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六章】御首颜欢最后
从宫宸走的时候,宫宸送司凌到门口,轻声问,“奶奶还有多久?”
司凌道,“两三年。”
宫宸问,“这几年,如何能让她健康些?”
司凌道,“可以渡灵力给她。”
宫宸眼眸一亮,“我可以吗?”
司凌点点头,“嗯,我告诉你口诀。”
宫宸记下了。
离开的时候已经天黑,司凌没有回学校,而是去了基地。
云暮梵发信息告诉他的位置,想她过去。
司凌到的时候云暮梵正在倚着窗看着她,房间里几个似笑非笑,而虹则面色悲怆。
看见司凌到的时候,虹缓缓抬起头,看向她,“他走了是吗?”
司凌一愣,随便反应过来,司令南灵体已散,封印了虹的记忆也就被释放了。看着她眼下的样子,是知道了。点点头,“嗯。”
虹点点头,“走了也好,走了,就不会危害人间。”
司凌面无表情地回他,“师兄他从来没有为祸人间过。他没有杀过谁,更不想去杀谁。他一生都是为了报答那人的恩德而已。于你,也无从亏欠。”
虹惊讶地看着她,“在别苑里他把我打晕,封印我的记忆把我交给那些老和尚;他为了不让头集齐九煞阳灵,联合傀儡阴阳师害死了数百;甚至还打上灵山欺师灭祖。那样的人,你竟然还为他说话,那样的人还对我没有亏欠?”
司凌道,“没有卫子风就没有司令南,他不过在报恩。他打晕你并没有伤害你,封印我的记忆也不过是不想让你背叛组织,因为抽出你的记忆你就是死,不管是我们还是那些和尚都不会这么做。他谁都没有杀过,只不过做了一些不堪的事。他打上灵山,早就放下了生死,否则三天时间,真不要命也不会打不下灵山。修灵门从来不重武功。他已经是修灵门的翘楚。不是他攻不下,而是他在等我回去。给他一个名正言顺离开的理由。”
不过是不想相互亏欠,不过是不想让自己此生背负着任何责任和使命活下去。就像徐天,不过就是想当个平凡人而已。
司令南没有徐天绝情,他到死都舍不得卫子风那个父亲;而徐天从来都不想要御首颜道这个父亲。
虹怔在原地,司凌的话狠狠地刺痛着她的心。
他谁都不想亏欠。可是他,欠了她一生的情。爱过他之后,她这一生还能再爱上谁!?
可是虹终于没有再说话,身为血卫队的一员,她当然知道什么是责任,什么是使命,身为家族的一员,她更知道什么是一生都抛不开的羁绊。
而司令南用了最决然的方式斩断了所有的羁绊。
懂,但不代表不心痛。
都一年多没有见面,之前虽然在R国见过一次,但是司凌那时生气把他们所有人都气上了,没有说话。这会大家看着她都有些以为有余悸。都只低低地叫了声“嫂子”。
然后都要走。
“跑什么,一起宵夜。”既然答应了要跟司凌一起上山过日子,这些崽子们见面的时间也是越来少的。
“好。”老大的命令没有人敢违抗,但是,“我们先去餐厅等。”
那些人一走,云暮梵便问,“见过宫宸了?”
司凌点点头,道,“奶奶的时日也不多了。”
云暮梵看着她,淡道,“嗯,我爷爷也不那样好。他想我们过去看看他。”
司凌点点头,“好。明日去就是了。”
云暮梵点头应了,没再说话,可是眼里终有不舍。爷爷,是他现在唯一的亲人。
约好了第二天去找云战龙晚餐。
司凌用过了宵夜就回学校了。
第二天照旧上学,下课的时候,她在学校的亭子里看到了御首颜欢。他身后桃花开得极艳。
司凌走过去,“谢谢你。”
御首颜欢冲她笑笑,“我以为你会问,我什么时候知道你身份的。”
司凌淡道,“我的身份,很多人都知道。”
从下山那一天起,她就没有隐瞒过自己的身份,特别是他还跟司令南有合作,想要知道非常容易。
御首颜欢看着她笑着,笑容有些寂寥,“Z国这边的阴阳师,我已经尽数招回了。在我当家主的期间,再也不会有阴阳参与贵国的政治行动。”
司凌问,“条件?”
把阴阳师布置过来肯定是当局的政治意见,这样突然把人这样全撤走了,不可能没有代价。
御首颜欢淡笑道,“代价自然是有,我付得起。”
司凌并没有过多的追问他的代价,一向她对别人的事情很淡漠。
直到几十年后,她收到阴阳师新一任家主送过来的一封信,她才知道御首颜的代价。
御首颜欢从学校回国的那年春节,天皇得了怪命,即将寿终。他回去的时候才知道自己父亲这个家主其实已经被执事御首颜道架空,父亲甚至受到了御首颜道的控制。对付司凌和宫宸的命令都是执事下的。他将计就计,就将天皇的怪病栽赃到执事身上
并不需要任何佐证,天皇只问御首颜道愿不愿意把自己寿命给自己,御首颜道犹豫了。年纪越大越怕死,哪怕只是假设他都怕,更何况,治好天皇的病,唯一的方法就是给他寿命。而他已经没有多少年了。
御首颜道很快就被抓了,一切势力都被消亡。御首颜欢自然要兑现承诺,把自己的寿命给天皇。阴阳师一族并没有完整的逆天改命术,他便找到了一直同御首颜道合作的司令南,让他帮助自己替天皇逆天改命。
把自己的阳寿移给天皇上五十年。
修道中人阳寿多于常人,但御首颜欢终是比他们早走了五十年。
信的最初所有不过都是他为自己争取家主而做出这样牺牲,但是到最后,淡淡一句,“真好,此生没有与你为敌……”
所做一切,不过不想与她敌。
不过为了每年的修道同盟会上,她坐与身侧,仍是那派淡若清水的样子,一年一次,一年一见,此生足够。
而此时的司凌一无所知,她只道,“若有用我之处,随叫随到。”并与了他密印。
可是他一生都没有用过一次,生前不用,因为害怕从此上瘾,临终前不用,因为不想她看到自己狼狈的模样。
终是,爱了一生,念了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