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二小侠夜饮华山宫

第20章 二小侠夜饮华山宫

华灯初上,夜色阑珊,西安府城东张宅偏院之内,一石桌,石凳,浊酒一壶。

小疯子仍旧乔装,不再改变容颜,望天空繁星点点,心似水平静如昔。想江湖争斗,纷纷扰扰,几时能休,世间争名逐利,你方唱罢我登场,层出不穷。

执杯望月,感慨万千。

小疯子‘吧嗒’一声将酒杯置于石桌之上,笑吟吟抬头朗声说道:“兄弟,下来吧,小兄我已执酒以待,静候多时!”恢复往日小疯子声音语调。

一阵清风微微抚过,一翩翩公子从天而降,行云流水,美轮美奂。执青霖,着锦衣,英雄冠揽拢长发,双鬓飞垂于胸前,真如仙童降凡,潘安在世。

来人者叶有神也,撩锦袍单膝跪地,拱手施礼见过二哥。

小疯子双手搀扶,拉其坐于对过,含笑道:“三弟别来无恙,恭喜恭喜!”

“二哥,先抛却您骗我一事,且说喜从何来?”

“三弟你我青城一别,已近月余,观三弟意气风发,自信满满,定然是青城山手刃仇家,扬名立万。更为可喜者看来是兄弟你武功大成,江湖中刀技冠绝天下。”

叶有神满面通红,沉脸道:“二哥,除了损我,就是嘲笑,这一切不都是拜你所赐,看来最喜的是你二哥吧,桃李满天下老夫子般成就感爆满吧!”

“不错,就是此意!”二兄弟相互戏弄,随后便哈哈大笑。

“二哥真乃神人,乔装之术出神入化,连我这个老江湖都看走了眼,音容相貌,肤色体型无可挑剔,真乃一绝也,可说好哈,此门绝技可一定要传授给我呀二哥!”

“好好好,一定一定!”兄弟二人相互对饮,诉说江湖中事。

小疯子呷一口酒笑道:“小兄我离开青城便夜入成都府衙,密会曾方,联合孙,廖施计青城,以助你一臂之力。

离开成都府一路北去,茶馆酒肆中江湖人物便议论纷纷,说是最近江湖上新近崛起了一个后起之秀,乃是峨眉弃徒人送外号‘独孤魔刀’,出刀如电,青城后山大开杀戒,一招杀四秃,半招废四子,厉害了我的三弟。”

“二哥又调侃小弟,没想到江湖传闻如此之快,小弟也是半路听闻,咋给老子起了这么个外号,不过独孤倒是合我独来独往之性,可魔刀太是不雅!”

“兄弟知足吧,多少江湖豪杰为了扬名立万,打打杀杀不择手段,你可知这‘独孤’二字的含义否?”

“二哥你看看又在取笑小弟胸无点墨,孤陋寡闻了不是?”

“兄弟,这独孤者乃是把你比作北魏时期七大美男子之一独孤信,此人风流倜傥,容貌绝美,更是武功盖世,如此不好吗?知足吧你!”

“是吗?二哥,好好好!干一杯!”叶有神一阵窃喜,美味十足。

“我想昨晚你这独孤魔刀又大开杀戒,杜府遗留的那两具尸体官府定然奉你为神明一般!”

“二哥,以前小弟只知道偷鸡摸狗净干些见不得人的勾当,没想到行侠仗义如此痛快!”

小疯子一抬眼,精光四射,仿佛看穿叶有神心肺一般,肃然道:“兄弟啊,武林中风雨飘摇,没你想的如此快意恩仇,俗话说人怕出名猪怕壮,如今你侠名远播,也成为众矢之的,以后可要万分小心为上啊!”

