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零一、接踵而来

一百零一、接踵而来

清幽雅静的琼华宫有了往日没有的喧嚣,跟进跟出的门人、侍婢们在这里张灯结彩,转瞬间琼华宫就没有了原本的素雅,到处充斥着让心发慌、让血液躁动的耀眼的红色。

“元将军,吉服已赶制完成。请您试衣!”琼华宫的侍婢手捧着大红的吉服走进了琼华宫的偏殿。

“放在那吧!”一袭白色襦裙依窗而立的元邱并未回头,只是默默的透过窗子隔棱看着外面的天空。

“是!”侍婢将吉服放在了桌案上。那意兴阑珊的语气,和这满殿喜气如此格格不入的身影,令平时小心谨慎的侍婢忘记了忌讳,不免偷偷地打量着那个孑然独立的待嫁新妇。

元邱感受到了侍婢投过来的充满了探究和不解的目光,转过身子冷冽地看着侍婢问道:“何事?”

“啊?将军恕罪!”侍婢吓得一缩脖子,不由被冒冷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元邱,我听说吉服送——”刚刚走进偏殿的白菟一眼看到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侍婢,不由收了声。她看了看一脸冷峻的元邱问道:“这是怎么了?”

“无事!”元邱淡然的答道,可是抬头看到桌案上的红得灿烂的吉服时,她又不由心烦意乱伸手一指,一条银色的丝帕从上而下的将吉服完完全全的盖住。她不耐地对着地上的侍婢挥了挥手厉声道:“退下!”

“是!”侍婢忙从地上爬起逃命一般的闪出偏殿。

“元邱,你真的不愿嫁吗?”白菟了然地看着元邱。

“不知道!”元邱颓唐地坐在了床榻上,眼中一片茫然地看着白菟说道:“我只是不明白他为何想要这么做?他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额?”白菟一脸错愕的看着元邱。当日在昆仑宫前,元邱对待金虹帝君那漠视的模样和现今这幅迷惘的样子落差如此之大,不由令白菟满腹狐疑,她轻声问道:“元邱,你与金虹帝君在擒巫妖时可是有事发生?”

“什么事都没有啊!你为何这么问?”靠坐在床榻上的元邱坐直了身体,不解地问道。

“没什么。”白菟也坐在了床榻上,坦然地看着元邱又问道:“元邱,你可是喜欢上金虹帝君?”

“喜欢?”元邱神情中有着飘忽、淡然,下意识地重复反问着,随即莞尔道:“难道你不知我的来历?我怎会有那种情感!”

“可是你对他和别人不同。”白菟如实答道。

“是嘛?”元邱并未否认,脸上虽无表情,可是眼中只剩下飘忽,她侧身躺在了床榻的软枕上闭上双眸。

“为何蟾诸不行?”白菟也躺在另一侧的软枕上不无感伤地问道。

元邱缓缓睁开了眼睛红眸中一片清明,她注视着白菟良久开口道:“昆仑四友中只有我的来历与你们不同,所以我没有你所说的那样情感。”

“可是,你对……”白菟不服气地争辩道。

“是啊,我为何会对他如此呢?”元邱打断了白菟的话,旋即,她躺正身体看着床榻上方的穹顶幽幽地说道:“即便如此,那也不是喜欢!只是对那种原本应该高高在上的神明,却是如此无赖般的存在感到好奇而已!”

“元邱,你,你动情了!”元邱的话让白菟惊地一下子从床榻上坐起身,眼中写满不可置信。

“哈哈,白菟你真的是昆仑正神吗?”元邱神态自若是坐起了身,眼中却有着戏谑:“你啊,怎么总是情啊,爱的不离口呢?莫不是你春心动已?我看是不是应该请陛下为你和乌金赐婚呢?”

“我哪里动春心了?”白菟的脸颊上飞上了两朵红云,在看到元邱那不怀好意的笑容更加羞赧了。她一撩裙子跳下了床榻,气急败坏地指着元邱说道:“人家好心来开导你,你却打趣我!真,真是岂有此理!”说罢头也不回地冲出了偏殿。

“呵呵,动情?发情还差不多!”见白菟没了踪影,元邱也从床榻上站起身自嘲地笑道。她走到了桌案边,掀开那层银色的丝帕,泛着金光的鲜红是如此的光彩夺目。她的脸白得更加没有血色,只是看着那红色的吉服愣愣地出神。

……

“元邱,元邱——”低沉的呢喃声在耳边回荡,也在身体内响起阵阵雷鸣。那籍着游走在她全身的双手缓缓传递过来的温度,让她的开始情绪热涨……裂开,赶走了心中不知所措的孤独感。那份热度让她无法忍耐。爱抚亲吻,连挣扎都化作喘息,内心惊涛骇浪,可是心里依然不禁的悸动。

……

“这份悸动是喜欢吗?”纤手陷进了吉服之中,紧紧地攥着那滑不留手的衣料,胸口紧绷的那根弦突然断开,那夜的种种是那样的清晰席上了心头。

无法忘记那双温暖的手停留在肌肤上的温度,无法忘记他的感触,心变得越来越饥渴。如果他从未碰触过她,如果她什么都不知道,就可以把对他的这份莫名的情感封存在记忆深处了。可是一旦食髓知味,就无法遏制的去想他。

“兵乓”桌案上的所有东西都被扫到了地上,元邱紧握着的手也无法阻挡身体的颤动和心中的焦灼。

“元将军——”听到了响动殿外的侍婢们冲进了偏殿,可是却在殿门处不约而同的停下了脚步,缩回了门内的脚。

偏殿的地上静静地躺在被被摔成两半檀木的托盘,在那四周散落着片片红色的丝帛碎片有如触目惊心的屠杀现场。

一侍婢壮着胆子战战兢兢地小声唤道:“元,元将军——”

“这件吉服不合适,告诉他们重新再做一件!”元邱抬起头看向门口处的侍婢时,脸上又恢复成往日冷静淡然的模样。

“是,是!”侍婢们慌慌张张地走进殿内,七手八脚的打扫着地上吉服的残骸。

“是那件吉服不合适?还是那个新郎不合适呢?”殿门口传来了蟾诸低沉的声音。

“蟾诸?你怎么过来了?”元邱看向殿门口双手抱胸,眼神阴鸷的蟾诸问道。

“我忘记了,还未向你说恭喜呢?”蟾诸松开了手迈步走进殿内。

“参见蟾诸将军!”蹲在地上收拾残片的侍婢们忙起身施礼。

“都退下吧!”蟾诸一挥手。

“是!”侍婢们忙口中应诺,低头鱼贯退出。

“哦?可是我怎么觉得你不像是来道贺的,倒像是来与我斗气的呢?”元邱不动神色地问道。

“你!你当真要当东岳王妃?”蟾诸脸色阴沉口气不善地问道。

“陛下赐婚时,你不是也在场吗?”元邱神态自若地看着蟾诸。

“我是问你的意愿为何?”蟾诸冲动的一把抓住了元邱的手臂厉声问道。

“我当时不是已经说了嘛,领旨,谢恩!”元邱低头看了看手臂上的手,又抬头看着蟾诸,眼眸中没有一丝温度。

“好,好,好!”蟾诸眼神中满是悲愤,声音不由颤抖。他后退了一大步,对着元邱一揖道:“臣,恭贺王妃大喜!”说罢,转身头也不回的走出了琼华宫的偏殿。

看着蟾诸愤然离去的背影元邱低声说道:“多谢!”随即闭上了眼睛,嘴角有着一丝苦笑,“下一个到访者又该是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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遥不可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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