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破敌计飞嵌军巧获辎重 长缨乱中擒获达旗尔

第21章 破敌计飞嵌军巧获辎重 长缨乱中擒获达旗尔

长缨这阵子苦练弓弩,用心改良,已经箭不虚发!夜里突然拔营,唐煜命人护她跟常老头儿两个。长缨换了戎服伺机而动,如今的新军早不是几个月前那样散乱,丁是丁卯是卯,想随便站到哪个队伍里滥竽充数都是痴心妄想!

好在长缨身份特殊,没有正式编在军里,倒更像是个唐帅的亲随,对来说还算自由!

听说北鞑军万两黄金悬赏唐煜首级,她到底还是存了几分担忧,心道万一他死了,谁来管她?起码得要他一车金银珠宝,才能了清吧?这么想着,长缨便始终伺在唐煜左右!唐煜没空兜答她,只忙着了解前方军情,应是而动!

跟了一段路,唐煜确信那三万北鞑军其实不过十分之一,漫天黄沙都是骑兵拖着树枝造势,又有淄重车马拴着石块,才有那惊天动地之响动!

果然不出所料,行不多时,那北鞑军突然停下,调转方向往回奔来!

“嗬,唐帅真神算!他们居然还真是虚招!没想到这北鞑子也看军策了!”几个小将哈哈大笑!唐煜眼风一扫,立马噤声!

那当先开口的小将悔得直咬舌头!娘腿儿的,得意忘形还叫唐帅看见了!

正懊悔不跌,只见对面滚滚震天响,达旗尔当先一骑策马奔来!尘埃落尽,达旗尔抹了抹眼睛,苦着脸,急得嘴里唔哩吧啦叨叨个不停!

他的任务本来最是简单,军师说只晃点做势即可,不用真去拼杀,他也确实怕了那唐煜!所以距离飞钳军甚远就叫停了人马,打算即刻奔回预定地点,却不想叫他算计在后!

唐煜两眼闪着星芒,周身煞气纵横,就像猛兽看见了猎物,高喊着“将士们,给我杀!”

一声令下,号角声起,金河铁马,居高临下,那惊慌失措的达旗尔茫然失措,不知该进该退!待看清形势,达旗尔的护卫砍杀不停,在乱中突出一条血路,直奔唐煜!

唐煜身形矫健,动作快如闪电。只见那枪头冷光耀日月,红缨避血破惊风,一把缨枪使得出神入化。眼见着七八个北鞑兵围了上去,下一瞬就被一起挑翻,他宛如嗜血杀将!起手间剖皮裂项,揽络头,战马嘶鸣,落蹄腥红一片!

不只是北鞑,就连飞钳军上下都看呆了!原来只道书中有“战神”,谁成想能亲见这样一副惊天地,泣鬼神的场面?

飞钳军上下虽然衣着单薄,但士气鼓舞,山下同心,喊声震天响,直杀得热血沸腾!北鞑军再硬的汉子也吓飞了胆,不消片刻,成败已定!

达旗尔扔了兜鍪,假作小兵要逃,叫长缨飞起一箭射秃了顶上发冠。达旗尔被吓得跌下马去,长缨策马直追,身下赤血宝马围着达旗尔兜转,长缨左手持弩,右手策箭,目光鹰一样逼视这个败将!达旗尔一动不敢动,跪伏在地,哀告连连!

长缨不懂他的哀告,只道这人可恨,他要唐煜的脑袋!

可唐煜之前发令,要留达旗尔活口,长缨不错眼地盯着,逼他自缚双手,跪倒在唐煜脚下。

长缨这一箭射得漂亮,就连石校尉都暗自称奇。不过,最叫军中将士欢喜雀跃的是那一车车辎重里的粮草毛皮。

达旗尔一脸横肉,以前是多么地豪横,如今又是多么地凄惨!因为在边陲,能充任通译的大有人在,经过问讯,达旗尔将所知全部抖出,这批辎重本是该直接运送青州城的,达旗尔胆小贪婪,一直拉在身边,没成想偷鸡不成蚀把米,这回真是亏大发了。

“这么说,真正的北鞑军已经过了陌上川,直奔青州城了?”唐煜皱眉,没想到北鞑军如此之快,竟然设计绕过飞钳镇,不声不响地就围了青州城。

石校尉上前一步,也想问几句,唐煜点头叫了通译。石校尉摸着下巴,“你们主帅是哪个?到底多少人马?”

那达旗尔说了一气,通译说主帅是他哥哥,北鞑此番总有十三万人马!

“主帅是撒巴图?”石校尉望向唐煜,拱手道,“禀唐帅,撒巴图是北鞑国君,此次亲征,必定下了狠心!如今青州城只有府尹驻守,怕是不保!”

“撒巴图是个怎样的人?有谁接触过?”唐煜话音一落,立马有人叉手上前,“禀唐帅,那撒巴图昔年曾为我乾国质子,十五岁上回过接任国君,一直高筑墙、广积粮,前几年倒还算安省,只这几年野心外露。小人早年在京都进学,春宴上见过几回,这人精明睿智,能屈能伸,不容小觑!”

唐煜右手食指搓着拇指指腹,沉思了片刻。见有人来报辎重内有猛火雷物料,便去找了常老头一同瞧去了。

达旗尔双手被缚,拴在临时钉成的囚车里,眼见着这帮飞钳军扒下死人衣裳,把裸尸堆在一处焚了,心道这飞钳军太狠了!