“是,二哥,小弟谨记!”叶有神一脸茫然,知道二哥所言非虚,自然知道江湖险恶,人心叵测。

次日清晨,风,叶二人辞别大憨和张氏母女,大憨恋恋不舍,非要舍命跟随主人,怎奈小菱儿哭的死去活来,只得作罢,大憨留在张宅,收做张氏义子,如此这般也是再好不过。

兄弟二人出城而去,踏入江湖,小疯子依旧老者打扮,叶有神倒是藏锋匿芒,扮作一骑毛驴客商,一袭紫色宝纹锦绣衣,头戴瓜皮小帽,两撇翘胡,一路东去直奔潼关。

转后一日,二人夜宿华阴,晨起闲来无事,前望巍巍华山,心驰神往之心油然而生,兄弟俩心有灵犀,打算一游华山览胜。

至北峰华山界石旁见华山扶摇直上,惬意不已,幽道登山至山门牌楼,秋日华山更胜往日,云蒸霞蔚,巍峨旖旎,险峻陡峭,不愧五岳独尊,抬眼望去,却见异样。

只见山门前肃然站立四个持剑黄衣弟子,眉清目秀,气宇不凡,待二人走近,其一左右打量,见是一身穿夹袄,腰系麻绳,白发白须一黑瘦老者,和一三十许中年布衣,便开口笑问:“敢问两位贤士,可是要登山览胜还是寻友悟道?”

老者手捻白须,含笑作答:“我主仆二人慕名而来,观瞻华山奇险而来。”

华山弟子依旧笑语:“敬请二位宽宥,今日我华山有朝廷特使莅临,概不接客,故暂时封山,还请二位贤士改日再游,我华山定香茗以待。”

二人一看人家彬彬有礼,含笑谢客只得作罢,拱手还礼折身而去。

二人寻阶而下,行了片刻,见山道冷清空无一人,叶有神一把拽住小疯子笑道:“二哥,难道你我要白来这华山不成,怎可无功而返!”

小疯子早就知道叶有神心有不甘,便笑问:“你待怎样?”

“二哥明知故问,难道你就不想松松筋骨,什么奇险华山,什么自古华山一条路,天下还有难得倒你我二人的山川?再说江湖传闻这华山派掌门据说是个哑巴,以书授徒,难道二哥你不想去看看是否真假?”

“好,听你的。”

其实小疯子临来时早就心有所想,在风云山庄时父亲邗云早就跟自己讲过,这华山派掌门翁书平与父亲渊源颇深。

早年父亲年幼,适逢华山罹难,机缘巧合救这华山小徒翁书平离开华山,并在华山深奥峡谷之中巧遇华山百岁元老亓元修,老少峡谷较技,平分秋色,遵亓老嘱托将老前辈穷几十年心血炼制的增功圣药瑰花丸和华山绝学传授有缘,振兴华山。

这翁书平并非哑巴,此人口吃严重,却天资聪慧,一点就通,父亲代师传艺,赠送金银五千,回归华山收徒传道。

如今华山历经十几年励精图治,光大门楣,在当今武林也是一大门派。华山剑法以险,奇,快独步武林。

翁书平亲传四大弟子,大弟子唐林,二弟子宋俞初,三弟子袁景云,四弟子明涟。这四人乃是翁书平走遍西北之地,煞费苦心收的得意门徒。四弟子宅心仁厚,乐善好施,且仪表堂堂,武功更是有乃师之风。

今日与叶有神二人同游华山,小疯子也想见见这位从来不曾谋面的叔叔,以慰平生之憾。

二人转来转去来至一背阴处,舒六识探视周遭无人,轻展猿臂,提功蹬萍之绝顶轻功施展开来,借力悬石崖松,任凭悬崖立陡,险峻绝伦,在此二人眼中皆视若无睹,如履平地,真乃惊世骇俗,纵然是江湖绝顶高手也不敢徒手登临这险峻华山,二子年轻气盛,初生牛犊,这种豪气令世人感叹。

好在背阴处崖柏斜生,次鳞比节,交错纵横,一个身怀绝技‘太乙步’,一个毕生寖淫峨眉‘灵虚步法’,皆是登峰造极,约两柱香时辰二人才在离峰顶几丈之余的一平台崖石之上止住身形。

小疯子回头观望,叶有神毕竟倾尽全力,几次险象环生,小疯子皆历历在目,随时打算施以援手,好在有惊无险,平台上二人对视而笑。叶有神气喘吁吁,手抚前胸,显然是竭尽全力,再看小义兄依旧如昔,脸不红气不喘,泰然自若,由衷心底佩服之至。

