格不入。

“我们先撤到河边,量他也不敢一个人对我们这么多人。”里长柔了柔有些发紧的喉咙。

“那这个人?”探子指了指还有挣扎的安伯。

里长摆了摆手,抓着安伯的四个人便安伯放开了。

里长带着一群人撤到了树林的另一边。

“谢谢您!”安伯抱着儿子在地上冲慕白殇狠狠的磕了个响头。

“这次我并没有做什么?”慕白殇看着还跪在地上的安伯和奄奄一息的川子。

“因为你的存在,所以我们爷俩躲过一劫。”川子紧闭着双眼,额头冒着虚汗,安伯艰难的往川子口中送水。刚喂完,川子便连水带血一起咳了出来。

安伯低的抽泣,满是伤口的手轻轻拨开他的湿发,一次又一次地轻抚在他额头。川子难受的咳着,似乎要把肺都咳出来一样。安伯也不知道儿子这是怎么了,急的不知如何是好。

“可能有内伤,看一看他胸前。”慕白殇提醒道。

安伯轻轻的拨开川子胸前的衣襟,看到一块脚印大小的淤青。是了,被那群禽兽踹的。

安伯心疼的看着孩子,却也无能为力,看着自己眼着破烂不堪的行李,对那些人的恨又增加了一分。

“公子可有办法救救小儿。”安伯把最后希望寄托在眼前这个少侠身上。

“抱歉!”慕白殇眨了眨眼睛,视线缓缓望向远方。

“快跑啊,怪兽来了。”

“啊~”

“救我~~~”

“...”

只听树林另一侧里长方向,震惊的,恐惧的,绝望的,害怕的声音刹那间涌进安伯和慕白殇的耳朵里。

慕白殇皱着眉头看着远处的人群。

刚才到树林另一侧避难的人群又回到这个鲜血满地的地方。颤颤巍巍的看着那个站着笔直的男人。

安伯看到了之前的小妇人,他把小妇人叫过来问道:“那边发生什么了?”

“那边来了一只怪兽...长着鹿角...虎身,还有一双翅膀,一张嘴就能吃...进去一个人。死了好多人了...”她的手和脚都有些颤抖,磕磕绊绊的说完整段话后,就躲到安伯的旁边。

安伯嘴角扯着一笑,勾得他受伤的嘴角有些痛,不过这都不算什么,他要这些人为他的夫人陪葬,都死了才好。

慕白殇低头看了看安伯,又把视线放到了小妇人身上开品道:“你们做了什么?”

小妇人略微吃惊得看着眼前这个男人,指了指自己,慕白殇点了点头。小妇人开口道:“我什么也没有做,是里长他们几个把树林里的怪兽尸体拖了出来,想改善下伙食。他们刚把怪兽的尸体放到火上,另一只怪兽就出现了。”

这只怪兽名叫:赤凤炎。这是一只自盘古开天时便有的动物,但是一直生活在大深山所以极少有人见到,不过这种怪兽由于是几种动物基因的结合体,所以它们身上的灵气低微,只要它们不危害苍生,一些修仙者也不屑于去收服它们。每一只灵兽,尸体被火烧过后会有一种味道,一种只有同伴才能闻到的味道。只要身上沾染过灵兽尸体的味道,就会停留很久,同伴根据味道会为死去的同类报仇。赤凤炎虽然算不上高级类的灵兽,可也是活了几亿年的物种了。

看来今天碰过怪兽尸体的人都活不长久。

果然不久后,那几个碰过怪兽尸体的人都被怪兽吃进了肚子了,怪兽解决完这些人后,就带上同伴的尸体返回了树林深处。

那些在此处受到惊吓的人们再也不敢在经外逗留都背上行囊前往下一下施粥点。

这会儿又只剩下安伯,川子和慕白殇。

川子奄奄一息的靠在安伯的怀里,安伯低下头,以自己的脸庞温柔地摩挲着他的头顶:“孩子不要怕,会没事的。”

安伯的故事讲到这里停了下来。

“那您的儿子?”半响,姜篱南问道。

“死了。”

“我没有钱给他看病,也没有办法救他。”安伯说完脸上再度流露出的痛苦之色,声音似乎比刚才又沙哑了几分。

“对不起,让您想起了这些伤心事。”姜篱南抱歉道。

“都已经是陈年旧事了,夫人不必挂怀。说来我还要感谢老爷,是他收留了当时依无靠的我。”安伯无所谓的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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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花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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