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生离死别

第一百二十五章 生离死别

七都城前往通州的官道上,夕霞客栈的生意一如既往的好,这是两个地方之间最大的一条路,而西霞客栈是这条路上最好的一家客栈,南来北往的商人旅客都爱在这家客栈稍作停留,不仅因为他家价钱公道,房间舒适,菜肴也很美味。

袁浩然带着妻子元香回通州看望父母,每一年的这个时候他们都会走一趟这条路,住一次这家店。但是近来元香变得易怒烦躁,总是莫名地发火,又总说身体不适,想多休息几天再上路。

他们结婚已经有两年余,元香一向都是温柔体贴,袁浩然为妻子突变的脾气感到不解和担忧,今日袁浩然请来了大夫给元香看一看:“大夫,我妻子说她感到浑身无力,烦闷恶心,还总是烦躁得很,您给看看她到底得的是什么病?以前从没有这样过。”他把大夫请进屋中。

元香躺在床上,脸色泛黄,她犯困得很,看到袁浩然带来了大夫,不开心地说:“你怎么又小题大做了?我都给你说了我没事儿,多休息休息就好了。我自己有病没病心里还不清楚吗?我不看!”她扭过头去,耍起了性子。

袁浩然不好意思地对大夫笑了笑:“您稍等,我去和她说说。”他走到床边,柔声地劝说:“阿香,我也是担心你嘛!最近你总是没精打采的,饭也吃不下,觉也睡不好,你看你,整个人都瘦了一圈。这样下去怎么能行呢?大夫我都请过来了,你就让他看看嘛!”

“阿香,听话好不好?”

元香也确实不想让丈夫担心,她转过身来,把手伸出来:“好吧,你看吧!但是不许给我开那些苦口的药。”她像个孩子一样说。

“良药苦口,若是夫人觉得药苦的话,可以让公子给你买些香甜的水果或者蜜糖,喝完药之后吃一口就不那么苦了。”大夫坐下给她把了脉,然后笑着恭喜道:“公子啊,你妻子没有生病,她这是有了近两月的身孕,害喜了。恭喜两位!”

“有了身孕!大夫,你确定吗?”

“千真万确!夫人这是喜脉!”

这个消息就像是喜从天降一般让袁浩然怔在了原地,他喜悦得几乎要流下泪来:“我要做父亲了!我要做父亲了!娘子,我们有孩子了!”他握着元香的手,看着这个挚爱的女人,觉得自己就是天底下最幸福的男人。

元香也满眼温柔:“看你这个傻样!”

“夫人的这些症状是正常的,不用担心。我开些安胎的药给夫人喝下就不会再有恶心烦闷的感觉了,要注意保暖,避免劳累。夫人已经有了身孕,不宜长途跋涉,你们回到家以后就安心养胎,我稍后会把一些忌口详细说与你听。”

“好好!谢谢你了,大夫!”袁浩然将大夫说的话一一记进心中,他帮元香把被子盖好,安慰她道:“咱们有孩子了,不能让你舟车劳顿,今年就不回去了。等你感觉好些了,我们再折返回家,你在这里好好休息,我和大夫去抓药。”

“嗯!”元香闭上眼睛,准备睡一会儿。

“你一个人不要乱走知道吗?想吃什么告诉我,我去给你买来。”

“我现在只想睡觉,你不要紧张兮兮的,快去吧!”

“好,那我一会儿就回来。”

袁浩然跟着大夫回医馆取了药,这期间他都抑制不住激动的心情:“我有孩子了!该给他(她)取什么名字呢?小家伙肯定长得和他(她)娘亲一样好看。”他不停地想着将来圆满幸福的生活,想着孩子的名字和样子,脸上全是笑容。

他提着两包药回到了夕霞客栈,回到了房间:“阿香,我回来了。”他推门而入,却发现妻子并不在床上,他有些纳闷,想着元香可能是去如厕了。他拿着药正要下楼去煎熬,却发现对面的房间有些不对劲,门外守着两个打扮奇特的人,他认识他们的穿着,是蛮族人的打扮,在这条官道上见到幽都的人也不是什么新奇的事了。只要大家互不打扰,都是各走各的阳关道。

可是当他刚要下楼梯的时候,他听到那间屋子里传来了杯子打碎的声音,他停下了脚步,往前走了两步,然后听到了元香的喊声,虽然轻微,可是他听得清清楚楚,那就是自己妻子的声音!

“元香怎么会在里面?”他心急如火地就冲了过去,但是门口的两个壮汉轻易地就拦住了他:“你是什么人?这里不能随意进出!”