二人略做休息,小疯子一拍叶有神肩头,身影腾空而起,直奔崖顶而去,掩身松柏从中运功查看,只见眼前一座雄伟殿宇,金碧辉煌,熠熠生辉,三个夺目金字‘真武殿’气势磅礴。

真武殿外戒备森严,黄衣劲装华山弟子个个精神抖擞,严阵以待。

二人环视周遭,轻功施至极致,隐身匿形,见殿前殿后皆有人把守,小疯子法眼如炬,早就瞅见殿角处怪石嶙峋,大殿飞檐二层圆形气孔洞口,正好容一人钻过,可防卫森严,二人如若前后进入,难免被人发觉。

小疯子递眼叶有神,一指哪气孔,本欲打算二人来一声东击西,一人引他人注意,一人悄然进入,一回神之际,小疯子偶然间瞥见对面几棵高大松柏之上栖息这一群南飞雁,好似飞临此地休憩。

小疯子心头一喜,果然老天助我,探手拾起一块碎石,运腕力携太乙内力破空而去,十几只大雁被其惊扰,哗啦啦腾空飞起,而此刻那些把守弟子闻风而动,怕是有不速之客造访,拔剑便向哪儿聚集而去。

间不容发,二人飞身而起,飞檐黄瓦之上脚尖轻轻一点,小疯子身如蝙蝠,身形不偏不倚,飞入大殿之内顶楼之上。而叶有神没有如此把握,如钻狗洞般也随后而入,虽动作不雅,但也迅捷。

殿梁之上格木纵横,横梁交错,天花板将大殿一分为二,此地却漆黑一片。

小疯子天目神功武林绝学,看的如同白昼,回身示意叶有神把风,自己如蝙蝠略食在殿梁横柱中飞来飞去,直奔中殿而去。

大殿之内,有六七人分宾主端坐,居中者正是华山掌门翁书平,此人中等身材,脸面温和,黄脸黑须,三十几许,绾笼发别银簪,一身布衣,简约凝重。

而上首端坐二人,一黑一白,身七尺,着锦衣,头戴纱冠,黑者冷峻,二目如电。白者笑面,脸面少肉,如刀削,让人观之不爽,毛骨悚然。

下首站立华山四大弟子,为首者唐林玉树临风,青衣圆衫,正开口搭话:“二位大人乃出师自江湖,昆仑双鹰名动天下,今效命朝廷,可喜可贺。请二位大人原宥家师口不能言之过,大人意思小可已禀明恩师,恩师意思是为朝廷效力乃我辈武人之本分,也难得二位大人如此看中我华山一派,更是扬名立万之侠举。

二位大人为国事操劳,日理万机,不敢耽搁大人行程。于是家师授意,明日起我派便比武挑选,定然会挑选我华山精锐弟子两名,一月内便奔赴京城巡查督司为朝廷效力,不知二位大人意下如何?”

白脸者乃昆仑双鹰之白鹰司徒长明,微笑道:“华山不愧江湖名门正派,果然守信,言出必行,如此我等便京城静候佳音。到时我等定如实禀明司礼监传奉总管李公公,朝廷嘉奖,扬眉华山!”

“如此还得仰仗二位大人多多提携,我华山定然感恩戴德!”

“好说好说,如此我等皇命在身,还有要事待办,不可迁延,翁掌门和几位少侠告辞了!”

翁书平脸面如昔,波澜不惊,起身相送,于是众弟子前呼后拥送这昆仑双鹰下山而去。

真武殿此刻却是如此冷清,兄弟二人栖身在大殿房梁之上,躺在这大梁之上不知如何进退,一时倒没了主意。

小疯子听的云山雾罩,也不知华山与朝廷达成什么默契,也懒得理会,叶有神摸着肚皮一个劲的冲小疯子努嘴,小疯子知道全力登山,叶有神此刻是筋疲力尽,饥肠辘辘。

小疯子斜瞥一眼调侃道:“三弟,坚持一会儿,我料想华山为接待朝廷特使定然酒菜齐备,待会儿定然让这翁掌门请你我大宴请客,信否?”

“二哥又戏弄小弟!”

小疯子旋即话锋一转问道:“三弟,你可知哪昆仑双鹰是何来历?”

