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再遇
每次一提起顾家的事情,就跟触及儿子逆鳞一样,平日霍母谨慎得很。
偏偏今天她心急口快提起往事反而更激怒他,眼前的霍以霆脸上恶狠狠,那狠厉的眼神是是霍母从未见过的,就算是自己的儿子,她竟然也害怕得哆嗦。
“妈、妈先回去了。”
霍母落荒而逃,霍以霆看都不看一眼,把还燃着的烟抓在手里,浑然不觉疼痛。
往事种种,不断浮现在脑海里。
【顾家这几年势头极猛,吞并顾家的财产来证明你有担任霍家总裁的实力,等你拿下顾家,我会公开承认你是我的儿子,同时让你当霍氏的继承人。】
【没错,顾城是我让人办的,不处理掉他,迟早他要为了给他父母报仇会卷土重来。】
“咚!”
狠狠的一拳头砸向车窗玻璃,手背顿时鲜血淋漓。
心口的痛依旧泛滥,他吃力的抓着车窗破碎的玻璃,企图用身体的痛来克制心理的痛。
霍母是霍尧在外养的情妇,自小霍以霆就知道自己的亲生父亲有很多私生子,他不过是其中一个。
整整二十多年,霍尧很少来看望他们母子,成年以后,霍以霆野心见长,自创了一家小公司,且办的蒸蒸日上。
霍尧知道他的潜力后来找他,让他当继承人,前提是要拿到整个城市经济仅次于霍家的顾家。
是他,当年为了让霍家承认自己的身份,为了证明自己的能力及野心,接受了安排的任务接近顾家。
再然后,泄露顾家的机密,间接导致顾家家破人亡。
那时候他才发现自己真的爱上了顾烟,当以为顾烟失忆时,庆幸能把她留在身边。
谁料一切,都没有如他所愿。
任他怎么痛苦,都没有办法改变过去犯的错,任他如何后悔,他都无法让时间倒流。
缓缓情绪稍微恢复,霍以霆回到当时和顾烟被当成江宛宛时住的房间,目光所及的梳妆台上放了两个红色小本本——是他知道江宛宛冒充了顾烟后,拿着顾烟的身份证和自己的身份证又去办了一次结婚,在法律上,顾烟早已经是自己的妻子。
你还配站在我面前吗?
白天顾烟说的话,还在冲击着霍以霆的大脑。
这句话,一次次的重复在脑海里。
他抓着头,大掌用力的抓着,试图让脑海里的声音消失。
“阿烟,阿烟,阿烟,阿烟……”
他痛苦的喊着,难以克制。
他根本不配站在她面前。
他已经没资格再去爱她。
他能做的就别再出现她的面前。
不!
他做不到!
三年前顾烟跳楼的时候,他的心已经死过一次。
这三年过得行尸走肉,没有一刻停止过思念她。
遇到她再让她走,让他爱着他又放弃她,无异于再次让他死一次。
良久以后,霍以霆睁开眼时,犀利的双眸已经有了决定,拨打电话。
“打听陈老宴会地点在哪。”
吩咐完下属,霍以霆无力靠着身后着墙,缓缓坐下去,暗暗发誓。
“老天爷,我求求你,只要能把她留在我身边,霍以霆愿意减寿四十年!”
……
几天后,陈老住宅,金婚派对正在进行。
当霍以霆出现在陈老金婚派对上时,许多早就想跟他结实合作的宾客欣喜不已。
这几年职场上风生水起,让霍家经济攀到全市第一的商业鬼才,几乎不出现什么宴会大场合,实在太难遇到。
一待他入场,纷纷积极的出现朝他攀谈敬酒,很快他的周边满是挤破头脑想结交的人。
霍以霆无心与人应酬,只顾着目光一直在人群里搜索寻找。
他对自己下了个赌注,俞霖如果要来参加陈老的婚宴,必定会带着顾烟,他赌自己能和顾烟再遇。
住宅院子里众多宾客,并没有看到顾烟,霍以霆往住宅里面走入。
越往住宅里面走,越是感觉住宅里面人声比较少,再走近些,四周还传来小提琴演奏声。
熟悉的琴声,霍以霆精神抖擞,他绝对忘不了,顾烟最喜欢的乐器就是小提琴。
她说过,她想成为音乐家,所以每次约会她都会要求他陪她练自己创作的曲子。
这首曲子是顾烟自创的,旋律节奏,他一下子便认了出来。
果然,往琴声方向加快步伐走去,便看到在表演台中间拉小提琴的人,正是顾烟。
极致悠扬的小提琴声让纷杂的人群逐渐安静下来,许多人围着观看闭眼享受,陈老太太满意的和陈老低声讨论:“小俞说送一个惊喜给我们,原来就是让他女朋友为我们拉小提琴,听说这曲子是她自创的,真是有才,太棒的礼物。就是可惜这位小姐,眼睛看不到,唉。”
“是啊,顾小姐这首曲子拉得太好了,让你这么开心,小俞也是有心。”陈老喜笑颜开,余光瞥见霍以霆,诧异低喊,“霍总,您来了!”
陈老怎么能不惊讶,明明他派人给霍以霆寄过请帖,回复是来不了,结果今天来了。
朝陈老夫妇点了个头,霍以霆目光仍旧是落在顾烟脸上。
见此,陈老等待曲子停止再来寒暄。
霍以霆目的是台上的顾烟,一眨不眨的望着她,生怕她消失了。
就在这时,表演台正中央天花板处的带吊“啪”的碎了一个,再接着,吊灯在摇摇晃晃——
“小姐,快走开啊,快走开啊。”
“天哪,要掉下来了!快点走开啊!”
嘈杂的声音,台上演奏的顾烟没能听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只听到四周好多人倒吸一口气的“啊”叫声。
下一秒,她突然被人抱着扑倒在地,在下一秒,四周噼里啪啦一对玻璃破碎的声音,耳边满是吵杂,什么玻璃制品砸落的人,人群里尖叫的声音,报警器响起的声音,全部混杂在一起。
顾烟的眼睛看不到,但是抱住她的这个人,只凭着感觉,她便已经知道是谁。
“霍以霆,你做什么?”
刚一开口,她的手好像摸到了粘稠的液体。
那种触感,她一怔。
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