“你们干什么!放开我!我妻子在里面!让我进去!”袁浩然开始大吼起来:“元香!元香!”

楼下的人听到袁浩然大吵大闹的声音,都抬起头来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这时候从房间里走出来一个官员打扮的人,他安抚众人道:“没事,没事,大家继续吃,继续吃!”然后他对袁浩然温言道:“小兄弟,有什么话咱们好好说,不要在此大吵大闹,里面住着的可是幽都到七都去的使臣。”

“我妻子在里面!你们放她出来!”袁浩然着急地说。

“使臣只是想请那位娘子过来一叙,替他介绍一下七都城的风土人情,文化风貌。你放心,一会儿使臣必定会重金酬谢的。”官员说起谎来顺畅已极。

“我不管你们什么狗屁使臣,七都城的风土人情你难道不了解吗?为什么要让我的妻子给他说?我现在就要见我妻子,把她放出来!”袁浩然仍旧用力往里闯。

官员的脸色沉了下来:“我说小兄弟,能够服侍使臣那是看得起她,多少女人巴结还巴结不来呢!可不要不识抬举!到时候敬酒不吃吃罚酒!”他对身边的两个壮汉使了个眼色:“把他抓进来!”

袁浩然不由分说就被架了进去,他看到屋内的两个人,一个是来自幽都的使臣,四十多的年纪,圆脸细眼,衣衫不整,他对袁浩然的到来视而不见,仍是盯着站在桌子对面的元香。

元香满脸泪痕,头发凌乱,肩上的袖子被撕去,害怕得浑身发抖,他看到袁浩然进来,哭道:“浩然!你快救我!”

袁浩然又气又心痛,他一把抱住元香,脱下自己的衣衫披在她的身上,大声吼道:“你们这些禽兽,你们对我妻子做了什么?给我让开,我要去报官!”

使臣被他的打扰惹怒了,生气地对着官员叽里咕噜说了一堆,官员显得有些为难,脸上堆满谄媚的微笑,一边点头一边对使臣解释,他最终在两个手下的耳边说了几句话,紧接着他们就将袁浩然从元香的身边拉开了。

“你们干嘛?你们干嘛?放开我!你们这样做是犯法的!让我和我妻子离开这里!放开我!”袁浩然不顾一切地挣扎,他觑见墙边柜子上放着的一个花瓶,伸手去拿过来砸在其中一人的头上。

这人被他惹怒,一拳打在他的肚子上,然后又抬起脚将他踢倒在地,紧接着雨点般的拳头落在他的身上。他被打得头破血流,眼中整个世界都开始模糊和摇晃。

“浩然!你们别打他了,住手!别打我相公!求求你们了!别打他!”元香看到躺在地上被打得快晕厥过去的袁浩然哭得心肠破碎,她要过去阻止他们,却被使臣拦了下来,抱在怀中,她怎么挣扎也无济于事。

袁浩然的头上流着鲜血,鲜血又滴进了他的眼中,在一片血红色中,他看到自己的妻子在受人欺辱,他全身的痛加起来也比不上对妻子的心痛,他试图爬起来,一次又一次,但是每当他爬起来一次又被一脚踢在地上。两个壮汉踩在他的背上,他伸出手去,拼了命地想阻止这一切。

“你放开她,放开她!不许碰她!我要杀了你!“他声嘶力竭地喊。

元香被大笑着的使臣抱住,撕扯身上的衣服,她尖叫着,挣扎着,无处可逃。

有人听到声音来敲门,却被官员三言两语打发走了,人情淡薄,事不关己,人人躲藏,尽管愤愤不平,但是谁都不敢得罪这样的大官。

元香满头是汗,巨大的屈辱感和自尊心充满整个胸腔,她趁使臣脱裤子的时候一口咬在了他的肩膀上,直咬得使臣哭天喊地她也不松口。

“你个臭女人!”使臣用带着口音的话怒骂元香,怒气腾腾地掐住她的脖子将她的头往墙上撞,元香被撞得失去了意识倒在地上,使臣还不解气地往她的肚子上踢了一脚。血水瞬间染红了元香的裙子,顺着地板往下淌,她睁着眼睛,再也没有动过。

“不!阿香,阿香!”袁浩然爬到元香的身边,握住她的手,轻轻抚摸她的脸,只求她能够眨眨眼睛,说一句话,这一切发生得太快了,他的心像被人用手生生地撕开,绞痛不已,在短短的一个时辰内,从天堂掉进了地狱,他的泪水和血水混合在一起:“阿香,你醒醒,对不起!不要离开我,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阿香,你说句话,说句话!”

他趴在元香的身边,在一片血红中,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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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色夜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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