叶有神闻听一下来了精神坐起身来悄声道:“嘻嘻!二哥你可算问对人了。”

“奥,三弟莫非与其有所交往不成?”

“二哥不是我与其有旧,而是我师傅弘一道长和峨眉秃驴天弘与其皆有交往。

二哥你听我慢慢道来,昆仑双鹰乃出自西域昆仑山,得一异人传授,自成一派,西域昆仑伏魔功冠绝天下,双鹰亦正亦邪,喜怒无常。

昔日此二人造访峨眉,与峨眉秃驴天弘比武较技,谁知哪天弘秃驴的伏魔杖法在黑鹰面前不是三十招之敌,最后我师傅与天弘交手,白鹰出战,合二人之力勉强硬撑了五十招,二人双双落败,颜面扫地。

此双鹰叱咤西南,未逢敌手,没想到今被朝廷笼络,会更加有恃无恐之甚也啊!”

小疯子闻听,默然点了点头。

二人出真武,兴游华山,沉浸于这华山险峻,自然风光,顿觉心旷神怡,流连忘返。

最后傍晚时分,二人游至东峰朝阳峰头,游走在桧松之下,如伞如盖,耳际松涛阵阵,如吟如颂。登临峰头一览众山小,方然物外之感油然而生。

二人心旷神怡之际,突闻风声有异,举目观瞧只见从山下松林之中一白色人影正施展轻功身法,极速而来。

二人身前二丈外站定身形,乃一白袍后生,二十上下,稚气未脱,生的面白耳赤,一表人才,尖下巴,皓白齿,可爱至极。

小白脸不温不火肃然问道:“二位,何故不经允许擅闯我华山朝阳峰?”

小疯子老脸微信一笑,捋了捋白须,佝偻着腰,倒背双手来至近前笑道:“小哥休怪我等鲁莽之至,华山览胜,心仪已久,还望宽宥!”

小伙嘴角上扬道:“老人家,此乃我华山派禁地,外人不经掌门允许不得登临此地,今天色已晚,下山路崎岖难行,还望二位速速离去,免得我等被师傅责罚。”

“如此添麻烦了,我等这就离去!”

叶有神一脸不快之色,悻悻跟随而去。

二人居前,小伙在后,行至不远,峰下不远处赫然有一雄伟宫殿,青砖绿瓦,香雾缭绕,小疯子回首问道:“敢问小哥,此乃何地?”

小白脸悠悠言道:“此乃我华山派掌门起居传道之地八景宫,向不见客,二位还是快些离去吧,别看山巅尚明亮,山下已是掌灯时分了!”

“好好好!”小疯子连声说道,眼神却冲叶有神一挑,叶有神心领神会,伴随着一阵‘咕噜噜’肚皮声响,叶有神突然说道:“小爷我饥肠辘辘,先去找华山掌门讨口饭吃,再下山也不迟!”

话音未落,身形却腾空而去,快如闪电,踏松尖,借石角,眨眼之间便成一小小身影。

小白脸一看大惊,不顾小疯子,提功力便追了过去,二人行动迅疾,一前一后直奔八景宫。

八景宫上下两层,依山而建,一侧云端脚下踩,一侧松涛阵阵闻。

宫前几个黄衣弟子正沿道打扫,宫楼之上华山掌门翁书平与几位嫡传弟子正商讨今日之事,正踱步思忖,左右为难,抬眼望宫外,却见远处一青一白两天人影极速而来。

翁书平惊厥不已,待叶有神身形在宫前落地,翁书平和几位弟子也跃然而下,站立宫前怒目而视,随后见又有二人也现身宫门之前,一个乃自己四弟子明琏,一个是个黑瘦老者,须发皆白。

其他弟子也风声鹤唳,闪身师傅翁书平身旁,拭目以待,此时唐林先行一步,沉声问道:“阁下何人,擅闯华山意欲何为?”

叶有神环抱双臂,微笑不语,此时小疯子倒是悠哉悠哉,佝偻着腰,一步一晃,来至近前,笑呵呵问道:“敢问哪位是翁掌门?”

唐林用手一指翁书平道:“此乃我华山掌门是也,你有何贵干?”