“破了补一补就成,总比冻死强!”一个小将扒下了北鞑军尸体上的衣服,毫不在意地扔给一个白净俊秀的小兵,小兵举着那衣服一脸厌弃,后来到底收下了。

就这样,算上车上皮毛棉服,飞钳军基本解决了冬衣的问题。

可这对于唐煜来说,远远不够,“修书一封,叫撒巴图拿银子换人!对了,这封书信给北鞑皇宫那位太后送去一份,听说她最疼达旗尔这个大儿子!”

手下信使领命去了。唐煜叫人埋锅造饭,就地休整。对于几百个战俘的去留,飞钳军的小将、校尉意见不一,唐煜一道宽令,叫把人散了。

有校尉直言这是放虎归山,唐煜不予理睬,那校尉自觉多言,回营自省去了。此地距离飞钳镇不远,唐煜没有选择回到飞钳镇,停留了两天便向青州城进发。

长缨不解,因为身处乱世,她也读了几本兵书,晚上逮了个空儿,钻进中军营帐,“咱们这是往青州去吗?殊不知那撒巴图是算计着围城打援?不然怎么就驻扎城外呢?”

唐煜抬眼看了看长缨,脸上神情不明,答非所问“箭法不错!改天给我瞧瞧你那弩,自己改的么?”

长缨觉得自己的意见被忽视,张了张嘴巴又合上了,想必他自有算计,“看来是我多言了!”遂抬腿就想走!

“慢着!”唐煜抬手叫住了她,“来把这银铠给我卸了!”

长缨顿住脚,回头一看心就软了。唐煜正吃力地解着银铠上的搭扣,难道又伤了?

长缨过去小心翼翼帮唐煜卸下银铠,才发现他肋骨下有一道伤。

长缨踅身拿来斫合子碾碎敷上,因为外有银铠罩着,唐煜玄色衣衫看起来不过是一点湿渍而已,“怎么这么巧?偏从铠下一个缝隙扎进来的?…还好没毒!…你说你也不早吱一声,何苦受这些罪?”

长缨此时的唠唠叨叨在唐煜听来竟然如翠鸟啼啭,唐煜不自觉嘴角牵笑,“一时不察,叫人钻了空隙!不碍事儿!”

“还说不碍事儿?胳膊都抬不起来了!行了,药给你上好了,衣裳就别穿了,养一宿再说吧!”长缨扶他靠在榻上,怕他冷,拿被子给他掖了掖!

刚躺下,唐煜又渴得紧,“去给我倒杯热茶!”

茶水奴婢这个身份在长缨心里成了一道疤,这会子叫始作俑者掲开,心里膈应难受!可长缨知道,不该跟他置气,他祖上钟鼎之家,长在高门大户,骨子里瞧不起下人也是该当!

算了,跟他计较什么?又没打算跟他在一起。这三妻四妾的年代,自己怎敢有那种心思?倒不如一个人自在些!不过心里又一遍又一遍地在想着他。真喜欢上他了吗?这个想法一冒出来叫她吓了一跳,脸上飞红,心里也慌了,嘴里嗫嚅着“哎呀呀,不好!”

唐煜皱眉,一把拽住要溜的长缨,“什么不好?”

因为用力太猛,疼得他嘶得一声,长缨按住他的胳膊,“干嘛?我给你倒水就是!”

两人在屋里说话,声音都压得很低!好像得躲着什么人一样!娄四知道长缨在里面,早打发走了要进中军大帐的人,誓死守卫在门口,纹丝不动!

万茗受制于军规,已经很久不见长缨了!实在想念得紧,加上他得了一件好毛皮,便一心想送给长缨。可在她的营帐外左等右等不见人,时候太晚,便把毛皮交给了常老头,嘱托转送!

唐煜桌上的茶凉了,长缨往营帐里的炭盆里加了碳,怕唐煜身冷,长缨又把炭盆往榻前挪了挪,上面坐个青铜壶,静待水开!

唐煜把身子往里挪了挪,示意长缨上来坐。长缨鬼使神差地听了话,刚一坐下就后悔了!离得太近了!

唐煜也突然觉得别扭,没话找话,“最近好么?呃,我是说常阿瓮咳疾好些了么?近来事多,我没法子照看他,你多看顾些!”

“嗯,知道了!他好着呢,早不咳了,倒是迷上了你拿的两坛子酒,老早就叫我找你再要些。这北地太冷,他多喝些也好!”

“我明儿就叫人送去,你呢?可有什么缺的?”

“我?”长缨心想,我缺的你还真没法子掏登,都是女人用的东西,叫人如何开口?

唐煜见她讷讷不言,又想岔了,觉得她可能会想见宁王,可宁王早回了京都。心里一酸,想起以前唐府那会儿,这丫头比这会儿还温柔,“你说你一个女子,竟然跟我混在军中,我都快忘了你以前的样儿了!说起以前,你跟我那四个丫头好像都不亲近,尤其是春碧丫头,她老看你不顺眼…”唐煜悠悠说着,脑海中唐府的记忆如潮水般袭来,他不再是那恨天恨地的杀神,此刻声音嘤嘤低沉,仿佛耳语一般,长缨不知不觉伏在榻上,竟然一闪神儿,睡着了!

炉火上的青铜壶沸水咕嘟了好久,一直到水干碳息,帐子里也冷了下来。

长缨翻了个身,挨着唐煜暖烘烘背,越贴越近,到最后索性抱着暖被一样紧紧地箍着!

这一夜,唐煜睡得有些疲惫,他梦见自己不知怎么被绳索绑着,怎么挣也挣不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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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缨香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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