小疯子依旧笑吟吟,一捋胡须,问道:“可否容我跟贵掌门说句话?”

唐林回头望其师,翁书平会意,踱步来至小疯子跟前,上下打量,谁知小疯子低头轻语:“翁掌门,还记得武昌府军山兄弟庄否?”

仅此一语,如五雷轰顶,因尘世间晓知此事者寥寥无几,除非当初奇门中人,与‘正义八鹰’或者是长江帮有莫大渊源。翁书平双目如电,嘴唇颤抖,双手一把将小疯子双肩抓住,眼中晶莹剔透,不能言语。

激动之余,翁书平一挥手令人退去,拉小疯子左手同时招呼叶有神入内叙话,身边四大弟子一脸茫然,不知所措,但却知来人是友非敌。

宫内楼上,香茗端上,除四弟子外秉退左右,翁书平寸步不离小疯子左右,才颤声问道:“你你,你是何,何何人?”

小疯子深知眼前这位叔叔虽未与父亲结拜,却胜似结拜,感情至深,此人不善言语,但却心思缜密。于是不敢托大,起身来至翁书平跟前,单膝跪地,摇摇下拜。

“翁叔叔,小侄是飞儿啊!”

“你,你,你!”便激动的再不能言,提起小疯子轻轻一锤打在小疯子肩头之上,意思是叫你小子故弄玄虚。

叶有神和四弟子呆若木鸡,不知此二人是何缘分,怎么一会又搂又抱,一会儿又相互捉弄,尤其叶有神惊的差点掉下下巴来。

小疯子来至角落铜盆汗巾处,一番沾,搓,擦,试,除去头顶白发,露出本来面目。

四弟子见一佝偻老者顷刻间便变成一英俊少年,气宇轩昂,相互思忖,难道这便是师傅言讲的易容之术,此人年龄不大,却有如此出神入化之技,生平仅见也。

翁书平一见,惊喜不已,手舞足蹈般一个跳跃便飞临小疯子身边,搂其双肩看个不停,激动的眼中含泪,点头不止。

“好,好好好,大,大了,高,高高了!”

“咕噜!”一声肚皮作响,翁书平一拍大腿,回头吩咐道:“唐,唐,饭,饭饭菜,酒,酒,酒!”

唐林领会,旋风般而去,人已出门,谁知翁书平口中的‘酒肉’二字的‘肉’字才刚出口。

叶有神看此情景,差点乐出生来,可是又不敢造次,憋的哪个难受,满面通红。

宫楼之上,济济一堂,华山四弟子通报姓名才知今日光临华山者乃是师傅生死好友之子,只知小疯子,却不知具体名讳,而他的结义兄弟却是如雷贯耳,闻名江湖,‘独孤魔刀’的大名近来几乎磨出耳茧来。

叶有神今日可是意气风发,出尽风头,四弟子视之为神人,于是觥触交错,恭维不已。

翁书平因昔日与邗云有约,不与外人言讲风云山庄和正义八鹰之事。故今日众人在场,不便相认,小疯子自然心知肚明。

二人酒足饭饱,夜深露重,众人休息而去,小疯子与叶有神讲到,今晚与翁掌门畅谈点家事,你独自休息即刻,叶有神自然领会。

朝阳峰顶,翁书平携小疯子御风而行,翁书平想试探小疯子功力如何,谁知小疯子寸步不离,紧紧跟随,二人几乎同时踏落顶峰。谁知华山大弟子唐林此刻早已恭候多时。

翁书平高兴的连连点头,唐林见过师傅和小疯子,峰顶之上山风阵阵,三人寻石而坐,只见翁书平手抱昆仑,沉内力,低声吟道:“林,林儿,自从你虎口脱险,至今一十六载,四徒中唯你足智多谋,今晚我三人会晤峰颠,切记勿与外人吐露半字,否则为师定不饶你!”唐林听罢连连称是,不敢违拗。

小疯子惊讶的一崩而起,喜道:“翁叔,用内力矫正你口吃之疾,神乎其神也!”

唐林解道:“少侠有所不知,师傅在外人面前如此装作口吃之态,必要时装作哑巴,倒是省去许多烦恼。”

小疯子连竖拇指,感叹翁叔叔乃高人也,装聋作哑也未尝不是处事之道,佩服有加。

小疯子好奇心重,启口问道:“翁叔,今日昆仑双鹰莅临华山意欲何为?”

唐林震惊之余看向师傅,翁书平抬手示意其但讲无妨。唐林才答道:“少侠有所不知,今日昆仑双鹰光临我华山,乃是为招人而来。

少侠听我慢慢道来,昔日之昆仑双鹰今日已投靠朝廷,现今皇宫大内司礼监太监总管李广,精通道门符箓斋蘸,孝宗皇帝赐其传奉官一职,这李公公为求霍达,应皇恩成立巡检督司,督察边塞军政要事,协查三司,制衡锦衣卫,东厂,乃另一朝廷耳目,责令我华山派遣功力高绝者弟子两名,充塞督司内任职。

少侠,我华山虽属武林一脉,却也不敢与朝廷作对,怕招惹毁门之灾,现我等正为此事做难!”

小疯子闻听心中豁然开朗,原来如此。沉思片刻道:“哪昆仑双鹰任居何职?”

“黑鹰任督司佥事,白鹰任督司同知,二人共事督司指挥使高仁,受李广节制。”

“可知现在有多少门派加入吗?”

“听闻崆峒双英有弟子入职,武当派,少林派,峨眉派,青城派,各有门人弟子加入,令我华山犹豫者乃是不止这些名门正派,还有一些邪魔歪道也有加入,黑白双煞,大漠飞鹰独孤赞等等这些魔头。”

小疯子默然沉思,良久才问道:“翁叔,唐兄,您华山如何决断?还真的打算比武较技选举入职之人选吗?”

此言一出,唐林大惊,怎眼前这小侠,年纪轻轻怎么什么都知晓。难道此人神机妙算不成。

“我与师傅约少侠今晚峰顶叙话便是想商量对策,如何决断。”

小疯子突然大义凛然抱拳施礼道:“翁叔,唐兄可曾听闻近来江湖之事?”

“何事?”翁书平问。

“江湖中除了传闻武林五秘之一的凌云榭被人挑了之外,再就是崆峒派罹难一事,还有就是你哪义弟喋血青城山了,再其他就不知了!”唐林思忖着道。

小疯子道:“正是此事,翁叔唐兄可曾听闻是何人所为?”

“这个倒是不知,武林传闻乃是一秘密门派所为,不知真假。”

“乃天鹰教所为也。”

翁,唐二人闻听大惊失色,唐林悠悠道:“天鹰教不是已经隐遁西夏贺兰山十几年了吗?又怎会重现江湖,入我中原?”

翁书平默然不语,拇,食两指轻抚颌下须冉。

小疯子叹息一声道:“翁叔,当年我父亲与朝廷锦衣卫指挥使朱尚大人,联袂崆峒,紫眉一举将天鹰帮屠戮殆尽,四护法祛除其三,天鹰帮主易天行率残部隐遁贺兰。

但却不忘昔日之耻,藏踪匿影,韬光养晦,同时改帮为教,易天行任教主。

可是天鹰教中有一异能之人,此人姓庞名中岳,乃天鹰师爷,此人阴险狡诈,足智多谋,早就在十年前便暗中派遣心腹之人,或投师,或学艺,或投亲,或行贿,隐匿在江湖各大门派,静等庞中岳振臂一呼,控制武林各大门派,以作内应。

庞中岳还暗中与鞑靼小王子撺掇,入我中原,侵疆犯边,此狼子野心昭然若揭也!”

师徒二人闻听此言,惊的呼的一下站立起身,惊讶之态无以言表。

谁知小疯子继续言道:“据我所知,天鹰教下设八门,分别是天罡门,地煞门,罗刹门,鬼隐门,宝鼎门,天工门,术士门,还有药王门。每一门又下设三五堂或者是宗不等。

师爷庞中岳,亲训贴身使者四名,功力超绝,习练四象回旋刀阵,从无败绩。天罡门西宗宗主便是峨眉派武院院主法明,手下四金刚乃是得力干将,法明被异人偶遇废除武功,手下四金刚被我哪兄弟叶有神斩杀,皆因叶有神其弟叶无神被四金刚逼迫跳崖而亡。”

翁书平,唐林听罢毛骨悚然,翁书平长叹一声凄凉道:“如此江湖又是一番腥风血雨啊!”

唐林更是坐卧不宁,急得滴溜乱转,回首问讯师傅该如何是好,翁书平悠悠道:“疯子,看来此事只有你父出山,率正义八鹰才能平息这场江湖纷争。”

“什么什么,师傅,少侠之父便是正义八鹰之一,真否啊师傅!”唐林惊讶的双目圆睁问道。

翁书平一字一顿的道:“林儿,你不知道的事还多咧!小疯子之父还是江湖五秘之首风云山庄之主。”

“啊!啊!啊!”唐林差点惊掉下巴,简直如入梦中。

“翁叔,此事还是等您见了我爹再说吧,反正我是不敢在他老人家面前提及此事。”

翁书平倒是一脸好奇,问道:“那是为何?”

小疯子笑嘻嘻道:“翁叔您有所不知,我离开山庄是与爹爹相约三事,其一便是不准参入江湖中事,所以我,我~”

翁书平倒是笑吟吟点头,调侃道:“你小子人小鬼大,难得你还有怕的人,先前我下山拜会吴大哥时,听闻你在山庄我行我素,差点将赵大公子溺水而死。你爹打的你下不来床,好了以后继续照做不误,可是真的?”

“这样的丑事我吴大伯都与您讲,等我见了他再讹他点金银。”

“看看,你小子原形毕露了吧!”

叔侄二人又调侃一番,唐林一旁抿嘴直笑,心中却暗暗自豪不已,一直不曾知晓师傅与江湖上人人敬畏的人物还有如此渊源。

三人计定良策,翁书平吩咐唐林,由唐林和小徒明涟暗中调查华山派是否有天鹰眼线,查明后清除余孽。

再就是入京述职一事,令人头疼,还是小疯子献策道:“翁叔,唐兄,今日我与义弟栖身真武殿,你师徒五人与昆仑双鹰论谈此事。以我之见,由唐兄和小师弟明涟留守华山,清理门户,由宋兄和袁兄赴京任职乃万全之策。

此四徒乃翁叔您之心腹,宋袁二人赴京一来解除昆仑双鹰怀疑华山搪塞之嫌。二来此二人入京可做内应。翁叔您可知这乃何意否?”

翁书平一拍小疯子道:“小子少来,快讲!”

小疯子一吐舌,继续道:“翁叔小侄最为担心者乃是,朝廷选拔江湖人物,入京供职,是否与哪天鹰教有关,如若有关乃我大明之灾。如若无关则我大明之幸!”

翁书平师徒听罢,连声称是,佩服小疯子心思细腻,想事滴水不漏,大有乃父之风。

翁书平欣然道:“如此甚好,飞儿,我哪宋俞初,袁景云二徒虽然功力尚可,然未及高手之列,自保勉强,江湖经历可以说是一点也无,贤侄你不是北去恒山参加你表兄婚庆嘛!还是由你和你义弟陪同赴京可好?这样虽然多绕点路,一来跟随你二人学些江湖经验,二来有所照应,叔叔我也放心不是?小子答应不?”

小疯子眼珠一转,不怀好意的笑道:“翁叔您老是护犊心切啊!嘻嘻!恐怕不是单单要学习江湖经历吧,是不是还想让我兄弟二人暗中传授点什么您才更为满意啊翁叔?”

翁书平闻听哈哈大笑道:“呃!呃!孺子可教也!”

三人在一阵爽朗笑语中下峰头而去。

且说次日午时,饭菜吃毕,小疯子继续乔装老者面容,带领宋俞初,袁景云二人,携义弟,四人起身下山而去。宋,袁二徒,跪地拜别师傅,师兄和众位师弟,依依不舍,洒泪别过。

翁书平眼望四人背影,泪水却夺眶而出,哗哗直流,想到华山能有今日之局,乃是小疯子其父所赐。今日我华山值此摇摆不定之时,其子又从中帮衬,能不慨否?能不泪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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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二小侠夜饮华山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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